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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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宋太太的提議,不去相親?!碧赵此坪跸胱屪约旱脑捀哒f服力,又補充了一句:“這是你的自由?!?/br> “這不是我的自由,我根本就沒有自由?!彼物w瀾一臉你根本不了解內(nèi)幕的表情:“我要是不去相親,鐵定要惹怒大媽,然后她就會向我爸告狀,以前告狀的結(jié)果是揍我一頓然后切斷我的經(jīng)濟來源,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很可能是切斷我公司的經(jīng)濟命脈,然后重新把我拘回家,那樣我肯定會被天天吊打的!”他瞪著大眼睛:“你不知道那個地方多可怕,我六歲那年第一天到宋家,就被我大姐、二姐關(guān)到了地下室,寒冬臘月一直在里面鎖了半夜,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救出來……” “……你爸爸沒有懲罰她們嗎?” “我爸當(dāng)時出差了,等他回來,我已經(jīng)活蹦亂跳了,而且當(dāng)時我大媽把所有傭人都敲打了一遍,跟我爸告狀根本沒人替我說話,最后還被罵了一頓?!彼物w瀾好像習(xí)慣了似的,聳了聳肩,說:“別說這些了,我一會兒穿什么?要不要打扮得正式一點?我的腿能挨地了嗎?拄著拐杖會不會讓女孩兒覺得我很慫?” 陶源現(xiàn)在才真正后悔,剛剛那些話確實傷人,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感同身受,隨便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批判別人,是很愚蠢的行為。 盡管陶助理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批斗,可行動上好像缺了點兒誠意。他晃晃悠悠到衣帽間給宋飛瀾搭了一身學(xué)生裝,紅色的格子襯衣顯得宋總像剛放學(xué)似的。 小宋先生巴咂著嘴照了照鏡子,說:“不會顯得太幼齒嗎?” “不會。”陶源上前幫他整了整衣領(lǐng),覺得還是太好看了,又加了一頂絨線帽。 “大哥,我穿這身跟你一起去相親,姑娘肯定要你不要我,襯得我好娘啊?!彼物w瀾很有自知之明地說。“我要穿西服?!?/br> 陶源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看了一眼表,說:“三點半了,路上如果不堵車,大概半個小時能到?!?/br> “陶大哥……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宋飛瀾哭喪著臉:“快走吧,不換了?!?/br> 陶源偷偷抿起嘴角,看著宋飛瀾三只蹄子撒丫子倒騰得飛快,他卻優(yōu)哉游哉,故意說:“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放低期待值。” “萬一成了呢?”宋飛瀾跳上副駕駛回頭看他,皺著眉說:“你今天很不對勁兒,一直在潑我冷水。” “……”陶源抿了抿嘴沒說話。 宋飛瀾問:“中午的談判很糟糕嗎?” “……嗯,有點磨人?!彼f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車子到達印象咖啡時剛過四點,陶助理正要下車幫他取拐杖,宋飛瀾趕緊制止他:“你別下車!我自己來?!?/br> “……”陶源緊抿著嘴,強忍住把他重新塞回車里打包回家的沖動,沒說話。 宋總果然自己一瘸一拐挪到車屁股去,敲了敲車身示意陶司機把后備箱打開,待他拄上拐,又到車窗那兒沖陶源招了招手,說:“祝我好運吧?!?/br> 才不會祝你好運。 陶源左右裸眼的視力都是2.0,當(dāng)時空軍學(xué)院招生差點把他招走,他用那雙鷹眼一直目送宋飛瀾走進咖啡店,陽光晴好,照在他的發(fā)梢上,像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陶源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直到他停下腳步,微笑著向一個靠窗的年輕女孩兒打了招呼,那女的竟然長得還不錯,宋飛瀾笑得一嘴牙花子都快露出來了…… 陶源忽然閉上眼睛,仰頭靠到椅背上,長長嘆了口氣。 ……他失憶了,總有一天會恢復(fù)記憶的,那萬一不恢復(fù)呢?萬一呢?萬一呢…… 三個字像一條神秘隧道的通關(guān)密語,不停地在陶源的腦袋里循環(huán)往復(fù)……他晃了晃腦袋睜開眼,正好看到宋飛瀾將一塊彩虹蛋糕推到女孩子面前,陶源不自覺便下了車,直到他走進咖啡廳,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宋飛瀾跟女孩兒聊了兩句,兩眼向窗外一瞟,就看見陶源邁著大長腿步伐健碩。對面的女孩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微笑著說:“你朋友嗎?剛剛好像見你從那輛車上下來?!?/br> “嗯,我朋友?!彼D了一下,接著說:“他人很好,長得也帥?!?/br> “確實很帥,但是我比較喜歡你這個類型的,很溫柔的感覺?!迸何⑿χf。 宋飛瀾笑了笑,問:“我阿姨,就是……我母親,跟你說過我的情況了嗎?” “大致說了一點,說你性格挺好的,很會照顧別人的情緒。” “也沒有那么好……”宋飛瀾還沒說完,女孩兒指了指吧臺的方向,說:“你朋友進來了,要打個招呼嗎?” 宋飛瀾便回頭看,剛好跟陶源望過來的眼神對上,陶助理好像心虛似的,點了東西才走過來,說:“我有點渴了,買杯飲料。” 宋總沒什么異議,只是莫名有些尷尬,往旁邊挪了挪屁股,問:“你要坐會兒嗎?” 陶助理便老實不客氣一屁股坐到了他身邊,并且笑著跟對面的姑娘打了個招呼,一雙眼睛會放電似的,把姑娘的臉都看紅了。 “你好,陶源。” “你好,張曉?!?/br> 唉,宋飛瀾在旁邊默默給自己點了一支蠟,還說喜歡我這個類型的,臉紅什么?臉紅什么! 陶源看樣子是打算陪他到相親結(jié)束,主動跟張曉攀談了起來:“你大學(xué)讀什么專業(yè)?感覺很有藝術(shù)氣質(zhì)?!?/br> 去尼瑪?shù)乃囆g(shù)氣質(zhì)!你是專門來給兄弟拆臺的嗎?宋飛瀾當(dāng)場就忍不住回頭哀怨地瞪了陶助理一眼。陶源安撫地悄悄拍了拍他的腰。 “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shè)計?!睆垥宰⒁獾剿物w瀾的臉色,好在還記得今天的主要任務(wù),便不再與陶源答話,主動問宋總:“飛瀾在哪里工作?我聽伯母說,你好像是搞傳媒的?!?/br> “對啊,寰宇娛樂,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我們公司的電視劇?!彼物w瀾靦腆地笑笑。 未待張小姐答話,陶源便不慌不忙接過話茬兒說:“一些報刊雜志也經(jīng)常宣傳我們公司,不知道張小姐有沒有看雜志的愛好。” 只要關(guān)注娛樂雜志,就知道宋飛瀾多么出名,幾乎蓋過了他們公司的一哥一姐。張曉顯然有所耳聞,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倒是不經(jīng)常翻雜志,之前有一部《流星歲月》,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公司的劇,還挺好看的?!?/br> 宋飛瀾根本不知道他們公司出過什么劇,登時兩眼一抹黑,看向陶源。 陶源一聽便知道這姑娘是做了功課有備而來的,點頭笑著說:“是,四年前的劇了,當(dāng)時我們宋總剛剛接手公司,一切還沒走上正軌,做得有些粗糙?!?/br> “你過謙了,很好看的?!?/br> 兩人一來一往聊起來,宋飛瀾坐在旁邊喝了兩杯大號拿鐵,最后尿都憋出來了,默默拄著拐杖獨自一人去了廁所。出來的時候倆人還沒聊完,宋總不高興了,他走過去輕輕戳了戳陶源的肩膀,說:“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先走了?!?/br> 陶源抬手摸上他的腰:“等一下,我送你?!庇洲D(zhuǎn)頭問對面的張曉:“張小姐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宋飛瀾到底是個小孩兒,聽見這句話,一口氣卡在喉嚨間,當(dāng)場就變了臉色,扭身向外走。 陶源趕緊拿上外套,對對面的姑娘說:“不好意思啊,他有點孩子氣。” 今天到底是誰來相親?身負艱巨任務(wù)的張曉坐在那里想了半天…… 宋飛瀾氣哼哼地踩著三只蹄子跑到車前,陶源一路邁著長腿追過去,還要問:“怎么生氣了?” “我都跟你說了別下車了,你還下車,不但下車,還進店里!”宋飛瀾顯然是氣急了,甚至憤怒地扔了拐。 陶源撿起來放進后備箱里,慢條斯理地解釋:“我實在是渴了,而且本來沒打算跟你們打招呼的,是你自己先看過來。” 宋總被他的理直氣壯堵得詞窮,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又說:“那你買完東西走就是了,還坐下來,坐下來也就算了,還撇開我跟她聊天!都跟你說了,我一跟你在一塊兒就顯得很弱,你還使出渾身解數(shù)在那兒勾引她!” 陶源憋不住笑了,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說:“我哪兒勾引她了?” “你一雙眼睛都放光了,還總拆我臺!你太壞了!”宋飛瀾臉朝著車窗。 陶源說:“就是正常陌生人的聊天啊,再說你羞羞答答的,總不能老讓女孩子找話題吧?我是在幫你?!?/br> “你當(dāng)我傻嗎?陶小源,我要跟你絕交一個晚上!你太壞了!下回相親再也不帶你來了!” “你還真看上她了?”陶源問。 “本來還是挺有好感的……”宋飛瀾一邊回憶一邊說:“長相是我喜歡的類型,而且說話溫溫柔柔的,身材也好……”他語調(diào)慢悠悠的,好像眼睛還粘在別人身上沒取回來。 陶源看著他那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說:“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你。” “我知道!已經(jīng)被你證實過了!”宋飛瀾皺著眉,像條齜牙的小奶狗,一副恨不得咬他一口的架勢。 陶源忽然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說:“你還叫我大哥,因為一個女人,就要跟我絕交?” “是你先背信棄義的!”宋飛瀾一張嘴,當(dāng)真咬住了他的一根手指頭,還用牙齒輕輕捻了捻。 陶源不但沒感到疼,半邊身子都被他咬得麻酥酥的,不由自主用那根手指靈活地在他嘴巴里攪弄了一下,貼上他柔軟的舌,沾了一指黏搭搭的口水…… 宋飛瀾呸呸兩聲吐出來,說:“你攪和什么?好咸啊。” 陶助理支棱著那根手指,呼吸的節(jié)奏都亂了幾拍,宋飛瀾卻抽了一張紙,幫他把口水擦掉,嘆了一口氣,卸下肩膀說:“算了……” 陶源磨了磨后槽牙,好半天才開口:“今天那個女孩兒根本不是為了你這個人而來,不管你長什么樣,她都會愿意的?!?/br> “為什么?”宋飛瀾睜大了眼睛問。 作者有話要說: 宋飛瀾:陶小源你太壞了! 陶源:我還可以更壞…… 第十三章 “為什么?”宋飛瀾睜大了眼睛問。 陶源不說話。 宋飛瀾輕輕戳戳他的胳膊,叫:“陶大哥。” 陶源看了他一眼,這才開口:“一個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廣告公司小職員,連手包都是高仿貨,你覺得她是什么出身?” 宋飛瀾想了想,疑惑地歪著頭問:“跟這個有什么關(guān)系?真愛不分貧富?!?/br> 陶源看了他一眼,不想再說話。 “你怎么又不說了?” 陶助理正準(zhǔn)備叫他回家問阮愛濃,宋飛瀾的手機就響了,還真就是他親媽阮女士打來的。母子二人自那天不歡而散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沒有聯(lián)絡(luò),今天主動打來電話實屬罕見,宋飛瀾?yīng)q豫了兩秒鐘接起來,那邊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搶白:“飛瀾!程蔓芳那個賤人是不是給你介紹對象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資深臥底給她透露的信息,宋飛瀾才離開宋家半個下午,她就收到線報了。 宋飛瀾不知該怎么答,畢竟他說什么都有承認程蔓芳是賤人的嫌疑,最后抿了抿嘴,還是禿嚕出來一個字:“……是。” “你不要去聽到?jīng)]有?那個不安好心的賤人!”阮愛濃長得斯斯文文,張嘴卻是一口一句粗:“她肯定是給你找一些下三濫的泥腿子,好讓你娶個泥人兒回家,到時候爭家產(chǎn)一點助力也沒有,錢就都跑到他們娘四個口袋里了!你不要去聽見沒有?mama給你找大家閨秀,你好歹是宋家的大少爺,咱們要門當(dāng)戶對!” “什么門當(dāng)戶對啊,我就是個私生子……” 他完全是下意識接了這么一句,電話那頭卻停了半晌沒有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阮愛濃帶著哭腔的聲音才繼續(xù)響起來:“你還是怪mama對不對?可那有什么辦法?你媽就是個妾,就是個二奶,要是連你也看不起mama……” “媽……”宋飛瀾的頭都大了?!拔矣植淮蛩愀麄儬幖耶a(chǎn),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吧,我要是不去相親,我爸又要生氣了,到時候你也不好過啊。” “什么叫不打算爭家產(chǎn)?!”阮愛濃的聲音又尖又細,刺得他耳膜疼:“從小到大就是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那些錢本該有你一份,mama這樣為你打算,你不領(lǐng)情也就罷了,還怪mama勢利眼……”她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宋飛瀾只好嘆了口氣,服軟道:“好吧好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到時候把時間地址聯(lián)系方式發(fā)給我,我去總行了吧?” 他掛掉電話,仰天長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扭頭看向陶源,問:“你剛剛想說得是不是跟她一樣?” 陶源沒有否認。 宋飛瀾歪著頭靠到車窗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說:“錢夠花不就行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那么多有什么用?” 陶源沒理他的話茬兒,而是問:“你打算兩邊都去相親?”他話音剛落,宋飛瀾的手機就叮咚響了一聲,是短信,上面寫著姑娘的個人信息、家庭背景還有約會的時間地點,晚上八點幸福街‘四步西餐廳’。 宋總兩眼呆滯地盯著前面的擋風(fēng)玻璃,慢慢開口道:“我原本對這件事還挺有熱情的,現(xiàn)在覺得自己就像個爭奪家產(chǎn)的機器?!?/br> 陶源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所以我說,現(xiàn)在最好的方法是兩邊都拒絕,你應(yīng)該強硬一點?!?/br> “問題是我根本硬不起來啊。”宋飛瀾哀嚎著四仰八叉癱在副駕駛上?!澳膫€十七歲的高中生會煩惱相親這種事啊?” 晚上七點半,宋飛瀾就到了‘四步西餐廳’,原因無他,阮愛濃女士六點鐘就親自把他提溜出來了。這回一點兒也不給陶助理可趁之機,先是拎著宋飛瀾去造型室做了造型,之后也不管他腿傷好沒好,就把他拐杖扔一邊兒了?!澳銏猿謭猿?,就兩步路,拄著拐杖太難看了,還容易弄皺西服。” 陶源在旁邊看著,說了一句:“阮太太,宋總的腿傷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