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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蕁娘打斷他,“是,我救了你,你又救了我,可最后還是我救了你啊。你看坡上那個(gè)道士作什么?欸你這眼神幾個(gè)意思?是不是不相信,是不是不相信???你等著,我叫證人。” 說著蹲下身,猛地一掌擊在地上,“土——地——出來!” 叫了一聲,沒有動靜。 又叫了兩聲,還是沒有動靜,倒把自己的手拍腫了。你想那土地危急關(guān)頭丟下蕁娘獨(dú)自跑了,現(xiàn)下聽見蕁娘喚他,第一個(gè)反應(yīng)就是仙子要找自己麻煩,他怎么敢出來?巴不得往土里鉆得更深些才好。 蕁娘沒把土地叫出來,心里就有點(diǎn)尷尬,面上訕訕:“唔,這小老兒受傷了,現(xiàn)在說不定在養(yǎng)傷。總之我告訴你,要不是我最后招了土地出來,趕回去救你,你早被那妖怪吃了。你說,我是不是又救了你一次?你是不是該報(bào)恩啊?” 重韞沉默片刻,終于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姑娘想要貧道如何報(bào)答?” 蕁娘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別開臉,咳咳兩聲,臉上罕見地現(xiàn)出點(diǎn)胭脂色。 “那什么……你娶我吧?!?/br> 最后四個(gè)字有如蚊聲。 重韞沉下臉來:“姑娘,貧道乃是修道之人,還請勿要說笑?!?/br> 蕁娘癟了癟嘴,輕聲道,“早知道你會這么說?!?/br> “算了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了。你拜我為師吧。” 重韞抿緊雙唇,冷冷道:“貧道已有師尊。” “嘿你個(gè)道士,我是仙你是人,讓你拜我為師莫非還委屈你了不成?算了算了,什么臭脾氣啊。” 她也無奈上了,“那什么,我不要你拜我為師了,你就跟著我好好修仙吧。嗯,不許再說不,要不然……要不然我就鬧到你師門里找你師父評評理,看看你看了我的身子,是不是該娶我來著?!?/br> 蕁娘又提起這茬,饒是重韞定力過人,也忍不住深感羞愧,面皮發(fā)臊。 沒了法子,只能先答應(yīng)她了。 “就依娘子所言,只是此事還須等我前往青城派送完賀禮之后再從長計(jì)議。” 蕁娘擺擺手,提起掛在頸上的玉葫蘆道:“計(jì)議什么啊,修仙修行,積的是功德,累的是福緣,耽誤不了你什么事兒,咱們且行且修罷了?!?/br> “你看見這東西沒有,這叫玉凈寶瓶,也叫功德瓶,等我施咒在寶瓶上刻下你的名字生辰后,它便是你的了。這之后,你所積下的每一樁福緣都會被記錄在案,等寶瓶滿了,天上就會降下雷劫,過了雷劫,就會有仙官駕著云車來接你。只要你進(jìn)了南天門,便是玉冊在列的仙人了?!?/br> 蕁娘兀自說個(gè)沒完,全然沒注意到重韞的臉色,“哎呀道長,你也別害怕什么雷劫,總之,奴家會幫你的?!?/br> 等到蕁娘絮絮叨叨地說完,已經(jīng)日上中天。蕁娘跟重韞商議定了,其實(shí)說是商議,幾乎都是她單方面決定,要先到閬中城歇上兩天。重韞本要反對,可她雙眼一眨,眼眶就紅了,嬌生生道:“總得,總得找個(gè)地方讓我換身衣服梳洗一下,這又是泥又是草的?!?/br> 重韞看了看她那身衣服,又極快地別過眼。心道,的確是該換一身,穿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再加上禪殊“熱情相邀”,說他過兩日也要回青城山了,到時(shí)三人可相伴而行,重韞只能應(yīng)了。 臨走前想起那只陪自己走了大半年又極是忠心護(hù)主的毛驢,忍不住有些心酸。它一路駝自己走過這險(xiǎn)山惡水,難得能吃上頓好的,最后還是為了自己而死,說什么也不能讓它曝尸荒野。 三人一路到了那毛驢橫死的地方,重韞從行篋里抽出一把柴刀,就地撅起坑來。禪殊主動提出幫忙,他硬是不肯答應(yīng)。 “小白是為貧道而死的,這是貧道最后能為它做的了?!?/br> 禪殊想了想,就不再勉強(qiáng),樂了個(gè)輕松。他站在一旁看了看重韞那柄淳樸的柴刀,又看了看自己腰間威風(fēng)凜凜的寶劍,眼角跳了兩跳:“道兄……這柄柴刀……不會就是你的防身兵器吧?” 重韞手下未停,“貧道修道之人,不需要什么防身兵器?!?/br> 禪殊默默想道,也對,舉著柴刀砍人也真夠掉格的。 重韞在嶗山上也經(jīng)常勞作,坑一會就挖好了。他放下柴刀,走到毛驢身邊摸了摸它的眼,道:“小白,救命之恩此生報(bào)不了了,你安心去吧。回師門后,我當(dāng)為你做足七七四十九天法事,讓你下輩子投個(gè)好胎。你若有什么想做的,也盡可托夢給我。” 禪殊聽得腳下一滑,心道:這位道兄當(dāng)真……奇特。為只畜生作法事,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呢。嶗山派就是跟咱不一樣。 蕁娘雖然同情那毛驢,可聽了這話卻忍不住窩了一肚子悶火:好嘛,同樣救了你,我讓你報(bào)個(gè)恩,倒要我求你似的。這只毛驢不過駝了你一場,倒讓你這么戀戀不舍的。 重韞單手提不動那毛驢,只能向禪殊求助:“能否勞煩道兄助我安葬了小白?” 禪殊點(diǎn)點(diǎn)頭,將兩條飄飄蕩蕩的博袖卷好。 二人一前一后立定,口中默念一,二,三,正要去捉那驢的蹄子,忽然聽聞“格哦——”一聲叫,但見四只蹄子一翻,那驢竟然活轉(zhuǎn)過來。 禪殊驚得倒退一步:“詐尸!” 乖乖,這年頭見過男人詐尸女人詐尸,老的詐尸小的詐尸,還沒見過驢會詐尸的呢!我的天,人詐尸以后變成僵尸,驢詐尸以后變成什么?僵尸驢? 重韞也是吃驚不小,只是他生性沉穩(wěn),面上倒無驚色,俯下身查看一番,見小白是真活了過來,忍不住心中歡喜,臉上便帶了出來,不住地?fù)崦念^顱:“小白,你沒事,真是太好了?!?/br> 這么一來挖好的坑便白廢了。三人打點(diǎn)好自身行李,朝閬中城的方向徒步而去。 蕁娘看見重韞牽著驢眉眼舒展的模樣,忍不住心里便有些不痛快。又見他根本不看自己,不由暗自嘀咕:難道本仙子還比不上一頭驢?這個(gè)凡人莫非是有眼疾?她可是仙人吶,長得好看,還能渡他成仙。 蕁娘見重韞不理自己,心里就想作些幺蛾子。 走了會,就叫喚:“我累了,走不動了?!?/br> 說話時(shí)瞧著毛驢,那意思是,我累了,你這道士是不是該讓你的坐騎表示表示。 重韞道:“累了就歇會?!?/br> 禪殊亦道,”對?!比缓笥种е嵛岬?,“如果,如果姑娘不嫌棄,我還可以背你走?!?/br> 蕁娘暗自咬牙,不解風(fēng)情的臭道士,不開竅的榆木腦袋,氣死我了。 索性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拔夷_痛,我要騎驢?!?/br> 重韞垂著眼,長睫如羽,遮去心中情緒:“小白也受傷了?!?/br> 頓了頓,似乎覺察自己這么對待一個(gè)少女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又道:“道兄說他可以背你?!?/br> 蕁娘跺了跺腳,“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啊。要不然你背我!” 說完后她就后悔了,自己居然為難起一個(gè)殘廢來了。她看了眼重韞的斷手,頓時(shí)就泄氣了,“算了,我不要你背了。我自己會走……” 禪殊還想說,你別在意,我拿袖子蓋著自己的手,背你的時(shí)候不會碰到你的。蕁娘已經(jīng)氣呼呼地越過他,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說是走,簡直是小跑也不為過。 這蜀中夏日天氣多變,轉(zhuǎn)眼間又下起雨來,這雨來得又大又急,鋪天蓋地如同天河倒灌,三人急中亂躥,四處尋地方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