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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計其庶在線閱讀 - 第250節(jié)

第250節(jié)

    劉永豐臉色難看的道:“那是我家那位主子親自下的令,我敢?你知道叛主是哪般下場?你也休同我哭鬧,你且自想想,我要是跟著死了,劉家是什么下場?你當那些官老爺好惹,墻倒眾人推,我不牽著根線,不提官府,你娘家就能活剝了我們!快別鬧騰了,好好看著孩子,他好賴留了后,我到現(xiàn)在還沒個種呢!”

    袁氏還在哭:“二叔,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你就求郡主一聲兒,讓他歸葬劉家祖墳吧。”

    劉永豐道:“你求我,還不如求你娘家。你是姓袁的,郡主正跟袁閣老議親,她不好意思同袁家計較。我是當真不敢伸手?!?/br>
    袁氏還待哭求,外頭有人報:“老爺,知府大人邀您吃酒?!?/br>
    劉永豐暴躁的道:“不去!不去!一個個的當我在她手底下混多容易!我出門一趟,楚岫云就叫砍了,他現(xiàn)在知道怕,先前怎么就不知道問我一聲?媽的兩日功夫就處理的干凈利落,現(xiàn)在又后悔了?我看著像頂缸的嗎?”

    老仆為難的道:“老爺,那畢竟是知府……”

    劉永豐道:“就說我去南昌了,不在家!”劉永豐快被那棒槌知府氣死了。庭芳落入淮揚,本是沒多少人知道的。江南那么寬,誰知道她當時給賣哪兒了!偏偏劉永年帶著府兵去挑釁,合著蘇姑娘跟著徐景昌跑了的傳說,再加上庭芳公然不許夫君納妾,眾人一對景兒,再沒有人不知道的。原先做郡主的時候,風言風語還不多。待她做到了太傅,叫全天下讀書人盯著,什么話沒有?

    蘇姑娘本就名冠江南,當初排著隊想睡她的文人雅士不知凡幾。還沒來得及下手,人跑了。雖是有點洗脫庭芳貞潔上的嫌疑,卻又因其舞姿曼妙,添了不少故事。她擅波斯舞,常常就一襲透得不能再透的紗衣,誘得當場噴鼻血的都有。作為閑言的發(fā)起地淮揚,當真是什么版本都有。文人嫉妒之下,更是下筆如刀,字字誅心。作為庭芳的狗腿子,劉永豐想了許多招兒都不中用?;磽P知府還來一個砍老鴇!這是嫌嚼舌的不夠多咋地?那點子溜須手段,別說官場,就是隨便哪戶豪強的家下人都用的精熟。劉永豐聽到坊間已傳庭芳指使知府替她報仇的流言時,肝都要疼裂了!

    此刻是打死也不想去見那腦子有水的知府,打發(fā)了家仆去敷衍,連夜跳上船,當真往江西去了。

    流言傳到京城時更添精彩,比戲折子還熱鬧。錦衣衛(wèi)手里的版本最多。昭寧帝惡趣味的拿著當話本子看,完了還問徐景昌索要最新連載,只把徐景昌氣的牙癢癢。

    昭寧帝給徐景昌順毛道:“自來權臣皆被編排,明朝申公白紙黑字的記錄,人家還非的捏造一個尼姑產(chǎn)子來。我小時候還信來著,坐了龍椅后才發(fā)現(xiàn),嘿!編故事也不用心點!知道科舉要多少錢嗎?尼姑養(yǎng)的外室子,哪里就有錢上學了!還狀元,狀元個蛋!他爹分明就是秀才?!?/br>
    徐景昌簡直懶的理昭寧帝。

    昭寧帝又笑道:“行了,你媳婦兒都不在意,你氣個甚?噯我跟你說,我現(xiàn)在是真信惹惱了她,她會剁了我??!你看看她報復起人來,嘖嘖!跟我打招呼的時候,我還當她是氣話,萬沒想到她來真的!我說你身邊睡個這般狠角色,當真不怕?”

    徐景昌:“……”狠角色到了晚間跟只小貓兒一樣賴在他邊上睡……

    昭寧帝敲著桌子道:“你的喜好就異于常人!”

    徐景昌終于忍不住道:“陛下,您很閑?”

    昭寧帝一噎:“我就不能消遣消遣?當官的還有休沐日,我這破皇帝當?shù)模奶於加腥藢?!內閣不放假的嘛!”

    徐景昌道:“今日就休沐,太傅正在辦公,臣亦在伴駕,您說呢?”

    昭寧帝:“……”

    徐景昌嘆道:“陛下,您這樣扣著太傅,是不是有點過分?休說葉晗,徐清都快不認識我們倆了?!?/br>
    昭寧帝的笑容咧開了八度:“家國天下嘛!你不怕兒子受委屈,就扔進宮里來上學。”

    徐景昌沒說話,他才不想讓兒子做伴讀。

    昭寧帝笑道:“看,不樂意吧?!?/br>
    徐景昌笑了笑:“臣的兒子太頑皮,沒得帶壞了殿下?!?/br>
    就知道你不樂意,才故意這么說。昭寧帝不以為意,徐清身份太特殊,他做誰的伴讀,就能加重誰的砝碼。昭寧帝暫不想立太子,治理國家如此艱難,才幾歲的孩子,就能看出治國之才了?長歪了怎么辦?甚至……夭折了怎么辦?

    然而想到此事,昭寧帝方才因看庭芳笑話落得的好心情徹底沒了。朝臣死咬著立太子之事不放。他想立賢,朝臣卻說賢愚難辨,恐引皇子爭執(zhí)。但繼承全憑投胎,顯然更不靠譜。他大哥死后,二哥就是長。要按照朝臣的說法,天下落到他二哥手中,大家伙兒趁早別混了??梢①t,朝臣說的又不是全無道理,誰更賢?有標準么?

    抬頭看到侍立在一旁的徐景昌,站起來,把人帶去了御花園。天空下著雪,只因昭寧帝凡事喜歡跑御花園的涼亭,太監(jiān)們只好在涼亭里備上大大的炭爐,燒的熱氣熏人,襯著庭外的白雪,別有一番風味。有徐景昌在旁,昭寧帝更是架起了鐵絲網(wǎng),叫御膳房送了鹿rou來烤著吃。

    昭寧帝來涼亭,十次里有八次是議事,不可能放太多太監(jiān)伺候。徐景昌認命的接過鹿rou,替昭寧帝烤了起來。徐景昌燒烤的手藝很是不錯,庭芳就極愛吃他做的烤rou。昭寧帝也不例外,吃了五六塊,才想起來招呼徐景昌:“一起吃,別只顧著我?!庇趾疤O(jiān),“去把太傅喊來,我們吃鹿rou不叫上她,她一準翻臉。”

    太監(jiān)一溜煙的跑去上書房請庭芳,不多時庭芳裹著個斗篷走了來,昭寧帝揮手阻了她的見禮,掃了斗篷一眼,皺眉道:“你怎生穿了個雜毛的?你家沒皮子嗎?”

    庭芳笑道:“還沒到最冷的時候,那長狐貍毛的穿著直出汗?!?/br>
    昭寧帝道:“我覺得猞猁皮的更好,勇國公回了薊鎮(zhèn),正巧兒趕上封山之前,得了好些皮子送進京來,回頭你們帶兩箱回去。尤其是太傅,你身子骨沒好透,萬別凍病了。”

    庭芳福了福身:“謝陛下。”

    昭寧帝笑個不?。骸澳憬o我道萬福,我還不習慣了。”

    庭芳笑道:“穿著亮色斗篷,一時忘了?!?/br>
    昭寧帝招呼他們夫妻二人坐下,庭芳看著退去老遠的太監(jiān),問道:“陛下尋我來有事?”

    昭寧帝道:“是突然想起一事,你覺得立太子,是遵循嫡長好?還是賢德好?”

    庭芳道:“自是賢德?!?/br>
    昭寧帝又問:“如何判定賢德?”

    庭芳正色道:“其實不是賢德,而是能力。休信孔老二滿嘴胡噌,三皇五帝無信史,打頭一個皇帝秦始皇起,但凡文治武功的皇帝,我就沒見著哪個不黑心的?!?/br>
    昭寧帝無語:“你真敢說?!?/br>
    庭芳嘆道:“不想騙陛下啊,好聽的話兒一籮筐呢,陛下往乾清宮里坐著,日日聽的見。我是盼著陛下能黑心一把的?!闭f著又笑,“若能黑心成唐太宗那般,就最好了?!?/br>
    昭寧帝撇嘴:“別樣拍馬屁,照樣是馬屁。”話雖如此說,心里還是很受用的。

    徐景昌默默道:還說我被哄成狗,你還不是一個鳥樣!

    昭寧帝把話題拐回來道:“能力又如何評判?”

    庭芳道:“考試?!?/br>
    “哈?”

    庭芳道:“朝臣就是科舉上來的,陛下想立賢,除了考試,還有旁的法子么?說這個品德好,難道那個就不好了?漢朝舉孝廉,弄出多少幺蛾子。什么郭巨埋兒、臥冰求鯉,哪里是人干的出來的事?偏當做善行宣揚,不是逼人作惡么?所以后來才有了科舉。我是不待見八股,好好的功夫盡下在格式上,閑的慌啊不是。可是科舉本身是好的,唐朝分科取士就很好。前次我替齊郡王寫折子,雖說的是宗室,其實天下都是一般。陛下若覺著沒譜兒,就先設立一個譜,好不好日后再改。就譬如師兄做東西,鮮少有一次就能成的。”

    昭寧帝苦笑:“試的兩回,被人罵死了去?!?/br>
    庭芳道:“想辦點子事實,再沒有不挨罵的。陛下只先別露出風聲。我一年主持考四回,成績都記錄在案。尤其是算學!陛下就是天下的大當家,賬都算不分明,好意思說當家?真到了那一日,陛下甩出一疊成績去,眾人也只好閉嘴了。”

    徐景昌道:“瞞著殿下們可不好?!?/br>
    庭芳道:“陛下很夸一回成績好的,大伙兒就明白了。這都不明白的,那就是算不清賬的了?!睜帉櫠疾粫模迷鐫L。庭芳雖看不上宅斗風,可是宅斗風都玩不來的,還想玩政斗?她小時候在家可是無人敢惹??!爭寵是臣子的基本功。不能只會爭寵,但不會爭寵可就死定了。

    昭寧帝贊道:“此計甚好!好太傅,回回我有煩心事,你再不同那幫人一般跟我啰嗦,總能想出法子解決。這便是你說的實事求是了!”

    庭芳笑道:“也未必好,且試之。教弟妹,是教他們做人做臣子,這個我擅長;教皇子,卻是不能了,只得陛下多費心?!?/br>
    昭寧帝笑道:“太傅過謙了。”

    說完了正事,三個人復又開始就著燒烤閑話。庭芳是個手殘,昭寧帝比庭芳更手殘,徐景昌一個人烤著三人份,大冬天的熱的滿頭汗??煽炊顺缘南闾?,又覺著挺高興的。

    君臣三人盡興的玩了一場,到申時初才收攤。雪下的越發(fā)大了,昭寧帝不放心庭芳的身體,硬壓著她換了件斗篷才放出宮門去。卻是才進家門,就撞上了在二門口打轉兒的庭琇。庭芳忙問:“怎么了?”

    庭琇見了庭芳,才覺得有了主心骨,急道:“四jiejie,二嬸回來了。”

    庭芳心頭一喜:“什么時候回來的?現(xiàn)在哪兒呢?”

    庭琇急道:“姨母日日打發(fā)人去老宅和二房的宅子里問,今日去問時,說是已經(jīng)到家了,住進了二房的宅子。我們歡歡喜喜的預備出門,跑腿的小廝卻道……卻道……”

    徐景昌忙安撫:“慢慢說。”

    庭琇眼圈一紅,嗚咽道:“庭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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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芳呆了一下,問道:“沒了?是什么意思?”

    庭琇搖頭:“我也不知道,大伯母與姨母已是去了二房,留我在家等四jiejie。庭松哥幾個也去了?!?/br>
    徐景昌當機立斷的道:“備車,我們去瞧瞧。”

    因帶著庭琇,庭芳乖乖的坐進馬車內,徐景昌騎著馬在外頭伴著,一路往二房去。國公府第都是頂頂好的地段,葉家后買的宅子就不行了。沒有時常出入宮廷的要求,也沒必要撿宮門口的地界兒買。因此定國公府與二房頗有一段距離,雪天路不好走,馬車小跑了半個多時辰才到。

    庭芳跳下馬車,三步并作兩步往內走。兩進的院子,直直就能找到方位。才到門口,就聽見里頭爭執(zhí)。

    只聽葉俊德道:“橫豎我是不去住的!”

    越氏道:“你當真骨頭硬,不想沾人好處,何必顛顛兒接了旨回京?”

    庭芳與徐景昌對望一眼,掀簾而入。屋內的人見了這兩口子,齊齊一怔。庭芳掃過屋內,發(fā)現(xiàn)越氏的父母也在。越氏很是憔悴,看著比陳氏還要顯老。庭珮兄妹幾個倒還好,屋中沒有庭理,可見不并不是小廝聽錯了,而是……

    苗秦氏見了庭芳,先福了福,又打圓場道:“原是想請二老爺并二太太回大宅住的,卻是二老爺不大愿意?!?/br>
    庭芳笑道:“這里雖好,只是窄了些。二哥哥幾個住的好,二叔也別忘了庭松他們。還是搬回去方便?!?/br>
    葉俊德冷哼一聲:“葉某高攀不起!”

    越氏臉色極難看,葉俊德一副要與庭芳撕裂開來的模樣,她如何忍得?沒有庭芳的圣寵,她們一家子且耗在海南,或一世就老死于那處。她還能忍,她的兒女呢?也一輩子陷在泥潭里不得翻身么?忍氣道:“你方才聽見了,三弟夫妻兩個自跑去外頭快活,現(xiàn)生死未知,難道撇下四五個孩子不管?”

    葉俊德道:“倘或認我個叔叔,只管搬來便是!”

    越氏道:“如何住的下?統(tǒng)共兩進的院落,只邊上有個跨院……”

    葉俊德打斷越氏:“怎生住不下?一人一間屋子,京里哪戶人家不是這般居???橫豎我也不打算當官了,潛心教上幾年,他們有了功名,自有本事分家。”

    越氏急道:“還能個個有那般本事,做少年進士不成?倘或沒有,你叫他們怎么辦?”

    越老太太輕咳一聲,朝女兒不住打眼色,想要她柔和些,慢慢勸著便罷了。此刻與夫君對嘴對舌,不過平添煩惱。她們夫妻也是聽聞外孫沒了,才急急趕來瞧女兒,哪知一來就撞上夫妻慪氣。

    葉俊德一甩袖子道:“外頭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休要多嘴多舌!別好的沒學,壞的學了滿腔?!?/br>
    徐景昌皺眉,這話暗示的有些明顯了。

    越氏登時氣的滿臉通紅,一路上葉俊德都在指責庭芳牝雞司晨,凡是有人提及葉太傅三個字,他就恨不能捂了耳朵。竟是要全然撇清的模樣。越氏如何肯干休?辭了職的國子監(jiān)祭酒的女兒,同當朝太傅的jiejie,說親時的門第是一樣嗎?庭珊已經(jīng)二十,不加上點籌碼,她就只得嫁去給人做后娘!家里的財產(chǎn)更是捉襟見肘,還有兩個兒子要娶親進學,她能留給女兒的才幾個錢?不靠著庭芳,難道她女兒要過一世海南的苦日子?她一門心思想巴結,丈夫卻是犯了讀書人牛心古怪的毛病,死活要撇清。自來寒門攀貴親就艱難,把人往外推,你當人犯賤???

    越氏胸口起伏,極力壓抑著怒火道:“家中銀錢所剩不多,休說侄兒,只怕連親兒都養(yǎng)不活?!?/br>
    葉俊德瞥了站在一旁的庭芳一眼,冷笑:“你不就是想巴結權貴了,何必拿著侄兒做筏子!”

    庭芳:“……”

    陳氏有些著急,坐在炕上都不安穩(wěn),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越氏深吸一口氣,平靜的道:“是又怎樣?”

    葉俊德呆了一下,萬沒想到越氏就這般承認了!繼而惱羞成怒的道:“你怎生連臉都不要了!這般大逆不道的佞幸,你敢去攀扯試試!”

    越氏突然厲聲尖叫:“對!我就是不要臉!我一個老婆子的臉值幾個錢?我要臉了能換回庭理的命嗎?能嗎?你要臉有法子在海南請?zhí)t(yī)嗎?”越氏猛的推了葉俊德一把,“海南沒大夫!沒有!庭理才會病死!若在京城,風寒算個屁??!你不怕死,你鐵骨錚錚,我怕死行了吧?”說畢,蹲在地上大哭,“庭理,庭理,娘對不起你!庭理……我的兒……”

    越氏哭的聲嘶力竭,庭珮幾個也跟著哭了。海南條件極苦,他們幾個大的還罷了,庭理卻是不慣,一場風寒就送了命。庭珮捂著臉,痛苦的哽咽著。沒有大夫,沒有藥材,什么都沒有。姜湯一勺勺的灌,卻是眼睜睜的看著庭理呼吸一點點的無。身體逐漸變的僵硬,臉上因高燒而潮紅的臉變的青白。他的弟弟死了,時隔多年,那種痛都無法忘懷。

    陳氏被越氏觸動了愁腸,想起了夭折的小八,也跟著大哭。時間無法治愈喪子之痛,只會埋藏,時不時被剖開,永永遠遠的痛下去,直至黃泉。

    庭芳不想要陳氏過于陷入回憶,便道:“古人云,各從其欲,皆得所愿。并不是什么大事,二叔要住此地便住此地,二嬸愿住老宅便住老宅,豈不是相安無事?”

    越監(jiān)丞皺眉道:“夫妻豈可兩處居住?!?/br>
    提及幼子,葉俊德本是有些頹然。聽到庭芳說話,卻又道:“葉太傅自去瀟灑,何必管我家閑事!你想平步青云我阻不了,想拿著我的兒女去聯(lián)姻,卻是不能。寒舍簡薄,莫污了太傅的官運,請回?!?/br>
    越氏尖叫:“那是我侄女!怎么就管不得她兄弟的婚事了?你休想把女兒嫁去破落戶家里!我不同意!”

    葉俊德惱了,喝罵道:“口多言,為其離親也!你再多一句嘴,休怪我不客氣!”

    陳氏怒道:“與更三年喪不可休,二弟你滿嘴禮義廉恥,竟是連這句話都不遵了不成?”

    越老太太被女婿驚的臉色發(fā)白,見陳氏個宗婦開口,才放下心來。

    葉俊德嘲諷道:“夫為妻綱,我家就不許有那踐踏三綱五常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