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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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伺候的宮女差點(diǎn)嚇?biāo)溃p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昭寧帝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閑雜人等退下。把李初暉抱在身旁道:“你來替母后求情?” 李初暉低低應(yīng)了聲:“嗯?!?/br> 昭寧帝嘆道:“事兒沒那么簡單啊!”文官從來山頭林立,嚴(yán)鴻信竟有統(tǒng)合之力,必然要削弱。嚴(yán)鴻信雖是他岳父,他卻沒有信的十成十。狀元郎出身的閣老,在他被文臣圍追堵截時一味裝死,其忠心已不可期。拍著女兒的后背,有些心疼。怎么就托生在了嚴(yán)春文的肚里?不來求情是不孝,來求情則極易在他震怒下失寵。這坑孩子的親娘,簡直跟趙太后一脈相承,無怪乎那兩個人處的來。 “父皇!”李初暉抬頭望著昭寧帝,“我去與太傅賠罪,您饒了母后可好?” 昭寧帝心疼極了,多懂事兒的孩子!只為難的道:“不獨(dú)是她羞辱太傅之事。” 李初暉含淚道:“無可挽回了么?” 昭寧帝道:“我想想?!庇謱畛鯐煶兄Z,“便是廢了她,我也不打算立后。果真要廢,父皇便冊封你,定不讓你受半分氣?!?/br> 李初暉嗚嗚哭著。 昭寧帝拍著女兒道:“初暉,父皇還有一事相托?!?/br> “女兒謹(jǐn)遵訓(xùn)?!?/br> “你確實要去一趟定國公府,去把太傅請回來。太傅文武兼?zhèn)?,你同她學(xué)是極好的?!鳖D了頓,又道,“還要按住你的弟弟們,再不許胡鬧?!?/br> 李初暉無法理解,疑惑的看著昭寧帝:“一個臣子,需要如此善待么?” 昭寧帝道:“你不用懂,記住就是了。你今年七歲,這個年紀(jì)……正好……” “那大嫂子呢?” 昭寧帝笑笑:“休沐日再見吧,或是請她來宮里玩也使得。你大嫂子一手好字,教你們幾個,綽綽有余了。” 李初暉又問:“若太傅求情,父皇可能饒過母后?” 昭寧帝道:“此事我與太傅再議。” 李初暉瞪大眼。 昭寧帝低聲對女兒道:“朝臣不止一般使法,一件事也不止一種結(jié)果。你現(xiàn)在還不懂,只記住一條,萬不可與太傅起沖突。你要哄的太傅似你大嫂子那般疼你,甚至忘記了她還有母親的職責(zé)。你是女孩兒,她最喜女孩兒?!闭褜幍鄱⒅畠旱难劬?,一字一句的道,“記住,你要緊緊纏著她,像你小時候纏著那些好耍的人一樣。把她扣死在宮里,不到天黑別放了家去。” 李初暉敏銳的道:“大嫂子丟了meimei,會難過的?!?/br> 昭寧帝噎的半死,良久才道:“我不想殺太傅,如此,更好?!比嗳嗬畛鯐煹念^,“皇后之事,你不用再管。里頭夾雜著無數(shù)糾葛,你陷進(jìn)去了,落不著什么好。再則,我未必廢得了她。” 李初暉聽的半懂不懂。昭寧帝郁悶非常,這個年紀(jì)合該肆無忌憚的玩鬧,竟被卷入事端!嚴(yán)春文自己不敢來,倒敢使女兒來纏!心里越發(fā)厭惡嚴(yán)春文。見天已黑盡,也不著人送李初暉回去,吩咐太監(jiān)道:“夜深了,我且要看折子,你收拾間屋子來,安頓大公主睡下。明日一早送去王府,叫她嫂嫂照看?;蛴锌眨瑤еザ▏畬ぬ邓R彩沟??!?/br> 哪有公主住乾清宮的!乾清宮當(dāng)然不止一間屋,然而這里論理只是皇帝的住所,宮妃侍寢,當(dāng)夜就要抬走,連皇后也只能在坤寧宮接駕的時候可與皇帝相伴到天明,來了乾清宮,一樣抬走。 然而昭寧帝今日心情尤其不好,太監(jiān)一句都不敢勸,悄悄兒的引著李初暉去歇著了。 庭芳本就是裝的,在家歇了一日,更是活蹦亂跳。晚間徐景昌回來,見她就笑:“今日陛下在乾清宮炸了一日,你就樂吧。” 庭芳撇嘴:“他借題發(fā)揮,騙誰去。對了,你知道幾個皇子怎地同我不對付嗎?” 徐景昌道:“翰林院要倒霉了?!?/br> 庭芳疑惑。 徐景昌道:“皇子師都是翰林講官擔(dān)任,老學(xué)究么,聽聞得你不用跪拜皇子,腹中直冒酸水。更恨你一個女人,做到了他們做夢都想要的太傅。就在幾個皇子上蒙學(xué)的時候,說了一堆牝雞司晨的話,引的皇子對你不滿?!?/br> 庭芳:“……”多么找抽的翰林……難道不知道對于文臣而言,敢扇皇家那是“風(fēng)骨”嗎?你們都敢一天到晚的給昭寧帝添堵,她堂堂一個太傅,胖揍皇子怎么了?簡直鐵骨錚錚青史留名啊!昭寧帝要再配合演演戲,就要被釘在墻上做“尊師重道”的活標(biāo)本,再昏庸史書都得捏著鼻子點(diǎn)個贊呢。簡直是老天看她歷經(jīng)波折要補(bǔ)償她的節(jié)奏,翰林皇后排著隊來給她做墊腳石,尼瑪這是真愛!瑪麗蘇的待遇!妥妥兒的! 徐景昌道:“錢先生調(diào)去了戶部江西清吏司,恰與楊先生并顏布政使做配合。任先生正式接手了海運(yùn)衙門,亦是五品??偹惆差D下來了?!?/br> 庭芳道:“我大舅怎地沒了聲息?” 徐景昌笑道:“姥爺做了閣老,長子自是要受壓制。往日岳父不也在工部混著么?朝廷的缺兒不多,現(xiàn)地方上也沒幾個人愿意去,且看吧?!?/br> 庭芳嘆道:“四處起義,那起子怕死的才不敢去。我聽聞京畿依舊不太平,白娘子教打散了,只不威脅朝廷,于百姓依舊是禍害?!?/br> 徐景昌問:“你怎么知道的?” 庭芳道:“魏娘子今日來瞧我,還有平兒同水仙,幾句話便知道了?!?/br> “劉達(dá)遷任都督同知?!毙炀安斐鰞筛种感Φ?,“兩個丫頭夫人了!春逸幾個打起來了沒?” 庭芳笑道:“春逸幾個再別想的,翠榮是趕上了好時候,平兒更是乘陛下的東風(fēng),那會兒誰想的到?。看淙A幾個且無著落呢?!?/br> 徐景昌道:“她們姐幾個愿意,有的是將兵給她們挑。天子心腹文臣的人,誰不想結(jié)親?只不過似翠榮那般運(yùn)道的可是沒了。我這幾日在衙門里,都不得安生,招子都盯上了你三jiejie。她們一家子且還沒收到信,誰知道你三姐夫有了沒?!?/br> “我三jiejie有爹媽護(hù)著吃不了虧?!蓖シ疾挥f家事,而是道,“房二哥哥可是交接了?他可得趕緊著進(jìn)京復(fù)習(xí)。能給他捐個監(jiān)生,省了秀才的功夫??墒桥e人再做不得手腳。他是江南人,絕好冒頭,萬不可缺了資歷。現(xiàn)入仕就可惜了,還得正經(jīng)做了進(jìn)士,日后才能直起腰桿。掛著從龍之功,將來能入閣也未可知。” 徐景昌點(diǎn)頭:“我去信催催他。再有,上回扣下我們信件的,查到江西境內(nèi)就斷了,果不出你所料,有人逃跑。舉家都消失了?!?/br> 庭芳眼神一凝:“不奇怪,總歸是中樞與地方勾結(jié)?!?/br> 徐景昌苦笑:“天下都這副模樣了,也不知道他們爭個什么勁兒。前日陛下與我商議,要裁撤中軍,且不知怎么動作呢。” 庭芳奇道:“裁撤中軍?那誰來護(hù)衛(wèi)京城?” 徐景昌道:“就是想把尸位素餐的人踢出去,再把勇國公帶來的補(bǔ)入中軍。九邊逐步減員,省的總兵們擁兵自重??蛇@幫當(dāng)兵裁撤了又去何方?陛下著急上火,估計要催你辦企業(yè)的章程,你可得先預(yù)備好?!?/br> 庭芳頭痛的道:“動輒幾十萬兵丁,當(dāng)真麻煩。不若分調(diào)幾萬打叛軍,打完就地分田安頓。一面是男丁沒有營生,一面是土地?zé)o人耕種。這些退伍的兵丁很不好惹,索性填了幾處民風(fēng)彪悍的窟窿?!?/br> 徐景昌道:“不錯的主意。打到哪兒王田便到哪兒么?總感覺有些容易啊?!?/br> 庭芳道:“王田有什么難的?史上不知多少朝代都實行過,只不過不長久罷了。分田的時候容易,阻止兼并才難。罷了,且安頓下來吧。明日你把此事寫個條陳奉與圣上。你那邊也得請幾個幕僚文書,別處請不便,從江西調(diào)幾個過來。橫豎楊先生在那處,他可以現(xiàn)培訓(xùn)。順道告訴他,江西的官吏招考制度絕不可動搖。所有的官吏在江西分科就地選拔,我會卡死朝廷分派。江西根基不能丟?!?/br> 徐景昌笑道:“還想著科舉改制呢?” 庭芳道:“你也說了,天下這般模樣,這幫家伙還只顧著掐架。我不是說似江西那般選出的人就光明磊落了,至少得換一次血,不然不夠他們纏的!現(xiàn)咱們太弱,且守住江西吧?!?/br> 徐景昌道:“行了,又開了一晚上的會,我腦仁兒疼?!?/br> 庭芳站起身,替徐景昌揉著太陽xue道:“往日我爺爺來家時,我常給他按,你且閉著眼受用一會子?!?/br> 徐景昌果真閉目養(yǎng)神,不多久,抓住庭芳的手:“仔細(xì)手疼。你先睡,我去馬場跑一圈兒。日日坐著,我骨頭直發(fā)酸?!?/br> 庭芳道:“你日后早些來家,拳法騎射都不能落下,鎮(zhèn)日里不動彈,各處關(guān)節(jié)全是毛??!”庭芳上輩子連瑜伽,就是被職業(yè)病逼的。二十幾歲時還好,一上了三十,再不加強(qiáng)運(yùn)動,分分鐘頸椎炎肩周炎找上門來?,F(xiàn)她就覺得不舒坦,只二胎懷的驚險,只好做些輕微的運(yùn)動,對于她這種被當(dāng)精兵cao過的人來說,真是哪哪兒都不得勁。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昭寧帝再次提出廢后,被朝臣一致駁回。嚴(yán)鴻信早成黨羽,自是不能讓嚴(yán)春文被廢。皇五子若沒了嫡子名分,僅一個受寵的jiejie,拿什么同其余皇子爭?沒有混進(jìn)嚴(yán)鴻信圈子的,更懶怠說話,只是裝死。除了嚴(yán)春文,昭寧帝的后宮全是昔日太上皇賜的宮女,無根無基,與大伙兒半點(diǎn)利益糾葛都無,何必為了他們?nèi)サ米飮?yán)家。皇子們才幾歲,他們又沒親戚名分,且摸不著邊兒,站隊著實太早了些。 昭寧帝陰沉著臉,心道果然!總算知道他二哥怎么養(yǎng)出來的野心,且是幾歲幼童,便尋思著站隊。別看此刻一個個喊著嫡子,待真立了太子,必定就有混不進(jìn)跟前的人想換條道兒走。他那時實在太靠后,才沒叫人盯上。 閣臣曹俊朗和稀泥道:“陛下,民間俗話,家和萬事興?;屎竽贻p,陛下多教導(dǎo)一二便是?!?/br> 昭寧帝瞥了曹俊朗一眼,直接切話題:“宗人令空缺,擇人補(bǔ)上?!?/br> 韋鵬云有些尷尬的道:“宗室負(fù)擔(dān)有些重了?!?/br> 燕朝綿延百年,宗室子孫繁茂,早就尾大不掉?;首舆€好,在皇帝老子跟前,納個姬妾生個兒子,也能混個爵位。稍遠(yuǎn)一點(diǎn)的,皆把禮儀做到了十二分,王妃二十五歲后不孕方可納側(cè)妃,側(cè)妃亦是不孕,方可再納。否則生出來的一律只算jian生子,無封爵無俸祿,只有份祿米,管著不餓死罷了。鬧著跟皇帝打秋風(fēng)的,趕上朝廷有錢,就給點(diǎn)子,倘或沒錢,滾釘板都不中用。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欠的是親王郡王們的俸祿。他們不是閑散宗室,欲不管,又怕他們禍害百姓,待要管,國庫又空虛。 陳鳳寧提議道:“有些個天潢貴胄不自重身份,干了不少出格的事兒,且要懲治一二,方顯得陛下公道持平,待宗室百姓皆是一般模樣?!蓖踝臃阜ㄊ裢?,放嘴里唱了幾千年,也沒幾個人真正實施過。但有一種情況例外,便是朝中無錢時,對宗室就會管的格外嚴(yán)苛,動輒削爵圈禁,為的不過是省錢。 又商議了一回,還是沒法子挪出一筆錢來與宗室發(fā)俸祿。朝廷無錢,宗人令空缺,竟是無人肯補(bǔ)!誰都知道宗人令管的就是宗室的一攤子雞毛蒜皮,發(fā)不出俸祿,非得被族人煩死不可。他們未必敢沖著皇帝飚,封爵高的沖著宗人令飚的毫無壓力。前頭一個宗人令,仗著輩分高太上皇又很給面子的捧了幾十年,才鎮(zhèn)住一群妖孽,此刻誰上誰傻! 沒有宗人令,宗室的事物朝臣又不好管,全堆到了昭寧帝的案頭。他本就忙的焦頭爛額,家族那些個什么三伯與四叔吵架的瑣事,看著就煩!更有長長的一串打滾要賞賜的結(jié)婚名單、成丁與宗女的請封名單,看的就讓人頭皮發(fā)麻。偏偏此刻湖南的韓廣興又有異動,跟周毅干了一架。當(dāng)然,朝廷命官周毅把人打殘了,昭寧帝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周毅乃徐景昌舊部,韓廣興戰(zhàn)敗,他順勢就接手了湖廣的地盤。相當(dāng)于江西勢力范圍擴(kuò)大了一倍,與安徽江南連成了一片。昭寧帝陣陣兒肝疼,媽的,他手底下怎么就沒有這么得用的人!最恨的是周毅之夫人乃庭芳的丫頭,再想想平兒,昭寧帝氣的牙癢癢:你能別把丫頭嫁的滿天下都是嗎!王虎戴適譚慶生皆沒娶親,你再敢嫁丫頭摁死你丫的! 沒二日,英親王府又因爭奪爵位,鬧出魘鎮(zhèn)之事。昭寧帝煩爆了,怒道:“真沒有人肯接管宗人令?” 左右宗正嘴里都似含了黃連,他們也想??!沒有宗人令,火力全往他們身上沖!宗室里那幫小兔崽子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前日處置了個強(qiáng)搶民女的,一擼到底,其家眷進(jìn)不得皇宮門,就在左宗正家里一哭二鬧三上吊,鬧的他半月不得安生。左宗正恨不能天上掉下個宗人令來,他才好解脫。或是朝廷不知往哪里發(fā)一注財,能把俸祿齊齊整整發(fā)了,他補(bǔ)宗人令也行?。∈掷锬笾X財,看誰敢鬧騰!此刻沒了錢,眾人一點(diǎn)懼怕都無,可勁兒作! 魘鎮(zhèn)非同小可,趕上寸勁兒,血流成河都不足為奇。朝臣皆不好說話。宗人府無人肯決斷,只得報與昭寧帝。閣臣也覺得糟心,正是春耕,戶部忙的飛起,宗人府還裹亂。昭寧帝等了五六天,竟還是推舉不出宗人令,徹底炸毛了:“沒人有種是吧?” 左右宗正皆低頭不語,按道理該他們倆順位補(bǔ)一個的,只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兒,誰都不肯做。 昭寧帝被慫的如此徹底的宗室氣的半死,一拍桌子道:“行!男人不肯干,就要女人干!著秦王妃出任宗人令,替我管了這起子浪出花兒的混蛋!” 此言一出,舉朝皆驚!在家中喝茶的庭瑤一口水噴出,啥?宗人令! 第414章 汪汪汪 宗人府陷入了極端的尷尬,一般而言,朝廷命官空著也就空著,自有下頭的人分擔(dān)。休說地方,便是朝廷也未必時時滿員的。只不過近來事兒多,昭寧帝沒功夫管宗人府的爛事,想甩脫出去。哪知喊了十來日,宗室就是不接招兒,于是不按理出牌的昭寧帝甩出一張庭瑤,全朝堂都木了。 皇帝的口諭,一般只用于日常小事,或是交代個什么事兒,或是宣召某人覲見。正經(jīng)八百的官員任免,皆要走吏部的流程。本朝宗人令由宗室兼任,吏部一般都只是過場,誰耐煩管天子家事。然而以女子任太傅已經(jīng)夠離譜的了,還要女子出任宗人令,簡直顛倒陰陽! 吏部趙尚書頭一個跳出來反對:“陛下,秦王妃出任宗人令,過于驚世駭俗、有悖倫常!” 昭寧帝涼涼的道:“宗人府沒人管吶!” 吏部左侍郎道:“陛下既問過宗室,何不問問秦王妃,或她也未必肯出任呢?” 趙尚書想打死下屬的心都有,旁的女人未必就敢冒頭,可葉庭芳的jiejie,便是她自家不敢,那位葉太傅也決計攛掇到她敢為止!問她還不是白問! 趙尚書瞪完左侍郎,又開始瞪左宗正! 左宗正倒沒那么激動,只當(dāng)昭寧帝跟宗室鬧脾氣,忙笑道:“不急一時,不急一時?!?/br> 昭寧帝誠心想扇朝臣的臉,一個個上竄小跳的同他置氣,宗人府的官員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打什么壞主意!不就是故意拿著瑣事煩他,逼他問戶部討銀子么!無人愿做宗人令,行?。∧銈兌疾辉?,他便尋個愿意的,看你們怎么開交! 見左宗正想和稀泥,昭寧帝冷哼一聲,卻是對著趙尚書道:“你們誰家里不是冢婦管家?秦王妃乃皇家冢婦,她做大管家,有什么不對?說只有男人才能管家的,我這兒也不好意思拘著你們,都回去管家吧!” 左宗正目瞪口呆,細(xì)論起來,秦王妃還真是冢婦! 韋鵬云心好累,道:“那也沒有叫王妃兼任的!再是冢婦,也只管內(nèi)宅啊!” 昭寧帝胡攪蠻纏:“對啊!她守寡了么!民間寡婦當(dāng)家的多了!” 集體:“……” 左宗正忙道:“不妥!不妥!家里那么多人,哪里就敢打攪到王妃了?!鼻赝蹂黾伊说暮妹矗念^發(fā)長出來了嗎? 嚴(yán)鴻信暫不敢吱聲,陳鳳寧做為外祖,更要避嫌。眾人的眼光齊齊掃向袁首輔,袁首輔登時就想辭職,昭寧帝再撒潑打滾他也要辭職!然而現(xiàn)在他還是首輔,被眾人盯著,只得硬著頭皮道:“天家無小事,由女子擔(dān)任實不合適。再則有事族里鬧將開來,女子哪里招架的?。壳赝蹂⒅臼毓?jié),族里原該善待。何苦拿糟心事兒去煩她,要為此受了委屈更不好了。請陛下三思?!?/br> 袁首輔郁悶非常,昭寧帝簡直亂拳打死老師傅。朝臣攔著他廢皇后,他就故意找茬兒,還偏偏是皇家家事,更可惡的是宗人府居然叫鉆了個這樣大的空子!太傅是虛職,除了大朝會,尋常也不用同朝議事,昭寧帝把她扔在上書房教書也就罷了。宗人令可是實職!一天同朝臣有無數(shù)個照面,時不時還要同言官爭論一二,還得去戶部討銀錢,日日同朝臣打交道,且要朝臣如何自處? 乾清宮一陣寂靜,趙尚書寸土不讓,堅決不肯蓋印。雙方僵持不下,此刻并非庭芳當(dāng)日割據(jù)江南之險況,朝臣有的是功夫同昭寧帝耗!昭寧帝也沒有必須讓庭瑤當(dāng)宗人令的理由。宗室男丁一大把,橫豎又沒什么動搖國本的大事,只要別太仗勢欺人即可。 兩下里又耗了兩天,終是昭寧帝耗不過了。也不提宗人令,只一道旨意明發(fā),把宮務(wù)盡數(shù)交與了庭瑤。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以昭寧帝失敗告終。昭寧帝信任庭瑤,但也沒有把她推向前臺的必要。他是在試探,試探朝臣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倒戈,有多少人愿意沉默,而……有多少人據(jù)理力爭。他銳利的盯著朝堂,據(jù)理力爭的未必是擺譜,沉默的也未必是忠臣。朝中一件一件的瑣事,統(tǒng)計著官員們的立場。反對的理由是什么,支持的理由又是什么?是對事不對人,還是對人不對事? 庭芳笑嘻嘻的同他說明辨忠jian的方式,不過是個統(tǒng)計。列上一張表,無數(shù)次實驗,圖表一繪,忠jian一目了然。辨別一個人的好歹,比辨別一個人的辦事能力容易多了。昭寧帝暗暗的實驗著,沒有人能看得懂他的鬼畫符,除了庭芳與徐景昌。 昭寧帝的妥協(xié),讓宗人府與吏部齊齊松了口氣。昭寧帝就是想廢后。然而他終究只軟禁了皇后,終究沒有讓庭瑤走向前臺。如此結(jié)果,朝臣再不敢多言,生怕激起了昭寧帝的叛逆。只這么鬧上一出,嚴(yán)鴻信的承恩公算徹底飛了。之前因預(yù)備承恩公,便不曾封賞從一品的虛職,昭寧帝被脅迫至此,眾人也不好意思再提。嚴(yán)鴻信成了內(nèi)閣里唯一一個純粹的五品。 嚴(yán)鴻信一直沉默,他覺得日子越發(fā)艱難。朝中抱團(tuán)的一大勢力便為鄉(xiāng)黨。可整個江西都被庭芳看的死死的,水潑不進(jìn)。江西籍的官員便是想同他抱團(tuán),也不敢至親族于不顧。因此嚴(yán)鴻信想對付新興的勢力,全不能尋江西人。舊有的勢力并不是鐵板一塊,而以庭芳為首的新興勢力,在昭寧帝的抬舉下開始壯大?;燠E朝中,為的是升官發(fā)財。昭寧帝的眼光放在庭芳身上,那么她身邊的人就極容易出彩。除卻原本就屬于庭芳的嫡系與姻親,旁的人漸漸的開始試探。朝廷就是零和游戲,有的是此消彼長,沒有那么多的共贏。被女兒擺了一道的嚴(yán)鴻信,只好暫時夾著尾巴做人。幸而,他手上還有一個皇子!來日方長! 一場鬧劇,以雙方各退一步終結(jié)。庭瑤開始日日出入宮廷統(tǒng)管宮務(wù)。嚴(yán)春文被徹底軟禁在坤寧宮,不獨(dú)不得出門,連其母江夫人亦不得入宮覲見。一道宮墻,隔絕了內(nèi)外。唯有皇五子暫居坤寧宮,可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