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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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脂粉能掩飾許多,但是那種渾身散發(fā)出來的疲態(tài)卻是怎么都蓋不住。楚岫云了解庭芳,知道她精于世故、看人毒辣,更知道她問的是什么。輕描淡寫的笑嗔一句:“老了是吧?也不看看咱們多久沒見!女人過了三十,老起來快的都不敢照鏡子,等你到了我的歲數(shù)就知道了?!睂⒂滥晁佬闹聸]必要說,說了也沒意思,白叫人笑話。她是有些后悔當(dāng)日在東湖的選擇,若當(dāng)時下定決心跟著庭芳,即便徐景昌討厭她些,也不至于落入劉永豐手里,差點丟了小命,也丟了二十來年的感情。身傷好治,心痛難平。 庭芳料著發(fā)生了什么,然楚岫云不愿說,她便不再問,轉(zhuǎn)而笑指豆子:“走在路上不長眼,可是我救下來的,mama欠我個人情?!?/br> 楚岫云撇嘴:“你欠我多少人情還沒還呢!” 庭芳道:“mama小氣!” 楚岫云瞥了死死拽著庭芳裙子的豆子,嘆了口氣道:“罷了,欠誰也不敢欠你的。既是你救了她,我不問怎么救的,也不要了,送你了?!?/br> 豆子眼睛里蹦出狂喜,期盼的看著庭芳。庭芳一時語塞,她沒帶丫頭就是怕被拖累,好端端的又塞給她一個!尼瑪楚岫云你個老鴇不要這么圣母好嗎?你這么圣母很不敬業(yè)好嗎!深吸一口氣,到底不忍把豆子燃起的希望踩滅,冷然道:“跟著我,隨時可能丟小命,你愿跟么?” 豆子忙不迭的點頭。 楚岫云沒好氣的道:“矯情!”呆在青樓,誰不是一樣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她還差點死劉永豐手上呢。 庭芳被一代圣母鬧的沒了脾氣,認(rèn)命的抓起豆子的腰帶往上一提,豆子穩(wěn)穩(wěn)落在她身前。 楚岫云與門口的龜公同時驚呆,好大力氣!你是姑娘家么? 庭芳沖楚岫云笑笑:“我走了,mama保重!待日后得閑了來看你?!?/br> 楚岫云木著臉:“沒什么好看的,我們還是再別見面的好。” 庭芳不以為意,她將要把整個江南做囊中物,總是能見的。不管怎樣,楚岫云照顧過她。若非好運的落在楚岫云手里,換個人家,只怕早就黃土埋香骨了。正欲起步,又想了想,她下回來還真未必見得著。從腰間扯下個玉佩扔向楚岫云,楚岫云本能的接住,不明所以的看著庭芳。 “如果有一日你去京城,算是個信物吧。我的東西都有登記造冊的,你拿給門房瞧,門房往里報,庫房里對著圖冊就能報到我跟前了?!蓖シ夹ξ牡?,“萬一mama落魄了,也可當(dāng)幾兩銀子使?!?/br> “去你的!”楚岫云惱道,“你才落魄呢!” 庭芳笑笑,楚岫云不算很老,早晚能趕上她廢青樓的一日,總得給她留個后路。一輩子在青樓里,學(xué)的只有討好男人的本事,放出去分分鐘餓死。楚岫云的積蓄和人脈,混到京城不難。到時候拿著玉佩找到地頭,庭芳自安排她養(yǎng)老,也算相識一場。 楚岫云賭氣道:“死了都不去尋你!哼!” 君子墨在一旁忍笑忍的辛苦,這老鴇倒像鄰家的大媽,一點老鴇氣都沒有。 庭芳也笑著揮揮手,帶著豆子走了。 逛了一日,庭芳對淮揚有了大致的認(rèn)識,回到臨時居所便開始奮筆疾書,把將要與劉永年談判的提綱書寫出來。書寫是極好的整理思路的方式,明日不可能帶著紙去談話,但至少可以背一背綱要,即使有遺漏,也在可控的范圍內(nèi)。 今日庭芳一身短打軟甲出門,騎在馬上很是威風(fēng),豆子十分不慣。她印象里的庭芳是嬌柔嫵媚的,是愛挑剔愛撒嬌的。晚間的飯食很不精致,兩個饅頭陪著一葷一素一湯,庭芳卻吃的很香。遙想往日,那鵪鶉rou略燉柴了一點兒,她就能撂筷子不肯吃飯,非得廚房重新整治了一桌好菜,并賠無數(shù)好話才能哄的她重拿筷子。會芳樓上上下下都知道,蘇姑娘的衣裳飯食最為苛刻,凡是送到她屋里的,管事的人恨不能來來回回查個兩三遍,生怕吃了掛落。但她對事不對人,上回惹惱了她,下回別惹,她也就忘了??偟膩碚f只要東西不糊弄,還是很好相處的,至少她不打不罵。當(dāng)然,氣的她不肯吃東西,楚岫云自是要罰辦事不利的人,那就算不得蘇姑娘的鍋了。 如今看庭芳大口啃著饅頭,豆子不禁問道:“姑娘,外頭的日子苦嗎?” 庭芳反問:“吃不慣這個?出門在外忍忍,回了南昌就好了?!?/br> 豆子搖頭:“我們丫頭的飯食也就如此,只是姑娘你……” 庭芳笑笑:“你姑娘我已超凡脫俗,不為瑣事煩擾了?!?/br> 君子墨翻個白眼:“能直說這里的廚子差嗎?” 庭芳道:“你會下廚嗎?” 君子墨斬釘截鐵的道:“會!我做的你吃嗎?” 庭芳也斬釘截鐵的道:“不吃!”比她做飯還難吃的人類也是夠了! 君子墨仰天長嘆:“明兒我要裝你家親戚,我不要裝仆婦,我要上桌!聞名遐邇的淮揚菜,我定要嘗嘗滋味!” 原是打算今日去吃的,還沒趕上就遇見了豆子,這一耽擱就誤了飯點,君子墨只好狂吃了一通小吃,到底沒吃著大酒樓的淮揚菜,深恨之。 庭芳道:“你說你是我家親戚,算哪門子?姓陳?” 君子墨道:“行啊,就說我是陳布政使家的遠(yuǎn)房親戚,死了男人來投的。算你表姐!” 豆子顯然不適應(yīng)如此氣氛,她迄今為止都不知道庭芳的身份,會芳樓里的人都只當(dāng)她跟著那俊俏的徐公子私奔了,沒追回來。庭芳作為傳說在會芳樓里流傳,但青樓的生命流逝的太快,略知真相的老人兒一個個或死去或被贖身,剩下懵懵懂懂的人都說不明白,無法把昔日的蘇姑娘和震驚天下的異姓郡主聯(lián)系在一起。壓著一肚子疑問吃了飯,君子墨回房,豆子茫然無措的站在屋內(nèi),不知何去何從。 庭芳道:“隔壁有間空屋,你一個人敢睡就去隔壁;害怕便睡榻上,就是窄了些,不好翻身?!?/br> 豆子道:“我可以睡地平上,伺候姑娘?!钡仄?,是拔步床的踏腳的地方,放下幔帳,睡著不冷,但那個地方有點折辱人。豆子是丫頭,她睡地平是常態(tài),也不覺得委屈。 庭芳道:“不必了。” 豆子忍著淚意道:“姑娘,我沒染病的,我很干凈的,你信我?!?/br> “我往日就不用人守夜。”庭芳緩和氣氛的說笑了一句,“幾年不見,你就把我忘了!” 豆子忙擺手:“我沒忘,只是出門在外不方便,我……我……”說著低下聲音去,不知說什么了。揉著衣角,生怕自己無用,被庭芳賣了。 庭芳看豆子嚇的直抖,心軟如泥。身世飄零惶惶不可終日的小女孩兒,太值得人同情。庭芳伸手揉著豆子的頭,溫言安撫道:“你去睡吧,明日早起伺候我梳頭,我一直弄不來頭發(fā)。” 豆子的眼睛亮了亮,她梳的好發(fā)髻,只要庭芳能用她,她就有活路了。 庭芳笑著捏了捏豆子的臉:“還同以前一般傻,也不知你怎么在會芳樓混下來的。” 豆子哽咽道:“在會芳樓,要什么聰明呢?!蹦苊撘路痪秃昧嗣?! 庭芳道:“在我身邊就要聰明了。跟著我的人都厚道,我明日囑咐一句,只說你是我半路撿的丫頭。你也別說漏了嘴,只說死了男人,是個寡婦。我倒是不在意,然世間對女子苛責(zé),有些事能避則避,明白?”豆子的性子擔(dān)不得大用,回南昌就把她正經(jīng)嫁了,也算有個著落。庭芳甚至有意識的對豆子好些,或真有積德,老天一報還一報,讓她的小七也能遇著條生路。庭芳哪怕是穿越了,都不大肯信神神鬼鬼。到此刻卻是指望著舉頭三尺有神明,好歹看在她為了家國天下勞心勞力的份上開點恩。只要路不太絕,她是信庭蕪能掙出來的,那孩子從來不是善茬兒。 豆子點點頭,眼淚不住的落,雙膝一軟跪伏在地,撲在庭芳的腿上道:“姑娘……” 庭芳拉起豆子:“行吧,睡了,我明日去見劉永年,你別跟著去,看家吧。” 豆子嗯了一聲,猶豫了好久,才道:“姑娘,他……對你好么?” 庭芳不大確定的問:“你說徐景昌?” 豆子點頭。 庭芳笑道:“我兒子徐清都一歲了?!?/br> “?。俊倍棺拥菚r笑開了花,“是兒子?長子嗎?” 庭芳道:“你看我這樣子像連生了兩胎的模樣?” 豆子低聲問:“他……沒有旁的人?” 庭芳純逗著豆子玩,希望緩解她的緊張情緒,故意豎著眉毛道:“他敢!打斷他的腿!” 豆子噗嗤笑出聲來。 庭芳道:“好了好了,總算高興了?!?/br> 豆子方知庭芳是在哄她,心下一暖,有多少年沒有人把她當(dāng)孩子一般的哄呢?庭芳的眼神很柔和,不像幾年前在會芳樓刁鉆的花魁,更像模糊的記憶中的母親。豆子心下一松,忽就有些想任性。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姑娘,我不嫁人,伺候你一輩子好不好?” 庭芳有些驚訝,古代女子不肯嫁人的極少,直到后世在許多人心里,沒有男人就沒有主心骨。隨即又想明白了,豆子只怕是心理陰影。順手喂了一記定心丸:“可以,只將來別看著姐妹們嫁的好眼紅。”說畢又眨眨眼道,“眼紅了也沒關(guān)系,我再替你尋個好的。要生的好、脾氣好、家中有宅、腹內(nèi)有書的!怎樣?” 豆子聽到此話,幸福感瞬間炸裂。不為那擇偶條件,而為庭芳愿意逗她。只此一生遇見你,便是皇帝也不換! 次日一早,睡在塌上的豆子被房中的動靜驚醒。看了眼刻漏,恰是辰時初刻。這是庭芳被揪起來訓(xùn)練的時間,隔壁君子墨的動靜與院子里兵丁們的預(yù)備訓(xùn)練的聲音傳入房中。豆子不免有些緊張。 在古代,隱私觀念這種事是不存在的,至多是地位低的人去見地位高的人需要通傳以示尊敬,當(dāng)然也與身處高位的人通常日理萬機有關(guān),他們要見的人太多,沒有通傳的排隊制度,家里就是天天開大會了。此刻庭芳又無旁的客人,君子墨算半拉自己人,直接就推門進(jìn)來吆喝道:“郡主你太磨蹭了!” 庭芳忽就覺得回到了高中宿舍被同學(xué)們催著上早自習(xí)的日子。想想年紀(jì),嘿,還真對的上。兩個擱后世勉強還能稱祖國花朵的人,一個當(dāng)媽一個守寡,真魔幻。庭芳快速攏起頭發(fā)換上短打,跟著君子墨一溜煙的出門了。豆子怔了半晌,才記起庭芳說過的看家的話,心下稍定,做回了丫頭的本行。先把屋子收拾整齊,再出得門去,沿著院子一路問到廚房,打了熱水回來后,坐在房中發(fā)呆。這就脫離了噩夢般的會芳樓了?真的這么簡單么?豆子也知道,縱觀淮揚青樓,會芳樓無疑是最好過的,可她依舊想逃離。日日夜夜的想,待到真的離開,又有些恍然,畢竟在那處生活了十來年,占了這輩子的一多半。 豆子的賣身契楚岫云沒給,因為沒必要?;磽P的青樓每日都在死人,少個把丫頭都不算事。庭芳作為一方諸侯,給豆子一個身份太簡單,楚岫云也就懶的麻煩。卻是給豆子留下了不安。 苦苦等待,直到午時,庭芳才拖著沉重的步伐回房。推開門,扭頭對隔壁的君子墨扯著嗓子喊:“我要洗澡,打水!” 君子墨怪叫:“我累死了,你自己不會打?” 庭芳炸毛:“我們倆誰是郡主啊?你有沒有一點臣下的自覺?” 君子墨果斷的道:“沒有!” 庭芳?xì)饨Y(jié),她剛被王虎往死里虐,力氣本不如君子墨,課業(yè)還比君子墨沉重,恨不能用爬的回來,哪里還有力道拎水桶?庭芳沉痛的想,師兄我想你!滿心滿肺的想你! 豆子從驚訝中回過神,急急迎上前道:“姑娘,我去打水。” 庭芳實在脫力,癱在羅漢床上問:“你能抬動么?抬不動去隔壁喊那怪力女金剛,橫豎她力氣大,不使白不使!” 統(tǒng)共木板間出來的墻,隔音基本等于沒有。君子墨隔墻道:“偏你那多講究,累了睡一覺,醒來再洗澡不就結(jié)了?!?/br> 庭芳:“……”無法逾越的階級鴻溝,庭芳決定不搭理君子墨。再看向豆子時,發(fā)現(xiàn)她早就出門了。 不多時豆子抬了水進(jìn)來,做丫頭的抬水是基本功。木桶很沉重,滿滿一桶熱水尋常的姑娘都是提不動的,可經(jīng)年的訓(xùn)練,使得粗使的丫頭們都有把子好力氣。豆子生的尋常,不然不會一直做丫頭。但在青樓,生的尋常才最倒霉,丫頭也是可以賣的。等于豆子打兩份工賺一分錢,還是低收入的那種。生存壓力面前,打水就不值一提了。 沉重的桶被提起,將接近滾開的水倒入浴桶中。豆子麻利的拎著空桶,轉(zhuǎn)身跑向井邊,打涼水來兌。一個浴桶約要四桶水,豆子就要跑四趟。繁重的體力勞動是此時的常態(tài),亦是豆子的全部立身之本。在底層嬌俏的女孩兒是活不長的,只能有用再有用,方有一線生機。 庭芳累的半死,爬進(jìn)浴桶洗澡。豆子繞到身后,輕柔的替庭芳拆著頭發(fā)。昔日就是主仆,許多習(xí)慣彼此都知,一路上都必須自己照顧自己的庭芳難得的放松閉眼,享受著難得的清閑。下午面見劉永年,她還有一點時間睡個午覺。怪道后世有人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成大事者,旁的不論,精力不濟(jì)就可出局。 庭芳抓緊時間休息,不過睡了半個多小時,就急急起來梳妝。君子墨自己會打扮,她冒充的又是遠(yuǎn)房親戚,這種身份亦主亦奴,名義上說著是主家,實際上干的都是奴仆的活兒。就如君子墨的伯母鄒氏,說破天了也就是個雇工。固她只要稍微裝扮即可。庭芳則不同,她的頭發(fā)梳起來無比繁瑣,一直以來也沒學(xué)會,在松江時一律省事的帶那華麗無比的冠。此刻有了豆子,倒是能梳一些精巧的發(fā)髻了。 留了豆子看家,庭芳帶著二十來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往約定的地方而去。劉永年包下了一座精致的酒樓,讓庭芳看到他的誠意。自古江南女子擅繅絲紡紗,女人頂門立戶的便比旁處多。因此能同時招待女客和男客的酒樓應(yīng)運而生。畢竟對著女掌柜,總不好去秦樓楚館,亦不好多喝酒,便只在菜式與布局上下功夫了。 劉永年兄弟倚在二樓往下看著來往人群,不多時庭芳一行人就出現(xiàn)在了視野。劉永年哂笑:“她竟是騎馬而來?!?/br> 劉永豐仔細(xì)看去,只見庭芳的金鑲寶石的花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卻是牢牢固定在發(fā)髻上,不似時下女眷墜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牧魈K。身上的衣裳看得出是昂貴的云錦,裁出了騎裝的式樣,干凈利落,偏偏更顯嫵媚風(fēng)流。近兩年的歷練,氣度更勝往昔。劉永豐不得不嘆:“漂亮!” 庭芳感覺有人在瞧自己,順著視線望過去,恰與劉永年打了個照面。微微頷首示意,不疾不徐的策馬停在酒樓門口,帥氣下馬,大踏步上樓。 劉永年起身相迎,爽朗笑道:“郡主英姿颯爽,遠(yuǎn)遠(yuǎn)就能叫人瞧見,當(dāng)真耀眼!” 庭芳一挑眉,口中叫著郡主,卻不見正經(jīng)禮儀,可見真當(dāng)自己是一方諸侯了。 劉永年此刻絕無可能向庭芳叩首,只裝作久別重逢的老友模樣。庭芳也不客套,撿了上位坐了。甫一見面,二人就不動聲色的較量了一番,誰都不讓誰。 劉永豐登時尷尬,往日見了庭芳都要見禮,劉永年帶頭不過作揖,他是跟著作揖還是跟往常一樣磕頭?磕頭落了自家與劉永年的臉面,作揖實有些狂妄——劉家并沒真的造反,而庭芳乃朝廷實打?qū)崈苑獾目ぶ?。劉永豐只覺的一股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最終含混的彎腰拱手混了過去。 雙方都帶了不少隨從,把他們安排在樓下大廳,樓上只余劉永年兄弟與庭芳君子墨王虎五人。王虎絲毫不懂經(jīng)濟(jì),劉永年只瞧一眼便知是護(hù)衛(wèi),倒是對君子墨摸不清來路。不過一個女眷,劉永年兄弟也不放在眼里。有庭芳一個妖孽,難道個個女人都妖孽不成?招手喚來跑堂的,吩咐道:“說說你們店里拿手的菜式?!?/br> 跑堂的順口溜一般報了許多。劉永年客氣的讓了讓:“不知郡主喜歡什么?” 淮揚菜中最聲名遠(yuǎn)播的便是獅子頭,此外還有松鼠桂魚、蟹黃豆腐等赫赫威名傳遍大江南北的名菜。庭芳好賴在淮揚住了三年,菜名隨口就來。待庭芳點完,劉永年又補充了幾道,才把跑堂的打發(fā)了。 不多時,琳瑯滿目的菜肴擺了滿桌,劉永年執(zhí)壺,替庭芳倒了杯青梅酒,笑道:“江西的桑葚酒我家女眷都說吃著好,郡主嘗嘗我們的酒釀的如何?” 青梅酒以黃酒為底,度數(shù)不高,但庭芳不愛飲酒,不過略抿了一口,點頭道:“很是醇厚?!?/br> 劉永年知她脾性,再則一個女子行走在外,痛飲美酒,劉永年也不用同此等傻大姐做生意了,一準(zhǔn)虧本。二人的恩怨糾葛說不清,自是得先寒暄幾句。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君子墨吃的大大滿足后,店家又換了點心與清茶,方是談話時間。 見庭芳吃的不多,劉永年笑道:“郡主似不大喜淮揚菜?!?/br> 庭芳爽快的道:“我愛吃咸辣,江西菜倒合口味。” 劉永年道:“怪道去了江西就不肯動彈,原來是叫好酒好菜絆住了腿?!?/br> 庭芳但笑不語。 劉永年道:“郡主信中所言,愿把江西的絲綢盡數(shù)賣與我,可是當(dāng)真?” 庭芳道:“總要給江西留點子,不然倒要江西的富戶往江南買綢子,豈不說我們辦事不利?” 劉永年呵呵笑道:“自然,那上好的松江棉布,亦不能只給了郡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