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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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閣老正抓小辮子,還沒集齊黑料,定國公就送上門來。轉(zhuǎn)眼間,圣上的案頭就被彈劾定國公的折子埋了。葉家不消出手,自有苦主成國公在京中哀哀欲絕。圣上正心煩,不愿管此事,便交給了太子。給了太子,跟給葉閣老有什么區(qū)別?葉閣老直接一記狠的,你不是喜歡廢來廢去么?朝廷收回定國公封爵如何? 錦衣衛(wèi)上門時,定國公夫人都傻了。不是說丹書鐵券么?不是說不謀反就永葆富貴么?錦衣衛(wèi)甚至不是來抄家的,而是直接把定國公貶為庶人,攆出家門。公府的財產(chǎn)盡數(shù)沒收,抵入圣上的內(nèi)庫。葉閣老愿意的時候,手段無比漂亮。果然缺錢缺瘋了的圣上只覺得太子辦的牢靠,狠夸了一番。要知道蚊子再小也是rou,何況定國公名下,還有成片的田產(chǎn),即將秋收的大莊園,再不濟七八千兩現(xiàn)錢總是有的。家里舊年的東西,亦可脫手。加之之前兵部尚書的案件,圣上只覺得久旱逢甘露,恨不得多抄幾家。幸而太子死命攔住了,不然還不定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風(fēng)。 本著送佛送到西的原則,定國公夫妻并兩個孩子,被攆到了其夫人陪嫁的一座小四合院。除了夫人和徐寄秋身上的首飾,幾乎無任何浮財。按規(guī)矩,祭田不在查抄之列,然而祭田乃徐家公田,定國公府綿延百年,子孫繁茂,祭田本就不豐,每年每戶不過能分二十來兩銀子,僅夠果腹。徐寄秋未嫁,徐景林年幼,千伶百俐的前定國公夫人,除了無助的大哭,毫無辦法。 漏風(fēng)的門板被敲響,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門口。微笑著自我介紹:“小人是葉閣老的長隨川連?!?/br> 如今只能叫徐太太的前定國公夫人激動的撲過去:“閣老是來幫我們的么?我家長子,是閣老家的孫女婿。咱們都是親戚??!求閣老替我們同圣上說句話兒!此事是他辦的糊涂,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可以改!” 徐寄秋也哭道:“我要見哥哥,勞你替我喊他家來一趟?!?/br> “不,你們想多了?!贝ㄟB笑容憨厚,話語卻似地獄中傳出,“我家閣老說了,沒什么,他就替孫女婿出個氣?!闭f完,走了。 徐太太驚悚的望著川連消失的背影,尖叫道:“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然而川連根本不搭理,徑自往巷口走。 徐太太終是忍不住大聲詛咒:“你們?nèi)~家狗仗人勢!不得好死!” 川連嗤笑,詛咒葉家不得好死的多了。前定國公在大街上對著葉家女眷挑三揀四的時候,沒想過下場么?算計葉家二老爺收了你家兒子做弟子,轉(zhuǎn)臉就一巴掌甩在葉家臉上時,沒想過今日么?一代權(quán)臣,不作聲的時候,你們還真敢拿他當菩薩。 敢作敢當,就是葉家人的性子。你們后悔去吧! 第271章 喵喵喵 船靠岸時,陌生的語言如潮水般的向船艙內(nèi)涌來。庭芳依稀能辨別是江南方言。眼睛被黑布蒙住,她們像牲畜般被攆進兩輛大車。馬車在路上搖搖晃晃的走著,庭芳心里暗暗記著路線。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停下了。 再次被攆下車,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下。饑餓摧殘著身體,庭芳跟其它的女孩子都跌坐在地上。一個中年婦人與人販子寒暄著,討價還價。人販子伸手指向庭芳:“看那個貨色,你好意思同我講價?咱們都是老熟人,最講信譽,其余的不過添頭,那個,八百兩。你不要我送去別人家?!?/br> 婦人順著人販子的手,看了過來。庭芳盤腿坐在地上,只消一個眼神,就讓婦人興奮的戰(zhàn)栗!好神采!好氣度!婦人勾起嘴角,揮手叫人稱銀子交接。自己則走到跟前,與庭芳對視。 漫長的旅途,庭芳想了很多。一群鮮嫩的女孩子,去處只有一個。妓院,不是后宅。不可藏拙,不可隱忍。這是廝殺最為殘酷的行業(yè),除了自己,皆是仇敵。只有做到柳如是,只有做到陳圓圓,才可以嬉笑怒罵,才可以獲得比三萬英尺上的氧氣還稀缺的……選擇權(quán)。 哪怕選的是嫖客。 如果要逃,第一步就是活下去。底層的伎女從來難以存活,她入目所見的,曾與她一起坐船的女孩子們,能活下來的,只怕十中無一。強jian、責(zé)打、蹂躪、性虐、流產(chǎn)伴隨著各種疾病,這是一個折損率比戰(zhàn)場還大的地方。這里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戰(zhàn)友,唯有交易。庭芳冷靜的分析著,她需要mama桑的珍視,來爭取盡可能多的,準備逃離的時間。 庭芳的脊背很直,盤腿坐在地上,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tài),審視著眼前的婦人。 那婦人忽然輕笑出聲,用官話道:“桀驁不馴的小獅子。” 庭芳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著婦人。很好,第一場,她就身價不同。十二歲的小姑娘,還不到上稱的時候,她還有機會。 婦人拍拍手,吩咐左右:“端一鍋粥來與她們吃。之后帶他們洗漱?!?/br> 不多時,每個人的面前都多了碗粥。庭芳慢條斯理的喝著。她很餓,但她得慢慢吃,否則胃會受不了。與之鮮明對比的,是周圍十幾個女孩子的狼吞虎咽。庭芳用了個略微放松的姿勢,坐在地上,支起一只腳,單手持碗,好似端著酒碗的俠士,說不出的風(fēng)流倜儻。以婦人為首的一眾人,看的眼睛發(fā)直。婦人臉上的笑意掩蓋不住,賺大了! 粥不多,他們都是做老了的人,久餓之人一時給太多,撐壞了他們便要賠本。略等了一會兒,女孩子們又被帶入了一座院子,再仔細看,原來是浴室。眾人不留神間,來了好幾個健壯的婦人,撲上來就脫她們的衣服。庭芳任由她們剝光,眼睛卻時不時的注視著方才跟她說過話的,為首衣著華麗的婦人。 很美的一個人,想來之前至少是花魁。 婦人也看著庭芳,處事不驚、從容自如,比她之前見過的所有閨秀都要沉穩(wěn)。溫?zé)岬乃疂苍谒念^發(fā)上,順著烏黑的秀發(fā),流過她如玉般的肌膚。雙腿修長,脊背挺直卻不拘謹。周遭的女孩兒在顫抖或哭泣,唯有她,好似在自己家一般,理所應(yīng)當?shù)谋蝗怂藕蛑?。大將之風(fēng),是個出身絕佳的姑娘。真正的名門貴族,女孩兒極難見外人。能被拐來此地,大抵都是敗落了的人家。能養(yǎng)出這樣品相的女孩兒,其父母必不凡。想起日常聽到的京中風(fēng)云,自覺已猜著了八分。 女孩兒們在船上穿的衣服,被收攏起來扔掉。原先都是燒了的,不過近來乞丐多,扔到外頭叫人撿了也算積德。她們被重新?lián)Q上了一樣的衣裳,很廉價的絹。衣服有些大,庭芳皺眉,要改一下才行。 炎熱的夏季,頭發(fā)干的極快。又喝了碗粥,她們就被趕去了一個大通鋪,青樓的白天非常安靜,庭芳欲抓緊機會休息,卻被婦人拉住:“你隨我來?!?/br> 庭芳只得乖乖跟著,進了另一座院子。婦人指了指東廂:“你暫時住那兒,回頭我替你安排新的屋子?!?/br> 庭芳點頭,徑自進了東廂,爬上床蒙頭大睡。在船上的日子始終警覺,她尋了無數(shù)次,都沒有逃脫的機會。一直繃到如今,身體已是極限。她睡的極沉,夜晚的喧囂不能攪她分毫,直到次日中午才悠悠醒轉(zhuǎn)。 屋內(nèi)沒有人,庭芳走到梳妝臺前,看向鏡中的自己。銅鏡不如家中的玻璃鏡子清晰。她瘦了一些,但經(jīng)過充分的休息,精神氣已恢復(fù)。屋內(nèi)有淡淡的熏香味,窗戶開著,微風(fēng)習(xí)習(xí)吹來。然而視線穿過窗戶,就能看到不遠處恨不能高聳入云的圍墻。沒有工具決計爬不上的地方。青樓與黑社會從來是親密無間的戰(zhàn)友,甚至跟地方豪強乃至官員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想以個人之力逃離,幾乎不可能。她得有出門的契機,而這個契機,似乎只能以犧牲身體為代價。 來一個男人,帶她出游,趁此機會逃跑。沉吟片刻,為今之計,只能先做花魁了。否則不會有文人雅士讓她予取予求。葉家的一貫原則,唯有上位者只得討好,因為只有那樣才能有足夠好的投入產(chǎn)出比。庭芳抿了抿嘴,爬也要爬回京城。她不能屈服于命運,不能自甘墮落的賣身。哪怕是花魁,得善終的都極少。花魁捧就有,遠不如數(shù)學(xué)家稀有。她還是有機會的! 鏡中反射出一個人影,庭芳沒有回頭,直接問:“何事?” 那人笑道:“住一夜,你倒當這里是自己家了?!?/br> 庭芳轉(zhuǎn)身笑道:“這里不是,難道別處是?你說對么?mama?!?/br> 婦人終于忍不住問:“你家是做什么的?” “做官?!?/br> 婦人道:“真可惜?!?/br> “mama倘或心生同情,不若放我家去。家母至少愿以兩倍之資償還。” 婦人道:“我買你,才八百兩?!?/br> 庭芳微笑:“一萬六千兩,二十倍,要做么?” 婦人搖頭:“我留你在此,養(yǎng)二三年后,能搖出二百倍。這個錢,你母親給不起。便是二十倍,你母親未必愿意給。” 庭芳繼續(xù)談判:“她只有我一個孩兒,外祖家巨富,你可以繼續(xù)要價。” “可我為什么要那么麻煩?”婦人走過來,摸了摸庭芳的小臉蛋,“乖囡囡,你回不去了。跟著mama,護你一世衣食無憂。” 身無長物,確實沒有談判的本錢。庭芳果斷放棄,指了指自己的頭發(fā)道:“給我個丫頭,我不會梳頭?!?/br> 婦人笑問:“你是不是還不會自己洗澡?” 庭芳當然會,但沒必要叫人摸透。狀似無奈的道:“你昨兒給的粥太難吃,上的面脂比丫頭的都不如,衣裳是絹的?!闭f畢長長嘆口氣,“mama,衣食無憂……” 婦人道:“好好好,我晚點就給你個丫頭。柜子里有布料,你會做衣裳么?” 庭芳搖頭:“我會繡帕子。” 婦人站到庭芳身后,替她梳著頭發(fā):“真大家閨秀。一點子苦頭都沒吃過。” 庭芳道:“哪有,我挨過戒尺。” 婦人一邊笑一邊替庭芳挽出一個簡單的雙丫髻:“我叫楚岫云,是這里的老鴇。姐兒知道老鴇的意思么?” “知道。” “不像你們這樣的姐兒該知道的?!?/br> 庭芳平靜的道:“我聽了一路?!?/br> 楚岫云從妝奩里挑出一對金簪,替庭芳戴上:“如何?” 庭芳指了指妝奩里的一對珠花:“那個更配我?!?/br> 楚岫云替庭芳換了,又問:“在路上聽了什么” 庭芳沉默了一小會兒,才道:“隨我同來的姑娘們,是不是就要接客了?” 楚岫云點頭:“她們比你大。”沒說出來的,還有她們遠不如你值錢,無非是消耗品。順道說了句,“別太惦記她們,白費心?!?/br> 庭芳的心寸寸下沉,平郡王為了算計她,弄了十幾個陪綁的。船上偶然的閑話,能聽出至少是小康之家的女兒。原本在父母手心里捧著,卻因上位者的一時念起,便毀了人生。庭芳的手緊了緊,她現(xiàn)在沒有同情別人的資格。 “姐兒不高興?”楚岫云又開柜子,估量著庭芳的身材,找出了一套水紅色交領(lǐng)半臂,配蔥綠襦裙的衣裳。 庭芳看著楚岫云:“我不會?!?/br> 楚岫云拿著個大家小姐也是真沒招,替她換上,笑問:“要哪個項圈兒?” “鑲珍珠的那個?!?/br> 楚岫云搖頭:“珍珠啊,看著就良家,咱們不是良家。” 庭芳撇嘴:“哄我呢,看著良家才好?!?/br> 楚岫云替庭芳打扮好,繼續(xù)絮叨:“姐兒,咱們女人,要學(xué)會認命。你別不高興,你看我多瀟灑自在。在青樓是賣,嫁一個男人就不是賣了?常有話本子講故事,男人常對其母說——娶個媳婦回來孝敬你。姐兒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庭芳沒說話。 楚岫云笑道:“姐兒的母親年紀大了,姐兒也是可以買個奴婢伺候母親的。媳婦兒,不過是叫著好聽的奴婢罷了。投胎做了女人,便是這個命。在青樓里,還可以跟男人使個小性兒,膩了還能換。做良家,還比不得我們?!?/br> 這概念偷換的!庭芳都佩服。拿名妓跟一般女眷比,與拿福王跟乞丐比有什么區(qū)別?名妓當然比一般女眷來的舒適,但一般的女眷如無天災(zāi)人禍,十個倒有九個能安安生生活到老。人禍么?呵呵。 楚岫云看了一回庭芳,嘖嘖稱奇:“我開張多年,頭一次撞到大運。姐兒,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告訴mama可好?” 名字?庭芳一挑眉,三個字脫口而出:“瑪麗蘇!” 第272章 喵喵喵 楚岫云怔了怔,馬麗蘇?真名?倒像個良家女子的名字。對庭芳搖了搖頭:“不大好,姓兒不好聽?!?/br> 穿越加流落青樓,庭芳真的覺得點背的需要點口彩,起個喜慶的名字是必須的。堅決不改如此好名,便道:“叫我蘇姑娘便是。” 這個可以接受,楚岫云無可無不可。她看出來庭芳之前受到的嬌寵,她亦想慣著這份嬌寵?;且邪翚獾模f千男人趨之若鶩,自然能縱的她們目空一切。男人都是賤骨頭,你越作他越愛。都到了青樓的地界,那賢良淑德頂好都拋去天邊,永世不見。她的樓,在此處只算二等,她需要有一個名角兒,讓她躋升一流。眼前這個,很有希望! 愛憐的牽了庭芳的手,笑道:“你有幾個jiejie,才藝都好,我領(lǐng)你去瞧瞧。你撿個才藝好好學(xué),光有長相是不成的。往日你們在家里,光有長相,還得看父兄。到了咱們這里,便是看才學(xué)了?!闭f著,把庭芳帶到了一個大廳。 廳中有四個美人,跟前放的分別是琴棋書畫。還有一同來的十幾個女孩兒,齊齊望向了庭芳。眼神里夾雜著不知怎么描述的情緒。她們十幾個被關(guān)在一處有月余,彼此都通過姓名,甚至聊過天,唯有庭芳極少開口,始終孤立在外。共經(jīng)生死的人,感情是不同的。十幾個女孩自然團結(jié)一致,卻沒料到庭芳被另眼相待。 十幾個女孩兒站著,庭芳卻隨著楚岫云坐下。四位美人見正主到了,立刻賣力表演。一刻鐘后,婆子問那十幾個女孩兒想學(xué)什么?茫然的女孩兒們說不出所以然。普通人家的女孩兒,能勉強認出四者已是見識多廣。也就是京城人家,倘或是鄉(xiāng)下買來的,只怕連琴棋書畫都不知道是何物。 楚岫云不管那十幾個消耗品,笑問庭芳:“喜歡哪個?” 庭芳站起來,走到彈琴人的旁邊,毫不留情的指出:“彈錯三個音?!?/br> 那女孩登時氣的滿臉通紅。 庭芳又走到寫字的那位跟前,拿起一支筆,虛空畫了個圈兒:“這個字還能看?!?/br> 又得罪了一位! 庭芳再走到畫前,瞥一眼,不屑的道:“小家子氣?!?/br> 畫畫的美人兒惱了:“你厲害,你畫!” 庭芳從善如流的打開一張紙,拿起桌上的筆,揮灑自如,恰是寫意的柳絮。由密到疏,由遠及近,紛紛擾擾間,綴以斑斕,以喻春之欣榮。柳絮多表飄零愁苦,然而柳絮是柳樹繁衍的證明,是柳樹最為迸發(fā)的生命力。庭芳筆下的柳絮,張揚喧囂,極具張力。立刻把先前那張小清新的蘭花襯成了廢紙。 放下筆,庭芳換了只狼毫,在空白處落筆:“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fēng)卷得均勻?!毖氣O的詠絮,好風(fēng)憑借力,送我上青云。我本青云之姿,不過偶然零落,只消一陣清風(fēng),我自回我的世界。十二歲,還太年輕。有無數(shù)的十二年可供揮霍,一時低谷又有何懼!翌日睥睨天下,誰還會計較今日之頹唐? 展紙揮毫,跌宕遒麗!氣勢磅礴的畫,豪氣干云的詩,筋骨分明的字。 楚岫云拍案,驚才絕艷!若非年幼,即刻可日進萬金。然則太小,不可輕易示人。幼小的女孩兒,太易夭折,要好好護著她長大,精心喂養(yǎng),才可養(yǎng)出如李師師一般的艷絕天下。史上吞金獸們的名字一一劃過楚岫云的心尖,她信眼前的小姑娘能做到! 然而事情還沒完。 庭芳擱下筆,不再看畫畫的小姑娘,而是挑釁的沖著彈琴之人道:“可敢聞我一曲?” 那人臉色鐵青,但不敢反抗。青樓生存,看人眼色是頭一樁本事。老鴇想捧的人,只能避其鋒芒。讓出位置,庭芳微微一笑,優(yōu)雅的略略側(cè)身,落座的身影形成一個極美的弧度,雙手翻轉(zhuǎn),連帶衣袖飄蕩,風(fēng)托住的絲綢隨著庭芳的端坐,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