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他現(xiàn)在真想不明白,他的人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齊廈獨自坐了許久,寒冬臘月,房間對著花園的門窗洞開。一直到身上感覺到往骨頭縫里侵襲的寒意,他猝然回過神,這時候連耳朵都因為灌進(jìn)來的冷風(fēng)有些發(fā)疼。 齊廈起身把窗子和陽臺門都關(guān)好,暖氣打開,心思立刻往房間門外去了。 他知道這個天氣,在外邊守著過一夜是什么滋味,明明心里頭覺得賀驍可能是故意逗他心軟,齊廈往房間門那邊走的腳步自己管都沒管住。 他邊走邊覺得自己沒出息,但手腳都像是不聽他自己使喚似的,人到門邊的時候一下打開房間門。 齊廈站在門口,眼睛也朝門外看過去,“……!” 敞廳里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齊廈人嗖地縮回房間里,嘭地把門甩上,“……”說好的守在外邊呢? 齊廈在門里頭站在,心里頭氣得夠嗆。 不是,他不需要賀驍真的守在門口,他只是氣自己。 聽見賀驍一句話,就隨時被拐著走的自己。 如此一來,這晚上齊廈睡得十分不安生,這一晚上的信息量太大,他躺在床上,人翻來覆去地貼烙餅,將近天亮才瞇過去了一會兒。 就這一會兒還沒睡沉,很快又醒來,望著窗外隱約發(fā)白的天空,干脆穿衣服起床。 齊廈把身上衣褲整理好,才想到昨天晚上發(fā)現(xiàn)房間里連牙刷和毛巾都沒有,之前他全都拿到賀驍房間去了,想下樓去給自己找套新的,齊廈一出門,余光就瞟見右手邊靠墻有個黑影,腳步一頓,臉頓時轉(zhuǎn)過去。 這時候天才蒙蒙亮,敞廳沒開燈,就著從房間里射出的光線,齊廈看清是賀驍坐在門邊上,身體靠著墻,兩條胳膊抱著胸,頭往后貼著墻紙正閉著眼睛打盹。 應(yīng)該是聽到他的聲音,賀驍眼睛很快睜開,目光落到他身上時也沒多少剛睡醒的迷蒙。 賀驍深邃的雙眼里還透著絲溫柔的笑容,“這么早。” 齊廈又不好了,這次嘴巴也沒由自己,“你不是回房了嗎?” 他說完又想抽自己。 賀驍一聽就知道他出來找過自己,應(yīng)該就是在自己回房方便的時候,所以沒碰見。 賀驍站起來,抬手用力搓了幾把臉,從旁邊矮柜上夠過來一團(tuán)東西,遞到齊廈面前,“給。” 齊廈低頭一看,是套洗漱用品,牙刷和牙膏盒子被卷在一條新毛巾里頭。 他看著賀驍胡子拉碴,明顯是熬過夜的臉,訥訥地伸手接過來,“……謝謝。” 齊廈本質(zhì)上來說是個非常心軟的人,他眼下就是明明心里還是不舒坦,可又像是本能戰(zhàn)勝不了理智似的,總是對賀驍情不自禁流露情愫。 賀驍看著哪里能不明白,心里頭又是一陣疼惜,恨不得把人揉進(jìn)懷里。 這天早飯,女助理也在。 他們好些天沒見了,女助理到餐廳看見齊廈坐在餐桌邊上,直接在他旁邊坐下來,笑著說:“什么風(fēng)把你刮回來了,昨天半夜回來見你房里有燈,時間太晚了我才沒上去?!?/br> 齊廈神色冷漠地說:“這是我家,我哪能一直不回來?!?/br> 他這臉色一看就是不高興,女助理笑容頓時收住,朝對面的賀驍瞟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齊廈臉上,目光在他們之間掃來掃去。 這時候齊廈面前的筷子突然掉地上,他俯身撿起來,賀驍一見立刻起身對齊廈伸出手,“我去換?!?/br> 齊廈不大情愿地把筷子放倒賀驍手上,女助理這下心里頓時明鏡似的了。 等賀驍進(jìn)了廚房,她對齊廈小聲說:“鬧別扭了,為什么?不該啊,他多讓著你,你也不是什么脾氣不好的人。” 齊廈傲嬌地傾身胳膊撐著桌面看向一邊不想回答。 女助理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跟著湊上前,戲謔著說:“該不會是房里那種事,他把你折騰厲害了吧?!?/br> 齊廈人一驚,接著眼睛對上身邊的女人,“……!”是的,還是很多年前。 可是,一大清早的,要不要這么真相帝。 第61章 女助理眼下非常忙,草草吃了點東西就準(zhǔn)備走了,臨走前在小排練室門口遇到齊廈,說:“沒什么大事就放過去吧,眼下都要過年了,你說你平時虐狗半點不含糊,怎么大過節(jié)的反而鬧起來了,賀驍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 齊廈即使憋死自己也不會把賀驍?shù)氖抡f給人聽,于是說:“行了你去忙吧,你不懂。” 女助理見他神色煩躁,似乎還有些苦惱的樣子,顯然是把自己也折騰的不輕,應(yīng)該是遇見了什么大事,否則以齊廈的脾氣不會這樣。 于是她嘆口氣勸解道:“我的確不懂,我這種勞碌命就算戀愛也沒鬧脾氣的時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怎么了,勸你一句,這種事解決起來簡單的很,真忍不下就做分手的打算,沒這個打算就好好過日子別糾結(jié)?!?/br> 齊廈一直知道自己助理是個多干脆的女人,只是沒想到感情這回事被她放到嘴里也是一刀切下去那樣利落果斷。 女助理又問:“你想分手?” 齊廈完全沒有思索,“沒……” 那就是沒什么原則問題,女助理在齊廈身邊待這么久,終究還是對他有情義在的,聽到這話心里暗舒一口氣。 她拍拍齊廈的肩,“那不就結(jié)了,大過年的,放過別人自己也舒坦,???” 說完就拎著包轉(zhuǎn)身出門了,留下齊廈獨自站在原地出神。 外邊天色陰沉,寒風(fēng)簌簌。 齊廈悶聲不響地望著院子里略顯凋敝的草木,心里頭越發(fā)不是滋味,常樂的話簡直一針見血,分手兩個字只是說說就讓他心臟像是被什么擰緊似的疼。 他沒想過跟賀驍分手,可是,終究是在他心坎上壓了這么多年的石頭,一朝得知那人是賀驍就立刻樂呵呵地奔向大圓滿,總讓他感覺他的人生像是開玩笑似的。 齊廈人生態(tài)度還是相當(dāng)嚴(yán)謹(jǐn)認(rèn)真的,即使他無意而為的一些事以及最后促成的發(fā)展,經(jīng)常讓知情者覺得他的人生就像是在開玩笑。 但這天晚上,想到賀驍前一夜真在他房間門外將就過去了,在賀驍檢查他房間安防設(shè)備的時候,齊廈默默把一床被子搬到他床腳對著長沙發(fā)上。 齊廈本來打算行動悄無聲息不著痕跡,但東西往沙發(fā)上一放,剛要轉(zhuǎn)身上床,回頭見被子胡亂堆著不像樣,被角還垂在地上。 賀驍這時候還在露臺,齊廈朝他背影瞟一眼,回頭俯下身伸手認(rèn)真整理。 于是賀驍轉(zhuǎn)過身時看見的就是齊廈掖被角在沙發(fā)上做窩。 他愣了愣:“……” 齊廈像是察覺到背后的視線,轉(zhuǎn)頭見賀驍正看著自己:“……” 賀驍一步跨進(jìn)屋,反手拉上門,“我晚上睡這?” 齊廈不自在地轉(zhuǎn)開臉,脖子拉長的線條十分優(yōu)美,矜持地說:“你想睡就睡吧……” 還是這么心軟,賀驍瞬間覺得那天遞把刀到齊廈手里事實上是欺負(fù)他。抬手利索地脫下大衣扔到沙發(fā)扶手上搭著,“那行,我先去洗洗?!?/br> 于是這晚上,賀驍總算睡到了齊廈屋子里頭,不在同一張床上,待遇到底比前一天晚上好得多。 睡前兩個人還說了幾句話,燈關(guān)了,屋子里黑漆漆的,賀驍手枕著頭,眼睛望向天花板,明知故問道:“以前春節(jié)也經(jīng)常不能回家,今年難得有空,有什么安排。” 齊廈說:“晚上我媽給我電話,說春節(jié)我爸帶她去馬爾代夫,讓我自己好好過節(jié),不用回去了。” 他媽其實是讓他跟賀驍好好過節(jié),還交待他萬一上門見家長禮數(shù)一定得盡到,不過這話齊廈現(xiàn)在有些說不出口。 賀驍元旦帶著齊廈去見過賀中將,小年又去了他媽那,本來是打算今年陪著齊廈回家的,卻不料齊廈的父母跟他一樣謙讓。 他和齊廈得到了所有至親的祝福,如今卻剩下最后一道坎,賀驍想,他一定得好生生地跨過去。 夜深了,賀驍還沒睡著。他精力旺盛又經(jīng)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以前執(zhí)行任務(wù)連著幾天每天只打一個鐘頭的盹也完全不是問題。 可齊廈前晚整夜沒睡好,這夜就算心里有事也撐不住了,沒過多久,賀驍聽到他呼吸聲逐漸均勻,就知道他是睡沉了。 說是睡沉,卻睡得沒以前那么安穩(wěn),賀驍之前不止一次地坐在露臺上看齊廈的睡態(tài),齊廈睡覺時不怎么動,非常乖。但這天晚上,可能是因為連著兩日的心緒不寧,齊廈翻身的頻率非常高。 幾乎就是人睡著了依然輾轉(zhuǎn)反側(cè),聽到床上的聲響,賀驍眼神望過去,就見齊廈翻身對著里頭側(cè)睡,被子被掀了,整個上半身和一條腿都外邊。 賀驍坐起來腳輕輕落到地面,而后慢慢走過去,一直走到床邊,伸手給他把被子從胳膊底下小心地拉出來蓋在身上。 而后賀驍也沒走,一條腿跪上床,低頭深深看著熟睡的愛人。 手伸過去想摸摸齊廈的臉,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可就在他胳膊還沒收回來的時候,齊廈鼻中微嘆一聲,隨后蠕動身體又翻了個身,這次把整個背都甩在外邊。 齊廈穿著一套單薄的真絲睡衣,房間開了暖氣但究竟沒暖到身子能大敞在外頭的地步。 賀驍這下沒多少猶豫,干脆在齊廈身邊躺下,被子拉一半到自己身上,伸手把齊廈的身子抱住。 呼吸被熟悉的清香充溢,賀驍滿足到嘆息,只是兩天沒靠近齊廈,此刻再次把人擁進(jìn)懷里,真像是隔了一輩子似的。 有他胳膊管著,齊廈睡得再不老實也只能在他懷里撲騰。他最初是從背后抱住齊廈的,但又一次轉(zhuǎn)身齊廈面對著他。 賀驍微微抬頭,生怕自己呼吸噴在齊廈鼻子底下讓他呼吸不暢快,但齊廈這一翻身手觸到他的胸膛,立刻像終于找到窩似的拼命往他懷里鉆。 賀驍心里頭更加憐惜,眼下可能只有在完全沒意識的時候,齊廈才敢這樣毫不掩飾的依靠他。 黑暗中,隔著兩層布料,身體相貼的觸感被放大無數(shù)倍,但像是還嫌刺激不夠似的,齊廈的手在他胸前放了一會兒,然后又慢慢往下游走到小腹。 感覺到齊廈柔軟的指腹在他腹肌上點火似的撫摸,賀驍呼吸逐漸粗重,怕驚到懷里人,本能地把鼻息屏住了。 而一切到這還沒算完,齊廈在他肚皮摸了一會兒,手又接著往下,即使睡得這樣沉,手指還是駕輕就熟地伸到他褲腰里頭緩慢地尋到關(guān)鍵處,和往常很多次一樣把他命根子給握住了。 賀驍渾身肌rou崩得像石頭,但他這時候還沒完全硬起來。 可能因為如此,齊廈找到玩具還嫌不滿意似的,把他還有些軟的東西放在手心揉啊揉啊。 賀驍渾身血瞬時往那一個地方奔涌而去,這下把牙關(guān)都咬?。骸啊?/br> 一直到他硬得像鐵,齊廈手換了個環(huán)握住他的姿勢,接著不動了,嘴里還心滿意足似地嗚鳴一聲。 賀驍快爆了,連自己都感覺到那東西上頭血管在齊廈手心突突地跳,但他還是一動沒動,就這么縱容齊廈把他二弟玩具似的攥在手里。 按一貫的生物鐘,齊廈次日醒來時天還沒亮。 他腦子里頭意識開始回流,就感覺到自己身子被暖烘烘的什么東西圍抱著,背后靠著一堵rou墻似的特別踏實。 齊廈舒服地嘆息一聲,昨天晚上他也睡得特別踏實。 但大腿之間夾著一個堅硬guntang的東西,齊廈頓時察覺到有什么不對。 他眨眨眼,幾秒鐘后,猛地在賀驍懷里轉(zhuǎn)了身,面對著在剛才在身后抱住他的人。 齊廈一動,賀驍就醒了,這時候也惺忪睜開眼,“早?!?/br> 齊廈想到他剛醒來時兩個人的姿勢,撐開被子朝下頭望過去,只見賀驍內(nèi)褲褪到大腿,胯間那根東西在叢林間直挺挺地豎著。 齊廈睜大眼睛,“你……” 賀驍躺著沒動,直言相告道,“昨天晚上你掀被子掀得厲害?!?/br> 賀驍這樣一說,齊廈立刻找不到臺詞了,他昨晚上讓賀驍睡沙發(fā)是沒錯,但兩個人什么都干過,眼下又躺在一張床上,也犯不著矯情地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