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那位俞大牌收拾起來就更簡單,剛才丘燕琳說他經(jīng)紀人吸毒過量死在國外的時候他也是隨行的,跟這種事扎堆的本身沒幾個清白。 現(xiàn)在只等著抓他現(xiàn)行,事情爆出去順便還能轉(zhuǎn)移一下公眾的視線。 對女助理安排完,丘燕琳跟賀驍說:“如果可能,請你發(fā)個聲明自申清白?!?/br> 這就是讓賀驍徹底否認跟齊廈的關(guān)系,順便把齊廈完全從同性傳聞中開脫出來。 賀驍和齊廈緊扣的十指同時收緊,齊廈睜大眼睛望著他的表姐,神色比得知有人惡意制造丑聞時更加茫然無措。 丘燕琳接下來的話是說給齊廈聽的,也是說過賀驍聽的。 她對齊廈說:“你重頭在電視劇這塊,八點檔老少咸宜,你gay的身份對公眾確立,至少十年內(nèi)別想再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在電視屏幕上。所以,這次撇得越干凈越好?!?/br> 現(xiàn)在當眾果斷否認的他們的關(guān)系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將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只能在地下,一朝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果然是情侶就是自打臉。 可賀驍知道齊廈有多么熱愛他的事業(yè),他牙關(guān)緊咬到下頜筋rou跳突抽動,片刻后放開齊廈的手站起來,“好。” 他是雷厲風行的性格,既然決定就要立刻辦到,腳正往書房去,齊廈也跟在他身后嗖地站起來了,“你站住?!?/br> 賀驍腳停下,齊廈幾乎是沖到他身后抱住他,臉貼著他的背,“我們可以不回應(yīng),但不能撒謊。這次你這樣說了,我們就一輩子沒可能公之于眾了?!?/br> 齊廈唾棄那些人把這件事爆出來的方式,也憤怒那些人栽贓他yin亂,但自從面對自己的性向后就沒覺得他和賀驍?shù)年P(guān)系有什么可恥。 他又看著丘燕琳,“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工作室新簽的那兩個小鮮rou今年兩部戲都不錯,以后我們把精力放在他身上吧。這樣今天之后萬一我出事,你們還有其他指望?!?/br> 齊廈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果決,帶著他不惜孤注一擲的奮不顧身。 賀驍扳開他的胳膊,轉(zhuǎn)身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明亮干凈得沒有一絲雜漬的眼眸:“你想過跟我公之于眾?” 齊廈目光毫不閃躲地迎上去:“萬一有那么一天,你怕嗎?” 賀驍英挺的濃眉愁結(jié)未開,但眼底笑容格外純粹:“我怕什么?” 丘燕琳在一邊抬手捂住眼睛,她知道她自私,畢竟賀驍還被她支使過,她還從賀驍手里得過好處,剛才最后一個要求其實就是恬不知恥。 所以她能為齊廈爭取的也只到這里了,既然齊廈的決定是這樣,她也不能再說什么。 但也就是此時,門鈴聲急促大作。 愣在一邊的女助理連忙轉(zhuǎn)身去看門禁,這一眼嚇得不輕。 她轉(zhuǎn)頭一臉驚惶地望向齊廈,“齊廈,你爸媽到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事是不是跟你們猜的不一樣,我哈對喝的東西特別敏感,喝水一直用別人擰不開蓋子的軍用水壺,還給齊廈也用那個,他從來不亂喝外面的東西,秦佑他們都看出來,所以喝酒都沒帶上他。 明天我男神對他爸媽徹底出柜,你們猜他會不會挨打。_(:3ゝ∠)_ 明天讓你們見識一下齊老爹的腦回路,其實齊廈有些方面真的跟他很像。 第47章 這才是平地一聲驚雷,客廳里人都呆住了,其中以齊廈為最。 怕兩老擔心,上午他是跟家里通過電話的,但電話打出去是關(guān)機,沒想到這關(guān)機的原因是二老在飛機上。 賀驍則是意外,為保障兩位老人的安全,他在齊廈老家其實一直留著人,而這二位上飛機居然沒有人通知他。 丘燕琳被隨行護士扶著吃力地站起來,心里頭錯愕之余又萌生出一絲希望,有兩位老人看著,齊廈沒那么容易做出格的事。 齊廈爸爸一直很嚴肅,別說是齊廈自己本人,就家里其他小輩,當然也包括她,他們打小就都對這位長輩有幾分畏懼,基本怕到?jīng)]事不敢隨便往齊廈家里去。 說話間女助理讓人出去把門給開了,一行人迎到別墅外頭,正見著齊廈父母走進院子。 齊廈被賀驍護著走到最前頭,打從看見他爸那張陰云密布的臉,心里頭就一個咯噔。 齊廈mama走在丈夫身邊,一臉擔心地朝兒子看過來。 不管迎接齊廈的會是什么樣的暴風雨,但受了委屈之后看見至親,心里頭那些難受還是成倍發(fā)酵,齊廈腳步快了些,迎上前去:“爸,媽。” 老爺子步子沒停,眼光掃過門前幾個人,對齊廈冷冷哼了聲算是回應(yīng)。 齊母跟在他身后往屋里去,但終究是心疼兒子的,見狀猶疑地瞟一眼賀驍,拉住齊廈的手。 這時候,丘燕琳也被護士攙著從客廳出來,挺著大肚子就在門廊前站住:“小姨,姨夫?!?/br> 齊父回應(yīng)她的照樣是一聲不滿的冷哼。 一行人進屋,一屋子人都對齊父的臉色噤若寒蟬。 齊廈mama有些看不過了,扶著侄女往里頭走,看見自己丈夫在沙發(fā)上穩(wěn)穩(wěn)落座,說:“你夠了,就算擔心兒子,燕琳這是快要臨盆的人,你大老遠的來就是這樣的臉色?” 齊父一愣,眼光掃過丘燕琳的肚子,對齊廈沒好氣地說:“還不讓你姐去屋里休息?!?/br> 齊廈心里掛著事,訥訥站在原地沒動。 丘燕琳就是為處理齊廈的事兒來的,哪會真去休息,見齊父對她臉色略有緩和,連忙上前圓場,“姨父,網(wǎng)上那些事都是小人中傷,齊廈其實什么都沒干?!?/br> 接著朝齊廈使個眼色,“齊廈,你自己來說是不是?” 她的打算,只要齊廈承認,有齊家兩老在這坐鎮(zhèn),至少不用擔心她這個傻弟弟哭著喊著要出柜。 她一句話讓兩老心里頭惦記著的事迅速攤到臺面,好幾個月沒見,省去寒暄,齊廈父子直接就奔著重點話題去了。 一屋子人注意焦點瞬時集中在齊廈一個人身上,等著看他的反應(yīng)。 賀驍心疼地看著怔愣中的愛人,有心替他打破僵局,可終究是克制住自己沒有用任何語言和動作凌駕齊廈自己的意識,只是沉默而有準備地站在離齊廈不遠的位置。 齊廈站在他父親面前,沒動也沒說話。 齊父從兜里掏出手機,解鎖就是丑聞頁面,電話拍到前邊的茶幾上,對齊廈說:“你自己告訴我,是真的還是假的?!?/br> 齊廈這時候動了,俯身拿起手機攤到老爺子眼前,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這個是假的,我沒有亂搞?!?/br> 丘燕琳注目望去,是有人假扮齊廈街拍擁吻那張。 齊父神色略微松動,齊母長舒一口氣,臉上浮出些笑意準備說點什么。 但齊廈貼著屏幕的拇指很快移到賀驍抱著他的那張,“這個是真的。” 他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直視自己的父親,說著,雙腿膝蓋先后落地,在齊父面前跪下來,“我是個同性戀,我跟賀驍在一塊了。” 齊廈的聲音是他慣有的緩和清越,但語氣異常堅定。 齊母駭然大驚:“齊廈你說什么?” 丘燕琳也是一陣愕然:“……” 齊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臉瞬時漲得通紅,手指著齊廈,渾身發(fā)抖地問:“你說什么?” 齊廈豁出去地又復(fù)述一次,“我是個同性戀,我跟賀驍在一塊了?!?/br> 齊父目呲欲裂,手頓時朝著齊廈揚了起來。 那一陣風聲嗖地過來的時候,齊廈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忍著沒躲,但幾乎是同時,一副堅實的rou軀擋在他身前,鼻息中是賀驍熟悉的氣味,齊廈錯愕地睜眼,賀驍從前邊把他整個人抱住了。 齊父的巴掌落在賀驍肩上,這點力道對賀驍來說其實不算什么。 這一巴掌過去,賀驍拉住齊廈的手,也在齊父面前跪正。 他跪著,深沉如潭的眼眸望著齊父,握住齊廈修長五指,姿態(tài)執(zhí)拗到頑強,足以說明他的執(zhí)著。 片刻,終于打破剛才的沉默,賀驍沉聲開口:“我也是真心待齊廈的,請您把他交給我?!?/br> 齊父本來到底是個斯文人,剛才那一巴掌是氣急,即使說教是日常,但從齊廈十歲后他就沒對兒子動過手。 這會兒頭一陣勁兒過去,再給齊廈一耳光的事他也做不出來了,更別說去打別人的兒子。 所以齊父只是看了賀驍一眼,手還是指著齊廈,干瘦的手指顫動得像是風里枯枝似的,嘴唇嚅囁好半天只擠出痛心疾首的一句話,“……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父親氣得快背過氣去,母親坐在旁邊已經(jīng)開始抹淚,說齊廈半點內(nèi)疚都沒有那純粹是胡扯,可是他喜歡男人,事實就是事實,與其讓他們以后失望,還不如趁著現(xiàn)在雙親身體健朗,一次告知他們真相。 齊廈無可作答,帶著一背的冷汗跪在原地,通體徹涼中只有賀驍手心傳遞過來的溫度還帶著那么一絲暖。 齊父見狀失望到心灰意冷,立刻站起來,對齊母說:“這兒待不下去了,我們走!” 頓時一屋子人都慌了,兩老好不容易過來,哪能真讓他們說走就走。 更何況齊廈現(xiàn)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別墅山莊大院外頭還有無數(shù)記者等著,就沖這點丘燕琳也不會讓他們現(xiàn)在也就這么麻溜地出去。 她帶著女助理使盡渾身解數(shù)磨破嘴皮子地攔,齊母舍不得兒子也幫著拉住老伴,哭著說:“你要去哪?我兒子還在這吶你要去哪?” 廳里一片混亂,齊廈聽著心坎里掖著疼,掰開賀驍?shù)氖?,小聲說:“我過去,你別跟著?!?/br> 但賀驍像是看穿他心思似的,攥住他的手腕,不容分說道:“你在這里。” 接著,賀驍利落地起身,大步跨到跟人推搡的齊父面前,替著齊廈再次跪下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賀驍在國外長大,在親子關(guān)系上大小散漫,從來不知道什么叫父權(quán),可是為了齊廈,他愿意這樣跪一次,甚至不帶著齊廈,只是他自己。 他這一跪心甘情愿,他面前的人給齊廈生命,撫養(yǎng)齊廈長大成人。 賀驍只是跪著,沒有說話,雙膝落地,高大的身板就直直挺在那宛如一尊石像,一屋子的人都愣了。 齊父本來就顧忌有孕婦在不敢太魯莽,這會兒目光落到賀驍身上,手腳都頓住。 他眼神閃了閃,但也沒直接叫賀驍起來,而是跺一下腳,沒好氣地說:“四舊除了多少年了,你們一言不合就下跪,這是要干什么?” 說完轉(zhuǎn)身氣哼哼地往房間去了。 齊廈父母留下來,有人松了一口氣,但絕不包括賀驍和齊廈。 齊父這一進房間就不肯見人,熱別是齊廈自己。 齊廈就算意識再堅定,還是覺著心坎上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似的,又一次敲門被父親罵走,他魂不守舍地走出走廊,對賀驍搖搖頭。 齊廈房間,他們并排坐在床邊,齊廈頭靠著賀驍?shù)募绨颍氲絼偛拍且还?,握住賀驍?shù)氖?,想說點你什么,又說不出來。 賀驍伸手按住他的頭揉了揉,安撫道:“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這一句安慰連他自己都覺著空洞,他這位準岳父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賀驍其實從心里頭是敬佩齊父剛直不阿的,但不得不承認老爺子要是一直堅持反對,他除了磨時間,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可長久的僵持會讓齊廈多難受? 只是想著齊廈難受賀驍就覺著心疼,賀驍下意識地把他的手握得更緊。 賀驍這輩子手上人命無數(shù),在他的自己勢力范圍內(nèi)也算是翻手成云,從來沒有嘗試過眼前這種等著宣判似的無力掌控的感覺,總有些人是他不能簡單粗暴對待的。 齊父到晚上都沒出來,晚飯是齊母給他端進屋的,但仍是原樣端出來。 入夜,雖然在父母眼皮底下睡在賀驍房間不好,但齊廈還是近乎執(zhí)著地走進去了,他也需要做些什么來表達自己的立場。 賀驍在他身邊躺下,默默抱住他,齊廈躺了一會兒,開始脫睡衣,上衣脫掉,光著上半身在賀驍懷里翻身對著他,“我們做吧,今天就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