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沒錯,一定是報復(fù)。她……她是來報復(fù)我的!” “也就是說,當(dāng)時孩子是一個人在家里的,并且打電話和你確認(rèn)過了是嗎?” “是的?!?/br> 余念使了一個眼色給小白,讓他去詢問有關(guān)保姆的情況。 經(jīng)過確認(rèn),證實在孩子失蹤的那段時間,保姆有不在場的證明,所以她確實與本案無關(guān)。 余念不作聲,只轉(zhuǎn)向后院,查看地上的泥濘。 如果犯人真的是從二窗爬出,那么他的鞋上必定沾上了濕土,并且在窗臺上也會留下印記。 這里的樓層統(tǒng)共就一米多高,即使跳下來也無大礙,然后會落到這兒。 余念比了一個位置,最后犯人如果想要翻墻逃離,必定會踩到后院植被茂密的泥地里,留下足印。 但有趣的是,這里什么鞋印都沒有。 可季嵐偏偏說犯人是跳窗逃離。 難不成他真的是故獲鳥,披上羽衣,從窗戶內(nèi)飛了出去? 又或者是季嵐自導(dǎo)自演? 不,不太可能。 一個是從前院門到屋內(nèi)的路上,確實有陌生人的腳印;而從窗到墻的位置卻沒有,這一點讓人心生疑惑。 還有一點,門窗上都沒有撬開的痕跡,犯人是如何進(jìn)屋的呢? 余念問:“有可能是你兒子自己開門放他進(jìn)來的嗎?” “不會,我們家從里面開門需要解開密碼鎖。鎖的位置很高,我兒子夠不到?!?/br> “當(dāng)時的門窗都是緊閉的?” “保姆說是緊閉的,她怕我兒子亂爬窗出什么意外?!?/br> 那么,只有一個大膽的推論——犯人有屋子里的鑰匙,他是淡定自若地打開門的。 “犯人極有可能有鑰匙?!庇嗄钕铝私Y(jié)論。 沈薄勾唇,“哦?” “我覺得可能是熟人犯案,”她說,“不過有一點我很疑惑,如果他有鑰匙,又對季嵐家的情況了如指掌,那么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犯案未遂被逮住的情況?不會稍顯刻意嗎?還有,如果他是跳窗出逃的,那么爬墻逃跑的時候,他的腳印去哪了?” 季嵐驚慌失措地說:“肯定是她,是她回來索命了!” “什么?”余念問。 “這個家是我丈夫和他前妻的婚房,他前妻肯定熟知這里的一切。她看不慣我過的好日子,回來索命了!” 余念沉默。 別說前妻看不慣了,就連她都看不慣。 三年前,前妻剛懷孕,季嵐的兒子都應(yīng)該兩歲大了,丈夫早就出軌,并且在外建了一個小家。 要說死去的前妻對她沒恨,余念都不信,肯定是恨之入骨。 不過被季嵐這樣混淆視聽,這一起處處詭秘的案件又回到了原點。 余念陷到沙發(fā)里,她的腦中有無數(shù)個疑問,卻沒辦法用一根線串起來。 小白突然說:“如果我聽到有人回來,應(yīng)該會一動不動躲屋子里,先藏起來?!?/br> “你說什么?”余念問。 “有沒有可能,犯人當(dāng)時藏起來了?” 余念皺眉:“那墻上的鳥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借了一張紙和筆,在上頭涂涂畫畫,突然有些明白了。 是她傻了,一直以為故獲鳥就一個人。 這個故獲鳥應(yīng)該是故意讓季嵐看見身影的,為的就是讓她對“前妻歸來復(fù)仇”這個事件深信不疑。 但,究竟是為什么呢? 余念思索了一會兒,將事件串起來,說道:“我來演繹一下,整個犯罪的過程。犯人先是打開屋子,劫持季嵐的兒子,所以出現(xiàn)了最開始的一道陌生腳印?!?/br> 有警員問:“那為什么跳窗時沒有腳印?” “先別急,”余念起身,湊近窗,利落地掀開窗簾,說道:“隨之,他打開窗,與外頭要扮演故獲鳥的同伙里應(yīng)外合,等季嵐回家以后,就捂住孩子的嘴,抑或是迷暈孩子,不動聲色地躲到房間內(nèi)。 季嵐看見腳印,自然會驚慌失措。再一看窗戶開著,外頭墻上有人跳下,肯定心生疑惑,直接追出去。 這個時候,犯人就能將她兒子從前門帶走,制造出故獲鳥會飛的假象,離開現(xiàn)場。” 她這樣分步解釋,清晰又明了,從而得出結(jié)論——犯人有同伙,不止一個人。并且極有可能跟蹤季嵐已久,或許有鑰匙,是熟人。 他這樣費盡心思要引起季嵐的恐慌是為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目的一定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單純。 “那么,我們怎么找到他呢?有留下什么線索嗎?”警員問。 余念深吸一口氣,微笑:“沒有,我對他的行蹤毫無頭緒,并且剛才的分析只能解釋犯罪過程,并不能幫助我們找到他?!?/br> “切?!庇袀€實習(xí)的警員小聲的哼了一句,似乎對她光會說空話的行為不滿。 余念瞇起眼,一下子從人群里揪出方才哼聲的那名實習(xí)警員,說:“有能耐自己去找,你們頭兒沒教過你沒能力就閉嘴?” 他顯然不知道余念氣性兒這么大,漲紅一張臉不吭聲。 余念其實挺能理解這種心情的。 但凡講臺上的教授喋喋不休說理論,總有憤青刺頭兒小聲抗議彰顯不同,要真把他拉出來溜一圈,又面紅耳赤,屁都打不出一個兒。 她松了手,拍了拍他領(lǐng)口上的褶皺,說:“多歷練歷練,當(dāng)警察沒你想的這么容易?!?/br> “是!”警員被徐隊長一瞪,騎虎難下,只能低著頭,聽了一聲教訓(xùn)。 余念不和這種還沒經(jīng)過多少歷練的小年輕爭論,掉份兒。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一點小小推理,還是開胃小菜,大家嘗嘗鮮。 我看到之前有人說念念怎么這么容易相信沈先生是和警方合作,萬一是騙子之類的…… 呃,念念是為錢行事,是不是合作關(guān)系和她無關(guān)呢,付錢就好。 這個故事兇手不是重點,解密也不是重點,故事才是重點。 ps——草燈之前看到那個小三撞人新聞非?;鸫?,所以才正義感爆棚想了一個故事出來溜溜~ ☆、第十五集 余念結(jié)合了昨晚偶遇鳥人的事情,得出結(jié)論:“所以,罪犯至少有兩個人,一個是躲在屋內(nèi)開窗的,另外一個是早埋伏在窗戶對面的墻上,偽裝成故獲鳥吸引季嵐的視線。而我們昨晚遇到的那個,恐怕就是倉皇逃離的故獲鳥?!?/br> 小白抿唇,臉色變得不好看,“我們昨天錯過了犯人的同黨,對嗎?” “沒錯,擦肩而過。” 他垂下密集的睫羽,悶聲嗯了一句。 余念拍拍他的頭,手感不錯,還揉了揉,說:“但我們會找到他的,孩子也會沒事的?!?/br> “嗯?!?/br> 小白似乎天生就有正義骨,對待蠻橫血腥的犯罪行為總是莫名反感。這種人合適伸張正義,但又可能被那滲入骨髓的正直所累,為人利用。 她倒寧愿他不要對人這么好,免受傷害。 余念問:“屋內(nèi)還有其他線索嗎?” “沒有,犯人戴了手套,沒留下任何指紋。不過從犯人進(jìn)門時,陷入泥濘的鞋印深度可以推測出體型還有身高,178厘米高,體重70千克,強(qiáng)壯的男性?!鳖I(lǐng)隊的徐隊長補充。 她了然點頭,說:“看來這次的犯罪行動與往常不同,犯人蓄謀已久,手段精簡,除了沒能預(yù)測到下雨,暴露了身體特征,其他的都做的堪稱完美?!?/br> 實習(xí)警員又問:“那我們該怎么抓?怎么行動?” 余念挑眉,心想:連續(xù)挑釁兩次啊,算你厲害。 這時,她才注意到那個實習(xí)警員光潔的脖頸:沒有粗大的喉結(jié),卻爬著一條壁虎紋身,企圖掩蓋手術(shù)后留下的縫合傷疤;聲音中性,利落短發(fā),清秀的眉眼被壓在了帽檐底下,若隱若現(xiàn)。 但很明顯,這名警員是個女孩子。 “你叫什么?”余念避而不答她的問題。 警員一愣,“我叫徐倩?!?/br> “哦,小倩。” “別瞎叫?!?/br> 徐隊長又瞪她一眼,解釋:“俞老師,不好意思。我女兒今年剛分到警局實習(xí),在警校訓(xùn)練的時候,脾氣被養(yǎng)野了,還沒改回來,你別介意?!?/br> 余念擺擺手,“不介意,不過徐隊長能讓徐倩跟著我進(jìn)行后續(xù)調(diào)查工作嗎?我畢竟不是警局的人,有些偵查工作不好進(jìn)行,領(lǐng)你一個實習(xí)警員應(yīng)該不會心疼吧?” “當(dāng)然不會,跟著俞老師也好長長見識?!毙礻犻L大手一拍徐倩的背,險些將她震出內(nèi)傷,也在潛意識警告她:別給我搞出什么幺蛾子。 徐倩斜了一眼徐隊長,在余念面前站定,中氣十足地喊:“聽miss余吩咐!” 余念揉了揉頭,她被吼得耳朵疼。 案發(fā)至今,還沒任何收獲。 余念最后問了一句季嵐:“你沒追上鳥人,轉(zhuǎn)而報警了,對嗎?” 季嵐忽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說:“對,我記得那個鳥人竄入一條小巷以后,就有一輛黑色的面包車鉆出來,好像是往旅游小鎮(zhèn)外的山路去了。不過晚上太黑了,我也沒看清車牌……” “哪條街?” “撫湖老巷?!?/br> 余念撫了撫唇瓣,說:“徐隊長,你們這里能調(diào)監(jiān)控嗎?” “能是能,不過因為是旅游區(qū),不是交通路段,監(jiān)控可能不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