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長老疑似心軟……好吧，是已經(jīng)心軟，凌曉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這世上比他可憐的人多了去了，可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這么折騰?！?/br>
    長老嘆了口氣：“你說得對，他的確該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只是……我們都欠他的?！?/br>
    他說的“我們”，指的自然不是“他和凌曉”，而是指整個部落的人。很顯然，長老認為如若不是蘇天星留在自己的星球上，變態(tài)就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真相為何如今已經(jīng)不可考，只是，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一說?，F(xiàn)實就是——他罪不可贖！

    第298章

    本著萬無一失的原則，凌曉仔細地檢查了下變態(tài)的狀況后，才打開了牢籠的門，走了進去。里面躺著的那位俘虜從落入這番田地起就如同失去了能源的機器人，一動不動，甚至于不會發(fā)出什么聲響——寂靜過頭的結(jié)果就是時而有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掛了。

    當然，如果想以此脫困，那他可真的是“太甜”了。事實上，如今除了長老和她，幾乎沒有人會過來看他。凌曉覺得這家伙也真是賤格，長老滿懷好意來看他，他從來都是一言不發(fā)地裝死，她滿心不情愿地來看他死沒死逃沒逃，他倒每次都熱衷于耍弄嘴皮子，比如說——

    “昨天剛來過，今天又來了，你就這么想我么？”

    嘖，果然討厭。

    很多時候，她都考慮干脆給他塞個口塞算了。

    之前他甚至去她房間里翻找過，結(jié)果卻出人意料，這個怎么看都像是sm愛好者的變態(tài)家伙房間里居然找不到類似的道具箱，她真是高估了他的專業(yè)素質(zhì)，實在是讓人失望啊失望。

    凌曉雙手抱拳，不客氣地抬起腳就給了他一下，在聽到一聲悶哼后得意地勾了勾唇：“是啊，想你什么時候死啊。”什么？虐俘是沒有人道主義精神的行為？對不起，風太大，她什么都沒聽到！

    “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边@幾天不知道被揍過多少次的變態(tài)充分體現(xiàn)了“被s著s著就變成了m”的真理，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地如此回應(yīng)道。

    凌曉：“……呵呵?！?/br>
    大約是過去一段日子里的疲累驚懼于一瞬間爆發(fā)了的緣故，辛西婭在第二天就發(fā)了高燒，雖說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人卻依舊處于昏睡中。她自然也就沒辦法就之前的預(yù)言再提問，本來就心煩，這家伙又戳她痛處，她自然不爽，于是想也不想地有給了他一腳。

    “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

    “好呀?！弊儜B(tài)露出隱含瘋狂之色的笑容?！八涝谀愕氖稚希偙人涝趧e人的手上要好?！?/br>
    凌曉冷笑了聲：“你做了那么多壞事，還想這么順利就解脫？別做夢了。”

    躺在床上的“俘虜”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所以我應(yīng)該坐牢贖罪？”

    “難道不該嗎？”她看著他，“記得之前曾經(jīng)有個星際海盜團的團長因為惡行累累，被判了三百多年，直到死也沒能出獄，更沒人收尸，于是順理成章地被葬在了監(jiān)獄的墓園里繼續(xù)服刑。他，就是你的明天?！?/br>
    “你似乎很高興？”

    “是啊?！彼芩斓爻姓J了，“只要一想到這一點，我就忍不住想笑。”

    “可惜，你所想的事注定不會實現(xiàn)?！?/br>
    凌曉瞇眸：“你以為自己還跑的掉？”

    “跑？”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在完全不能動的情況下依舊被用鐵鏈束縛著的手腳，輕笑了起來，“想在你的手中跑掉可不容易?！?/br>
    “那你是認為自己進了監(jiān)獄還能脫逃？”

    “不，”他嘴角的弧度越大，“我是進不了監(jiān)獄的?！?/br>
    “……”

    凌曉的第一反應(yīng)是，血鷹的背后有人。但這也不對勁，就算這人手眼通天，一旦變態(tài)真的被捕，他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做點什么。就算做，恐怕也要等一切塵埃落定、暫且無人再關(guān)注這件事后，否則無疑是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她不覺得有人會冒著這樣的奉獻做事，除非……有什么把柄落在變態(tài)的手中。

    但即便如此……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他已經(jīng)說出了答案——

    “我要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然后，她聽到了一個讓她訝異的詞。

    “實驗室?！?/br>
    凌曉愣住。

    實驗室？

    但只驚訝了短短幾秒后，她就鎮(zhèn)定了下來，并且詭異地接受了他的話。與此同時，心中的疑問也在不斷地翻騰起來。

    “實驗室？什么實驗室？在哪里？做什么的？”

    緊接著她一連串的問句的，是他越來越大的笑聲以及可惡的話語：“想知道的話，求我如何？”

    凌曉的回答是，又給了他幾腳——給他三分顏色還能開染坊了，還能忍？！

    而且就算他不說，她也能大致猜到：“因為你的屬性？”他的屬性實在是太特殊了，并且，極其好用，不被人覬覦才是不正常的事。只是，屬性這玩意應(yīng)該是“不可剝奪不可復制”的，否則，這世道早亂套了。

    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般，他說道：“如果我說我的屬性并非天生的呢？”

    凌曉的瞳孔驟然縮小，甚至于忘記了一拍呼吸。

    不怪她做出如此反應(yīng)，實在是他說出的話太過驚世駭俗。

    人造屬性？

    這怎么可能。

    面對強大的侵入者——蟲族，人類的進化拯救了自身。然而，與一出生就注定可以成為“戰(zhàn)士”的蟲族不同，人與人之間顯然是有著差距的，而決定這一點的，就是天賦與屬性。

    如果說前者還可以用儀器檢測，那么后者無疑就要神秘的多。

    不可否認的是，一些人即便手無縛雞之力，只要擁有的屬性足夠強大，也足以逆轉(zhuǎn)一切。

    代表人物……

    比如說她認識的那個自帶“衰神光環(huán)”的倒霉皇子……不對，現(xiàn)在該叫他“皇帝陛下”了。他雖說一看就是弱受樣，但自身擁有的屬性卻絕不尋常。別的不說，他要是真想殺什么人，使用能力后悄無聲息地藏到那人身后再那么一捅，嘖嘖，那絕壁是血流成河。

    再比如說辛西婭，當然，她的能力屬于典型地“能給他人帶來利益卻一不小心就會給自己招致禍患”的類型，之所以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也是因為她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

    關(guān)于天賦，部分禁藥可以“激活”它，只是代價也相當大。

    比如說凌淵直到現(xiàn)在都認為她使用了它們，再比如說……她覺得伊澤估計真的用了，因為他的身手比過去進步太多，這明顯不是靠鍛煉就能做到的。只是，既然他不說，那么她也不會多問。

    但屬性卻不同，有一種說法叫“其實每個人都有屬性”，但事實是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屬性到底是個啥。而這玩意不是靠什么就可以激發(fā)的，就算真激發(fā)了也未必特別有用。特殊屬性聽起來很牛吧？但之前凌曉曾經(jīng)看過一個人的特殊屬性，就是“烤雞翅的速度特別快”……這到底是什么鬼！好吧，至少聚會上他會很受歡迎。

    然而其實并沒有什么卵用！

    有光的地方就必定有暗——這是誰都知道卻不是誰都能坦然接受的一件事。故而，某些實驗室一直在對此進行研究，甚至于在過程中進行了人體實驗。而這些實驗室固然有私人的，但也存在國立的。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只要不被真真正正地釘?shù)綈u辱柱上，就沒有人會公開承認這件事。

    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屬性”是人類尚未征服的一座高峰。

    然而現(xiàn)在，變態(tài)卻說自己的屬性是人造產(chǎn)物，于是凌曉頗有一種三觀被毀的感覺。這種沖擊力甚至讓她覺得“這是不是他的報復？比如說讓她三觀俱毀不堪忍受吐血而亡之類的……”，但同時，她又微妙地覺得他并未撒謊。

    但即便如此，她的第一反應(yīng)依舊是確定附近有沒有別人。

    在再三檢測確定安全后，她才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原以為對方會再說什么“想知道就求我呀”的無聊話，沒成想他卻沒有這樣做，反而像陷入了什么回憶中一樣，露出來的那只左眼略有些迷茫的色彩。

    然后，他說——

    “如果你今晚陪我睡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說個睡前故事?！?/br>
    凌曉：“……”

    給·她·滾?。。?/br>
    她非常果斷地用腳讓他知道了什么叫“生命無法承受之痛”。

    感受過一陣酸爽后，某人心情很好地開口：“如果你肯給我做點吃的的話，說個白天故事也是可以的。”

    凌曉抽搐了下眼角，越發(fā)覺得這家伙抖m傾向明顯。她的確想知道他口中的故事是什么，但是……

    她雙手抱臂：“根據(jù)電視劇原則，我一走，你估計就要被滅口了。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先說比較好。”她可沒興趣根據(jù)他臨死前掙扎著用血寫出的圖案玩推理，因為她真的不想改名叫“凌柯南”或者“金田一曉”。

    “……”他不由感慨，“你騙人的功夫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br>
    “謝謝夸獎?！比欢⒉怀赃@一套。

    他輕笑了聲，然后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個秘密是一條界線，一旦越過就可能跌入深淵?！?/br>
    “然而你很期望我跳進去，不是嗎？”她一眨不眨地低頭看著他，“因為你在下面?！彼运酪惨仙纤?，然而，就這件事而言，她拒絕不了。

    “聰明的女孩。”他勾起嘴角，而后說，“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解開我的眼罩吧?！?/br>
    凌曉挑眉。

    眼罩？

    然后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整天戴著眼罩居然不是為了刷時髦值？”

    “……”

    第299章

    變態(tài)成功了。

    他成功地讓凌曉的三觀碎了一地。

    當然，他這次無意中使出的招數(shù)真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因為他自己也被雷了個不輕。以至于向來說話不正常的他居然說出了一句相當正常的話——

    “你的腦子里都裝的什么？”

    “反正不是漿糊?！绷钑砸贿吢杂行┬奶摰剜洁炝诉@么一句，一邊非常果斷地扯開了變態(tài)右眼上的眼罩。

    據(jù)說“時髦值”道具據(jù)說擁有讓人一戴上就立即美貌幾十個點的作用，而其中的佼佼者還可以幫人刷魅力值。所以此刻，凌曉確定這家伙的眼罩真不是這種道具，因為摘掉后完全沒差嘛！嘖嘖，沒有看到這家伙突然變成面目可惡的豬頭可真是太讓人遺憾了。不過……這家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樣子倒有點可笑，這面部動作像準備開槍的獵人，但他自身卻怎么看都是獵物——這種奇異的反差形成了極好的娛樂效果。

    所以凌曉很快就樂了。

    嗯，她從來不掩飾自己愛幸災(zāi)樂禍的本質(zhì)，尤其這家伙既不是她的朋友又這么討厭，完全不需要顧及他的心情嘛！

    她雙手抱臂，語氣嘲諷地說：“你讓我摘掉眼罩，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還是說，你其實天生斗雞——”

    她的話音，在他睜眼的動作中戛然而止。

    “這……”凌曉倒吸了口氣，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尖直直地伸向他的右眼。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壓根不擔心這會給自己帶來什么傷害——雖說她時常表現(xiàn)出好像立即要把他弄死的精神，但事實上，她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痛下殺手。

    也許這的確是因為有其他因素干擾，但有一點也無可否認，她也是真的比他所想的還要心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