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見狀正要出聲喊停，突覺身后側(cè)勁風(fēng)襲來，本能地避閃，還是慢了一步，一只手臂橫過我脖頸將我往后一拽，另一手已經(jīng)控住我反擊的手反縛在后。

    就在這同時，我看到高城眸光一冷，一腳踹向沖上去的瘋子，把人踹得飛起，反手也將那女人如法炮制扣住。耳邊一聲冷笑，我已聽出是陸續(xù)。極諷涼的聲音劃過耳膜：“放開她?！?/br>
    高城目光凝過來，只落在我臉上，淡淡道：“這句話該我先說?！?/br>
    我已不能再沉默了，盡管被陸續(xù)卡著喉，講話困難?！案叱?，是誤會。我認識他們，你先放開她吧?！钡叱遣]我想象得那般好說話，“誰先動手誰先放人！還有，我的人呢？”

    陸續(xù)笑了，“果然你們是一道的，那這架沒白打?！彼闪怂煽ㄗ∥液淼氖直?，側(cè)頭問我：“夏竹，你確定不乘此脫離他們禁錮嗎？”

    我正眼看他，反問：“既然你說我被他禁錮，這般制住我是為什么？”他那好看的眉上挑了下，似笑非笑道：“誰說我在制住你？我這是在保護你啊?！逼ζΦ恼{(diào)子，似認真又似玩笑。但我不是傻子，即使這刻他松松垮垮的繞住我脖子，也可看出那臂膀肌rou緊繃著，不懷疑在我有異動時立即就會收緊力量，要挾之意再明顯不過。

    我心中暗嘆，這陸續(xù)亦正亦邪的，真吃不得準。

    倒是對面被高城制住的女人突然道：“陸續(xù)，你松開她?！蔽易匀坏匮暱催^去，兩人目光相撞，不知道為什么，即使她面無表情，我也感覺到了善意。對視幾秒后，她唇角微揚，卻道：“她這么漂亮，陸續(xù)你確定要一直抱著她嗎？”

    話聲一落，扣在我脖子上的手臂就撤開了，而且陸續(xù)還退開了我一大步，轉(zhuǎn)而苦笑了道：“我這不是為了你嗎？”換來的是重重一哼，然后她回轉(zhuǎn)眸：“可以放開我了嗎？”

    高城卻沒動，只是偏過頭看我。

    陸續(xù)口氣不善：“你還想怎樣？”我倒是明白高城意思，沉吟后問：“落景寒呢？”陸續(xù)咬牙冷笑：“得寸進尺。”話雖如此，口中卻吩咐：“瘋子去把人帶過來?！?/br>
    但……靜默無聲。這時才想起瘋子被踹飛后就再沒吭聲，甚至趴在那一動也沒動，我心中微沉，不會有什么事吧？卻聽陸續(xù)喝道：“別在那裝死，叫你去那邊屋子把人拖過來?！?/br>
    我蹙了蹙眉，陸續(xù)用了個“拖”字，大抵明白落景寒已經(jīng)被放倒了。而那本以為傷重不起的瘋子在被陸續(xù)喝過后，立即就翻爬而起，可整張臉都皺在一起，苦巴巴似要哭出來般道：“小六，我吐血了。”隨后指控般的指著地面上的一灘血跡。

    我很是吃了一驚，那是被高城踹過一腳后所致嗎？

    可聽陸續(xù)淬道：“死了沒？沒死就起來干活去。別拿你那套血袋的事來我跟前丟人現(xiàn)眼?！?/br>
    ??？我愣了一秒，只見瘋子拼命在朝陸續(xù)打手勢，再則與我視線相撞后立即心虛地轉(zhuǎn)移開。我再去凝看地上那灘血跡，確實……顏色要更深一些，而且那么一灘血，得是肋骨斷了才可能吧?？煽疮傋幽菢幼?，顯然不可能被踢斷肋骨了。

    還真是長眼見了，瘋子這無厘頭的鬧法實在是變幻莫測。最終在陸續(xù)的瞪眼下，他歪扭著身子站起，一瘸一拐地往門這邊來，但到靠近陸續(xù)處被一腳踹在屁股上，隨后大步闊走，哪里還是傷拐人士？我恍然而悟，合著他被高城踹那一腳，一點傷都沒有。

    很快瘋子就回來了，外帶將落景寒拖著，跟在其后的是那接待我們的女人，一臉的不安與惶恐。落景寒雙目緊閉，顯然是昏厥過去了。

    陸續(xù)攤了攤手，沖我道：“這回可以了嗎？”我去看高城，沉定兩秒后他松開手身形掠閃而到我身側(cè)。同一時間，陸續(xù)做了類似的舉動，幾個跨步到了女人跟前將其擋在身后。

    氣氛仍難免對峙，但也不再如剛才那般劍拔弩張。

    我在考慮要怎么打破這局面，對面先開了口：“你就是夏竹吧，我是許玖?！毖暷抗饽谀菑埱妍惖哪樕希闹虚W過“果然”兩字，在看到陸續(xù)和瘋子后，我就隱約知道她是誰了。不用說我在那黑暗境地被困了近十天，陸續(xù)在上面找到了法子把人給救出來了。

    微點了點頭后問出最大的疑問：“你們怎么會隱匿在這處？”

    許玖覷了眼旁后淺笑了道：“還能有什么原因，瘋子指天誓日地肯定你被這家店給坑賣了，從你失蹤后就守著這針灸館沒離開過半步?！?/br>
    瘋子一臉哀怨地看著我：“本來還想救你出火海，哪知道你被賊匪給招安了。”說完還特意盯了眼高城，賊匪之名意指他。我不由失笑了解釋：“他不是你想得那壞人……”

    話沒說完就被瘋子揚高聲音截斷：“怎么不是？”他指了地上躺著的落景寒，“那天你讓我做間諜暗探的301房的男人就是他！后來你也是跟蹤他進了這家黑店再沒出來過。”說到這，他頓了頓揚手指高城，“這兩人肯定是蛇鼠一窩。小匣子，你別怕，今兒不是我老秦一人在，有小六和小九一同罩你。”

    我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去看高城臉色，這瘋子也真是敢講呢，蛇鼠一窩……

    只見那張臉上無任何波瀾浮動，可眸中精光卻熠熠而閃，立即了然他是在從在場人的語言和行為中獲取訊息來判斷事物。而瘋子那話，估計就算進了他耳朵，也被自動過濾了。

    這時只聽陸續(xù)嗤笑了聲道：“瘋子，我看你就省了那份心吧。人家名花有主了，還是個強勢的主，你打不過的?！甭勓辕傋涌次业难凵窬透г沽耍T檻邊一坐，噓聲長嘆。

    “能借一步說話嗎？”許玖突然提出要求，目光凝于我，顯然是在對我邀請。

    我剛準備點頭，高城就道：“有話在這說?！痹S玖失笑了下后道：“也行。聽陸續(xù)說，之前多虧了你的精準分析，將我被面包車帶離的范圍縮小到這，才能在關(guān)鍵時刻他們趕到與我里應(yīng)外合。在這我得先跟你道謝?！?/br>
    從她這話意中可獲知，我畫影中出現(xiàn)的中轉(zhuǎn)站還真就是在這座城市。那就是說，“楚城”在這組織內(nèi)部是對林雅的別稱。我想了想問：“張繼和梁正呢？”始終沒見他們兩人，假若張繼在，那剛才的誤會應(yīng)該就不會犯。

    許玖答：“張繼是除我們瘋子外，也堅信你還在這座城里的人?，F(xiàn)下還帶了人在城市范圍內(nèi)打探消息，至于梁哥，他局子那邊有事就先回了?！?/br>
    “小九，你講話講重點。這么個繞彎子法，我聽著都累?！标懤m(xù)在旁吐槽。許玖轉(zhuǎn)過眸，挑了眉說：“那要不你來說？反正瘋子也是你兄弟?！标懤m(xù)摸摸鼻子，笑著謙讓：“還是你提吧。瘋子跟你交情也不賴啊，要不也不會瞞著我偷跑過來幫他了?！?/br>
    許玖笑了笑，目光劃轉(zhuǎn)過來，在高城身上停了一秒后凝著我道：“咱也不說那些虛的。就是想代我們家瘋子問一下，你跟身邊這位是男女戀愛關(guān)系嗎？”

    “呃？”我驚愕住，沒有想到許玖的問題是這，下意識去看高城，男女戀愛關(guān)系？我與他？心頭沉了沉搖頭，輕答：“不是?！?/br>
    許玖眼睛一亮，嘴角彎起：“那就好。瘋子今年三十，家有祖宅，職業(yè)……嗯，屬于自由職業(yè)，為人很熱心，有某方面的特殊技能?！蔽衣犞挥甚久?，神經(jīng)再粗也有些明白她意思，這是在給我與瘋子介紹？有些哭笑不得。這三人也屬奇葩了，即便是介紹表白，應(yīng)當(dāng)這時也不是恰當(dāng)?shù)臅r機吧。

    而且給我介紹瘋子，我用余光去飄那邊，只見瘋子伸出手指比了個“九”，小聲爭辯：“是二十九啦，還沒到三十呢?！蹦樕媳砬橐伤旗t腆，我很是打了個冷顫。

    “省省吧你們?！?/br>
    這話不是我說的，也不是高城，更不可能是陸續(xù)那三人，而是……躺在地上闔著眼的落景寒，也不知何時他瞇開了眼，虛聲而道：“小夏早八百年前愛上城哥了，你們居然還想著給她介紹那有毛病的瘋子？”

    瘋子騰的一下站起來，如果有胡子的話，他這時低眸看落景寒的表情絕對叫吹胡子瞪眼。倒是許玖不緊不慢地走前兩步，似笑非笑著問：“哦？是這樣嗎？可為什么夏竹不承認他們是男女戀愛關(guān)系？噢，我明白了。”

    她抬眼再次看著我，“夏竹，不是我要勸你，也非我護短。單戀的滋味不好受，你身旁的這個人心思太深，即便和他在一起你也會很累吧。相反我們瘋子就簡單了，基本上是單線條，什么心事都在臉上。不妨實話跟你說，這還是瘋子這二十九年來第一次表達對一姑娘有好感，所以他央求我跟傻子似的守在這家針灸館里時，我沒有反對。也是想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姑娘，能入了他的眼。”

    “不是好感。”瘋子在旁否定，卻又語鋒一轉(zhuǎn)：“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br>
    第196章 可信度

    我的嘴角又忍不住抽搐了，有種被天雷砸中的感覺。“我們認識才不過一天吧?！眹栏袼銇?，今天才算是第二次見面，與他總共相處時間就那一天在車上，而單獨相處時間就最后那一兩個小時，至于到這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嗎？

    許玖代瘋子回答：“時間不在長短，一見鐘情多的是。你可能還不了解他，感情到目前為止還是張空白紙，所以一旦瞧對眼就不可自拔也正常?！?/br>
    為嘛我總覺得許玖在說這些時是忍著笑呢？而且這般印證瘋子對我有意思也覺得滑稽。

    老實說對瘋子并不討厭，他比梁正耿直，沒陸續(xù)那般陰陽怪氣且心機深沉。但如許玖說得單純到一張白紙，覺得也不盡然。剛才話意早透露了瘋子是盯著我屁股，看我走進這家針灸館的，所以當(dāng)時他那雷聲震天響的呼嚕其實是個幌子。說到底，那會兒就是陸續(xù)讓他看著我，這要讓我怎么相信他是個單純的人？

    一聲輕哼從旁傳來，未及反應(yīng)肩膀就被環(huán)轉(zhuǎn)而過，下一瞬沉暗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唇被吞沒。我整個身體都僵住了，本來高城從頭至尾一副無動于衷狀還令我心內(nèi)沉重，卻沒想他突然會吻下來。并非淺嘗輒止，也不止是唇間輕觸，他是直接攻城掠地挑開我唇，舌侵占入內(nèi)翻卷過處。

    等我感到頭皮發(fā)麻時，他才退開側(cè)轉(zhuǎn)過頭，輕描淡寫地問：“還需要描述我們的關(guān)系嗎？”

    許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淡答：“不用了?！被仡^就對瘋子攤手：“愛莫能助?！悲傋右荒樢薜臉幼?，“小九，你答應(yīng)過我的，不能就這么甩手不管?！痹S玖聳聳肩，“人家魄力與氣勢都比你高了不止一個檔次，有本事你現(xiàn)在敢過去親她，那我跟陸續(xù)就是抵死也捍衛(wèi)你?！?/br>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許玖也是在拿瘋子涮了玩，明顯最后是有意慫恿。而瘋子還真受不得激的朝我看來，左腳剛要邁出，就聽見高城的軍靴在地上輕磕了兩下，瘋子目光下疑，臉上立見驚色惶恐。呃，我也是知道他想到什么了，剛被高城踹的那一腳……

    最后瘋子還是一屁股坐了下去，陸續(xù)毫不客氣地嗤笑：“慫！”

    瘋子嘀咕了一句在嘴邊，卻是讓在場的人都能聽見。他說：“慫就慫，人家都親上了，我還能去棒打鴛鴦啊。”我的面上一熱，頓覺嘴上還麻麻的。

    紛爭終算平息，誤會沒解釋但彼此也都心知肚明了。大抵就是因為瘋子曾親身接觸過落景寒，又看著我跟蹤他進這家針灸館，隨后人就失蹤了，自然把落景寒當(dāng)成了十惡不赦。其后他們把許玖救出來后，就暗中控制住了這家店，看到我與高城、落景寒一同進來，只當(dāng)我被控制住了，才有了后面這遭動手廝打。

    等一群人安頓了坐下后，中年婦女端了茶過來，放下茶壺和杯子后有些懼怕地看著陸續(xù)：“什……什么時候可以放我父親出來？”陸續(xù)從兜里摸出一把鑰匙丟在桌上，“拿去，呆在屋里別出來。有事會叫你。”

    女人立即拿過鑰匙退出門，腳步匆匆。

    陸續(xù)回轉(zhuǎn)眸就撞上我了然的目光，他咧了咧嘴，轉(zhuǎn)移話題：“我說夏竹你身邊這位怎么話那么少的？”我向旁看了眼，只見高城一臉漠色像沒聽到一般。心里頭明白，他不是話少，而是在該沉默時沉默，尤其是神智并沒完全恢復(fù)時，他在默不作聲地接收外界訊息，快速充電中。不想對此多表態(tài)，我岔開了話題：“說說是如何把許玖救出來的吧。”

    原來落景寒所言不假，陸續(xù)的人脈還當(dāng)真是廣。十天前那個晚上，我們可以算是兵分三路，張繼與梁正連夜去找當(dāng)?shù)嘏沙鏊私馇闆r，我與瘋子被安排回賓館留守，而陸續(xù)則是單獨行動去了。他找了周邊一帶的朋友，讓打聽暗地里的事，兩天就有眉目了。

    對方雖然不能肯定是否許玖在一批流入市場的人口買賣里，卻是打聽出來那個下午有兩輛嫌疑面包車經(jīng)過城區(qū)道路并停留了。于是抽絲剝繭一路搜查，原本不容易查，可據(jù)說中間死了一個人，事情極盡隱藏還是透露了風(fēng)聲出來。

    陸續(xù)就是追著這條線索而去的，當(dāng)時許玖與其余的女的都還被關(guān)在一間民屋內(nèi)?；旧纤s到時，許玖也已經(jīng)把看守的人給放倒了。等于說，許玖追著這條線而去，但最終因為那組織出了意外事故，而沒有探查到對方的真正據(jù)點。

    至于許玖身上的追蹤器，其實是她自己關(guān)閉的。因為她躲在車內(nèi)時聽到車外的人交談讓多查查，不能讓條子混進去。所以一衡量，她把追蹤器關(guān)閉并在搬動過程中扔掉了。也幸虧她有先見之明，隨后就有人對她們挨個用儀器探照，哪怕是戴了金屬耳環(huán)都能被監(jiān)測出來，統(tǒng)統(tǒng)被剔除了。

    抓住的那個看守的人，經(jīng)過審訊，結(jié)果昭然。他們這個組織的慎密性當(dāng)真是無人能及，各人辦各事，相互之間的聯(lián)系至多是交接，可下一個據(jù)點在哪，根本不會被無關(guān)人士知道。

    最后只能讓張繼與梁正借助當(dāng)?shù)鼐θ撬巡榕c面包車交接的幾個男的，并從那意外死亡者方向探查。人沒找到，尸體卻是找到了，已經(jīng)被隨意埋在了一處荒地。經(jīng)過當(dāng)?shù)鼐降姆ㄡt(yī)鑒定，死者死因是頭部被撞擊，流血過多致死。

    聽到這，我已然了悟，死去的那人正是我在畫影里看到的與對方起沖突的男人，即留在車廂底部血跡的主人。果然，聽陸續(xù)說經(jīng)過血跡鑒定，證實了死者為那輛面包車攜帶人員。

    后頭至今為止也沒有查出眉目，張繼雖說是為找我安設(shè)警力在外圍搜捕，也實有在繼續(xù)追查這件案子的成份在。至于梁正為處理事務(wù)離開，應(yīng)該與這幾起案件脫不了干系。

    只是白玉佛案和人口販賣案還棘手著，又添了一起兇殺案，當(dāng)真是頭疼。

    “年齡在25歲到30歲之間，身高一米八，體重160斤以上，身體精壯。性格暴躁易沖動，常在市井混，最常呆的地方是游戲廳或者吧。”

    一直沉默的高城突然開口引來眾人目光，陸續(xù)微訝地問：“你在說誰？”

    但高城只當(dāng)沒聽到，兀自垂了眸不再說話。我有些尷尬地開口解釋：“他是在為嫌疑犯做心理畫像，假如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那個殺人兇手，而他無疑是關(guān)鍵人物?！边@個判斷是根據(jù)我畫影而得出的結(jié)論。

    從那兩人的對話中可聽出，顯然是要將人移往某個地方，但因為我所在的視界主人頭部被撞擊流血致死，從而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埋尸的同時，也通知了另一邊暫且將人轉(zhuǎn)移至那民屋內(nèi)。以此看來，男女雙方最終還是要匯頭到一起，然后再運送到那個本來據(jù)點。

    沉思到這，聽到陸續(xù)疑慮而問：“可信度多少？”

    落景寒首先冷笑了起來，他口氣不善地反問：“我說百分之百你信么？”陸續(xù)瞇起眼，氣氛頓變沉凝，許玖在旁按了下他的手，朝我微笑著表態(tài)：“夏竹，我們信你。你如果說可信，那就立即打電話給梁哥，讓安排人去調(diào)查了?！?/br>
    我略一遲疑了點頭肯定：“可信?！?/br>
    但聽許玖笑問：“你剛才遲疑了一秒，是因為你自己也不確定嗎？”她話一落，高城就側(cè)轉(zhuǎn)過眼眸看向我，幽光粼粼，心頭漏跳了一拍。我遲疑并不是對他判斷心存懷疑，而是那么一瞬腦中恍惚而過唏噓，曾幾何時我也這般對他堅信不疑過，時至今日，他的專業(yè)判斷依然毫無理由地能說服我并相信。

    可這些復(fù)雜的情緒是不方便拿出來與他們道說的，只能搖了搖頭：“不，我很肯定。你可以通知梁正去找人了?！痹S玖與陸續(xù)對視了一眼，陸續(xù)起身走出了室外，很快就有模糊的語聲傳來。在他們相視的一眼里，我看到了默契。

    微斂目光而下，卻還是被許玖抓住了我眼中一閃而逝的情緒，她淺笑著挨近我耳旁敲語：“默契的形成不在于時間，而在于經(jīng)歷，當(dāng)在一起經(jīng)歷過的事多了，你就也能感受到對方了。”

    我側(cè)頭看了看她那真摯的臉，心頭更加疑惑，是這樣嗎？可我與高城經(jīng)歷的事也不算少，幾乎可以算是同生共死過，為何我還迷茫著走不進他的世界？

    她輕睇了眼高城，失笑著搖了搖頭，仍然對我低語：“晚點咱單獨聊會，我曾經(jīng)算是情感咨詢師的，有什么困惑的我來給你解。”

    這時陸續(xù)走了進來，看到我倆靠近在一塊，眼中閃過戲虐的笑。

    第197章 相似的人

    坐下后陸續(xù)對著高城問：“兄弟，如何稱呼？”這回高城倒沒無視他，抬起眼簾，“楚高城?！标懤m(xù)視線瞥向旁，落景寒也報出了自己名字。隨后見陸續(xù)拿了茶壺給桌上杯子一一斟滿后，端起一杯，“這么著啊，剛才呢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現(xiàn)如今誤會解開了，咱就以茶代酒喝了這杯，當(dāng)這事了了如何？”

    兩秒過后，高城端起了杯子，落景寒見狀也端起杯子，三人一碰杯各自飲下。我見狀暗松了口氣，不管是表面的暫時和睦還是背地里其實還對對方都留存了防備之念，至少氣氛不那么緊繃了，都面色緩和了有商有量地討論夜里住宿問題。

    最后決定是都在這針灸中醫(yī)館內(nèi)將就一晚，因為這處雖然臥室不多，但有幾間針灸理療房，安置這么些人還足夠。但我知道是有事還待商定，在彼此都不能完全信任對方前提下，最好是誰都不離開這地方。

    大約是到夜里八點多，梁正與張繼一同趕了過來。這時高城與落景寒獨在一室，我知道他們是避開耳目察看秋月白那邊的動靜。而我則與許玖、陸續(xù)以及瘋子三人一同坐在門廳，聽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斗嘴。進門張繼的目光就射掠向我，將我上下打量掃過后走近，沉聲而問：“你沒事吧？”

    抬頭微仰目光，昏暗的燈光打在他頭頂，清冷肅穆依舊。我搖搖頭說：“沒事?！北鞠朐賹λ缆曋x，謝他這么多天一直沒放棄找我。可考慮到瘋子就坐在旁邊，可以說是……虎視眈眈地盯著我，還是罷了念。

    張繼眸光一轉(zhuǎn)：“他呢？”我眉角一動，知道他從電話里已經(jīng)獲知高城在這。當(dāng)初孤島上發(fā)生的一切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我猜測張繼可能是知道高城沒死的。不過他向來冷臉，要從他臉上窺出些端倪是難。

    “在另一邊，我?guī)氵^去吧。”

    張繼與高城不能算是老友，但畢竟也曾共過事?；⒀律缴?，應(yīng)當(dāng)兩人建立了合作關(guān)系，所以才有張繼先行潛伏在暗處。有些事在事后去想，很容易就明白。張繼不可能是在小區(qū)藏匿在徐江倫車里而跟著我們上山的，因為徐江倫為人如此小心，又是超高心理學(xué)術(shù)者，對細節(jié)的捕捉能力不比高城差，如果有個人在車后備箱，絕對能被他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所以張繼躲進車廂內(nèi)，只可能是在我故意滾落崖下，與徐江倫撕破臉時，為了就近偷聽我們對話，以及伺機而動。那張繼能有先見之明事先隱匿在虎崖山上，肯定是受了高城的安排。分析到此處就明白張繼其實與高城早就達成了合作關(guān)系，醫(yī)院里兩人共同演了場戲。

    走至門邊，我敲了兩下門，落景寒在門內(nèi)問：“誰？”

    我答：“張繼來了?！鳖D了兩秒，門被從里面拉開，落景寒站在門內(nèi)將張繼看了看讓開了身，等人走進后他問我：“小夏你不進來嗎？”我飄了眼高城，微搖頭：“你們談吧，我就坐在外面，有事叫我?！辈恢罏槭裁?，對他們商討的那些事，感到索然，沒心思去關(guān)注。

    回身快走到前廳時見許玖一人單獨靠在墻邊，聽到我腳步聲側(cè)頭看過來，半短的頭發(fā)垂在肩上，比初見時要柔和了些。她走向我，手往后比了下，淺笑了道：“男人們都在談事，我倆湊一窩吧?！毙闹怯性捯臀艺f，所以并沒拒絕。

    進了左側(cè)一間屋，十幾平方的空間只有一張理療床是擺設(shè)，兩人坐在了床上。

    許玖開門見山問：“你與楚高城之間還有很大問題吧？”我怔了下，想否認，但在那雙清明了然的目光下沒有出得來聲。她輕笑了下又問：“是不是覺得迷茫、動搖、還有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