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第一二二章 柏芷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要作出這個動作可是艱辛的很。芳汀和一眾宮人們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柏芷上前輕輕環(huán)住了小胖子,大家才擔心出聲:“娘娘!” “本宮沒事?!卑剀茮_他們搖了搖頭,輕輕拍著小胖子的后背,“真是辛苦你啦,不要哭了?!?/br> 小胖子被柏芷輕輕圈在懷里面,只覺得陷入了一片溫暖當中。柏芷的衣裳柔軟而舒適,輕輕在他臉上蹭過,舒服極了。這個懷抱,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墒亲约杭依锩娴男值芙忝媚敲炊啵赣H從未如此耐心溫柔地抱過自己,輕聲地安撫自己的情緒。 神奇般的,小胖子止住了哭。柏芷的肚子離他極近,他伸手極其小心地偷偷摸了摸,心里面突然又歡喜起來。 他知道這個如同天上神仙妃子一般高貴美麗的賢妃娘娘和自己的母親不一樣。 他的家里本就貧困,母親卻仍舊一個接一個地生孩子,張口吃飯的人多了,家里情況每況愈下,他才被送進了宮里頭換取銀錢。母親每次懷孕,父親總是愁眉苦臉、長吁短嘆,甚至當家中其他弟弟meimei們在他身邊玩鬧奔跑時,他也絲毫沒有歡喜的樣子。每當月底家中沒有余糧、吃不上飯時,他甚至恨不得將弟弟meimei們重新塞回母親的肚子里頭。 可是這個宮里頭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很喜歡的皇帝叔叔,全對賢妃娘娘肚里頭的孩子滿懷著期待和喜悅。甚至在自己還沒有到這個宮里頭、跟著自己的義父呆在一起的時候,皇帝叔叔偶爾見到自己,也會一臉笑意地摸摸自己的頭,說起賢妃娘娘肚子里面沒有出生的那個小寶寶,還叮囑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小小的汪直早就知道不同身份的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就像自家大jiejie被父母賣到了隔壁街員外家作侍女之后,她偶爾回家,穿著和談吐也已經與從前大不一樣。 正因如此,他很好地適應了毓德宮的生活,可唯獨不敢接近毓德宮的主人。他害怕自己得不到她的喜歡,更害怕她看不起自己。 汪直很清楚,若不是因為皇帝叔叔很喜歡自己,宮人們才不會對自己那么好。即使如此,在他們心底深處,恐怕也還是瞧不起自己的;可是賢妃娘娘卻不一樣,她不需要看皇帝叔叔的眼色小心翼翼地生活。甚至更多時候,反倒是皇帝叔叔要看她的眼色。 可是今天,在自己以為她要懲罰自己的時候,她卻突然抱住了自己,安慰自己。汪直突然覺得,賢妃娘娘比自己想的要溫柔親切的多。感受到柏芷輕輕地撫著他的背,他突然開始理解為什么皇帝叔叔這么喜歡她了。 不過汪直也知道柏芷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這樣子安慰自己,她也會很累。他乖乖地扶著柏芷站直:“你小心......” 這算是這小胖子到毓德宮之后跟柏芷說的頭一句話,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景下說出來的。柏芷哭笑不得,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臉:“讓琉和先帶著你去洗洗臉吧?!?/br> 小胖子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臟兮兮的,被柏芷捏過的臉頰突然紅了起來,他捂住了自己rou嘟嘟的臉、背過身去不敢看柏芷。 這是......害羞了么?柏芷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吩咐后來才趕到小書房的琉和:“先帶他下去洗洗干凈、換一身干凈衣裳,然后再讓王女史做些好吃的給他吃。”被困在墻和書架之間的縫隙中這么久,他恐怕是嚇壞了,所以剛才被救出來的那一刻才如此嚎啕大哭的吧。 琉和應了一聲,想要牽著小胖子把他帶下去,但是小胖子卻突然又轉過身來揪住了柏芷的襦裙:“等下來找你......” 柏芷這下子簡直受寵若驚,她指了指自己:“你是說等下子過來找我玩么?” 小胖子扭了扭自己的身子,害羞地點了點頭。 “好呀,那我等你喲?!卑剀朴帜罅四笏哪樀埃Φ?。 于是等到皇帝陛下批完奏折,來到毓德宮里頭瞧賢妃娘娘和小胖子的時候,宮女們卻告訴他娘娘正在后院里頭和汪直玩耍。 汪直不是怕生,不怎么和芷兒親近的么?懷著這樣的疑惑,皇帝陛下走到后院里頭,看到的卻是圓圓滾滾的小胖子坐在自己親手做的那架秋千上,一邊蕩著秋千一邊朝自家芷兒開心地“咯咯”笑的情景。 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皇帝陛下去看天上的太陽,太陽正斜斜掛在西方,懶洋洋地投下了溫柔的陽光。傍晚的陽光撒在柏芷同秋千上的汪直身上,似乎為他們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一切都顯得那么美好。 這一幕如此溫馨,是朱見深在宮中從未見過的場景。 看著現在已經長得圓圓滾滾、討人喜愛的小胖子,朱見深幾乎都快想不起來頭一回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什么模樣了。他只記得當他見到縮在草叢里面、簌簌發(fā)抖的汪直的時候,突然仿佛看見了幼時的自己,這才鬼使神差般的將他帶到了乾清宮里頭。 這種莫名的同病相憐著實有些難以啟齒,恐怕也難以令人信服。正因如此,就算是對著極為親近的柏芷,朱見深也隱而不提最初救下汪直之時的心情。 宮中伺候的宮女皆是經過了嚴格的選秀方得錄用,太監(jiān)也是如此。凡自愿閹*割要求成為太監(jiān)者,事前必需獲得官府的核準;若是一家有四五個孩子以上、愿意將此中的一個孩子閹*割者,則由相關部分掛號造冊,待收補之日選用。而汪直即是出身在這樣的家庭中,被狠心的父母拋棄、將他賣入宮中,以換取一定的銀錢。若是將來他在宮中混出了一定的名堂,還能幫襯著原先的家人。 事實上,自朱見深救下汪直至今,已經過了兩三個月的時間,所以汪直才被養(yǎng)的白白胖胖。前些日zigong中形勢復雜,皇帝陛下沒顧得上這個小胖子;現在局勢似乎明朗,才將他帶到了毓德宮里面。 “小直和芷兒什么時候開始這么要好了?”朱見深笑著走到了秋千跟前,使壞似的把汪直從秋千上抱了下來,走到了坐在一旁的柏芷跟前,“朕可是會吃醋的?!?/br> 汪直并不怕朱見深,還調皮地伸手扯了扯朱見深的臉頰:自己還想玩秋千啦! 侍立在周圍的宮人們看著皇帝陛下英俊的臉龐被汪直扯成了扁扁的大圓臉,全都自覺地低下了頭。這個小祖宗喲,今天弄亂了娘娘的小書房還不算,現在還開始玩起陛下的臉來了!要是換了旁人,早就被拖出去打了不知幾百大板了!畢竟娘娘和陛下真生起氣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是在宮人們眼中如此可怕的皇帝陛下卻只是把汪直作亂的手從自己臉上給撥了下來,給了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以示懲戒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陛下怎么還跟小孩子似的?!卑剀凄凉值乜戳酥煲娚钜谎?,然后在芳汀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既然陛下回來啦,那咱們就用晚膳吧。”她又摸了摸汪直的小腦袋:“小直也餓了吧?” “嗯!”汪直大聲地應了一聲,用力地點了點頭。 皇帝陛下就這么抱著汪直、和柏芷一路走回了正殿里頭。柏芷看著他照顧汪直的樣子,情不自禁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將來她和皇帝陛下的孩子出生,他定然也會這么溫柔細致地陪著他們一起長大吧。光是想想,就覺得很幸福。 只是,希望肚子里面的不是兩個雙生的男孩才好......想到這兒,柏芷的眉間又染上了幾分憂愁。 毓德宮內皇帝陛下、賢妃娘娘和小胖子汪直如同一家人一般溫馨地用著晚膳的時候,傳聞中即將封妃的萬貞兒正在盈水湖旁邊發(fā)呆。 這個差點讓她送命的地方,同時也是寄存著她美好回憶的地方;這個再一次讓她對連運燃起希望的地方,同時也是又一次讓她心如死灰的地方。 今年開春的時候,司苑局又在盈水湖里頭種上了荷花?,F在荷花雖未開放,荷葉卻已盈盈浮于水面,嫩綠可愛的圓扇形很是惹人喜愛。萬貞兒看著這荷葉,心里面想的卻是方才自己和連運的對話。 近幾日她的身子養(yǎng)好了些,便特意讓昔如去打聽了金吾衛(wèi)在宮中的巡邏時間,在盈水湖這邊攔住了連運、要向他道謝。 此番被他所救,似乎是命中注定的緣分,讓萬貞兒心里頭又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就算無法和連運在一起,哪怕......知道他心中曾經有過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她尚且記得連運十分喜歡盈水湖里頭的荷花,當初和他一起在這兒找到半夜失蹤的太子殿下之后,他還采了一朵荷花,這才離去。這么多年來,宮中只知皇帝陛下身邊的萬姑姑愛蓮,卻不知她這般愛蓮,只是因為連運也喜歡。 ☆、第一二三章 約莫半個時辰之前,萬貞兒帶著昔如找到了連運,說是有話要同他說。 她已經是在鬼門關轉過一圈的人了,還有什么可顧忌的?就算連運再怎么看不起自己也好,她也要將心里面的話告訴他。 盈水湖內碧波蕩漾、荷葉田田,萬貞兒指著這荷葉、言笑晏晏地看著連運:“此時荷葉已然如此亭亭,若是等到夏日荷花綻放,想必定是如畫風景?!?/br> 連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嚴肅的臉龐也稍稍變得柔和了些:“姑姑所言甚是。”他不知道這萬姑姑突然攔住正在巡邏的自己究竟所為何事,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奇怪的很,心中早有顧忌。 “連大哥,為何與我這般客套?”萬貞兒豁了出去,將心中藏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我從未忘記過那日深夜你和我一起在這盈水湖畔找到太子殿下,這滿湖荷花盛開的美景。從那日起,我便愛上了荷花。” 萬貞兒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色:“那美好的景色,我從此之后再沒有在這宮中見過......連大哥,我......” 她說的認真,可連運心里面卻涌起了駭然大波。他并非蠢人,萬貞兒語氣中的懷念和追思他怎么會聽不出來?隱隱覺得萬貞兒接下來會說些什么,連運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姑姑所言甚是,這盈水湖內的荷花盛開,的確十分美麗。只是這對于末將意義非凡,乃是因為末將心儀之人喜愛荷花。” 萬貞兒本想向連運說明自己的心意,猛不丁聽到這番話,心頭一震,只覺得胸內轟鳴,五臟六腑都頓頓的疼。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本就不怎么好的臉色變得蒼白。她顫顫地開口:“連大哥,你說什么?”她簡直寧愿相信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不甘心地向連運確定道。 連運頭一回不曾避開萬貞兒的目光:“末將心中已有摯愛。”他沒有再說什么,但簡單的一句話足以將萬貞兒擊潰。 “我明白了。”萬貞兒凄然一笑,“是貞兒癡心妄想了?!?/br> 看著萬貞兒失魂落魄的樣子,連運心中微有不舍。但這個時候若是心軟,將會造成更大的傷害。他瞧了一眼數尺之外的昔如,那小宮女正在好奇地往這邊瞧,尚且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輕嘆一聲:“姑姑傷重未愈,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末將告辭?!?/br> 一直到最后,連運都是客氣有加地與自己對話,甚至自降身份、稱自己為“末將”,萬貞兒終于死心。 而站在數尺之外的昔如見連大人不知道與自家姑姑說了什么,姑姑突然就面如死灰了。在她印象里面,就算是當初尚是太子殿下的皇帝陛下突然冷落了姑姑,她也不曾露出如此無助又絕望的表情。 每個人的心里面,似乎都有一些不可觸及的秘密。昔如害怕沖撞了萬貞兒、白白惹她生氣,便一直呆在數尺之外、不敢靠近。 然而萬貞兒卻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一般,只呆呆地望著湖面上頭的荷葉。 他說,是因為摯愛之人,才喜歡這盈水湖里頭的荷花。那么因此而喜歡上荷花的自己呢? 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這實在是太過好笑了,自己這么多年來隱秘的心思和不顧臉面的癡心妄想,原來不過是個笑話! 萬貞兒看著盈水湖,眼淚不知不覺劃過臉龐,嘴角露出了似是悲戚似是譏諷的笑意。明明春日里面的陽光如此溫暖,她站在微風輕拂的盈水湖畔,卻只覺整個人從里到外都一片冰涼。當日掉進刺水的盈水湖里頭,也不過是這般感覺吧??僧敃r湖水雖冰涼刺骨,但快要昏迷之時朦朦朧朧看到跳下水來救自己的連運,湖水再刺骨,也覺內心溫暖;而如今即使身處溫暖的陽光之下,也覺心涼透。 “姑姑......”昔如見萬貞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實在是擔心,最終還是走上前攙住了她,“咱們......回去吧?!?/br> “是該回去了......”萬貞兒回頭欲往回走,不料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幸而昔如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這才沒有摔倒。 原來不管選擇哪條路,最后總會是孤單一人。這輩子,算是毀了。 有詩云,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一景于千萬人,或有千萬種感悟,區(qū)別者無非在于心。在這春光明媚的天氣里,萬貞兒只覺寒冷徹骨,乃在于情;可對于有些人來說,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前些日子杏榜已出,柏杞非但榜上有名,殿試之后,李澹、商祏、柏杞甚至包辦了一甲三名,賜進士及第。成化年間的頭一批天子門生,這三人拔得頭籌。其中最引人矚目的乃是李澹,繼商祏之父商輅之后,他成為大明朝連中三元的第二人。 細究身份,皇帝陛下欽定的這狀元、榜眼、探花,實在太過耐人尋味。只是殿試之時大臣們有目共睹,這三人確是這屆貢士中才華出眾、見解獨到者,因此也無人提出異議。 恩榮宴畢,謁孔廟,參拜完先師神位、大司成之后,長長的進士隊伍從皇城之中經過,舉城盡出、爭相觀看。旁的不說,這一屆的一甲三名,個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 最前頭穿著大紅羅袍、頭戴金花烏紗帽的狀元溫文爾雅,氣度非凡。緩緩行進中,他只是朝周圍的人群微微頷首微笑,便引得圍觀的少女們一片歡呼,真真是公子溫如玉;緊跟其后的榜眼雖有些漫不經心、削薄輕抿的唇甚至還噙著一絲不耐煩,但俊傲深邃的臉龐和貴氣天成的舉止看得少女們都紅了臉;珠玉在前,然探花郎卻絲毫不遜色。斜飛的英挺劍眉高揚、細長銳利的黑色雙眸中透著年輕兒郎少見的穩(wěn)重,他輕輕搖動韁繩、熟稔地控制著馬兒緩緩行進,內斂而可靠。 這三人在前行過,硬是將后頭的其余進士們都襯得黯然失色。甚至連人群中的長者也不由贊嘆,這三個后生實在是太過出色、且各有風華,今日過后,這京城里頭的小姐們,怕都要爭相嫁給這三個好兒郎了。 就連昔日雁峭樓的??鸵姷叫鲁龅倪@狀元、榜眼、探花,也都要贊一聲好相貌、好風度,卻忘記了那些年,京城小霸王的傳說。 然而京城眾人卻不知道,進士游街過后,滿京城的閨閣女兒們想要嫁與的三個好兒郎卻是齊齊換上了便服,成群結伴去了雁峭樓喝酒。兩樓憑軒的位子實在太過打眼,這回柏杞他們終于知道呆在包廂里頭了。 “哎呀呀,能夠和今年一甲三名的青年才俊一同喝酒,真的是鄙人的榮幸??!”洛索舉起自己手里面的酒杯,“恭喜你們啦!”文質彬彬的李澹也就罷了,真沒想到看上去傻兮兮的紈绔子商祏和臨時抱佛腳的柏杞也能中了榜眼和探花。若不是殿試之上有目共睹、并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傳出,洛索還以為是皇帝陛下給自己的能力能臣的兒子和小舅子開了方便之門呢。 “多謝!”莫說殿試、就連會試也并不輕松。如今得償所愿,三人只覺心滿意足、真心實意道謝。 “昨天你們游街的時候我也在街邊,哎喲,本來還在前頭的,硬是被大姑娘小媳婦給擠出了人群?!甭逅鬣洁扉_了,“我就弄不明白了,這有什么好看的?”若論容貌,他可是有自信不輸給這仨經常和自己一起喝酒的小伙伴?。?/br> “喲,好酸啊?!鄙痰u托著腮,“有什么好看的?你也去考個進士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洛索輕哼一聲:“哼,算了,小爺才不稀罕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崇拜眼神呢。” “難不成洛兄是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李澹不懷好意地看著洛索,“是哪家的小姐?” “心...心儀的女子?”洛索搖搖頭,“沒有沒有?!?/br> “瞧你這樣子,分明是有什么。”鄭桻閑閑開口,“前些日子在宮里頭遇見我,不是還說遇見了一個奇怪的小宮女么?” “小宮女?”眾人一聽都來了精神,“洛兄,快說來聽聽!”男人一旦八卦起來,那可比女人還要厲害,更何況這些少年們正是青春年少、對此感興趣的時候。 “哎呀桻少,求求你放過我吧?!币馔獾模逅鳑]有矢口否認,但卻極力掩飾,“不過是一個見過幾面的宮女,點頭之交而已,你可不要胡說八道?!?/br> “你說什么便是什么?!编崡Q點了點頭,“不過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宮中女眷,那可不是你能隨便肖想的。”宮女只要入宮,這輩子就要在宮里頭度過。就算死了,骨灰也不得帶出宮外,只能灑在枯井之中。 鄭桻此言一出,氣氛陡然冷了下去。 “客人們打擾了,這是你們點的菜?!卑鼛拈T突然被推開,一名麗人端著一托盤的菜走了進來。 有些懨懨的洛索一抬頭,想要看看上來了什么菜,不經意對上了那女子的目光。洛索倒抽一口冷氣,猛地站了起來:“......娘娘?。俊?/br> ☆、第一二四章 那女子微微一怔,不解地看著洛索。 坐在洛索旁邊的鄭桻一把將他扯了下來:“還沒喝多少酒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不是......她......”洛索不可置信地指著那名進來添菜的女子,“她分明就是......”那位曾在路上攔住指揮使大人的齊妃娘娘嘛! 洛索仔細地打量這名年輕女子,她姿容嬌艷嫵媚,此時正用疑惑茫然的目光看著自己。哎......好像是有哪里不對......這女子的面容雖與齊妃娘娘有七八分想象,可她卻沒有那位娘娘的盛氣凌人。難不成,真的是自己認錯了?洛索這下子也有些不確定了。 “姑娘,你不用理他,他喝醉了?!崩铄;仡^沖那女子抱歉地笑笑。 “客人們慢用。”那女子理解一笑,然后拿著空的托盤走了出去,最后還貼心地幫他們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