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郝文明掐了他的人中良久,黃然才醒過來,郝文明第一句話就是:“郝正義的下落呢?”黃然就像沒聽到一樣,他的眼影直勾勾地看著白狼。黃然這時也明白,靠我們幾個,已經(jīng)無法將白狼肚子里的青銅盒子掏出來,他這一次的目的就是為了青銅盒子。能豁出去死后下地獄,就連下輩子投胎都要輪回牲畜道,這幾番工夫就算白費了。 這時的白狼也在望著我們,它肩頭的傷口已經(jīng)止住血了,而且rou眼看上去,竟然有了慢慢愈合的樣子。不過這樣,它還是不敢輕易地沖進佛灰的范圍之內(nèi),只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這幾個人的動向。 我看著還在不停詢問黃然“郝正義”下落的郝主任,說道:“郝頭,有什么話出去再說,只要黃然不死,你出去慢慢地問他。”我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黃然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出不去,都要,死在,這里?!?/br> 黃然的話讓我們都皺起了眉頭,郝文明首先說道:“黃然,你到底想干什么!”黃然看著白狼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口中喃喃說道:“你們,來得,去不得,我同族,的仇,就落,在你們,身上了?!睂O胖子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同族?他被狼妖附體了!” 我們大驚之下,都向后退了幾步,防止黃然向張支言和破軍那樣突然發(fā)作,好在黃然只是個傳聲筒,除此之外,再沒有什么大的動作。黃然替白狼接著說道:“我讓,你們先走。等我,消化了,肚子里,的東西,之后。再去,找你們。再看,佛灰,能不能,擋住我??茨銈儯瑤讉€,誰的,運氣好,能被我,最后,找到?!?/br> 第四十四章 是狼是狗? 黃然說完的時候,白狼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著上面溫泉的位置走過去,片刻之后,它就消失在這條路的盡頭。我們幾個人的臉上都有些發(fā)苦,按著黃然之前說的,現(xiàn)在是白狼最虛弱的時候,現(xiàn)在都付不了它,等它緩過來,再消化了青銅盒子,想想阮六郎的結(jié)局,都不敢繼續(xù)想下去了。郝文明也顧不得黃然了,他說道:“我們原路回去,它不一……”他這句話沒有說完,就聽見上面一聲巨響,緊接著聽見白狼凄厲的叫聲,聽著聲音就像是前年騸我爺爺家的二黃時,下刀時二黃發(fā)出的那種活不了的聲音。我們幾個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上面又是一聲巨響,我們同時向上看去,就見那只白狼又從上面跑了回來,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追它,白狼跑得沒頭沒腦,一直跑到我們的近前,被佛灰擋住,它才停住了腳步。 白狼在佛灰前不停地轉(zhuǎn)圈,顯得特別地急躁。突然,它低吼了一聲,向著我們這邊沖了過來,它剛剛進了佛灰的范圍,就看見它肩頭的傷口處冒出了火星,里面本來已經(jīng)凝固的鮮血又冒了出來。傷口處鮮紅的血rou瞬間變成了黑紫色。白狼身上的肌rou不停地亂顫,它實在受不了這種苦楚,只能退了回去。 這時,上面慢悠悠地走下來一個人,他不看白狼,卻對著我們說道:“你們能不能有點用處?連一只狗都收拾不了,廢物也要有個限度?!?/br> 聽這話,都不用看他那一頭白發(fā),就知道是誰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刻薄的話從吳仁荻的嘴里說出來,會那么地自然。郝文明哼了一聲,端起了一室主任的架子,起碼理論上來說,他還是和吳主任平起平坐的。我干笑了一聲,想打個圓場,卻被吳主任搶先說道:“七個人對付一只狗,還差點倒搭上三個。你們剛才和狗狼比,有什么區(qū)別?”吳仁荻這幾句話噎得我將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孫胖子喘了口粗氣說道:“吳主任,不是我說,你從哪兒看出來那是一條狗的?咱們是不是叫它尹白什么的才合適?”我也跟了一句:“吳主任,先不管它是不是妖物尹白的,起碼它的底子是一只狼吧?” “狗就是狗,叫不叫尹白都是狗?”吳仁荻冷笑了一聲,低頭向著已經(jīng)在瑟瑟發(fā)抖的白狼說道,“你自己說,你是狼還是狗?”白狼好像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看了吳主任一眼。吳仁荻冷冷地看了它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還要我再說一遍嗎?”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我頓時感到空氣中的氣壓突然降低了不少。 白狼驚恐的目光在吳仁荻和我們幾個人之間來回交替著,完全沒有了之前齜牙咧嘴的氣勢。看到吳仁荻沒有松口的意思,這只白狼趴到了地上,做了一個很是怪異的動作。它以頭觸地,兩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正奇怪它的意圖時,白狼突然張嘴無力的叫了兩聲:“汪汪……”從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白狼的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和孫胖子同樣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對視了一眼:見過欺負(fù)人的,沒見過這么欺負(fù)妖的。 吳仁荻冷笑一聲,抬頭看著我和孫胖子:“還有什么說的?跟我講道理?”我心里也在暗暗反省:沖動了,怎么能跟他講道理…… 蒙棋棋看到吳主任走下來的時候,她的眼睛也直了,看到這個場面后,蒙大小姐用手肘撞了撞孫胖子,低聲說道:“是他嗎?”孫胖子白了她一眼之后,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時恰逢吳主任的目光看過來,很少見地在蒙棋棋地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蒙大小姐的臉色微紅,對著孫胖子說道:“你看見了嗎?他剛才看我了?!睂O胖子翻著白眼說道:“恭喜你,你們家祖墳冒青煙了?!?/br> 吳仁荻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蒙棋棋之后,就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還在抖個不停的白狼身上。他用腳尖輕輕地踹了踹白狼的腦袋:“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東西了?”白狼似乎不敢接觸吳仁荻的眼神,任由他用腳尖來回在自己的腦袋上摩擦著,只是偶爾發(fā)出幾下嗚嗚的叫聲。 吳仁荻突然蹲在地上,伸手在白朗的肚子上按了一下,“吃了不消化的東西就吐出來吧。”白狼就像觸電一樣,整個身子抽搐成一團,接近著,它張開嘴一陣地狂嘔,在一攤黃褐色的黏液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青銅盒子。這個青銅盒子看起來,正體都比剛才小了一圈,上面的花紋被白狼的胃液腐蝕得差不多了。看見這個滿是黏液的小盒子,吳仁荻有些糾結(jié)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青銅盒子再次現(xiàn)身之后,一旁的黃然突然啊了一聲,他已經(jīng)喪失的意識突然之間又重新恢復(fù),黃然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直奔地上的小盒子撲了過去,看他這一套連環(huán)的動作,哪里像身負(fù)重傷的樣子。 黃然將青銅盒子抓在手里,擦干凈上面的黏液,又仔細(xì)地端詳了一番之后,突然兩只手緊緊地扣住將青銅盒,仰天一陣狂笑:“哈哈……”只是他剛笑了沒幾聲,就看見一個白頭發(fā)的男人站在他的身邊,白頭發(fā)的男人也在笑,同時手指向著青銅盒勾了勾,說道:“我的。” “吳……吳仁荻!”黃然好像才發(fā)現(xiàn)吳主任一樣,顫聲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吳仁荻沒有回答他,只將手伸了出去,說道:“你拿了我的東西。”這時黃然臉上的表情就像剛才白狼回答是狼是狗時一樣,他看了看吳仁荻,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我們……吳主任有些不太耐煩:“你要拿到什么時候?” 和剛才的白狼一樣,黃然也沒有選擇,他顫抖著將青銅盒交到了吳仁荻的手上。之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回身,向著出口的方向跑去。吳仁荻也不追趕,他把玩著手里的青銅盒子,任由黃然跑去。郝文明還有事要問黃然,看見他跑了,拉著我和孫胖子在后面緊追。 黃然一直跑到前面的拐彎處,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面前又出現(xiàn)一個白頭發(fā)的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來人懷里抱著一只通體漆黑的貓,看著跑下來的黃然后,淡淡地說道:“此路不通。”這個人黃然倒也認(rèn)識,正是已經(jīng)隨著高亮他們進了假妖塚的楊軍。 黃然看見了楊軍之后,剛才好像已經(jīng)消失的傷痛瞬間又突然找了回來,他身子一側(cè)歪,捂著胸前的傷口癱倒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脖子一個勁兒地向下流。這時,楊軍的身后有人笑道:“黃然,知道我來了,你就要走嗎?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把以前的老賬算一算了?”話說完的時候,從拐彎處接連又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一個正是我眼睜睜看著已經(jīng)進入假妖塚的民調(diào)局局長高亮,后面的是陪他一起進了假妖塚的那幾位主任。 看見高局長出現(xiàn),黃然反而坦然了,他沒有理會高亮,捂著胸前的傷口,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后,看著我說道:“我終于想起來進地下倉庫時,忘了什么東西了。” 我順著黃然的話問道:“你想起什么來了?”黃然沒回答我的話,他用那一只好手捂著自己胸前的傷口,慢慢地坐到了地上。看著已經(jīng)到了跟前的高亮,說道:“高局長,做得漂亮!我花費了三年的心血,連下輩子都賠進去了,想不到最后的便宜還是被你占了。” 高亮的心情看起來相當(dāng)不錯,他看著黃然有些頹廢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高局長站在黃然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以前吃過你的虧,還不小心一點嗎?”黃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現(xiàn)在還不是連本帶利都還給你了?”黃然擦了擦嘴角的血沫,繼續(xù)說道:“我還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結(jié)果連你藏了一個人,我都沒有發(fā)覺。我還一直在想有什么東西忘了,現(xiàn)在才明白是忘了一個人?!?/br> 高亮笑呵呵地聽著,看到黃然說完之后,他才點了點頭,笑著對黃然說道:“接著說,看看你到底明白了多少?!秉S然也笑了一下,說道:“當(dāng)初你帶著幾位主任來到上面哨所時,好像是跟著一個向?qū)淼陌桑课抑灰娏怂幻?,后來竟然徹底地把這個向?qū)?,我就算記性再不好,也不至于把一個大活人忘了吧?我還假設(shè)過你進假妖塚的時候,會買個保險,帶上張支言或者蒙棋棋其中一個,沒想到你直接帶著你的人就進去了,當(dāng)時順利得我都覺得意外,現(xiàn)在想想,你有底牌沒亮,自然有恃無恐了?!?/br> 黃然說到這里的時候,孫胖子碰了碰我,低聲說道:“辣子,不是我說,你記得有什么向?qū)幔课以趺匆稽c都想不起來?”我這時也在回憶那時的情景,但是高局長帶人進哨所那段的記憶,卻越來越模糊,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一個人跟著高亮他們一起進的哨所,但是死活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這時,聽見黃然接著說道:“不用說了,這都吳仁荻吳主任的手段吧?一個假妖塚自然難不住他,不過以他的脾氣能偽化身成一個向?qū)В搽y為吳主任了?!甭牭竭@里,高亮多少收斂了一下笑容,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能說動他在你們屁股后面跟著容易嗎?他當(dāng)時就回了我一句‘你怎么不去?’?!薄拔夷芟胂蟮疆?dāng)時的樣子?!秉S然笑著附和了一句后,又說道:“高局長,有件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你是怎么把吳仁荻騙到手的?”高亮笑著對黃然說道:“你猜我會告訴你嗎?” 看著這兩個笑呵呵的胖子,眼前突然有了一種錯覺,看他倆這副樣子,這哪里還是剛才斗得你死我活的對手,倒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在敘舊一樣。 “先等一下?!睂O胖子突然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話,他對著高亮說道,“高局,你剛才是說,我們進到這里的時候,吳……吳主任就一直在后面跟著?不是我說,好幾次,我們都差點死了,吳主任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高亮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想知道你就自己去問吳仁荻?!睂O胖子喘了口粗氣后,低著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敢去問他,就不用問你了。” 這時,高局長做了個手勢,讓我和孫胖子把黃然架起來,他回頭對著楊軍和那幾位主任說道:“我們上去看看尹白吧?!闭f到尹白,高亮表情有些興奮,看著黃然說道:“這次是托你的福了,我都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會有尹白這樣的妖物存在,這么多年了,我那里接到有關(guān)妖物的報告,也就是幾條黃鼠狼和狐貍什么的。咳嗽一聲就能把它們嚇跑……” 向上走了沒多久,就回到了剛才的位置。我們?nèi)プ汾s黃然的時候,這里又出現(xiàn)了變化。本來彌漫在空氣中的佛灰,就像被排風(fēng)機抽走一樣,消失得干干凈凈。那只白狼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地面上趴著。 除了吳仁荻之外,現(xiàn)場又多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男人。他將已經(jīng)沒有意識的張支言從溫泉那里扛了下來,把他和破軍并排放到了一起,隨后,這個白發(fā)男人就像跟班一樣地站在吳仁荻的身后。楊梟!我一眼認(rèn)出他來。不過他什么時候換的造型?六室一共三個人,都整得一頭的白發(fā),弄得跟三胞胎似的,有意思嗎? 那邊蒙棋棋正圍著吳仁荻打轉(zhuǎn),蒙大小姐不知道怎么辦好了,竟然去張支言的身上翻出來幾塊不知從哪淘換來的壓縮餅干遞給吳主任,距離太遠(yuǎn),聽不清她在說什么。吳主任做了一件令我大跌眼鏡的事情。他面無表情地接過餅干,放進嘴里咬了一口。蒙棋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之后開始緊緊地盯著吳仁荻。 吳主任也沉得住氣,沒感到絲毫不適,除了偶爾和楊梟說幾句話之外,就是把玩著手里的青銅小盒,見到我們上來,隨后將青銅小盒子向我們這里拋了過來,被高亮穩(wěn)穩(wěn)地接住?!斑@就是妖塚的鎮(zhèn)物?”高局長明知故問地向黃然說了一句。 黃然再一次看到這個小盒子的時候,竟然還是有些激動,剛才和高亮說笑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緊盯著青銅小盒的眼神顯得有些猙獰,直到高亮將小盒子收起來,他才算稍微恢復(fù)了一點正常。 “這就是尹白?”高亮走過去,看著吳仁荻腳下的白狼說道。上來的人多了,白狼開始有些急躁,雖然不敢齜牙,但是脖子后面那一圈狼毛已經(jīng)豎了起來。 高亮笑呵呵地看著白狼,卻沒敢再有什么進一步的動作。我和孫胖子將黃然安置到一個垂到地面的鐘乳石旁,讓他靠著休息,不算上吳仁荻,還有二楊加上這位主任在四周守著,就算黃然現(xiàn)在沒有受傷,也跑不出去這個范圍。 第四十五章 占祖 這時下面又有人走上來,是蕭和尚帶著幾個調(diào)查員??磥碇笆裁创笱┓馍?,這些人過不來應(yīng)該也是高局長給黃然下的套了。蕭和尚看見我和孫胖子之后,向我們這邊擠了擠眼睛,就直奔高亮的身邊,二人湊到一起嘀咕了一番,說什么聽不太清,但是偶爾能聽到瑩泉、挖出來這幾個詞組蹦出來,之后蕭和尚叫過歐陽偏左,兩人一起匆匆地向下面走去。這時候,除了吳仁荻和郝文明之外,剩下的幾位主任開始帶著陸續(xù)上來的調(diào)查員對整個妖冢和阮六郎的尸骨進行勘察。破軍和張支言兩人被抬下去救治,而蒙棋棋也被后面趕過來的王子恒帶走。 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靠在鐘乳石旁的黃然突然對著高亮說道:“高局長,這里的事差不多了,你準(zhǔn)備怎么安置我?”高亮這時正看著吳仁荻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根小拇指粗的繩子,松松垮垮地系了一個繩圈套在白狼的脖子上。聽見黃然這么說,高亮扭過臉來沖著黃然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是對民調(diào)局感興趣嗎?那么下半輩子就在民調(diào)局過吧,我那里地下室的房間多,給你勻個單間沒有問題?!闭f到這里,高亮頓了一下,他的笑容里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東西:“就算你想常住地下五層都沒有問題,反正佛灰都敢用,你也剩不下幾天了?!?/br> 高亮的話讓黃然有些黯然,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黃然又開口說道:“當(dāng)初我在民調(diào)局拿走過一些東西,如果我把它們還了,再加上這幾年我的一些私人收藏。高局長,你會考慮放我一馬嗎?”“私人收藏?”高亮看了黃然一眼,他對這四個字有一點興趣,“說說看,什么私人珍藏那么珍貴,值得我用來交換你?!秉S然笑了一下,他一手扶著傷口,一手撐著地面慢慢地站了起來之后,才緩緩地說道:“天理圖,之前在上面我說過天理圖在這里,也算是投機,天理圖在我的手上,只要你愿意,我得了自由,你得天理圖?!?/br> “天理圖,呵呵……”高亮突然沒來由地笑了起來,就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一樣。而黃然的臉上也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等到高亮笑聲停了之后,黃然才再次說道:“高局長,天理圖就這么好笑嗎?”高亮笑著說道:“你要是說別的東西,我八成一糊涂也就當(dāng)真了,但是天理圖……”高亮頓了一下,他臉上的笑意突然由嘲笑變成了冷笑,“我知道它的下落,它絕對不可能在你的手上,再說了,你手里要是有天理圖,還來這里干什么?” 黃然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他捂著傷口走到高亮的身邊,郝文明向前走了一步,攔在了高亮的身前,黃然笑了一下,停住腳步,看著高亮說道:“你知道的是天理圖上半部的下落,還是下半部的下落?”這句話讓高亮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幾秒鐘。高局長的反應(yīng)在黃然的意料之內(nèi),他呵呵一笑,這個動作大了點,牽動了他的傷口,痛得他一咧嘴,緩了一會兒之后,才說道:“怎么說我以前也在民調(diào)局做過一段時間,關(guān)于陶何儒和天理圖的事情,你們知道的,我知道一點,你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點……”說著他張嘴吐出一口血沫,露出一嘴沾滿鮮血的牙齒沖著高局長笑了笑。他說到陶何儒的時候,別人還好說,吳仁荻身后的楊梟身子突然僵了一下,他翻起眼皮飛快地在黃然的臉上掃了一眼。 高亮看了看黃然,語氣異常平淡地說道:“接著說,說點我不知道的……”高局長的這個態(tài)度反而讓黃然猶豫了一下,但是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了。黃然只能繼續(xù)說道:“陶何儒當(dāng)年被宗教委員會重傷之后抓住的事情你也知道,后來陶何儒提出來要用天理圖買他的命,天理圖就在眼前,宗教事物委員的人會自然是同意了。我的外曾祖親自帶隊到了藏匿天理圖的地點,眼看著陶何儒親手取出了天理圖,當(dāng)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理圖的上面,看管陶何儒的人有一絲懈怠,陶何儒就利用這個機會,借血遁逃走,在他逃走的一瞬間,我的外曾祖反應(yīng)快,撕搶了后一半的天理圖下來,后來陶何儒手里所謂的天理圖,不過是上半部而已。” “那么陶何儒呢?”楊梟突然說了一句。黃然扭臉看了看他,黃然應(yīng)該有楊梟的資料,但是他突然換了這一頭白發(fā)的造型,讓黃然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他是誰?!澳闶恰瓧顥n?”過了半晌,黃然終于猶猶豫豫地說了一句。 楊梟向前走了一步,冷冷地看了黃然一眼,說道:“我問你話,陶何儒呢?”黃然瞅了瞅高亮,低下頭沒有回答。楊梟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高亮一眼,他好像明白了幾分,不再追問,向后一步,退回到了吳仁荻的身后。我這時才猛地想起來吳主任就像沒有聽到他們說的是什么一樣,正在用腳尖時不時地輕踢白狼幾下,白狼夾著尾巴趴在地面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說來也奇怪,吳仁荻每踢白狼一腳,白狼身上的毛色就暗淡一分,踢了數(shù)腳之后,這只白狼竟然變成我最早看見的那只灰狼的樣子。 高亮看看黃然,又看著不再言語的楊梟,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陶何儒已經(jīng)死了,不過你也不用掛懷,殺死陶何儒的人也已經(jīng)死了?!?/br> 楊梟聽了之后,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而黃然知道楊梟在這里之后,就不再怎么說話,黃然好像對楊梟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就連那標(biāo)志性的笑容都僵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就像雕刻不成功的木偶一樣。就連對吳仁荻,黃然都沒有這么心虛過。 高亮對黃然的表現(xiàn)也很意外,他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拍了拍手,對著周圍眾人說道:“好了,這里交給二室和五室的人善后,我們先去民調(diào)局?!闭f著,他對吳仁荻說道,“尹白你可要看好了,一旦跑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眳侨瘦睹鏌o表情地將繩子的另一頭遞過來,不咸不淡地說道:“要不你來?”高亮笑呵呵地將繩子推了回去:“不用客氣……” “高局長?!秉S然突然說了一句,“那個小盒子已經(jīng)歸你了,回去之前是不是打開看看,里面的東西是不是和記載中一樣。我這一趟拼死拼活地,起碼讓我看兩眼也是好的?!备吡谅犃怂脑捄螅瑳]有馬上表態(tài),他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掏出了那個青銅小盒子,向著吳主任拋了過去:“打開看看吧?!?/br> 吳仁荻接過盒子之后,拿在手里端詳了一會兒,隨后,他在手指上摘下來一個好像戒指一樣的細(xì)小指環(huán),這個細(xì)小的指環(huán)解下來之后,我才看清,這個指環(huán)是由一根極細(xì)金屬線編制而成的。吳仁荻兩只手指輕輕一捻,指環(huán)被打開,重新變成了一根好像動物胡須一樣的金屬絲,這個應(yīng)該就是龍須了。就見吳仁荻將龍須捋了捋,隨后將它慢慢地塞進了青銅小盒上面一個極小的縫隙中,差不多一拿多長的龍須全部都塞進了青銅小盒里之后。隨后,吳仁荻將僅剩的龍須慢慢地順時針攪動起來,就聽見里面嘎巴響了一聲,那一根龍須從縫隙中被吐了出來,就在我以為這次開鎖失敗的時候,銅盒好像蚌殼一樣被打開了,露出來里面一塊好像烏龜殼一樣的東西。這個烏龜殼極小,比一般的金錢龜殼還要小了幾號,而且還被兩根和吳仁荻手上的龍須一模一樣的金屬細(xì)絲捆綁著??磥睃S然之前說的,妖塚里面藏有龍須也不是假話。 看見這塊烏龜殼之后,黃然突然變得漲紅,他猛地向前走了幾步,好像要過去搶奪龜殼。好在最后一刻,他才反應(yīng)過來,及時停住了腳步。拿著龜殼的白頭發(fā)正一臉冷笑地瞅著他。楊梟也在后面冷冷地看著他。黃然打了個激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 在我看過的民調(diào)局資料里面,好像沒有類似這樣的東西,當(dāng)下走到郝文明的身邊,說道:“郝頭,這個到底是什么?”郝文明這時也看直眼了,我又叫了一聲,他才反應(yīng)過來,郝文明沒有心思多解釋,只說了兩個字:“占祖?!?/br> 高亮從吳仁荻的手中接過龜殼,只看了一眼,就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來。之后看著黃然說道:“心愿了了?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嗎?”黃然苦笑著點了點頭。 眼看著就要回去了,郝文明突然走到黃然的身邊,盯著他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黃然看著郝文明的樣子笑了一下,算是多少從楊梟的陰影里走出來一點,說道:“前年我在清邁見過你哥哥,他當(dāng)時是泰王的私人宗教顧問,我還想拉他進宗教事務(wù)委員會的,但是他說雖然不在民調(diào)局里做事了,也不能做你的對立面,拉你哥哥進宗教事務(wù)委員會的事就這么算了。今年初的時候,為了這次妖塚之行作準(zhǔn)備,我又去了泰國一次,不過聽說他已經(jīng)辭了泰王宗教顧問的差事,好像是去了印度,不是在孟買就是加爾各答。” 聽了黃然的話之后,郝文明喘了口粗氣,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不是我說,你這叫知道他的下落嗎?”“差不多了。”黃然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你也知道你哥哥是什么人,能知道他在什么國家就算不容易了?!焙挛拿骱吡艘宦?,對黃然這句話倒是沒有否認(rèn)。我和孫胖子在一旁才算聽明白,感情郝正義是郝文明的哥哥,哥哥叫正義,弟弟叫文明……不是我說,那郝主任的父親應(yīng)該叫什么名字?(過了很久之后,我無意中得知郝主任家翁的大名——郝有理。) 我們原路返回,一路上,我和孫胖子軟磨硬泡,向郝文明打聽占祖是什么,但是郝文明嘴嚴(yán)得就像上了拉鎖一樣,一言不發(fā)。真不明白郝主任的嘴什么時候這么嚴(yán)了……當(dāng)走到瑩泉的時候,就看見蕭和尚和歐陽偏左兩人正帶著十多個調(diào)查員,正在對瑩泉的底部進行打撈,他們不知用什么方法,在瑩泉里面下了一個特制的金屬漁網(wǎng),正如之前郝主任說的那樣,收回漁網(wǎng)的時候,里面掛著一個漆黑的動物骸骨。這副骸骨不知道在里面泡了多久,居然沒有腐爛,但是也已經(jīng)嚴(yán)重變形,辨認(rèn)不出來這是個什么動物了。 回到上面哨所的時候,雪已經(jīng)停了,外面的狼群也沒了蹤影。地下倉庫里那幾個昏迷的戰(zhàn)士早就被轉(zhuǎn)移到了別的地方救治,哨所的里外也都是民調(diào)局的人在做著善后的工作。外面的空地上停靠著一架大型直升機,蒙棋棋和昏迷的破軍、張支言他們已經(jīng)上了飛機。 ——本冊完—— ================= 《民調(diào)局異聞錄/狙魔手記4:亡魂列車(出書版)》 作者:爾東水壽 內(nèi)容簡介: 農(nóng)歷七月十四,中元節(jié)。一輛六十年代的報廢列車滿載著特殊的乘客,它是要駛向何方?在列車抵達(dá)終點之前,又會有何種恐怖的事情發(fā)生?遼南海域某無名海島正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女方親屬卻一個接一個意外暴斃,上演了一出現(xiàn)場版的“死神來了”。是謀殺?還是詛咒?四十年前的罪惡、刻骨銘心的仇恨在這一刻集中爆發(fā)。 深邃的海底洞xue里竟然隱藏著北宋煉丹第一人董棋超的墓xue,他為何要將墓xue建在此處?由他親手編著的《藏天圖志》又記載了怎樣的秘密? ================= 第一章 茹素者——尹白 天山的事件終于告一段落,高亮將二室和五室的人都留在了妖冢里,由蕭和尚領(lǐng)導(dǎo)善后的工作。剩余的人分成兩批陸續(xù)到達(dá)伊寧機場,搭乘民調(diào)局的專機回到了首都。 在首都機場下了飛機,高亮親自帶人將黃然、破軍和張支言送到了醫(yī)院,破軍和張支言兩人在飛機上經(jīng)過林楓的救治,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志,但是他倆身上的外傷太重,估計要在醫(yī)院躺個把月,才能自己下地解手。而黃然,處理好他幾處骨折的位置、縫合了他胸前的傷口,帶齊了他這幾天的吊瓶和口服藥物,就被高亮帶回了民調(diào)局。 說實話,黃然的傷勢比破軍和張支言兩人也強不了多少。但是高局長卻不敢冒險讓黃然也住在醫(yī)院里,說只能在地下三層、主任級別的區(qū)域里給他安排一個單間了。破例由楊軍和楊梟兩人輪番守著房間外面。我和孫胖子沒有資格下去,不知道黃然在下面的情況。但是聽說高局長的護士出身的大秘書,俗稱璐姐的王璐已經(jīng)親自下去照料黃然的病情了。不過高局長本人卻一次都沒有下去過,就好像已經(jīng)將黃然遺忘了一樣。而蒙棋棋則幾乎沒有任何限制,她可以去除了地下室之外的主樓任何地方。但是蒙大小姐好像只對吳仁荻有興趣,可惜吳主任在主樓雖然也有自己的辦公室,但是卻基本上從沒上來過。她在六室的門口一連等了幾天,也沒有等到吳主任的蹤影。 本來按著民調(diào)局的慣例,我和孫胖子是有將近半個月大假的,但是現(xiàn)在局里的人手緊張,破軍還在醫(yī)院里休養(yǎng),郝主任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性格,一室的工作只能由我和孫胖子先頂著了。不過好在這段時間里沒有什么重大的事件發(fā)生,每天朝九晚五的,也算難得過了幾天平靜的生活。不過一個星期,在天山善后的人員陸續(xù)地回到了民調(diào)局,這平靜的日子也差不多快被打破了。 一天早上,我和孫胖子一起從宿舍里出來,準(zhǔn)備上班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大門口熙熙攘攘地站了幾十號人,我正納悶他們在干什么的時候,突然從人群中的縫隙里,看見了里面一只灰色皮毛的狼……狗? 孫胖子也看見了人群中的動物,他當(dāng)時就瞪大了眼睛,扭臉對我說道:“辣子……是它嗎?”我沒敢確定,向前快走了幾步,走到人群外圍的時候,孫胖子突然大喊了一聲,“都讓讓,別蹭一身油……”這些人條件反射地讓開了一條道。我這時終于看清,里面趴著的正是吳仁荻從妖冢里牽回來的那只尹白。它的脖子上還拴著那根松松垮垮的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系在大門口側(cè)門的把手上面。白狼現(xiàn)在正對著眾人一個勁兒地齜牙。 “辣子、大圣,就等你們倆了,你們看看,這只狗是不是尹白?”說話的是二室的熊萬毅,他距離白狼最近。我指著白狼詫異地說道:“它怎么會在這里?吳……主任呢?”熊萬毅說道:“一大早它就拴在這里了,我們在妖冢里沒細(xì)看,不敢肯定它是不是尹白。辣子,它就是尹白沒錯吧?”這時的白狼身上沒有一絲妖氣散發(fā)出來,就算我們這些有天眼的人,也看不出它和一般狼狗的區(qū)別。 “熊玩意兒,你離它遠(yuǎn)一點,別咬著你!”孫胖子說道,“要是沒有吳仁荻那兩下子,你就別惹它。”這句話讓熊萬毅快速向后退了幾步:“還真的尹白,怎么樣,我說對了吧?”他對著后面其他調(diào)查員說道。 聽說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尹白,所有的人都向四外散開,給白狼留出了相當(dāng)大的空間?!八瓦@么拴在這里也不是事,這人來人往的,再嚇著誰?!蔽蚁雵L試著去解開系在大門口側(cè)門把手上的繩子,但是剛剛向大門跨了一步,那只白狼就突然對我低聲吼叫了幾聲,一時之間,它身上灰色的皮毛還有變白的跡象。我嚇了一跳,沒敢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辣子,你還真會說話?!睂O胖子看著我的樣子,笑嘻嘻地說道,“你什么時候看見咱們這里人來人往的了?除了咱們幾個,還有誰來?人來人往?鬼影重重還差不多。你也別惹它了,就讓它老老實實待著吧。”,想想孫胖子說的也是,二楊在地下室,除了吳仁荻之外,還有誰能把白狼拴在這里?反正白狼拴在側(cè)門上,并不妨礙我們從正門出入。算了,由它吧……” 上午沒什么事,郝文明也不知道去哪里瀟灑了,我和孫胖子閑扯淡混到十一點,收拾了一下便去了食堂。食堂在三樓,說起來也算是民調(diào)局的特色了。高局長這輩子除了吃點好東西之外,就沒有別的愛好。當(dāng)年他花了大氣力從大飯店里挖了一個廚師長過來,我們這里的一日三餐種類豐富已經(jīng)可以用琳瑯滿目來形容了,除了魚翅之類太奢華的食物沒有之外,豬牛羊、魚蝦雞這些倒是從來沒有斷過。我們到食堂的時候,熊萬毅他們幾個早到了一步,看見我們進來,熊萬毅擺了擺手,喊了一聲:“辣子、大圣,過來吃飯?!?/br> 我和孫胖子取了餐盤,選了幾樣合自己口味的食物,和熊萬毅他們幾個拼了張桌子,說了幾句閑話,正準(zhǔn)備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是誰低聲喊了一句“吳主任來了?!保@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口,就看見一頭白發(fā)的吳仁荻面無表情地走進了食堂。 之前聽破軍說過,自打吳主任進了民調(diào)局以來,從來沒有聽過他在食堂里吃過飯。聽見吳主任駕到,廚師長也從后廚跑出來,他在民調(diào)局的時間不短了,知道一些民調(diào)局的情況,也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吳主任的傳說。 廚師長這么近距離看見傳說中的吳主任還是第一次,當(dāng)下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而吳主任取了個餐盤轉(zhuǎn)了一圈,直接走到廚師長的面前,說道:“什么菜好吃?” 可能是吳主任的氣場太強烈,廚師長的腦筋一時沒有轉(zhuǎn)過來,他一糊涂,以為吳主任說的“菜。”是指單一的青菜而言,廚師長指著幾盆綠油油的菜肴說道:“椒絲腐乳炒菠菜、蒜蓉豆苗、爆炒四蔬、上湯娃娃菜、干煸四季豆,都不錯?!眳侵魅文乜粗鴱N師長指著的幾樣菜,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廚師長會錯了意,以為像吳主任這種傳說中的人物和俗人不同,一定喜好清淡的,這幾樣菜不合他的胃口,他又說道:“后廚那里還有點新鮮的野蕨菜,我給您清炒一下?要不生拌也行,您要是好清淡一點的,不放油也行,保證您吃得清爽?!边@幾句話聽得孫胖子一咧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光聽這做法,我的膽固醇就降了一半。” 這時吳仁荻還是沒有說話,廚師長賠著笑臉,還要繼續(xù)介紹其他可以喂兔子的青菜時,吳主任突然將手上的餐盤遞了過去:“除了野菜之外,你剛才說的,一樣來一份?!眳侵魅伟l(fā)話,廚師長忙不迭地親自給吳主任盛了滿滿一餐盤冒尖的青菜。吳仁荻接過餐盤,向廚師長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食堂。負(fù)責(zé)收錢的小廚師看著吳仁荻的背影消失,一溜小跑地跑到廚師長的身前:“吳主任好像忘了給錢了……”廚師長狠狠地瞪了小廚師一眼,說道:“我請了!” 看著吳主任端著餐盤離開,食堂里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誰突然來了一句:“他這不是要去喂尹白吧?”這句話一說完,食堂里所有的人都顧不上吃飯了,“呼啦”一聲,齊刷刷地向著窗口跑過去,就連后廚的幾位大師傅都放下菜刀、關(guān)了火,跑到窗邊向下望去。 這里窗口的位置正對著樓下大門口,沒過多久,就看見吳仁荻真的端著餐盤走到了白狼那里。白狼看見吳仁荻過來,開始有些緊張,夾著尾巴退到了門后。吳仁荻走到它的身前,將裝滿菜的餐盤放在白狼眼前。面前的餐盤讓白狼有些好奇,它向前探了一步,伸著鼻子聞了聞餐盤里食物的味道。不過看起來,白狼對餐盤里的東西不感興趣,嗅了一會兒,白狼又退回到門后,同時將頭扭到一邊,表示自己對盤子里的東西不感興趣。 我們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到吳仁荻的嘴動了動,好像是在對白狼說著什么話。這里的距離實在太遠(yuǎn),又關(guān)著窗戶,打開窗戶又怕驚動吳主任,根本無法聽見吳仁荻說的是什么。就在我以為沒戲了、準(zhǔn)備重新回去吃飯的時候,就聽見熊萬毅沖身邊的人喊了一句:“大官人!看你的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在一旁看眼的西門鏈已經(jīng)開口,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樓下的吳主任,同時低聲說道:“我親自給你拿的東西,你不吃?”看著他自言自語的樣子,好像是在給吳主任配音。熊萬毅看著我和孫胖子有些驚異的眼神,他替西門鏈解釋道:“別那么大驚小怪的,大官人會讀唇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