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節(jié)
展昭、白玉堂同時拽住金虔,急速向后掠退,一枝梅身如鬼魅迅飄一邊,本可以險險避過,豈料突然大腿上多了一個異物,一低頭,竟然是房書安不知何時抱住了自己的大腿,猶如一個秤砣一般將身形拽慢了三分。 一枝梅嚇得肝膽俱裂,腳下如雨急點,將畢生所學發(fā)揮了十成十,才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拖著大頭拖油瓶撤離。 即便如此,半截衣衫也被那藍驍?shù)恼骑L也削去了一截。 “你想害死我?。 蓖说桨踩嚯x的一枝梅大怒道。 “帶我一起逃??!”房書安滿眼淚花。 “小心!” 突然,展昭一聲厲喝傳來,一枝梅抬眼一看,險些驚掉半條命去。 不過倏忽之間,藍驍竟已到了自己眼前,一枝梅甚至能聞到他瞳孔中的血腥之氣。 “媽呀?。 背吨恢γ反笸鹊姆繒布饨新曋贝┩副娙硕?。 “叫什么!”一枝梅旋身飛旋一腿,將房書安給甩了出去,手腕在腰間順勢一抹,甩出一根青色軟鞭,劈頭蓋臉抽向藍驍。 豈料那藍驍探手一抓,竟是將快如閃電的長鞭緊緊攥住,手臂一繞,將一枝梅整個人如流星一般輪飛出去,狠狠砸在了墻上。 “噗!”一枝梅身墜趴地,口噴鮮血。 凌厲兇猛的殺威呼嘯而至,藍驍身上的血腥之氣猶如火山迸發(fā),迅速燒至一枝梅眼前。 一枝梅形色大變,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環(huán)金索瞬閃而至,纏住一枝梅腰身一扯,將一枝梅撤離一邊。 一道凌厲劍光隨行瞬至,巨闕劍芒猶如狼星蝕月,耀目繚繞間化作一堵光墻,向藍驍直壓了下去! 藍驍巨塔身形竟是被這光墻狠狠壓下,黑紅血漿爆筋而出,合著腐臭肌rou跌落地面。 藍驍血筋狂蠕,瞳孔驟然劇縮,全身血光大盛,形成一道血光熾烈沖天而出。 “轟!” 劍氣光墻立時被血光沖裂,崩碎四散,如星片散飛。 展昭面色一變,肩膀一震,凝風真氣盤旋纏繞周身,激起紅衣翻浪。 修長手指迅拂劍身,一道流銀般的真氣漫流而上,青鋒古劍頓如被注入月光華彩,令人無法逼視。 “嚯!” 輕喝凝音而出的一瞬,如火紅衣飆出,展昭手中月色劍芒轟然燦碎,化作漫天星河逆卷而出,凝成璀璨星旋卷向藍驍。 一道金光呼嘯閃至,金索化龍,雪衣翻浪,白玉堂無瑕身影猶如一道銀龍,飛速射入巨闕劍光星旋之中。 一劍一索,一紅一白,雙光騰耀,與漫天劍光映在一起,驚天動地逼向藍驍血影。 剎那間,整座大廳貫滿雷霆劍光,滿廳劇震。 一枝梅坐在廳角,滿目震驚;房書安抱著腦袋,豆眼爆裂,金虔縮成一團,運用蠱蟲形成一個保護圈,將三人牢牢護住。 媽呀,這簡直就是非人類的戰(zhàn)斗?。?/br> “嗷嗷嗷!” 藍驍慘嚎聲中,黑紅血漿飆飛散落,驚天劍光漸漸弱下,滅于沉寂。 紅衣翩飛,雪衫飄落,展昭、白玉堂雙雙無聲落地,齊齊望向大廳正中。 只見在大廳中心位置,藍驍一聲皮rou綻裂,幾乎不成人形,身下血漿腐rou橫流,氣絕身亡。 “這人到底是人是鬼啊?”一枝梅捂著胸口上前,一臉余驚。 “媽呀,嚇死俺了?。 狈繒采呱锨?,“這藍驍原來還像個人,怎么今天變成了這般模樣?” “八成是那蒼暮給此人下了什么猛藥。”金虔抹著頭上的冷汗,推測道。 展昭皺眉看著藍驍?shù)氖恚⑽u頭。 白玉堂收回捆龍索,一臉不屑:“如此不堪一擊,襄陽王也未免太小瞧咱們了吧?!?/br> 喂喂,白耗子,哪里不堪一擊了? 若不是主攻貓兒大人的逆天的戰(zhàn)斗力,就您那兩下耗子撓爪的助攻,怕是連著藍驍?shù)倪叾济坏桨桑?/br> 金虔心里暗暗吐槽。 “看來這家伙就是這一層的活機關(guān)了?!币恢γ氛局鄙硇?,環(huán)視一周,眼皮跳了跳,“只是這活機關(guān)被咱們弄死了,這死機關(guān)也沒了線索啊。” “急什么!”白玉堂桃眸一挑,開始在大廳內(nèi)巡查,“只要有機關(guān),定能尋出線索來?!?/br> 眾人點頭,便以一枝梅和白玉堂為首,將大廳四周墻壁、油燈細細查探了一番,結(jié)果卻是—— 一無所獲。 “怎會沒有?”白玉堂皺眉。 “難不成這是死路?”一枝梅也是不解。 “梅兄,展某記得你說過,那溫文設(shè)機關(guān)之時,一般活機死關(guān)相扣——”展昭沉吟片刻道。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一陣沉默,然后,紛紛將目光聚集在血rou模糊的藍驍尸身之上。 “沒錯,若是此人是活機關(guān)的話——”一枝梅摸著下巴,“那他身上定有線索。只是……” 只是…… 眾人目光紛紛移向那藍驍那全身黑血橫流,滿身腐rou亂爛的造型—— 太有礙觀瞻影響胃口了啊! 眾人暗嘆一口氣。 可想歸想,正事還是要做的。 最終,在五人面面相覷許久之后,還是達成了一致默認,一同上前查看。 結(jié)果,還真發(fā)現(xiàn)了端倪。 “你們看他的胸口!”金虔指著藍驍布滿血筋的胸口叫道。 眾人順著金虔手指指向望去,只見那藍驍胸口心窩之處,皮膚微微凸起一個手掌大的圓形,就像是在皮下藏入了什么東西一般。 眾人對視一眼,然后齊齊看向了房書安。 “看、看俺干嘛?”房書安瞪起豆豆眼。 “你不是有個削腳的片兒刀嗎?”白玉堂挑眉道。 “割開這人的皮,看看!”金虔一臉正色。 “為啥是俺?!”房書安臉色一白。 “五爺我的畫影丟在襄陽王府了?!卑子裉脭偸?。 “在下從來不用刀劍?!币恢γ冯p手插袖。 “咱沒帶手術(shù)刀?!苯痱碛沙浞?。 展昭默默握緊手中巨闕寶劍,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陰森森盯著房書安。 房書安不由一個激靈,咕咚咽下口水,一臉不情愿掏出隨身的小片刀,順著藍驍心口凸起的皮膚慢慢切開,探入皮rou,取出一張沾滿血跡的鐵板出來。 “這是……”金虔瞪著細眼,總覺得此物有些眼熟。 房書安扯下一塊衣擺,將鐵板仔細擦干凈,發(fā)現(xiàn)乃是一片鍍金的板子,上面還刻著幾個字符…… “這個鐵板!”金虔一把搶過,驚奇道:“誒,這不是咱從百花公子藏尚方寶劍盒子中取出的那個鐵板嗎?怎么在這兒,咱記得明明是……” 說到這,金虔聲音突然一滯。 “怎么了?”展昭問道。 “不對、不是那塊!”金虔搖頭,將鐵板豎起,指給眾人細看,“咱保存的那一塊,上面刻著的是四個‘萬’字,而這一塊,上面只有三個‘萬’字?!?/br> 眾人定眼一看,果然如金虔所說,金燦燦的鐵板之上,環(huán)形刻著三個‘萬’字符。 “難道這鐵板有什么蹊蹺不成?”一枝梅瞇起鳳眼道。 “俺聽門主說過,說著沖霄樓最后兩道機關(guān)需有鑰匙方能通行,你們說,這鐵板是不是就是鑰匙?”房書安瞪著一雙豆豆眼道。 “鑰匙……”白玉堂環(huán)顧四周,眉頭深鎖,“若真是鑰匙,那匙孔又在何處?” “墻壁之上沒有,莫不是……又在地面之上?”一枝梅轉(zhuǎn)目向地面上一望,只見滿地血漿腐rou,不由眼角有些抽搐。 眾人看向地面,也是面色不善。 “臭貓,你剛才就不能少砍兩劍嗎?”某潔癖白耗子有些抓狂。 展昭輕咳一聲。 “莫急、莫急,咱有辦法!”金虔從腰間的布袋里掏出一個瓷瓶,一臉自得道,“居家旅行必備之神物:融尸散,可毀尸滅跡,能清理現(xiàn)場!” 說著,啪一聲拔開塞子,開始四處狂撒,“定在瞬息只見就還您一個光亮如新的殺人現(xiàn)場!” 隨著那白色的粉末飄落地面,地上的血水腐rou冒出一串串氣泡,然后,便化成了一灘一灘的清水,慢慢滲入地面。 眾人暗松一口氣,開始探查地面,連一寸一厘也未放過。 “有了!在這!”房書安突然大叫一聲,指著腳下道。 眾人急忙奔過來定眼一看,果然,在一塊地磚之上,淺淺凹下一個圓形,若不是那融尸散化成的清水聚集在這淺凹之處,恐怕甚難發(fā)覺。 “小金子,把鐵板給我!”白玉堂向金虔一遞手。 “好!”金虔送過鐵板。 “白兄,小心些?!闭拐讯?。 白玉堂點點頭,小心翼翼將鐵板嵌入淺凹之中。 “咔噠!” 一聲十分微小的聲響隨著那鐵板嵌入發(fā)出,然后便再無聲息。 就在眾人納悶之際,突然,整個地面微微一顫,地板下發(fā)出隱隱嗡鳴之聲。 “小心!” 展昭、白玉堂同時拉住金虔左右手,一枝梅一把拽住展昭,房書安一手死死拽住一枝梅,另一手扯住白玉堂,五人呈一圓環(huán),神色緊張盯著四周。 “咔嚓咔嚓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