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節(jié)
“小金子,你怎么喘的這么厲害?”白玉堂一聽金虔的呼吸,忙問道。 “可是cao控蠱蟲太累?”展昭神色一緊。 “沒、沒有!屬下沒事!”金虔咽了咽口水。 “當真無事?”展昭黑爍眸子在金虔身上掃了一圈。 展大人,求求您了,您再看下去,沒事也變成有事了! 金虔忙垂眼,匆匆疾步前行:“抓緊時間,快走快走!” 說著,就悶頭沖到了一枝梅身后,一把揪住一枝梅的寬袖,催促道:“快走?!?/br> 一枝梅一看金虔揪住袖口的手指,頓時一個激靈,回首一看,但見白玉堂瞇眼,展昭皺眉,背后汗毛倒豎,急忙一把扯出袖子,足下生風,溜了出去。 金虔一見,立即緊隨而上。 白玉堂眉梢微挑,回望一眼展昭,展昭眉峰輕蹙,輕嘆一口氣,二人也同時追了上去。 留最后一個房書安一臉莫名其妙:“咋了?這又咋了啊?唉?等等俺??!” * 眾人進入第二段甬道沒過多久,就覺出不同來。 這段甬道,較前一截更為寬敞,可容雙人并排而行,走了許久,也未見一個岔口出現(xiàn),甚至,連一處暗器機關(guān)都沒有。 或者可以說……什么都沒有。 整條甬道就好似一條無窮無盡的隧道,行在其中,前不見頭,后不見尾,眼前所見毫無變化,猶如走在無盡深淵之中。 沒過多久,緊繃神經(jīng)的眾人便猶如吃了麻藥一般,眼前發(fā)花,精神麻木,甚至都有些犯困了。 足足走了兩柱香之后,仍未發(fā)現(xiàn)任何變化,眾人這才覺出不對來。 “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房書安打了個哈欠。 “依咱們這般的走法,莫說沖霄樓,就是襄陽城也繞了一圈了。”金虔揉了揉眼睛。 “我們應是迷路了?!币恢γ吠O履_步,沉聲道。 “迷路?咋可能?這從頭到尾就只有一條路啊?!狈繒步械?。 “不對!”展昭皺眉,慢慢環(huán)視一周,突然抽出巨闕寶劍,在地面上狠狠劈出一道白印。 “展大人您這是干嘛?”金虔一怔。 “莫出聲!”白玉堂抬手止住金虔聲音,然后,撩袍下蹲,定定看著地面上那道白印。 一枝梅和展昭也分別蹲身,四目同盯白印。 金虔和房書安一頭霧水,只好也蹲了下來盯著地面,然后—— 便看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那道劍劈白印,就在眾人眼前,一點一點向墻邊移動,最后,竟消失在墻壁之下——或者說,被墻壁給蓋住了…… “這是什么鬼?。?!”金虔抓著頭發(fā)叫道。 “莫不是這就是鬼打墻?!”房書安抖著嗓子道。 “什么鬼打墻!”一枝梅一巴掌拍在房書安后腦勺上,“是機關(guān)!” “什么機關(guān)這么邪門啊?”金虔瞪眼。 “是整條地道在移動。”展昭定聲道。 “啥?!”房書安一雙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大約是這般?!卑子裉迷诘孛嫔袭嬃艘粋€螺旋,“整條通道就是一個漩渦狀,我們一入此通道的入口,整條通道便開始緩慢旋轉(zhuǎn),首尾相連,無盡循環(huán)。無論我們走多久,都無法走出這個旋環(huán)……” “也就是說,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只是這個圈子繞的過大,令人無法覺察?!闭拐殉谅暱偨Y(jié)。 “俺的個乖乖!”房書安咽了咽口水。 瓦擦,這還是古代的機關(guān)嗎?復雜得咱根本沒聽明白??! 金虔抹了抹頭上的冷汗。 “是天罡螺旋陣?!币恢γ吠蝗环鲋~頭哀嚎一聲。 此言一出,眾人立時一喜。 “梅兄既然知道此陣之名,可知破解之法?”展昭抬眼問道。 “天罡螺旋陣根本就是傳說!在下只從師父口中聽過一次名字,哪里能知道什么破解之法?!”一枝梅哭喪著臉道。 地道內(nèi)一片沉默。 “咱們不會就要被困在這地道里了吧?”金虔一臉緊張道。 “莫急?!卑子裉枚杜燮鹕恚揲L手指扶在墻壁之上,一邊貼耳細聽,一邊道,“白某雖未聽過此陣,但若要整條地道都能螺旋移動,那這墻壁之中,定有龐大的機關(guān)推動,我們只要破壞其中一處,便可破了此陣。” “啥?五爺您開玩笑的吧!”金虔咋舌,“這墻壁厚的堪比城墻拐彎,就算知道其中有機關(guān),咱們也砸不破這墻?。 ?/br> “噓!”白玉堂突然擺出噤聲手勢。 眾人立時一靜。 只見白玉堂附耳墻壁之上細細傾聽片刻,面色一肅,轉(zhuǎn)頭對眾人道:“此處有微小機關(guān)運行之音,設法將此處擊破,先看看再說?!?/br> “這墻壁乃是以上好的青石磚密砌而成,堅不可摧,非人力可破?!币恢γ飞锨扒昧饲脡Ρ?,臉色泛黑,搖頭道,“早知道帶兩個韓二哥的霹靂雷火彈就好了?!?/br> 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展昭卻忽然上前一步,將手掌按在了墻壁之上。 “展大人,您不用摸了,這墻壁厚著呢……”金虔提醒道。 豈料話音未落,就見展昭眸光一凝,按在墻壁上的手背突然暴起青筋,就聽咔一聲,展昭手按之處驟然下陷,一大塊墻壁瞬間碎成粉末,顯出一個黑黝黝的壁xue出來。 一瞬死寂。 一枝梅抖眼,白玉堂抖眉。 房書安抖著眼珠子看著展昭一副好似剛剛不過是喝了口茶的淡定表情收回手掌,狂咽口水,“俺的個乖乖,俺的個乖乖!” 雖然早就知道展大人的內(nèi)功有所增進,但怎么能夸張到這個地步? 大師父和二師父到底對展大人做了什么??? 難道是整體拆裝改造? 金虔突然覺得背后有些莫名發(fā)涼。 白玉堂死死瞪著展昭,一張俊臉黑如鍋底,半晌才擠出一句:“誰讓你這只臭貓插手的?白五爺我一樣能震開此墻!” “展某自然相信白兄?!闭拐岩荒槡舛ㄉ耖e,“只是此時并非比拼內(nèi)力之時,還請白兄速速破解機關(guān)。” 白玉堂咬牙:“臭貓,你等著,等我們出去,五爺我定要和你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展昭恭候?!闭拐驯?/br> “哼!”白玉堂冷哼一聲,彎腰探頭向那黑洞中一望,“誒?” “咋了?難道沒機關(guān)?”房書安抹了抹汗珠問道。 “不僅有機關(guān),而且還有一條捷徑?!卑子裉没仡^朝眾人一笑,“墻內(nèi)有一條階梯直通而上,想必是為了方便修護機關(guān)而設的?!?/br> “真的?!一枝梅也急忙沖過去探頭一看,頓時大喜,“嘿,真有一條通道!來來來展大人,趕緊再劈幾掌,把這洞弄大些!”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桃花眼一瞪:“看我作甚?臭貓你不是自詡內(nèi)功好嗎?讓你劈就劈!” 展昭輕嘆一口氣,上前一步連揮數(shù)掌,但見砂石碎裂,塵土飛揚,墻壁上便多出一個一人多高深xue出來。 “小金子!”白玉堂探頭向里面一望,向后一招手。 金虔領(lǐng)會,立即令蠱蟲涌入洞中。 少頃,有幾只蠱蟲回來示意前方可行,眾人便一一入洞。 這一進去,眾人不覺一驚,原來這墻壁之后竟是別有洞天。 著眼之處,是又高又深的一處xue井,在xue井各處,皆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機關(guān)齒輪,銅鐵鋼木皆有,大小不一,有的大入車斗,有的細小如紐扣,更多的則是像臉盆大小的齒輪,齒齒相扣,環(huán)環(huán)相接,轉(zhuǎn)速或快或慢,咔噠咔噠的聲響帶著回音,充斥眾人耳膜。 一條又窄又長的石梯蜿蜒穿梭在無數(shù)大小機關(guān)齒輪中間,蜿蜒而上,看起來驚險非常。 “好壯觀……”金虔目瞪口呆,由衷發(fā)出感慨。 眾人也皆露出震驚之色。 “這邊走!”一枝梅引領(lǐng)眾人踏上石梯,低聲道,“萬萬小心,若是踏錯一步,掉入這齒輪之中,定然身碎rou爛?!?/br> 眾人也知其中利害,不敢再分心,一步一步小心踏上石梯。 眼前的石梯窄細陡峭,僅能供半只腳掌著力,整個身體幾乎是趴在石梯之上前行,足下是無數(shù)齒輪形成的機關(guān)深淵,全身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周遭機關(guān)齒輪的嗡鳴顫動,當真是寸寸難行,驚心動魄。 “耶穌如來、耶穌如來!”金虔一步一念。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房書安一步一哼。 二人一前一后,一聲接一聲,聽得另外三人是一頭黑線。 就這般提心吊膽走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前方的一枝梅突然露出喜色,加速兩步攀爬而上,抬手拍在了石梯盡頭的門板之上,只聽吱呀一聲,門板開啟,一縷明黃色火光透了進來。 “終于出來了!”一枝梅一縱身,跳了上去。 還未等眾人提醒其小心,一枝梅的凄厲喊聲已經(jīng)傳了回來:“有鬼?。 ?/br> 眾人大驚,急忙縱身躍上門洞,眼前頓時火光大亮,耀得眾人眼前不由一白,待恢復視力再定眼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眾人所處之地,依舊是一座無門無窗的八角大廳,在大廳高頂四周,嵌著十余盞油燈,將整座大廳照的亮如白晝。 而在大廳中央,直直站著一人,身魁如熊,臂粗如柱,一身黑色短靠,卻是凌亂破損,露出的手臂、前胸,大腿之上,爆出一根一根的赤色血筋,就好似一條一條的紅色蚯蚓鉆入皮膚一般,令人心頭發(fā)憷。 再看臉上,散亂發(fā)髻遮滿整張臉孔,僅透出雙眼血色兇芒,猶如嗜血猛獸,殺氣四溢。 “是藍驍!”房書安后跳一步,驚恐呼道。 “嗷嗷!”藍驍仰首嚎吼,聲如野獸,再無半絲人音。 “他走火入魔了!”金虔面色大變,驚呼道。 話音未落,就見藍驍身形宛如怒射而出的炮彈,拔天而起,轟然沖出。 混著殺意的腥風倏然噴向眾人面門,眾人頓時驚駭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