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我又扭頭看了大嘴一眼。他還在昏迷著。 我太知道他的實力了。這一刻我還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我猛地撲過去,使勁拽他,甚至大嘴巴子還扇上了。 我想刺激的讓他轉(zhuǎn)醒,我嘴里還說,“嘴哥!不,邪叔!您老神游到哪里去了?我們都在生死關(guān)頭了,您老回來露一手,幫我們度過難關(guān)吧?!?/br> 我這一通念叨,不僅沒起啥好作用,等我喊完,纜車底部嗤啦一聲響。裂開一個大口子。 妲己眼疾手快的立刻蹲在旁邊,豎著舉起匕首,一旦有狼爪子趴進來,她就對準了往死里戳。 我不清楚我倆又死扛了多長時間,突然地天空出現(xiàn)轟鳴聲。 我隔著窗戶往外看看。但被森林遮擋著,我看不到具體啥情景,只知道有一束光照了過來。 我猜是直升機,心里燃出一絲希望。這一定是警方派來搜救我們的。 我把窗戶打開,對著外面扯嗓子喊救命。但剛喊了一句,有只餓狼跳起來用爪子撓我。我被迫又縮回頭。 這直升機開的很快,那束照在林子上方的光也很快移動開了。 我看著遠去的光,聽著也遠去的轟鳴聲。這一刻心涼到極點。我還跟妲己對視了一下。 妲己臉色很差,而且那匕首上都掛滿了血,她的手更有點發(fā)抖,這是力竭前的一種表現(xiàn)。 我呵呵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怎么想的。我就一個念頭,就算死,也得讓這些狼做陪葬。 我給自己打氣,甚至也有了當勇士的覺悟。 不過形勢并沒我想的那么糟,那遠去的直升機竟突然一鉆頭。又奔著我們這邊飛過來。 它的光線還不再挪動的對著纜車這里照著。我不笨,立刻猜到直升機終于發(fā)現(xiàn)我們了。 我把這想法說給妲己聽。我倆又一起苦熬。 那群餓狼其實也都察覺到這來者不善的燈光了,但它們沒退,反倒兇性大發(fā)的對我們發(fā)現(xiàn)最后的狂攻。 直升機礙于森林,沒法降落。但很快的,有一個軟繩被拋了下來,豎直的延伸到地面上。 一個個黑影順著繩索嗖嗖往下滑,他們身手都不錯,還穿著暗色調(diào)的迷彩服,帶著微沖。最先落下來的黑影,看到狼群后,果斷的舉著微沖點射。 他的槍法真不賴,立刻就打死兩只餓狼,而且子彈都沒傷到纜車上,其他餓狼終于怕了。 我想起一句話,夾著尾巴逃,這用來形容剩余這些餓狼,一點都不過分。它們還逃得很迅速,幾個眨眼間就消失在附近灌木叢里。 落地的黑影都弓著身子,踮著腳拖著槍,向我們這邊快速跑過來。 我和妲己都不在纜車里躲著了。我先打開門,跳了下去,這時這些人也跑到我近邊了。 有個黑影還很熱心的要把妲己抱下來,這我能讓么?其實我身子都有點打晃了,但還是故意攔在這人身前,張開雙臂,一邊說讓妲己慢點,一邊把她實打?qū)嵉谋聛怼?/br> 這黑影看出我們的關(guān)系了,他嘿嘿笑了,主動跟我說,“我們是東北虎部隊偵察連的,你們是……” 我心里一震。我料到警方請了援軍,但沒想到連這么牛的特種部隊的人都調(diào)來了。我急忙介紹自己說,“我是省公安廳的刑警,警號389456?!?/br> 其實我很少說自己警號,因為讀起來,這數(shù)字很容易讓人想到,三八就是我了。眼前這位特種兵,聽完就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懂了啥。 等我再想介紹妲己時,一下子身子無力了。我看著這個特種兵的身子,覺得特別像床。 我身子一軟,對他抱了過去。他直挺挺站著,任由我靠著,又理解多念叨句,“兄弟,辛苦了。” 他們又有人去纜車上,把大嘴抬了出來。 這個現(xiàn)場確實需要處理,但都是后話了,我們仨被這些特種兵架著,一起往直升機下方走去。 直升機又拋下來一個軟梯。我順著軟梯往上看看,直升機離地少說三十米高,我心里打怵,心說自己大風大浪都熬過去了,別因為一會爬不動梯子再摔下來,那真就是折在小陰溝里了。 我看這幫特種兵還給大嘴身上系了個結(jié),這跟內(nèi)褲一樣,兜著他的屁股,之后直升機上有人拽繩子,大嘴被一點點拉上去了。 我心說這招不錯。而且有時候人不能太要面子,不然活受罪。 我就跟這幫特種兵說,也給我兜個內(nèi)褲,把我拽上去吧。 這幫特種兵很配合,立刻行動起來。等我們都上去后,直升機全速飛走,最終停到市郊的部隊里。 我們仨接受了部隊醫(yī)院的治療。 大嘴比較嚴重,直接被醫(yī)護人員推走了,我和妲己被檢查一番后,都輸著液被送到了重癥病房。 我挺不解的,還問醫(yī)生,“我自己沒感覺到大礙,咋還去重癥監(jiān)護室了呢?” 醫(yī)生不多解釋。而且我和妲己被分開了,我這監(jiān)護室里還專門守著一個小護士。 我自己待著無聊,就跟護士問了問情況,比如還有誰被送來醫(yī)院了。護士跟我描述一個人,尤其這人膚色很黑。 我想到鐵軍了,心里咯噔一下,又問她,“那人在哪呢?” 護士說在急救,而且她也多透漏一句,說那人現(xiàn)在脫離危險了。 我挺難受的。其實想想也是,當時鐵軍一個人,跟一群土匪在礦地里周旋,他就算身手再厲害,也是單槍匹馬,怎么可能不受傷? 我一時間見不到鐵軍,也只能壓下心思,積極休息。 這樣一晃過了一周,我終于明白醫(yī)生為啥讓我住重癥監(jiān)護室了,我的腦子絕對出了點問題,漸漸變得特別沉,就好像里面有鉛粒一樣。 我身體也變得不太協(xié)調(diào)了,說白了,就是不咋聽使喚。 我懷疑是不是頭部有淤血,但醫(yī)生還是不說啥,讓我放寬心積極治療。 至于妲己、大嘴和鐵軍,更是甭提了。妲己和鐵軍都被轉(zhuǎn)院了,去了省里的醫(yī)院,我連他倆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而大嘴原本昏迷了好幾天,最后醒來時,竟然是半身不遂和植物人的節(jié)奏。按醫(yī)生的意思,要給大嘴做一個高科技微創(chuàng)手術(shù),原理是在脖頸上割開一個口子,再下入一個軟金屬的管子,這管子被電腦控制,直接延伸到腦部,再把腦淤血的地方清理了。 我乍一聽挺害怕,手術(shù)那天,我一直拖著不咋好使的身子,坐在手術(shù)室外等著。我掐表算著,一共經(jīng)歷了六個多小時,等大嘴出來后,我第一時間問醫(yī)生怎么樣。 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但大嘴需要幾個月才能調(diào)養(yǎng)過來。 我就沒急著出院,一直跟大嘴作伴。最后我發(fā)現(xiàn)醫(yī)生并沒騙我,大嘴確實慢慢恢復(fù)著。 我知道他會沒事的,所以偶爾也敢跟他開玩笑,比如在他面前蹦跳一下,還跟他說,“兄弟起來,沒事學哥這樣走兩步!” 另外,我跟漠州警局也沒斷了聯(lián)系,一直打聽海螺屠夫案的結(jié)案情況。 我知道海螺屠夫案有點復(fù)雜,還牽扯到了一指殘這幫土匪。而最終的結(jié)案,也挺出乎我意料的。 警方把這起案子定義的很簡單,只是一樁變態(tài)殺手的連環(huán)兇殺案。至于海螺屠夫到底有什么背景,還有藝術(shù)團和土匪的事,結(jié)案里只字不提。 但我也相信,這不代表警方糊涂,組織上一定出于什么考慮,把這個案子真正的東西全封禁了。 我當然不會多說啥,只是跟大嘴私下討論時,能涉及幾句。 而且自打大嘴手術(shù)后,另一個大嘴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我從個人觀點來考慮,隱隱擔心邪叔的情況。 我更聯(lián)系不到邪叔,但猜測在我們?nèi)サV地做任務(wù)時,他一定帶著另一撥人,把衛(wèi)海一指殘的老窩端了。 這樣一晃過了三個月,我和大嘴又都回到家里修養(yǎng),這天晚上,我正無聊的看電視呢,副局打電話來了。 他心情不錯,接通后就問我干啥呢?還說他想請我和大嘴搓一頓,地方隨便我倆選。 我本來挺高興,急忙應(yīng)了下來。而且我的意思,既然副局請客,地方還是他挑吧。 我倆很快撂了電話,副局說接著再給大嘴打電話。而我看著掛掉的手機,尤其看時間都八點多了。 我突然覺得不對勁,心說要是請客也得請晚飯吧,這次明顯是臨時突然想找我倆,所以才請的夜宵。 我猜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倆做了。 第二章 他退養(yǎng)了 沒一會呢,副局又打來電話,告訴我一個小時后御燒烤碰面。我一口應(yīng)了下來。 我也沒在電話里問太多事,心說一會見面了,就啥都知道了。我又穿好衣服,甚至倒騰倒騰自己。洗個臉梳梳頭啥的。 我挺守時,算是掐點到的。當進了御燒烤。我看到大嘴和副局都來了,他倆正在大廳看著菜單。 我對這個御燒烤有印象,不過也僅是限于印象而已。因為光聽名字,就知道這燒烤店消費不低,我平時那點工資,真要嘚瑟的過來大吃一頓,估計那個月生活費就得緊巴巴得了。 我跟大嘴和副局都打了聲招呼,而且大嘴看我來了,就又問副局,“咱們點菜吧?” 副局示意我倆來點吧。大嘴真不客氣,尤其看了這么久菜單,他心里早有譜了。 他跟服務(wù)員說?!跋瓤臼畟€深海鮑,開開胃。再來三碗乳鴿粥,讓俺哥仨潤潤腸,還有烤點羔羊rou,做點海參、山珍啥的,有硬菜就都往上一些。” 服務(wù)員唰唰記著。我聽完偷偷看了副局一眼。我心說光大嘴點的這些,估計一千塊錢打不住了,副局會不會吃不消? 但副局一臉笑呵呵的,壓根不在乎。 隨后我們仨上了二樓包房,在等菜期間,副局手機又響了,他似乎早有等這個電話的意思??粗鴣盹@,他急忙單獨出去了。 我和大嘴以前都是副局手下的手下,當然知道他有多忙。我倆對這事也沒覺得有啥。 而且等包房里就剩我倆時,我還偷偷問大嘴呢,“咋這次對副局下手這么黑呢?這不往死了消費的節(jié)奏么?” 大嘴陰險的嘿嘿笑了,那嘴咧的,要我說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壓低聲音跟我說,“圈兒,你當咱哥們傻呢?副局找咱們,絕對是有事,咱哥倆前陣破海螺屠夫的案子,就差點沒命。我這叫‘新賬舊賬一起算’,讓副局請一會大餐,也不過分吧?” 我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理。我也沖著大嘴笑了笑。 等副局回來后,我們點的菜陸續(xù)上了。我品著副局的態(tài)度,但我們吃了半個小時,除了喝酒,他沒提半句“正事”。 我偶爾一次跟大嘴互相看了一眼,很明顯他心里也打鼓呢。我心說難道我哥倆誤會副局了? 這樣過了沒一會兒,副局手機響了,他正跟我倆干杯呢,聽到鈴聲后,連這酒都顧不上喝了。他讓我倆稍等,他急著跑出包間。 我和大嘴又迷糊了一把。不過等副局回來時,還帶了一個人。 我和大嘴看著這人,全愣住了。他竟然是白老邪。不過此時的白老邪,變化很大。 印象中,他往往哭喪個臉,現(xiàn)在卻看著我們,微微笑著,甚至也變得健談,主動跟我和大嘴說,“兩位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我和大嘴是挨著坐的,我哥倆都拿出有點不適應(yīng)的架勢,大嘴更是低聲念叨一句,雖然聲小,我卻聽到了。 他說,“邪叔咋了?不會是中邪了吧?” 但白老邪都問話了,我倆也不能不回答。我還趕緊喊服務(wù)員,讓她再上一套餐具。 等我們四個都落座后,我還看到,白老邪左胳膊一直耷拉著,左手上還帶著一只黑手套。 我懷疑他這只胳膊是不是受傷了,甚至往深了聯(lián)系,會不會跟他前陣在衛(wèi)海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呢? 我們先一起喝了點酒,我覺得氣氛差不多了,就問他幾句。 他說的挺模糊的,只告訴我們,他確實帶著一撥警力,把土匪窩給搗了,傷亡挺大的,尤其那土匪窩里,有幾個人最后來了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