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我們一路沒咋聊天,回到警局后,一起鉆到技術(shù)組的辦公室了。 別看時間很晚了,技術(shù)組大部分人都在,估計是楊鑫下了啥命令,讓他們隨時待命吧。 我們找了其中的一個技術(shù)警,他把sim卡放在一個特殊的讀取設(shè)備上試了試,發(fā)現(xiàn)不行后,又讓我們仨別等著了,先找地方休息一會兒。 我品出這話的言外之意,問他修復(fù)sim卡是不是很耗時? 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天亮前能搞定就不錯了。 我暗中咋舌。我們仨就這樣毫無收獲的又找個會議室,或坐或趟的休息起來。 鐵軍面上看是在休息,其實(shí)一直琢磨著事,他還趁空念叨一句,想把妲己和邪叔叫過來,有他倆在,我們或許能有一些意外的發(fā)現(xiàn)呢。 我打心里贊同鐵軍的話,不過一想到這次案子的危險性,我又想讓妲己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 我就沒接話,大嘴本來應(yīng)了一聲,但看我使眼色,他也改為緘口不語了。 這樣一晃到了后半夜。鐵軍電話響了,他看了來顯,說是楊鑫的電話。 我和大嘴本來挺困,被這電話一弄,全精神了,我倆一起看著鐵軍。鐵軍接電話后,也沒見說啥,應(yīng)了一聲就掛了。 隨后他告訴我倆,“負(fù)責(zé)在許友文那里蹲點(diǎn)的線人有消息了,剛剛面館前來了一輛桑塔納,把許友文接走了。面館也閉店了。” 要在平時,這也不算啥太可疑的事,但在這節(jié)骨眼上,就顯得不一般了。 鐵軍又給負(fù)責(zé)蹲點(diǎn)線人去個電話。他們一共三個人,現(xiàn)在正開車尾隨黑色桑塔納呢。 鐵軍讓他們盯緊了,而且通完話,他帶著我和大嘴也出發(fā)了。 別看鐵軍沒多解釋啥,我卻明白他的態(tài)度。這次跟綁匪交易,可以說,警方完敗,賠了贖金又犧牲幾名同事。 另外綁匪那邊也死了一人,如果這事被綁匪知道,他們或許會不考慮贖金,直接撕票了。 我們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指出,許友文跟這起綁架案有關(guān),但要是因此疏忽,讓他突然逃了,再想抓他就難了。 我們這次趕過去,就算耍橫,也得把許友文控制住再說。 鐵軍車技好,就由他當(dāng)司機(jī),我坐在副駕駛上。這一路上,我們不斷跟線人通話,讓他們告訴我們,阿許友文最新的位置在哪。 我也一直品著許友文的行車路線,發(fā)現(xiàn)他是奔著衛(wèi)海郊區(qū)去的。 這樣過了小一個鐘頭,我們繞過一個十字路口,趕上線人的車了。這時許友文那輛桑塔納,已經(jīng)有驚弓之鳥的架勢了,車速至少過了一百六,在前方瘋狂行駛著。 就憑桑塔納這狀態(tài),我覺得許友文嫌疑更大了。鐵軍也讓我和大嘴坐好了,他猛地加速。 我們開的這輛私家車是奧迪,在加速方面,還是比桑塔納有優(yōu)勢的。 線人的車立刻給我們讓路,其實(shí)也不怪他們追這么久也沒把許友文的車攔下來,警方給他們配的車更破,是吉利,他們能一路尾隨著就不錯了。 我眼睜睜看著我們的車與桑塔納越來越近。 我們車上還有個小喇嘛,我就拿起它,對著桑塔納喊,說我們是警察,讓他們靠路邊停下來。 但我這話起了反效果,桑塔納有再次提速的意思。不過礙于路況,也沒提速多少。 我們車來到桑塔納后面,鐵軍想側(cè)面超車,但這桑塔納也機(jī)靈,我們的車往左,它就往左,我們往后,它也往右的。把我們車卡的死死地。 鐵軍覺得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就踩了幾下剎車,讓兩車之間有個五米左右的距離。 鐵軍又跟我說,“圈兒,用槍打壞桑塔納的輪胎!” 我立刻掏槍,只是我試著打開窗戶,探頭瞄準(zhǔn),卻發(fā)現(xiàn)這姿勢很別扭,尤其車速這么快,外面風(fēng)呼呼的,我一探頭呼吸都困難。 我又想了個笨招,用槍托把我前方的擋風(fēng)玻璃砸出個小洞來。 這一下子,小洞處呼呼往里吹風(fēng),我頭發(fā)狂舞著,很像傳說中的超級賽亞人。 但我不理會這些,深吸一口氣,憋住氣,這樣能防止風(fēng)速給我造成的窒息感。 我瞄準(zhǔn)一番,最后果斷的打了一槍出去。 我本以為這槍能中呢,卻差了一點(diǎn)點(diǎn),打在桑塔納后備箱上了。伴隨一個火花。桑塔納急著晃悠了一下。 鐵軍給我鼓勁,說別著急。 我又瞄準(zhǔn),不過桑塔納也沒“閑”著,突然地,后備箱打開了。 這后備箱一看就改裝過的,里面有個斜面,還有兩個黑影先后從斜面上一滑,滾了下來。 我隱隱覺得,這黑影都是人。我想不明白,這倆人怎么躲在后備箱里呢?而且瘋了不成?就這么不顧危險的滾下來? 我給鐵軍提醒,讓我們的車快減速。 但已經(jīng)晚了,鐵軍踩剎車的同時,奧迪車先后壓過這兩個黑影。我沒形容錯,是硬生生壓過去的。 而且奧迪車也因此變得不穩(wěn),被剎車一帶,更是左搖右晃的。鐵軍急忙擰了幾下方向盤。 奧迪車最后沖到路邊,撞到一棵樹上。車因此停了,不過車前蓋嚴(yán)重變形。 我們仨只是受了驚嚇,并沒受重傷,這時線人的吉利車趕了上來,繼續(xù)追著桑塔納。 我們仨一時間沒想再次起車,反倒把精力都放在被壓的那兩個黑影上。我想知道他倆是誰,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第九章 現(xiàn)場還原 鐵軍帶著我倆一起下車,只是剛剛發(fā)生撞車,我雙腳踩到地面的一剎那,還不適應(yīng),有些搖搖晃晃的。 我們一起往那兩個躺在路面上的黑影湊去。 這倆是一大一小,一個女子一個孩子。他們沒穿衣服,全被一層麻布裹著。 剛才奧迪車的速度很快,壓得也真狠。女子胸口塌了一塊,小孩更是被攔腰碾斷了。我還發(fā)現(xiàn)他們都沒有左耳。 就憑這些信息,我就能斷定,是王家母子。 我一時間心里有個坎,這母子從桑塔納滾落出來的瞬間,是活的還是死的?如果還有一口氣尚在的話,我們豈不成了最后殺死他們的人了? 鐵軍也想到這了,他仔細(xì)查看了兩具尸體。之后鐵軍指著兩具尸體的脖頸,讓我倆看。 原本這里都有點(diǎn)皮rou外翻了,乍一看根本沒啥發(fā)現(xiàn),但鐵軍又扒拉幾下,甚至把某處皮rou撐開一些。 這次我很明顯的看到。有一個兩三厘米左右的傷口。鐵軍告訴我們,原來的傷口沒這么大,是被他撐開的。 他分析這是被綁匪他們用的鐵扳指打出來的,也是致命傷。 這話言外之意,他倆早就死了。大嘴插話問?!皶粫驗榻壏藳]拿到贖金,一怒之下撕票了?” 我和鐵軍都沒回答啥,因為我們沒法定論,但在心里,我贊同大嘴這個推測。 我們現(xiàn)在沒時間處理這兩具尸體,鐵軍招呼我們回車上,他想繼續(xù)追擊逃匪。而且他點(diǎn)了我倆一句,一會下手別留情。 其實(shí)我心里挺不痛快的,鐵軍這話也真跟解開心結(jié)一樣,說到我心窩里了。我覺得這次的綁匪做事太多血腥,甚至也多多少少的不地道。 我和大嘴都沉著臉,大嘴拿出手槍后,還咔的一下,提前拉開保險。 我們上車后。還是按之前的坐法。鐵軍給車打火時,我挺忐忑的,怕我們車會不會出問題啟動不了了。 但實(shí)際情況非常好,車不僅正常啟動,倒車時,也一點(diǎn)岔子沒有。 等回到路面上,鐵軍讓我倆坐好了,他這就要加速。 不過他剛掛上檔,沒等給油呢,遠(yuǎn)處火光一現(xiàn),還出現(xiàn)哄得一聲響。 這響動還很有震懾力,我坐在車?yán)?。聽到后,身體都忍不住哆嗦一下。我第一反應(yīng),哪里爆炸了吧? 我順著遠(yuǎn)處紅光看去,突然想到了桑塔納和吉利,心里又一沉。 鐵軍稍微頓了一下,也罵了句媽的。就立刻開車往那飛奔。 我們沿路行駛了小三里地,之后一個拐彎,看到那悲慘的場景了。 線人的吉利車跟許友文的桑塔納撞到了一起,這兩輛車全爆炸了,現(xiàn)在火勢還很猛,有時大火苗子都有一人來高了,另外三個線人都躺在兩輛車的旁邊,一動不動。亞節(jié)匠亡。 我們不敢貿(mào)然湊到車旁邊,不然容易被火燒到。 奧迪車的正副駕駛位下面都裝著滅火器,鐵軍讓我跟他一起,把滅火器拿出來。 我倆一人拎著一個,小心的向兩輛著火的車貼近。我一邊走一邊擔(dān)心,心說可別突然再來個二次爆炸啥的。 最后我倆的滅火器一起嗤嗤噴起來。我們倒沒想著只用這倆滅火器,就能把火徹底滅了。我們重點(diǎn)對桑塔納車門下手,等把這里火勢弄沒后,大嘴喝了一嗓子,鉆到桑塔納里,把這里唯一一個死人許友文拽了出來。 這時的許友文也沒個人樣了,整個身子快裂成兩半兒了,肚子上露出一個大洞,被烤的半熟還冒著熱氣的腸子,掛在洞口邊緣處。 我和鐵軍隨后也一起把三個線人拽到遠(yuǎn)處。讓他們仨和許友文的大半個殘尸并排躺在一起。 其實(shí)在搬運(yùn)過程中,我就知道這三個線人也都死了。鐵軍臉色更不咋好看。 我和大嘴望著這四具尸體,冷不丁不知道說啥好了。鐵軍點(diǎn)了根煙,也沒問我倆要不要一起來一根,他快速的吸著煙,時而看看尸體,時而盯著著火的轎車看一看。 我和大嘴耐著性子等了三五分鐘,最后鐵軍把煙頭一撇,跟我們說,“咱們把剛才的事發(fā)經(jīng)過還原一下吧,吉利車最終追到桑塔納,并撞了上去,用這種方式逼停桑塔納,三個線人下車后,正要過去把許友文帶出來,這時桑塔納爆炸了,他們因此全部死亡。” 我有個疑問,因為許友文肚子上的大洞告訴我們,他肚里被裝了一個炸彈,但能放到他肚子里的炸彈,威力能有這么大?爆炸后怎么能把兩輛汽車也弄爆呢? 我提了一嘴。鐵軍讓我和大嘴重點(diǎn)看一看桑塔納的油箱。 這里一直有火,甚至是火勢最猛的地方,原本被火勢掩蓋,看不出什么,但我觀察一小會兒,終于發(fā)現(xiàn)端倪了。 這里裂開一個大口子。大嘴先問了句,“怎么會這樣?難道這里也有炸彈?” 鐵軍點(diǎn)頭,說真正引起大爆炸和火災(zāi)的,是油箱里的炸彈才對!而……鐵軍又指著許友文說,“桑坦納里只發(fā)現(xiàn)他一個人,剩下的人哪去了呢?” 我被這么一說,也滿腦子的問號,甚至我站起來四下看看,懷疑剩下的綁匪,會不會在爆炸前就撤離了。 也就是說,撞車后,其他人一哄而逃,許友文是最后守在車?yán)镞@位,等引得三個線人過來,他又自殺式的引爆兩個炸彈,讓三個線人給他墊背了? 但這樣的話,問題來了,按我們之前掌握的線索,許友文很可能是這伙綁匪的老大才對。哪有為護(hù)住小弟,卻最終犧牲老大的說法? 大嘴想的是另一個方面,跟我倆說,“這些綁匪又懂爆破,又會設(shè)置機(jī)關(guān),甚至反偵破能力這么強(qiáng),我想不明白,憑他們這么厲害的手腕,干什么不好,非得‘屈才’窩在衛(wèi)海這個小地方?!?/br> 我順著大嘴的往下想,也覺得詫異,尤其他們這次綁架的還只是個連鎖燒烤店的老板。 鐵軍這時拿出一副不跟我們多聊的樣子,也不接話,悶頭想起來。 我倆只能壓下這些疑問,等著他。 但他沒想太久,又拿出手機(jī),給楊鑫去個電話。接通后他冷冷把剛發(fā)生的事說了說,又告訴楊鑫,派最好的專家過來。 隨后鐵軍像老了十幾歲一般,踉蹌的站起來,往我們的奧迪車走去。 我和大嘴都挺納悶,心說鐵軍咋了這事?我們辦案歸辦案,不順利歸不順利,他也沒必要非這么折磨自己吧? 我和大嘴跟了過去。鐵軍并沒坐回車?yán)铮吹官N著一個輪胎坐了下來。他也不嫌臟,一邊靠著輪胎一邊翻著手機(jī),又給妲己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