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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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畢竟是別人地盤,雖有護衛(wèi)莊重依然謹慎,只道:“如今還無法確認死者是自然死亡還是他殺,待我查證才可安葬。” 那對互坑夫妻這時才反應過來,紛紛大喊冤枉。 “大人,我再畜生也不會殺了我娘?。 ?/br> “大人,我婆婆本就體弱,一直都是用藥吊著呢,最近我家沒錢買藥,所以她才撐不住的,大人我們真沒殺人?。 ?/br> 里正也道:“大人,這兩人絕不是會弒母的孽畜,他們雖是混仗了些,卻也不會做出這樣遭天譴的事來。” 莊重只道:“真相如何唯有查了之后才知曉,況且我并未說一定是這兩人動手,若為他殺且另有他人,若不查清楚,那殺人兇手能殺一個就能殺第二個。莫非你們村子里的人脖子特別硬,都不怕那些惡徒不成?” 這話一落,其他人頓時都不敢再出聲。 這里距離梅縣縣城還有一日路程,來回運尸體著實不變。莊重決定當場驗尸,先命人用白布將尸體圍住,留里正以及那對夫妻在白布中,外邊由護衛(wèi)守著。 莊重把衣服和手套戴上,正欲向前解開那婦人的衣服,就被那男子攔住了,“你這是要做什么?!” “驗尸若是不脫衣難以瞧清楚,落漏了什么,莫非你想要你娘死得不明不白,或是讓你擔負弒母罪責?” 男子仍是不樂意,拼命掙扎,里正也道:“死者為大,你畢竟是男子,這般作為實在不妥……若大郎他娘全下有知也會死不瞑目啊?!?/br> 外面人聽到動靜,紛紛探頭往里望,有膽大的還不停那問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封煥派給莊重的童師爺在他耳邊低聲道:“大人,梅縣不似京城,對這些極為忌諱。我們雖有護衛(wèi),可若引起眾怒也難以善了。這里民風彪悍,惹急了將一縣之長給打死也是有過先例的?!?/br> 莊重皺眉,“可若是不查,難以得知真相。不若將尸體運回梅縣?哎,這也不妥,一路顛簸尸體容易損傷,會加大檢驗的難度。” 這時方瑩瑩走了過來,“弟弟,讓我來當你的眼睛吧?!?/br> 莊重愣了愣,方瑩瑩敢留在白布里他已經(jīng)很意外,沒有想到竟是敢做這樣的事。 硬著頭皮留在這里的綠簾連忙道:“小姐,不可啊,這也太晦氣了?!闭f完這話綠簾覺得不妥,莊重經(jīng)常摸尸體,這不是說他晦氣嗎?!拔也皇悄莻€意思,我就是……” 方瑩瑩抬手打斷,“我如今還有何可怕的,況且查明真相讓這位老婦人死得明白也是積福?!?/br> 不能親自檢驗終究不夠準確,這里本就儀器不足,可此時也只能這么辦。雖然莊重從種種跡象看,可初步推斷為自然死亡,但是職業(yè)的嚴謹性,讓他無法這么一帶而過。所幸這世畢竟科技落后,這些村民理應想不出太過高明的殺人之法,倒是降低了難度。 “那便勞煩jiejie了?!?/br> 莊重讓方瑩瑩帶上手套,方瑩瑩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質(zhì)地的東西不免有些好奇,可愣是壓了下去,上前去幫忙將老婦人的衣服脫下。綠簾實在太害怕,李婆子大著膽子一同協(xié)助。 “我方才已經(jīng)查看死者外露部分,也就是頭部、頸部、手,這幾個地方你們可以忽略,然后從頸部下方開始檢查,看可有異樣之處。死者已經(jīng)死亡七個時辰,身體會出現(xiàn)尸斑,尸斑呈現(xiàn)暗紅色到暗紫紅色斑痕,此為正?,F(xiàn)象,莫要與其他傷痕混淆。手背既有,可對比查看。” “是?!狈浆摤撜J真對比,才開始仔細檢查。 “身上可有明顯傷痕?利器所傷容易分辨,若是鈍器敲打則會出現(xiàn)青紫腫脹。” 雖是一眼可辨,可方瑩瑩卻不敢怠慢,許久才道:“正面沒有打傷痕,只是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疤了的細小傷痕,且不在致命之處?!?/br> “你用手輕輕按壓她的骨頭,看可有斷裂之處?!?/br> 過了好一會,方瑩瑩才出聲,“也無?!?/br> “李婆婆,請您協(xié)助我jiejie將尸體翻過去。” 方瑩瑩又仔細查看背部,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 死者的兒子舒了一口氣,“我就說我沒有動手吧,我就是想找些錢花花,卻不會殺人的,何況那是我的母親!” 莊重并未理會他,繼續(xù)道:“姐,你查看一下死者的陰部和出恭處?!?/br> 這下不僅是死者的兒子兒媳,就連方瑩瑩都‘啊’了一下。里正面赤道:“這,這就不用查了吧?” 莊重不爭辯,只道:“我曾接過一個案子,死者是被妻子和jian夫?qū)⒈袢爰S門炸死的。若不查看,外表看不出任何跡象?!?/br>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氣,這個案件在京城很是轟動,可在梅縣卻前所未聞。 方瑩瑩紅著臉用莊重提供的器械檢查,雖覺得極為羞恥,卻也十分認真,“無異樣。” 莊重這才命方瑩瑩收工,雖這般檢查實在是太過草率,可結(jié)果也會比較接近真相。想要開膛破肚仔細檢查,目前只能算了。而且按照那兩人所述以及其他人的證詞,還有簡單的檢驗,結(jié)論應是八九不離十。 “死者雖是自然死亡非他人殺害,可大郎夫妻以母親尸體訛詐卻罪不可逃?!鼻f重斷道。 夫妻二人經(jīng)歷這么一番,深刻知道這年少的新縣令絕非泛泛之輩,不敢再多說什么,當場伏罪。 里正也只是嘆氣,并未再說什么。 莊重又道:“你們夫妻二人雖是這般不孝,可你母親卻必是疼愛你們至極。我給你們夫妻二人兩天時間,你們將你們的母親安葬之后,再到縣衙請罪吧。我會命人留守,莫要想著逃離。否則按照律令,逃犯被尋回不僅被嚴懲,還會連帶鄰居、你的鄉(xiāng)親們一同受罰?!?/br> 里正連忙表態(tài),“大人無需擔憂,我必是會將他們二人看緊的?!?/br> 莊重點了點頭,用大家都可以聽到的聲音道:“今日之事,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光是這二人必難成事,我也不會再深究。只是你們都給我警醒著,若以后我還聽到有類似的事,必是不會輕饒!” 眾人紛紛應和,莊重又轉(zhuǎn)向那里正,“取一時之利卻會后患無窮,若你們這村子都以訛詐營生,誰還敢與你們結(jié)親,與你們來往!你們村子的人再是能耐,真有本事遺世獨立不成?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人窮是暫時的,名聲沒了就是禍害了子子孫孫?!?/br> 人群中有人嘆道:“我們這也是太窮了沒法子啊。” 里正連忙道:“縣令您來了,以后我們梅縣必是大為不同!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齊齊應和,愣是將莊重抬到高處。莊重哪里不知里正心中的小算盤,倒也不在意,他既然來這里為官,若不做出點成績,還不如在京城里混資歷。 “那就要看你們聽不聽我的話,跟不跟著我走?!?/br> 話剛落,就有人吆喝起來,“這還用說嗎,官老爺您這么年輕就當上了縣令,必定是聰穎之人,我們不信您的信誰的!” “可不是嗎,方才聽縣令一句話勝讀十年書,咱們梅縣有了莊縣令必是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啊?!?/br> 贊譽之話迎面撲來,大家說得熱情高漲,完全忘記場上還有個死人。 莊重笑得燦爛,“既然你們這般看得起我,我莊某以后必是不會令你們失望。而你們這村子我也會最為看重,到時候做好了有大賞,若是做不好就要翻倍受罰!” 這話一落,頓時一群人齊齊哀嚎。 ☆、第59章 莊重佯作普通商客以體察民情的計劃因為碰瓷一事給提前結(jié)束了,這時代雖沒有手機電話,可消息依然有傳送的通道,只要他一路臉,有心之人便是知曉。距離真正上任的時間還有幾日,莊重便不著急,在梅縣各處走一圈,查看這里的風土人情。 莊重奔向令方瑩瑩先到縣里,可方瑩瑩不樂意,硬是要跟著,說是看他斷案很有意思,若是再遇到女性受害者她也可以幫忙。莊重也就不再攔她,梅縣雖是窮山僻壤,可風景卻極好。與京城平原地區(qū)不同,此為丘陵地帶,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一行人走到一個山頭,清爽山風迎面撲來,帶著淡淡的泥土香。 方瑩瑩站到崖邊,張開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如今是明白了。我從前喜好看雜書,尤其是山水志,我以為我能從書上體會到各個不同的風景。如今到了這里,才知道書中看的東西是如何淺顯,不足一提。這里正是太漂亮了了!” 莊重笑道:“昨日你看到蜈蚣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br> 此處山林多,蛇蟲鼠蟻也非常厲害,即便是熏了藥也不能保證屋子里沒有這些玩意。方瑩瑩昨夜睡覺的時候發(fā)覺腿上癢癢得厲害,起身一看竟是一只蜈蚣趴在腿上,直把她嚇得整個人都快瘋了,又叫又跳,看到莊重直接撲了過去,哭得臉糊成一團。 方瑩瑩心有余悸。卻梗著脖子道:“即便如此也不能遮掩這里的美,不過昨日也忒嚇人了,以后到梅縣不會到處都是這些東西吧?若是遇到有毒的,豈不是大半夜一命嗚呼了?” “這倒不至于,昨日那家驛站實在太破舊,所以才會如此。到時候?qū)€好房子,再仔細打掃一番,將窗戶用紗布封起來,每日撒藥就不怕了?!?/br> 方瑩瑩舒了一口氣,“那便好,我可再經(jīng)不住這么一嚇了?!?/br> “前面還有一個村子,那里翻過一座山就是黎國,我們?nèi)ツ乔魄平裢砭涂梢曰孛房h縣城?!?/br> 梅縣雖人口不多,可地大人稀,所以才會走一圈才會需要這么長時間。 方瑩瑩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嗣昭王駐軍的地方就在那里吧?” 莊重哪里不明白她言語里的調(diào)侃,卻佯作不知道:“有一小支軍隊守在那里,大本營距離縣城比較近?!?/br> 方瑩瑩笑而不語。 明明在山頂看著那小村莊就在山腳下,卻是走了大半天才到。這個小村莊明顯比之前的那些要窮苦得多,基本都是小竹樓或是茅草屋,孩子們光著身子在村子里跑,看到莊重一行人都非常好奇的圍了過來。沒一會主事的大人們走了出來,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大伯用別扭的官話和莊重打招呼。 “你們是哪里來的兒郎?” 莊重并未隱瞞,“我是新任命的縣令,過來瞧一瞧?!?/br> 那人更加恭敬,腰壓得低低的,“小人乃翠竹村的里正錢三浩,見過大人?!?/br> “不必多禮,我們走了一路,可否在你家討口水喝?” 里正哪有不應,連忙將莊重領(lǐng)到自己家,族老們聽到消息都紛紛聚集到里正家中。因是早就得了消息,知道新任命的縣令是何模樣,所以并沒有人質(zhì)疑。 雖是里正,可家里比其他家也好不到哪去。 錢三浩的孫子不過才三四歲,含著手指望著莊重,一臉好奇。 莊重將兜里的糖掏了出來遞給他,他卻縮到錢三浩身后,一臉怯怯,可眼中盡是期盼。莊重笑著塞給他,“拿著?!?/br> 錢三浩連忙道謝,拍了拍自家孫子的腦袋,“還不快謝謝官老爺?!?/br> 小孩連忙道謝。 “莫要嚇到孩子?!鼻f重道,“錢大叔,我們到這過了飯點,可否在你這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里正哪里不肯,連忙讓自己的婆娘和兒媳趕緊做飯。鄉(xiāng)下地方每日只有兩頓飯,此時并非他們的飯點。莊重命人將馬車上的食物拿出來,交給他們料理。 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圍觀的孩子們眼睛都瞪大了。其實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過是白米和rou類,可對于這個小村莊的人來說卻是珍貴的。他們雖然也種植水稻,也有不少人家養(yǎng)雞鴨,可真正吃到肚子里的卻很少。大部分都是拿出去賣,然后換些便宜的糙米、糠等果腹。 里正覺得尷尬,怒斥道:“沒見過白米和rou啊,都回去各找各娘去?!?/br> 那群孩子嬉笑道:“見過沒吃過吶,里正大伯,一會我們幫你撿碗行不?” 幫撿碗就是能撈點剩菜剩飯,酒席之后這樣的活是最受歡迎的。家境較好又比較大方的人家都會把這活交給別人干,能得到這活的人都是主人家關(guān)系要好的。一般主人家都會刻意留下一些飯菜作為報酬,這是梅縣一種習俗。 里正板著一張臉,“別在官老爺面前丟人,還不快走!” 莊重并未穿官服,再加上長得纖細俊秀,看起來一副脾氣很好的模樣,所以這群孩子也不怕,只那嘻嘻哈哈笑著,直到被自家老娘拉走這才離開了。 屋子里都是男人,方瑩瑩便出到院子里到處走著看著,還進了廚房,里正的媳婦兒媳一見到她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李婆子主動上前幫忙,李婆子是個利索的,主動問這問那,一來二去就和婦人們打成了一片。 里正媳婦停下手在一旁招呼方瑩瑩,小一輩則繼續(xù)干活,縣令還等著吃飯呢。這么多好東西,雖說來的人不少,可必是能剩下不少,到時候她們也能嘗嘗味道呢,這么一想廚房里的女人們手腳更加麻利了,就是過年他們也沒吃過這么好的東西??! 方瑩瑩自顧自看著,還到處東摸摸西摸摸,一邊好奇問道:“剛聽那些小孩書說的話,你們村里沒人留白米自個吃嗎?” 方瑩瑩雖說現(xiàn)在的穿著比從前樸素了許多,可對于這村子里的人說衣服料子是極好的,而且那氣度看著就不同,必是高門大戶出身。問這些必是不懂民間疾苦的,里正媳婦也覺得丟人,紅著臉道:“這,這也是沒法的事。” 方瑩瑩眨了眨眼,不大明白道:“你們家里有多少田地啊,這些田地也不夠自家吃的嗎?” 里正媳婦嘆了一口氣,“我們這山多所以每戶人家能有個幾畝地就不錯了,我們家還算好的,田地都是自個的,不用交租子??擅看谓煌甓愐矝]剩多少了,一畝田才能種出多少糧食啊,也不怕你笑話,我長這么大都沒吃過白米飯呢,能喝點白米粥的湯都能樂呵很久了。” 方瑩瑩不敢相信,“你們家不是里正嗎?里正都沒白米飯吃嗎?” 里正雖然連品級也沒有,可好歹是掌管村子的人,大多都會比村子里其他人家過得好。連里正都過得這么差,更別提其他人家了。 錢家媳婦們紛紛搖頭,望向鍋里煮的米飯個個都饞得不行。 有個媳婦性格比較外向,笑道:“所以我們也怕這白米飯煮不好,以前都沒煮過呢。還要有這位大娘幫襯,否則真怕是誤事,我們還真不會捯飭這些?!?/br> 李婆子大方道:“這有什么,你們要是有空就去縣里,我教你們。今天時間緊,你們要是記得住就跟著一塊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