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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今萍嵋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澄哥兒吃睡都聽話,這多虧了表小姐呢?!备邒咝χ鴮⑽顼垥r沈今竹彈弓射夏蟬的事講了。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鄙蚺逄m無奈說道:“今竹也就在南山院和大嫂那里裝了回淑女,一回來呀,就原形畢露了?!?/br>
    說著話,沈佩蘭回到正房,梳洗更衣,懶懶的躺在美人榻上,舒展了一下身體,說道:“忙了大半日,怪累的,把纓絡叫來給我按按,這丫鬟手法甚是不錯?!?/br>
    福嬤嬤道:“纓絡在表小姐屋里當值,奴婢這就去叫她?!?/br>
    沈佩蘭擺手道:“罷了罷了,不急于一時,我看點書歇個午覺,醒了再說,你也睡會?!?/br>
    福嬤嬤告退,沈佩蘭拿起翻過一半的游記,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問道:“我叫你從院子里挑幾個丫鬟跟著今竹搬過去,那個名單里好像沒有纓絡吧?!?/br>
    “是的?!备邒哒f道:“一來是覺得纓絡一手按摩推拿功夫不錯,正好伺候夫人;二來是覺得這個丫鬟心思太活絡了,表小姐又是個有主意的,怕生事端?!?/br>
    沈佩蘭抽出書里荷花做的書簽,掃了一行字,說道:“名單那幾個人都是老實聽話的,問一句答一句不會多說話,今竹恐怕覺得她們太悶,沒幾日就膩歪了,把纓絡加進去吧,調劑一下,先籠住她再說。至于心思活絡嘛,聽說這纓絡以前是大廚房打雜的,不活絡如何做到三等丫鬟呢,有上進心是好事,我不怕丫鬟們有能耐,怕的是心思不正,帶壞了孩子。你盯住她,經(jīng)常敲打就是了?!?/br>
    夏日的午后,沈今竹喝著摻著冰葡萄的酸梅湯,聽著纓絡閑扯瞻園的一些小事。

    “前日乞巧節(jié),揭開盒子,三小姐的蛛網(wǎng)最密呢,園子的人都說蛛兒有靈性呢,知道三小姐要說親、繡一堆嫁妝,所以織張大網(wǎng)添喜氣?!?/br>
    徐碧若爽快的性子,以及送的唐朝鎏金香薰球,贏得了沈今竹的好感,聽纓絡說到了她,便問道:“三表姐說的是那戶人家?”

    纓絡說道:“奴婢不清楚,只是園里都這么說。”

    外頭小丫鬟進來來說道,“纓絡jiejie,福嬤嬤叫你給夫人按腿去?!?/br>
    “好,我這就去。”纓絡不敢怠慢。

    “姑姑醒了啊,我去陪她說說話?!鄙蚪裰耧w快將最后一個凍葡萄粒塞進嘴里,跟著纓絡同去——她其實想問問沈佩蘭,徐碧若定的那戶人家,唉,怎么好jiejie都要嫁人呢。

    到了正院書房,沈佩蘭歪在羅漢榻上和上午遇到的了凡師太說話呢,纓絡行了禮,跪在榻上給沈佩蘭按摩腿腳,沈今竹心里大呼不巧,她對講經(jīng)一點興趣都沒有,此時也不好退回去。

    幸好沈佩蘭也嫌她礙手礙腳,說話不方便,玉手一抬,“你和峨嵋小師傅出去玩會,我有話和師太說。”

    說是出去玩,夏日下午烈日炎炎,還真沒有什么地方好玩的,沈今竹將峨嵋?guī)У剿〉臇|廂房,兩人沒有什么共同語言,不咸不淡說了幾句話,冷場了。

    白白胖胖的小峨嵋坐在黃花梨圈椅上,似乎是一堆正在融化的雪,沈今竹沒話找話了幾句,場面更冷了,干脆豁出去問了一個困擾她一下午的問題:“你不是吃素么,怎么那么胖。”

    峨嵋臉色緋紅,“我——我以前是吃rou的?!?/br>
    沈今竹瞪大眼:“什么?你不是在庵堂長大的嗎?怎么還吃rou?”

    峨嵋解釋道:“庵堂的師傅們都是吃素,我們這些七梅庵收養(yǎng)的孩子每月吃四次rou,是請了外頭的飯館做好了送過來。師太說吃rou長身體,我們小孩子尚未皈依佛門,是可以吃rou的。去年我跟著了凡師太學經(jīng),才不吃rou的。”

    沈今竹疑惑問道:“出家人不能沾葷腥,難道你們一邊吃著rou,師太們一邊念經(jīng)給這些rou超度嗎?”

    峨嵋說道:“師傅說,清規(guī)戒律是用來約束自己,不可以拿來強行約束他人。比如遇到捕魚殺豬的,總不能因我們不殺生,便放了魚,勸人不吃豬rou,那漁夫和屠夫生計何在?他們妻兒老母如何生存呢?”

    真是知音啊,沈今竹興奮說道:“你師傅真是明白人!真該請你師傅把這道理講給我那個朱外祖母聽聽?!?/br>
    峨嵋胖臉一繃,“豬——外祖母?小施主怎么可以如此詆毀自己的親人呢?”

    “姓朱,是國姓呢,可別誤會了。就是我繼母的母親朱老夫人啦,我有兩個外祖母,自己的那個早就去世啦。這朱老夫人也信佛,我在京城的時候,每次她去我們家呀,她不吃rou,也不準我們吃rou,連聞著看著都不行!廚房那幾天就只做素菜。就連桂花糕這些帶著豬油的點心也不準吃呢,所以我最討厭她來我家了?!?/br>
    “有一次,她一連在家住了四天,我實在忍不住啦,掏了自己的壓歲錢,叫丫鬟去外頭買了rou包子來吃,真香呀,我兩個弟弟meimei饞的直流口水——雖說都是朱氏繼母生的孩子,但好歹叫我jiejie吧,有時也挺可愛的,我就勻了幾個小籠包子給他們,可能是包子太香了,朱老夫人聞著味找過來,劈頭蓋臉的一頓數(shù)落??!”

    “說什么吃豬頭、羊rou,將來投胎轉世只能入畜生道,被人宰割,嚇得弟弟meimei都哭了,還逼著我們把rou吐出來,我生氣了,反問朱老夫人,說既然吃豬變豬,吃羊變羊,吃牛變牛,那上輩子您一定是吃了人rou了對不對?”

    峨嵋嚇得連忙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br>
    沈今竹講道:“朱老夫人氣得都站不直了,你看,我又沒說什么,這可全是她自己講的,對不對?她又說啦,吃rou是罪孽,現(xiàn)在悔改還來得急,經(jīng)常捐香火,放生,吃素,就能求佛寬恕罪孽。”

    “我又說啦,按照您的意思,壞人吃rou,好人吃素,那我大明朝養(yǎng)那么多推官干嘛?六部設刑部做什么?讀書人累死累活編《大明律》有何意義?兩人打官司,根本不用審問,吃素的勝訴,吃rou的敗訴得了?!?/br>
    “小施主說的有道理?!倍脶尹c頭道:“我?guī)煾盗朔惨舱f過,逼人吃素是不對,逼人吃rou也是錯,人是因善惡而分好人壞人,不是看他吃什么。”

    沈今竹嘆道:“所以說你師傅是個明白人嘛!難得有了凡這種不拘泥的師太,唉,我那朱外祖母當初是跟著了凡師太學佛法就好了,全家就能正常的吃rou啦?!?/br>
    “那朱老夫人后來怎么說的?”峨嵋問道。

    “我不知道呀?!鄙蚪裰褚荒槦o辜,“她想不開,氣暈過去了,能說什么。后來我‘跟著’三叔回金陵,就更不知道她說什么啦。”

    ☆、第23章 小峨嵋破戒桂花糕,表小姐一笑泯恩仇

    沈今竹覺得很開心,本著“一入侯門深似?!钡念A測去的,如今才來的大半天,就陸續(xù)接觸到開朗爽快的徐碧若、身世傳奇的曹國公府嫡女李賢君、和繼母斗爭,帶著弟弟航海千里投奔金陵外祖父家的吳敏,個個出身各種高大上,個個有勇有謀,個個舉止都那么典雅漂亮,絕對不是那種自己想象中的拿著三從四德自我綁架的木偶小姐、泥塑淑女。

    和她們相比,沈今竹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小本領、小算計根本不夠看的呢,便覺得世界之大,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在瞻園生活,或許很有趣呢。

    下午又和峨嵋這個半個出家人聊的格外投機,沈今竹頓時“樂不思蜀”咦,老實說,在烏衣巷沈宅,就她一個人上躥下跳,頂多后邊跟著敏哥兒和訥哥兒兩個傻乎乎的小土豆,那里會像在瞻園這樣這么多傾訴交流的對象。

    兩人圍繞吃rou這個話題聊了許久,沈今竹悄聲問:“你還想吃rou嗎?”

    “這——”峨嵋頓了頓,緊鎖的眉頭看的出正經(jīng)歷一番天人交戰(zhàn),最后重重點頭道:“我想吃rou。”

    夏天甚少有rou餡的點心,桂花糕倒是加了豬油的。沈今竹挑了一塊糖霜多的遞給峨嵋,“你又沒正式皈依佛門,是可以吃rou的,來,吃一塊。”

    “了凡師傅也是這么說,可是——可是我覺得既然跟著師傅學佛法,清規(guī)戒律最好跟著遵守才對?!倍脶易焐鲜沁@么說的,右手卻不由自主的往前伸了一寸,口腔像是白娘子在里頭做法水淹金山寺,漲滿了口水,上齒輕咬著下唇解饞——好歹也是rou嘛,卻不料口水就在唇齒開合間絕了堤,洶涌而出,流過肥白圓滿的下巴,滴落在胸襟和佛珠上,潤濕一大片。

    沈今竹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峨嵋又是羞、又是尷尬,竟流下淚來!沈今竹自知造次了,掏出帕子給峨嵋擦眼淚,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

    峨嵋抽抽噎噎道:“難怪了凡師傅說我雖然有慧根,但是佛緣未到,不能剃度出家。我問佛緣什么時候到,師傅說天機不可泄露,現(xiàn)在想來,大概是我什么不想吃rou了,佛緣才會到吧?!?/br>
    沈今竹問:“你真想出家當尼姑嗎?”

    “我——”峨嵋停止抽泣,像是被問住了,她摸了摸光溜溜的圓腦袋,神情一片迷茫:“不做尼姑,我又能做什么呢。”

    這下把沈今竹也難住了,想了想,問:“七梅庵不會只收養(yǎng)的女孩子吧?那些男孩子長大了又不能在庵堂做尼姑,難道去做和尚?其他的女孩子們呢?”

    “男孩子???”峨嵋說道:“丟棄的男嬰只要沒有殘缺,總有家里沒有男丁的施主領回去繼承香火,在庵堂長大的都是女孩子們。七梅庵收養(yǎng)棄嬰不到二十年吧,長大的jiejie們有兩個在庵堂出家,沒出家的都在庵堂照顧小孩子?!?/br>
    峨嵋頓了頓,問道:“你呢,你以后做什么?”

    ?。课乙院笞鍪裁??第一次被問道這個問題,沈今竹難住了:思來想去,好像自己比峨嵋更沒有選擇余地啊,自己長大除了嫁人,還能做什么?哎呀,好難過,剛才還憂心徐碧若說親嫁人,其實自己也蹦跶不了幾年了。

    兩人陷入對人生的思考,又是長時間冷場,沈今竹決定不考慮這個煩人的問題,果然還是討論吃比較開心啦,慢慢吃著手里的桂花糕,峨嵋也從困擾中醒來,眼巴巴的看著沈今竹手里越來越小的桂花糕。

    沈今竹另拿了一塊桂花糕遞過去,勸道:“唉,你就吃一塊嘛,梁武帝信佛,只吃糙米飯和豆子,也沒禁止天下人吃rou哇,聽說天竺國大和尚也是吃rou的呢,你又沒皈依佛門,吃塊糕算什么?連了凡師太都說你有慧根,吃塊桂花糕能把你的佛緣吃沒了不成?若真是吃了糕沒了佛緣,這佛緣也太淺薄了,咱們不要也罷”

    在沈今竹三寸不爛之舌連番轟炸下,峨嵋心動也開始行動了,畢竟還是孩子,接過桂花糕吃的那個香甜,十個手指頭都舔了一遍,沈今竹又遞給一塊。

    峨嵋又遲疑,“說好只吃一塊的?!?/br>
    沈今竹又替她開脫道:“這桂花糕呢,是一整塊上籠蒸熟,再切開一小塊一小塊裝盤的,所以這一盤就是一塊,吃一塊當然沒錯了。”

    總而言之,等纓絡來叫峨嵋,說了凡師太告辭了,要她一道回南山院去時,一盤桂花糕已經(jīng)見了底。纓絡是個有心人,以為都是沈今竹吃的,心里暗暗記住了小主人的喜好。

    且說沈佩蘭歇了午覺,纓絡從頭到腳給她一通按摩,很快恢復了精神,通過了凡師太的手捐了二百倆銀子的香油錢,給母親祈福用,此時太陽已經(jīng)慢慢溫柔下來,院里的姹紫嫣紅被片片金色籠罩其中,沈佩蘭叫金釵給沈今竹換一身衣裳,一同去三夫人院里拜訪。

    在去三房院里的途中,沈今竹說起七梅庵給收養(yǎng)的孩子吃rou一事,亢奮道:“被朱外祖母嚇到了,以為信佛的都是如此怪癖呢,見了了凡師太,才知一葉蔽目,不見泰山,再也不會誤會出家人吶?!?/br>
    沈佩蘭說道:“二十年前,了凡成了七梅庵庵主,容許庵堂收養(yǎng)的孩子吃rou,七梅庵許多香客覺得她褻瀆神佛,從此都不來了,外頭很多話也不好聽,就這樣堅持了二十年。太夫人倒是說了凡師太開明慈悲,不拘一格,不是為了香油錢一味討好香客的普通僧尼,與佛也有獨到的見解,就經(jīng)常叫她來瞻園。我不信佛的,圖個慰藉捐香油錢為母親身體祈福,也沒找什么大寺廟,都交給了凡,也是相信她的品行,是真的在行善積德?!?/br>
    閑談間,到了三夫人院里,粗使婆子和小丫鬟正在地上灑水驅熱,見她們來了,紛紛提著水桶退到一邊,垂首斂目,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沈佩蘭早就交代過,三夫人劉氏最厭別人不重視她,最好面子,和其交往,禮儀做足,言語殷勤即可,簡單的說,就是做足了面子,給三夫人足夠臉面,她就會給你臉面。

    果然,沈今竹慎重其事拜見了三夫人,三夫人的目光像是帶著西洋放大鏡,將沈今竹從頭飾到腳面都掃視了一遍。沒留頭的小姑娘用不著釵環(huán),沈佩蘭便在首飾上下功夫,沈今竹戴著一對淡金色的東珠耳墜,金鑲碧璽石項圈;早上那套全是織金的衣衫已經(jīng)換下,穿著全新的倭綢對襟褂,西洋蕾絲白綢做的裙子。沈佩蘭這么用心打扮侄女,無非是表示侄女對初見劉氏這件事的重視和尊重。

    審視完畢,一切滿意,三夫人的臉上果然有了笑意,態(tài)度也立刻和藹起來,她給了沈今竹豐厚的見面禮,滿滿一匣子呢,雖不知里頭裝了些什么,也知其出手大方。沈今竹謝過,恭恭敬敬親自接過匣子,輕輕擱在身邊的案幾上,靜靜聽沈佩蘭和三夫人話家常。

    誰知三夫人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她身上,問了些幾歲了,讀了些什么書,喜歡吃什么等無關緊要的話,話題猛地一轉,笑道:“果然是大了,現(xiàn)在這個知禮懂事的小模樣,那里看得出三年前還和壁池壁蓮兩個丫頭打過架呢?!?/br>
    沈今竹暗道:三年前我才五歲啊,小孩子間打鬧還當正經(jīng)事記著,福嬤嬤說的真準,三夫人就是記仇護短愛面子,徐壁池和徐碧蓮是姨娘所生,平日里三夫人這個嫡母對她們淡淡的,也只是面子上過得去,但是在外頭非常維護這對雙胞胎姐妹,稍受點委屈,就覺得是別人瞧不起三房是庶出,蔑視她這個三夫人,銘記在心,找著機會就打擊報復。

    “這事我都忘了?!鄙蚺逄m故作若無其事的笑道:“今天帶她去南山院里認瞻園的姑娘們,回來的路上今竹又是羞又是愧的說起,我才想起來,那年太夫人七十大壽,三個孩子為了一只蝴蝶爭起來。如今孩子們大了,也知羞,小時候那些調皮搗蛋的事情提起來都知道害臊啦。難怪在南山院見面時,三個孩子都裝作沒有這事,親親熱熱像是初次見面呢?!?/br>
    沈今竹心領神會,配合默契拿起紈扇半遮面裝羞道:“姑姑,說好不提這事呢,怪不好意思的?!?/br>
    “小時候不懂事,打打鬧鬧實屬平常。如今長大了上學、習禮儀,以后表姐妹們要好好相處?!比蛉诉@才揭過此事,做出關切的樣子問道:“聽說松兒和秦氏吵起來了,秦氏暈倒請了大夫,這會子身子怎么樣了?”

    “大夫說無妨了,只是要靜心養(yǎng)胎,莫要勞動了?!吧蚺逄m故做不知其幸災樂禍,也一副憂心的樣子說道:“唉,我也時常叮囑松兒,秦氏本來心窄,女人有孕,性子古怪些也是常事,男子漢要多忍讓,松兒也應了。又對秦氏說,松兒軍務繁忙,來去匆匆,脾氣急,有些話你別往心里去,互相忍讓體諒才是。只是青年夫妻啊,拌起嘴來什么都忘了,話趕話的,說了些傷心話。”

    “幸好沒事,這兩口子也和好如初,午飯也是親親熱熱一起吃?!鄙蚺逄m說道:“要不然吶,今天下午我肯定來不了你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爽約,明日就要向你賠罪啰!”

    一席話說的三夫人很受用,嘴里卻笑道:“瞧你說的,我們妯娌這么多年,我還不了解你?最是懂禮知禮的了,你不能按時來,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這個做三嫂的,哪能如此不體諒悌婦呢?!?/br>
    沈佩蘭說道:“就是因為三嫂最體諒我,我才要體貼周全,不能辜負你的心意嘛?!?/br>
    三夫人面上似有動容:“唉,這個家里呀,就你這個妯娌最貼心了?!?/br>
    這對妯娌互相試探吹捧,沈今竹聽了一肚子酸水,見慣了沈佩蘭或云淡風輕、或雷厲風行的處世態(tài)度,頭一次見她居然有如此圓滑的一面,嘆為觀止。

    其實沈佩蘭這個幺兒繼室不左右逢源,處處小心,如何能在瞻園站穩(wěn)腳跟呢?

    瞻園一共四房夫人,沈佩蘭的娘家勢力最弱。長房魏國公夫人林氏是翰林之女,清貴之家,林家世代書香,祖上也出過高官,這一代進士也有幾個,官職都在四品之下,林氏的父親曾經(jīng)執(zhí)掌南京翰林院,現(xiàn)已致仕回家修書育人去了。

    二夫人常年隨夫婿在福建,是福州當?shù)赝逯?。四夫人沈佩蘭出身最簡單,若不是哥哥們科舉做官轉換門庭,她這個鹽商之女來瞻園,只有做妾的份!

    所以單論娘家家勢,三夫人劉氏最為顯赫,作為誠意伯府嫡女、文成公劉基后裔,父親是工部右侍郎,嫁給唯一庶出的徐三爺,劉氏心里是不甘的。

    當年祖父誠意伯舉家從老家浙*田縣搬回京城,她已經(jīng)十七歲了,母親一心想將她嫁到金陵豪門,就根本沒心思在老家物色女婿,而誠意伯府這個曾經(jīng)的豪門離開金陵這個名利場已經(jīng)整整四代人了,伯府大門的青草齊腰深,,祖先劉基又定下三代不得科考或者出仕為官的家規(guī),豪門云集的金陵城誰還幾人記得誠意伯府呢?

    那時父親也只是預備春闈的舉子,所以當時還是魏國公夫人的太夫人上門為第三子求娶劉氏,徐三爺庶出,非嫡非長,但魏國公府作為金陵第一豪門的金字招牌耀眼??!祖父和父母很高興的同意了,姐妹們看她的目光都帶著嫉妒,她也是暗自慶幸自己能嫁入豪門,美夢成真。

    劉氏嫁到瞻園,覺得自己高攀了,很是做低伏小了一陣,隨著父親和伯父叔叔相繼中了進士,父親更是高中榜眼,官運亨通,誠意伯府恢復了昔日的榮光,老祖宗賜葬鐘山,追封文成公,牌位挪到太廟和瞻園老祖宗徐達一樣享受香火。

    四個妯娌娘家最為顯赫,三房卻是最不得重視的庶出,劉氏從此心里便不平衡了,開始抱怨婆婆不公平、公公不關心、丈夫不上進、兒子不爭氣、女兒不出挑——總之,一切都看不順眼。加上做低伏小久了,猛地揚眉吐氣,心理有些扭曲變態(tài),變成福嬤嬤說的記仇護短愛面子的三夫人。

    從三夫人院里出來,日已西沉,太陽像個流油的咸鴨蛋一樣懶懶的臥在西方,晚風拂面,很是涼快,姑侄兩個沒有坐轎,朝著南山院走去,晚飯要和太夫人一起吃。

    沈今竹緊繃的弦松了下來,見完三夫人,這算是過最后一關了吧,她靠近沈佩蘭,把臉貼在姑姑的胳膊上撒嬌:“姑姑,和三夫人說話好累呀,以后能不去就不去吧?”

    沈佩蘭摸了摸沈今竹的光頭,說道:“你記住,瞻園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三嫂,她心眼小,沖動,娘家勢大,父親叔伯都是朝廷大員,我倒是無所謂的,只是你父親、你堂哥都是做文官的,沈家的男丁們將來大多也是走科舉文官這條路,若有什么事,誠意伯府是推一把還是拉一把,境況天壤之別呢。再說三嫂這人雖然爭強好勝,但心無大惡,也沒多少城府,時間久了,你會發(fā)現(xiàn)其實她反而最好相處的?!?/br>
    “???為什么我覺得最不好相與呢?”

    沈佩蘭朝著她的額頭點了一記,“你呀,就是個棒槌,三嫂這么多年了也是個棒槌,棒槌遇到棒槌,可不就碰起來了。”

    ☆、第24章 挑美人冰糖認新主,鳴鳳院倩女似幽魂

    沈佩蘭姑侄攜手細談往南山院走去,沈佩蘭叮囑道:“待會吃完飯,太夫人八成會送你一個丫鬟,你收下便是,若是要你自己挑呢,你就挑那個最好看的?!?/br>
    沈今竹不解,“太夫人院子的丫鬟相貌都端正,找個最好看很難呢,再說花紅柳綠那個好看?個人都有個人的喜好,麻子臉朝天鼻都有人叫好哩?!?/br>
    沈佩蘭很有自信:“你那點品味,我是清楚的,按照你的標準挑。不準臨時變主意瞎胡鬧,我也是受人之托,盡力而為罷了?!?/br>
    南山院的涼棚下,丫鬟們正忙著擺桌椅,預備晚飯,沈佩蘭所生的七少爺徐柏已經(jīng)早早來到這里陪太夫人說話了。太夫人換了件竹布道袍,發(fā)上簪著竹簪,腕上菩提佛珠依然在,李賢君坐在太夫人左邊的繡墩上,打趣道:“今日我們有口福了,七表哥親自捉了兩尾大草魚?!?/br>
    徐柏坐在太夫人右邊小杌子上,笑道:“還有一個一斤重的甲魚呢,都交給大廚房做去了,魚身剁了丸子、做了魚片粥;頭尾燉了湯,再拿這個湯去煨甲魚,味道鮮美不油膩。祖母,表妹,我只有一個請求——待會母親過來,你們千萬別說這是我從咱們家水池里捉的,我娘聽了這個,定喝好幾碗甲魚湯,攢足了力氣回去罰我?!?/br>
    李賢君手拿紈扇遮著唇,笑而不語,太夫人笑得很是開心,“你今年都挪到外院住了,半個大人啦,你娘不會像小時那樣捶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