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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今萍嵋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搜個屁!人家白家是正經(jīng)書香門第,才不會貪兒媳婦嫁妝,士可殺不可辱!”

    “一根簪子不曲膝,十塊金磚頭點地,守著金山那里有不動心的?!?/br>
    “放屁,你這個專在本司三院幫嫖貼食的吳花子,無情無廉恥,盡想些雞鳴狗盜的事。”

    “你這綠豆湯快放嗖了吧?!?/br>
    “客官,天氣熱就是這個味,想要涼快的,您出十個好錢買兩勺冰沙加上?!?/br>
    “怎么還沒打起來?家里的粥要煮糊了。”

    祝媒婆甩著帕子,攆蒼蠅似的說道:“去去去!看什么看?今天看笑話明天你就變笑話?!?/br>
    白夫人守寡大半輩子,最在乎名聲,如今被人無端說是賊,氣得一佛升天,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哭叫道:“各位街坊鄰居,你們都來瞧瞧這暴發(fā)戶嘴臉,欺負我寡婦失業(yè),趕盡殺絕??!”

    祝媒婆忙上去說合道:“管嬤嬤,你看這天色已晚,白家拖著一堆箱籠,老的老,病的病,得趕緊找個地方落腳是不是?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呢,白沈兩家畢竟做過三天親家,得饒人處且饒人吶,這箱籠就不用搜了吧。”

    “你這老貨!當初沈家也沒少給你謝媒銀子,你怎么拉偏架,只幫白家說話?!惫軏邒叽舐暤溃骸拔覀兗倚〗闳舴鞘潜槐粕狭私^路,忍無可忍,怎么會成親三日就和離,白家把我家金尊玉貴的小姐當丫鬟使,謀奪嫁妝,凡看上眼的好東西,就只顧往自己房里拖,稍有微言,就說媳婦不孝,躺在床上裝心口疼。大家說說,我能放心讓白家就這么走了?”

    白夫人氣的跳腳:“你這刁奴胡言亂語!我們白家世代書香,如何你是說的那番眼皮子淺的?!那些破爛家伙是你家千金大小姐巴巴的送上門去,哼,你是老婆子割了干癟的胸送給我下酒——你舍不得rou痛,我還嫌惡心哩!”

    白夫人這話殺傷力極強,圍觀群眾恨不得喝彩鼓掌,目光全集中在管嬤嬤身上,看她怎么應(yīng)對。

    管嬤嬤笑道:“看看看看,張口閉口說自己書香門第多么清貴,不屑和我這個奴婢起口舌之爭,真動起嘴皮子來,真是刀刀見血,句句傷人啊!我們家小姐從小《女戒》《女四書》的讀著,只曉得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被這個惡婆婆言語擠兌的不敢吭聲。所以說啊,這世道,人善被人欺,白家真是好算計,作威作福了三天,今天被掃地出門又開始裝可憐,你要是真沒拿東西,就把箱籠打開啊!難道偷東西的沒事,反而是我們被偷的苦主有罪了?”

    白夫人繼續(xù)開展苦情攻勢:“我一寡婦人家從蘇州老家搬到南京,這箱籠里有白家三代人的牌位,擾人先靈,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管嬤嬤駁道:“有這不賢不孝的后人,且看你家祖先先會劈死誰!”

    兩人唇槍舌戰(zhàn),各不退讓,祝媒婆勸了這個勸那個,按起葫蘆浮起瓢,少不得先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媒婆的錯,認錯了緣、牽錯了線,該打該打!”

    言罷,祝媒婆下了狠手自己扇自己耳刮子,強忍著疼繼續(xù)說道:“水田地里種麥子,田是好田,種子是好種子,是我糊涂種錯了地方。如今兩家已經(jīng)和離,男可以再娶,女也能再嫁,你們兩家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下次不收謝媒錢!”

    管mama和白夫人難得默契的一起轉(zhuǎn)移炮火道:

    “做你的千秋大夢去,什么做媒,倒霉還差不多?!?/br>
    “誤了我兒的婚事,下次若還找你牽線,我白家改姓叫黑家?!?/br>
    祝媒婆陪著小心說道:“兩位說的對,天下媒人何其多,少我一個不少,以后另覓良人,另娶淑女,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親家做不成,也不要做仇家。真正親家成仇家,我以后還怎么吃說媒這碗飯?今天白家收拾箱籠我也在場,我這個媒人今日打個保票,確實沒有誤拿什么東西?!?/br>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祝媒婆豁出去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燒成灰燼,沈白兩家怕落下個不依不撓的名聲,沒有再斗口舌。

    管嬤嬤說道:“祝媒婆打了這么大的保票,可別被風(fēng)閃了舌頭,諸位街坊領(lǐng)居、還有北城兵馬司的兵爺們都聽見了,萬一出了岔子,我可是要找你賠的。”

    祝媒婆胸脯拍的震天響,“白家在蘇州也是能說出名頭的書香世家,這我還是信的過。”

    一場熱鬧告于段落,圍觀群眾意猶未盡,北城兵馬司的兵爺們說人多堵路,驅(qū)散了大部分人群,還順便捉住了一個乘亂摸人錢袋的小賊。

    管嬤嬤命人卸了門檻,放白家的騾車出去,白夫人剛踏出院門,管嬤嬤立刻吩咐道:“來人啦,打水擦地,去去晦氣?!?/br>
    白夫人聽這話太不入耳,大半輩子受的委屈加起來也比不上今日一個手指頭,頓時心力交瘁,腳下一軟,倒在地上,頭顱恰好碰到了門前的下馬石,鮮血飛飚,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圍觀者大呼:“了不得!要出人命了!”

    管嬤嬤心中大驚,倘若如此,幾番謀劃就前功盡棄了。

    白家眾仆皆停了手中的活計,聚在白夫人周圍大聲呼救。就在此時,又聽到躺在馬車上的白灝一聲凄厲的尖叫:“啊——嗷!”

    躺在地上裝死的白夫人驀地坐起來,快步向馬車跑去:“我的兒!你怎么了?”

    眾人這才看見白夫人額頭的皮rou被上馬石擦的外翻,看起來鮮血淋漓挺嚇人,其實并沒傷及性命,管嬤嬤啐了一口道:“臨走了還想訛咱們,這白夫人要是入了梨園行,準是個唱戲的魁首?!?/br>
    方才眾人圍觀白夫人血濺上馬石,連照顧白灝的明月也跑過去查看主母傷情,倒沒有人注意一個瘦小的孩子跳上馬車,拿帕子蒙了臉,掀開藍布簾子,取了腰間金七事里的牙簽刺向因中暑而半昏迷白灝的手指甲縫!

    十指連心,白灝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孩子迅速跳下馬車,蹲在街角,取出別在后腰、吃了一半的蟹殼黃燒餅啃著,嘴角和手背滿是餅渣,白夫人跑過來時,就看到一個路過看熱鬧的孩子津津有味吃著燒餅,那里想到這就是“行兇”之人。

    母子兩人都掛了彩,方才白夫人裝死還引得路人一片噓聲,苦情戲演不下去了,無心戀戰(zhàn),明月等白家舊仆駕著車去醫(yī)館找大夫,尋了間客棧暫時住下。

    孩子吃著燒餅,順著人群走出金吾后衛(wèi)巷,在一間茶館停下,取了五個錢給店小二,店小二眉開眼笑解開栓馬柱上的繩子遞給孩子,“小客官,要不要我扶您上馬?”

    孩子擺擺手,正欲抓著馬鞍爬上馬背,冷不防從后面來個少年人一把抱住,孩子掙扎大呼道:“救命啦!花子拐孩子啦!”言罷,呲著牙咬住少年人的手。

    “啊!我是你二哥啊!”少年人叫道,吹著手背上紅紫的牙印,“四meimei,你怎么獨自跑出來了?”

    沈義然手背的汗味齁咸,沈今竹連啐了幾口,“沒人陪我出來,我只好一個人來看看欺負二jiejie的惡婆婆是什么樣子。”

    不顧沈今竹的反對,沈義然將她半拖半抱到馬車上,教訓(xùn)道:“今天家里事多,沒人看住你,還嫌家里不夠亂?一姑娘家的,到處亂跑,小心被花子拍了去,去了一趟京城,還以為二嬸嬸會把你管的服服帖帖的,沒想膽子比以前還肥。”

    沈今竹撥開竹簾,“誒呀我的馬。”

    “清泉牽著,丟不了?!鄙蛄x然說道:“若不是清泉說看到有個孩子很像你,我還注意不到你蹲在墻角啃燒餅,你跑到白灝馬車上做什么了?他怎么叫成那樣,莫非也咬他了?”

    這熊孩子咬人可真疼!

    “欺負我二jiejie的壞人,要我咬我還嫌他rou臭呢。”沈今竹指著腰間的金七事說道:“那惡婆婆躺在地上裝死,我拿牙簽戳她兒子的手指甲縫,橫豎他昏睡著,看不清我是誰,果然親娘都是疼孩子的,惡婆婆啥都顧不得了,爬起來看兒子?!?/br>
    “幸虧去年你到了京城,白夫人來不及認識你?!鄙蛄x然心里暗道:這孩子雖熊,但也歪打正著做了件好事,當時那個場面,還真是棘手。

    同窗之誼,到底比不過親兄妹的手足之情,沈義然看見白夫人和管嬤嬤爭斗時行事做派,不由得慶幸自己聽了沈三爺?shù)脑挘斓稊貋y麻的給meimei辦了和離——即使白灝是個好的,挨上這個婆婆,不死也要脫成皮。

    “你怎知那白夫人是裝暈的?”沈義然問道。

    沈今竹攤了攤手,“我那里知道?瞎猜的,反正驚不起來那惡婆子,也扎疼了她兒子,都是為二jiejie報仇?!?/br>
    “舔犢情深啊?!鄙蛄x然感嘆道?!澳惴磻?yīng)倒挺快的,這么快想到試探的法子。”

    “經(jīng)驗之談嘛?!鄙蚪裰褚桓崩系赖哪樱骸霸诰┏堑臅r候,只要繼母罰我,轉(zhuǎn)頭我就欺負靜竹和義言,他們兩個是她親身的,她心疼呢,下次就不敢狠罰了?!?/br>
    沈義然聽的心驚,“二嬸嬸怎么罰你了?也扎手指頭?”

    “沒有。”沈今竹搖頭道:“罰背罰抄書罰跪,后來我爹說小孩子罰跪傷筋骨,就只抄書背書了?!?/br>
    “要是抄不完背不出呢?”

    “就不準吃飯唄,不過我爹說小孩子挨餓傷根基,飯照樣吃,就是沒有點心了。”

    “二嬸嬸也是為你好。”沈義然含含糊糊道,他的母親也是繼室,自然不肯說繼母們的不好,母親還在時,他也是有記憶的,同樣是照顧孩子,母親對大哥是履行職責(zé),樣樣都周全,還帶著客氣,從來沒有說過重話;而對自己和meimei,哪怕是打罵責(zé)備,也是帶著母子間那種親密。

    母親去世后,大哥大嫂對他和二妹的態(tài)度,和當初母親對大哥的態(tài)度一樣——無微不至,樣樣周全,挑不出毛病,像一杯沒有溫度的白開水。所以二妹到了適婚年齡,他對大哥大嫂做主挑的那些人家都瞧不上,總覺得只有自己這個親哥哥才能給二妹最好的,結(jié)果是天意如此,還是自己眼光有問題?想到傷心欲絕的親妹,沈義然又恨又悔,他摸了摸沈今竹雞毛毽子般的兩束頭發(fā),擺出哥哥的架勢說道:“靜竹和義言是你的meimei弟弟,你怎么可以以大欺小?你細想,從你記事起,二哥我有沒有欺負你?”

    “二哥沒有欺負過我,可是你娘也同樣沒欺負過我??!”

    沈義然點了點熊孩子的鼻頭,“瞎說些什么,我娘去世時,你還沒出生呢?!?/br>
    熊孩子不服:“我繼母比我更大呢,她欺負我,你怎么不說她以小欺大?!?/br>
    沈義然臉一板,道:“她是長輩,是教育你,不是欺負你。不信你去學(xué)堂問問,那個學(xué)生沒挨過戒尺罰過抄寫?!?/br>
    沈今竹說道:“我聽說人師表,是要傳道授業(yè)解惑。她盡講些亂七八糟、狗屁不通的事,還要我以此為楷模行事。比如什么烈女斷臂,一女子被流氓牽了手,居然砍斷自己的手臂,以成全貞潔,說此女是女中典范。這是什么狗屁話?我說要是那個渾人敢牽我的手,那只手牽的,我就砍斷他那只手,又不是我的錯,憑什么別人做了惡事,反而是受害的那個自殘呢?”

    沈義然一愣,結(jié)巴巴說道:“因為——嗯,女子貞潔最大吧。烈女傳里頭不都講這些么?!?/br>
    “書里頭說的,難道一定是對的嗎?!鄙蚪裰裾f道:“我問繼母,說如果靜竹meimei的手被壞人牽了,你會砍斷meimei手,還是壞人的手?”

    這熊孩子真難纏,沈義然心中為二嬸嬸點蠟,“二嬸嬸怎么說的?”

    沈今竹忿忿道:“她怒了,說我不敬烈女,頂撞長輩,罰了三天的點心,抄女戒三遍。二哥你說說,她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沈義然想了半天,敷衍道:“書上的事,大人的話,你還小不懂得,等長大了就明白烈女斷臂的故事寫在烈女傳里廣為傳誦是有道理的。”

    沈今竹嘟著小嘴問道:“二哥哥,你是大人了,如果二jiejie被輕薄之人牽了手,你會砍斷二jiejie的手呢,還是輕薄之人的手?你自己呢,被輕薄之人牽手,你剁誰的?”

    “你——”沈義然氣絕,“我男子漢頂天立地,誰能輕薄我!”

    作者有話要說:  熊孩子報仇的方式有些簡單粗暴。金七事是指由牙簽、剪刀、瓶子等七樣小巧的東西用金銀鏈子串起來的東西,很實用也有裝飾性,有五事,九事等,都是單數(shù)。

    圖為沈今竹腰里的金七事,是從明朝很出名的萬貴妃她親爹萬貴墓里頭挖出來的。

    飾件,明,北京宣武區(qū)萬貴墓出土,通長52厘米。金墜上以金鏈連結(jié)七件飾物,有剪刀、小瓶、錐子、圓盒等,墜上另附一條金鏈用以穿戴。墓主人萬貴為明憲宗萬貴妃之父,卒于成化十一年(1475)。

    ☆、是真是假是為誰忙 ,不聾不癡不做阿翁

    城南善和坊,烏衣巷,沈家。

    門闌暮靄映殘霞,對菱花晚妝初罷。沈大少奶奶王氏攬鏡自照,半干的發(fā)絲松松的綰了個慵髻垂在腦后,隱約可見耳垂邊有一絲白發(fā)。

    沐浴后的放松愜意頃刻消失,王氏肩膀一緊,喃喃道:“嬤嬤,我也有白頭發(fā)了?!?/br>
    舉著象牙描金竹篦、正欲給王氏通頭的管嬤嬤俯身細看,笑道:“烏油油的,那里是白頭發(fā),被夕陽映在鏡子里成這個樣的,不信你自己瞧瞧。”

    管嬤嬤撥開一小縷頭發(fā)放在王氏手里,帶著皂角清香的發(fā)絲纏綿的在五指間流淌,果然沒有白發(fā),王氏放下心來,摸著發(fā)絲漫不經(jīng)心說道:“這幾日頭發(fā)澀了些,梳頭時刺拉拉作響,好不煩人?!?/br>
    管嬤嬤輕輕梳通糾結(jié)成一團的發(fā)尾,“夏天洗頭勤了些,故有些干澀,每天涂些發(fā)油養(yǎng)著,半月就好了。”

    王氏峨眉微蹙,“最近不喜桂花油的味道,過堂風(fēng)都吹不走那股膩味?!?/br>
    管嬤嬤是王氏待字閨中時的教養(yǎng)嬤嬤,陪著她從山東高密嫁到千里之外的金陵,一起度過半輩子的風(fēng)浪,名義上是主仆,情感上像半個母女,她早就觀察出了王氏的喜惡,說道:“是我親自做的,把沉香、香白芷、躑躅花、藿香葉、薄荷葉、荷葉、茯苓香浸在木樨花油里封好,過幾日濾出雜質(zhì)就能得了,清香不油膩,你準喜歡。”

    王氏側(cè)頭昂首一笑,“我信得過嬤嬤的手藝,就等著枯木逢春了。”

    管嬤嬤忙道:“呸呸呸,少奶奶瞎說什么,你青春正好,別說那些老氣橫秋的話。你是枯木,那我還不成朽木了?一截扔進灶里都燒不旺的柴火?!?/br>
    王氏方不提這些話,靜靜的坐在妝臺前,管嬤嬤一下下的給她通著頭,說起了正事:“二小姐嫁妝那事已經(jīng)辦妥了,祝媒婆攪的好渾水,明地里放水,暗地里點火,白家橫豎是說不清的。今日派人去找祝媒婆這個保人賠五千兩銀子,這祝媒婆還真是個能豁出去的人物,先是裝急火攻心,咬了舌頭當場吐血,被掐了人中醒過來,又開始裝瘋,大熱天裹著灰鼠皮裘,守著灶臺烤火,悟出一身痱子,挖泥土當飯,咬著自己的胳膊說雞腿好吃,嘖嘖,血淋淋的,把咱們要債的嚇回來了。”

    “下午和祝媒婆相好的五個官媒,結(jié)伙去客棧找白家理論去了,把那白夫人罵的狗血淋頭,說天下若都是白家這樣的貪鄙家族,她們做媒人的就沒活路了,好心好意做保人從中說和調(diào)停,反而替她家背了一身債。白夫人自是辯駁說我們沈家栽贓陷害,幾個官媒立刻頂了回去,說若不是心中有鬼,昨天掃地出門時怎么死活不讓搜箱籠、還在門口裝死訛人家?”

    “媒婆的嘴,神仙的腿,五個媒婆圍著白家罵,到了明天還不得傳遍南京城?誰還不知兩家和離錯在白家貪得無厭,誰還不知咱們二小姐的委屈?!?/br>
    王氏冷笑道:“她也有今天,談親事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把韻竹當親閨女看待,娶回去就成腳底的泥,這也是寫進蘇州縣志的賢婦呢,怪不得四丫頭總是說書上大多都是騙人的,這熊孩子倒是說了句實話。”

    管嬤嬤附和道:“裝一時好人容易,裝一世圣人難??!白夫人這種人要么不動,要么打死,一定要逼得她再也不敢回南京,咱們渾水摸魚的事情方能瞞的嚴實?!?/br>
    “祝媒婆她自己是什么安排的?”王氏問。

    管嬤嬤答道:“她無兒無女的,年紀也大了,撞上這筆橫財,萌生了退意,先裝瘋一個月坐實白家這件事,再回松江老家養(yǎng)老,多年的積蓄加上咱們給的五百兩銀子,什么體面的日子過上不上呢。只是——”

    “怎么了?”

    管嬤嬤遲疑片刻,還是說道:“我覺得這事咱們做的太急,看似天衣無縫,其實也有漏洞,關(guān)鍵是這事和以前做的不同,以前的事一旦戳穿了,咱們都可以左右手彌補,這事一旦出了簍子,圓起來就難了。以目前的狀況,這事并不是非做不可。”

    王氏道:“我也明白,這事有些鋌而走險了,可是——嬤嬤,我急需用銀子。”

    管嬤嬤強忍住心中的惱意,問道:“可是高密那邊又寫信要銀子了?春天的時候說八爺想進北京的國子監(jiān)讀書,要兩千兩銀子捐例監(jiān),銀子已經(jīng)捎過去了——你別怪我多嘴,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我也打聽過,例監(jiān)那里用的了這么多銀子?何況還走了咱們王家老太太的娘家曲阜衍圣公府上的路子?!?/br>
    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分四種,舉監(jiān)、貢監(jiān)、蔭監(jiān)和例監(jiān)。舉監(jiān)是春闈落地的舉子,由翰林院選出優(yōu)秀的推薦入國子監(jiān),預(yù)備三年后再戰(zhàn);貢監(jiān)由各地鄉(xiāng)縣學(xué)推薦優(yōu)秀的秀才或者舉辦選貢考試選拔入國子監(jiān),每年只有一個名額,剛與沈家和離的白灝就是貢監(jiān);蔭監(jiān)是皇帝特批入監(jiān)、京官四品以上、外放官三品以上高級官員按例可以恩蔭一子入監(jiān),或者其他級別的官員因殉國而恩準嗣子入監(jiān),也叫恩生。

    王氏的丈夫、也就是沈大少爺是嗣子,當年就是作為恩生進的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順利考取舉人后止步于進士,索性入仕做官,目前是武昌府的七品推官。而沈二少爺沈義然是先帝有感其父殉國壯烈,而特批兩子都可以入國子監(jiān),故大房同父異母的兄弟兩個先后都是蔭監(jiān)。

    例監(jiān)是國子監(jiān)每年招生,除了前三種監(jiān)生外,若有空余的名額,可以用銀子納捐入學(xué)讀書。這個名額沒有固定價格,根據(jù)每年空白名額的多寡,還有愿意出銀子的人財力決定。

    王氏嘆道:“那有什么辦法,我只有這么一個弟弟,他是祖母、母親唯一的指望,眼瞅著高密王氏其他幾支人才輩出,我們這支好多年沒出個舉人了,面上無光,她們也是著急。去年貢生選拔他又榜上無名,只得花錢走例監(jiān)的路子,去京城國子監(jiān)讀書漲些見識學(xué)問了。祖母和母親不放心他一個人,決定舉家跟著去京城,京城不比高密老家,那里的物價比咱們南京還貴,一大家子人想要過稍微體面些的日子,一年五百年銀子是打不住的,我貼補一些,只當是孝敬兩位老人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