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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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由(慕寒雪影)為您整理制作 ================== 今萍嵋 作者:暮蘭舟 文案: 一座城市,浮觀六朝金粉。 一個悍女,書寫大明傳奇。 豪門貴族聚集的金陵城,沈家經(jīng)過幾代人的努力,完成從土豪到二流名門的蛻變。一開始,家族對四小姐沈今竹成為“名門淑女”還是充滿期望的,可她偏偏不是這路貨,腹黑、萌嬌、叛逆,兇名在外,加上窩里橫..... 有人問:世間有人謗你、辱你、輕你、笑你、欺你、賤你,當(dāng)如何處治乎? 沈今竹說:我用智力、財富、權(quán)力、人緣碾壓一條青云路來,讓他們糾結(jié)嫉妒作死去吧。 內(nèi)容標(biāo)簽: 歡喜冤家 主角:沈今竹 ┃ 配角:明朝的皇族、勛貴、高官、市井小民、雞鳴狗盜等各階層人士 ┃ 其它:慶豐帝,魏國公府,曹國公府,萍兒,峨嵋 ================== ☆、熊孩子千里奔金陵,新嫁娘回門語驚人 大明慶豐八年,夏,南都應(yīng)天府。 建文帝在這里以鐵血手段幾乎群滅了他的叔伯輩,包括燕王朱棣一家子,建立鐵桶江山,將都城遷到北京,也叫北都。故南京應(yīng)天府被稱為南都,老家鳳陽府稱中都,這兩個都城和蘇州、松江等十三府都?xì)w于南直隸管轄。 南朝金粉,十里秦淮。盡管招來各種非議,南直隸鄉(xiāng)試、會試的考場——“江南貢院”還是在夜夜笙歌,聲色犬馬的秦淮河北岸建成了,這是大明規(guī)模最大的貢院,單是用做考試的號房就有兩萬零四百四十四間,從江南貢院脫穎而出的舉人占據(jù)了京城春闈前三名半壁江山,可見其兇殘的實力。 今年恰逢三年一度的會試,南直隸地區(qū)生員們陸續(xù)集結(jié)秦淮河,準(zhǔn)備秋天的舉人試,文會詩會那里少的了助興的雅妓歌姬呢?于是乎秦淮河兩邊雕欄玉砌的河樓幾乎被生員承包了,會文吟詩,與歌姬詞曲相答,好不熱鬧。 此時大明奢靡之風(fēng)盛起,途經(jīng)貢院的生員無論相貌身材如何,大多以紅絲束發(fā),面抹香粉,嘴涂胭脂,螺黛描眉,身穿紅紫等鮮亮顏色的道袍、曳撒或者程子衣,行若女人,有的甚至比女人還漂亮。有保守派悲憤大呼禮樂崩壞,作詩云:“昨日到城郭,歸來淚滿襟。遍身女衣者,盡是讀書人!” 清晨,南城兵馬司的雜役們在秦淮河就地取水,一桶桶的潑在貢院街上,預(yù)備對付即將到來的酷熱,嘩啦啦的潑水聲漸漸喚醒了這個城市的喧囂,兩匹健壯的蒙古馬并轡而行,從街東面緩緩走來,后面還跟著數(shù)輛堆滿箱籠的青騾車。 騎著棗紅色大馬的是一個精瘦黝黑,約七八歲的孩童,大明的孩童無論男女,在十歲以前基本都剃發(fā),僅在頭頂兩側(cè)或者頭頂部分留有一小縷扎成小辮或者小發(fā)髻,這個孩子也不例外,頭頂?shù)膬纱轭^發(fā)編成小辮子,再用紅絳帶扎起,咋一看就像頭頂著兩根臘腸似的,其余部分剃的精光,閃亮亮的頭皮幾乎可以與初升太陽爭輝了。孩童遠(yuǎn)遠(yuǎn)看見江南貢院嶄新精致的門樓,不禁發(fā)出一聲驚嘆,雙腳敲了敲馬腹,催馬奔行。 “今竹!莫要淘氣!”一旁騎著棕色大馬的中年男子緊跟其后,在門樓處拉住了棗紅馬的韁繩。 今竹仰面看著貢院牌坊,說道:“三叔,江南貢院比京城禮部的貢院還氣派呢?!?/br> 沈三爺隨意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暗想趕緊把這個熊孩子送回家,免得再惹事。 迎面走來一穿著石榴紅襕衫,白面紅唇,發(fā)髻兩邊各插一朵純白雀舌梔子花的少年人,今竹猛地吸了吸鼻子,道:“這個jiejie真香?!?/br> 沈三爺目光如炬掃了一眼此人的頸部,小聲道:“胡說,明明是個大哥哥?!?/br> 擦身而過的“大哥哥”聽到了只字片語,沖著今竹回眸一笑,就是那么任性打開一面風(fēng)sao的川金折扇慢悠悠的搖著進(jìn)了江南貢院。 “居然是個大哥哥?”今竹欲回頭細(xì)瞧,沈三爺側(cè)身攔住了她的目光,沉著臉道:“非禮勿視,女孩子家要矜持些,盯著別人看太不像話,你再不乖乖的,就老實待在馬車?yán)镱^吧?!?/br> “大夏天的在馬車?yán)锒鄽鈵灠?,三叔,我最聽話了?!苯裰顸c頭如搗蒜,忙挺直了小身板,擺出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 對于熊孩子的保證,沈三爺是不敢信的,說起來這個侄女也委實可憐,出生時二嫂難產(chǎn),血崩而亡,打小養(yǎng)在南京母親身邊,寵成了個熊孩子,去年母親命他將侄女送到京城和二哥一家團(tuán)聚,人是送過去了,可這熊孩子和繼母個性不合,不服管教,鬧的雞犬不寧,今年夏天他上京談買賣,順便去看看二哥一家,熊孩子纏著要跟他回南京,他自是拒絕了,可是當(dāng)他在天津港碼頭登海船走了兩天后,熊孩子居然從貨物艙里蹦出來! 那時的沈三爺終于明白到二哥說女兒頑劣時那頭痛的眼神了,他當(dāng)即要船主在山東登州港停船靠岸,命隨從快馬加鞭分兩路向南京和北京報信,說侄女偷跑著跟著他在海船上,一切安好云云。 此時京城的沈二爺向當(dāng)值的鴻臚寺告了假,傾力尋女兒,繼室沈二夫人哭天抹淚,自請下堂求丈夫?qū)懶輹?,家里亂成一鍋粥,有小乞丐拿著一封書信找上門來,說是一小姑娘三天前給他半吊錢,要他今日過來送信,沈二爺展信一瞧,確實是女兒的筆跡,說她跟著三叔回南京找祖母去了,不要擔(dān)心,也別再想著接她回京城啦。沈二爺半信半疑,過兩日沈三爺隨從快馬來報信,他才松了一口氣。 想起那日海上驚魂,沈三爺心有余悸,為避免橫生枝節(jié),他干脆一把將今竹從棗紅馬上抱起,橫放在自己的馬鞍上,虎著臉道:“馬上就回家了,你還是想想怎么和老太太解釋吧?!?/br> 今竹一懵,問道:“什么怎么解釋?難道不是三叔您挨不住我苦苦請求,又怕我父親不同意放人,便悄悄的帶我回南京的嗎?” 沈三爺頓時覺得大夏天的天上飄起鵝毛大雪,自己比竇娥還冤,“明明是你自己偷跑出來的——?!?/br> “三叔?!苯裰翊驍嗟溃骸熬┏请x天津港有兩百多里路啊,我年紀(jì)這么小,怎么可能跟上您的腳程?再說了,我手上既沒有戶籍文書,也無路引,如何能過出城進(jìn)城入天津港那幾道關(guān)卡呢?這不符合常理啊!” 沈三爺氣笑了,“這么說,你是一定要把火往我身上引了?” “三叔您誤會了。”今竹搖頭道:“我的話只有您不信,但是您說我自己偷跑出來跟著您一路這種話,除了您自己誰都不會信——尤其是祖母,她老人家還以為您找借口推脫責(zé)任呢,少不得要連累您一起挨罵受罰了?!?/br> 商海打拼這么些年,沈三爺卻被一個乳臭未干的熊孩子威脅了,若是自己孩子,打罵幾頓準(zhǔn)老實交代了,可這個熊侄女他不敢動,生怕逼急了,今竹又想方設(shè)法逃跑,天下之大,萬一真出事了,他怎么面對二哥、怎么回去向母親交代? 也罷也罷,和一個熊孩子計較什么呢,反正馬上到家了,把今竹囫圇送到母親那里,她以后上房揭瓦又與我何干,大不了挨母親一頓罵,又不會少一層皮。 從貢院街右轉(zhuǎn)上了朱雀橋,橋頭有個婆子提著一籃梔子花叫賣,今竹扯了扯沈三爺?shù)囊滦洌肭蟮溃骸叭?,梔子花好香呢,和剛才遇到的那個jiejie——哦不,是大哥哥頭上戴的一樣味道,買一籃回家好分給祖母、三嬸嬸,大嫂,堂姐堂妹,還有小侄女她們。” 栽贓嫁禍之后,又來個借花獻(xiàn)佛,今竹滿足的抱著一籃子雀舌梔子,笑容甜的能引來蜜蜂。過了朱雀橋,穿過鈔庫街便是善和坊,第二個巷口就是烏衣巷了,沈家大宅就在這個巷子里。 唐劉禹錫有詩云:“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說的就是這個烏衣巷了,晉朝時王、謝兩個能左右朝政的大家族就住在烏衣巷里,后來王謝二家被碾壓在歷史巨輪下,烏衣巷也成為野草叢生的荒坡。 明太【祖朱元璋在南京稱帝,將城南原住民遷往云南,江北等地,從全國召集工匠和富商居住,十幾萬戶手藝人、一萬四千三百戶富戶加上他們的家屬約百萬人住在城南十八坊中。以聚寶門大街為分界線,西邊是工匠坊、氈匠坊、銀作坊、弓箭坊等,東邊是織錦一坊、二坊、三坊等,其中烏衣巷所在的善和坊基本都是富戶們的豪宅。 時過境遷,距離太【祖爺建國已有兩百年,南京城城北多軍營,城中多高官勛貴世家,城南多平民富商,城西是皇宮中央六部等衙門的大體格局只有個別處有變化。 烏衣巷第一戶人家就是沈家宅子,沈家第一代和第二代人皆從商,居所不定,從第三代定居烏衣巷,并開始讀書入仕,沈大爺是舉人,在福州做官時抗擊倭奴殉國。今竹的父親沈二爺少時有神童之譽,二十出頭就中了進(jìn)士,入了翰林,目前在鴻臚寺任右少卿,從五品的京官。沈三爺不愛讀書,花錢捐了個官身,開鋪做買賣。三兄弟在父親過世后由母親做主分了家,如今沈老太太和長房的兒孫們住在烏衣巷老宅,沈二爺一家除了沈今竹都住在京城,沈三爺?shù)募沂以谀暇┏浅俏靼烁痢?/br> 因二天前剛辦了喜事——沈家長房二小姐沈韻竹出嫁,沈家新漆了朱門,一清早將烏衣巷清掃的干干凈凈,灑了清水,大門敞開,一卷卷紅毯從大門直鋪到正堂,正堂六個青花大缸里冰塊堆成小山,清涼宜人,沈家人在此等候新嫁娘歸寧。 一個才留頭的紅衣小丫鬟匆匆小跑而來,被門檻絆了一趔趄,順勢跪地說道:“老太太,三——三爺回來啦?!?/br> 坐在大堂中間黃花梨三彎如意腿羅漢床上的沈老太太忙擱下茶盞,問道:“四丫頭呢?” 小丫鬟笑道:“都來了,四小姐瞧著長高了不少呢?!?/br> 坐在右邊第二張黃花梨玫瑰椅上,穿著大紅十樣錦妝花褙子的當(dāng)家主母沈大少奶奶王氏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呢,韻竹歸寧、三叔即將喜得貴子、今竹平安回家,咱們家要三喜臨門了。” “阿彌陀佛。”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平素不信神佛的沈老太太不禁念了一聲佛,聲音有些微顫道:“快叫他們進(jìn)來?!?/br> 話音未落,今竹提著一籃子梔子花飛奔到沈老太太跟前,叫道:“祖母!我回來了啦!” 眾人只見一個黑瘦、散發(fā)著一股咸魚味和梔子清香的女童趴在沈老太太膝下,幾個晚輩詫異驚奇的忙站起來問禮,叫“四姑姑好?!?/br> 這時沈三爺也跟著進(jìn)來,他的兩女一子上前問父親安好,沈三爺點點頭,跪在沈老太太跟前問安。 在海船上待了快一個月,身上也是一股咸魚味。 沈大少奶奶起身行禮道:“三叔回來了?!边€使了個眼色命下人點燃香爐熏一熏正堂,待會新人來拜親戚,聞著異味就不太好了。 沈老太太一手憐惜的磨蹭著今竹的小臉,一手指著跪地的沈三爺?shù)溃骸斑@是怎么回事,今竹曬的像桃葉渡挑擔(dān)子的昆侖奴?去年走的時候小胳膊小腿藕節(jié)似的,現(xiàn)在瘦的小臉就巴掌大了?你二哥二嫂是怎么養(yǎng)閨女的?一路上你是怎么照顧侄女的?” 去年我送她去京城的時候還是個發(fā)面白饅頭?。《缍┌雅珠|女養(yǎng)成瘦皮猴我怎么知道?!回來時這熊孩子天天趴在甲板傻樂看海豚追船、曬成昆侖奴我根本攔不住啊!沈三爺心中唱起了竇娥冤,嘴里卻道:“都是兒子的錯,請老太太責(zé)罰?!?/br> 此話一出,沈老太太卻不好說什么了,嘆道:“算了,你一個大男人那里懂得照顧孩子,自己的娃兒都沒抱過幾次。下去沐沐更衣吧,今日韻竹丫頭歸寧,她的婚宴你來不及趕到,待會陪侄女婿喝幾杯酒?!?/br> 沈三爺應(yīng)下,問兒女道:“你們的母親呢?” 長女沈桂竹今年十歲,已經(jīng)開始留頭了,頭上兩個小包髻邊全是初春青草般細(xì)碎的短發(fā),她有些矜持說道:“方才管家趕來報信說筱姨娘見——見紅了,母親回家去了?!?/br> 沈老太太道:“是我叫她回去的,筱姨娘是第二胎,生的快,家里要有個做主的人照看?!?/br> 今竹和沈三爺都下去沐浴更衣,小丫鬟欲點燃錯金鳳穿花香爐里的百合香,沈老太太擺擺道:“大夏天的,點這些做什么,桂竹啊,你領(lǐng)著幾個小的,把你meimei帶來的這籃梔子花分一分?jǐn)[上,過一會這屋子就香了?!?/br> “是?!惫鹬駪?yīng)道。沈老太太看著小大人般聽話懂事的桂竹,聞著膝蓋殘留的咸魚味,兩相對比后,覺得今竹性子確實太跳脫了,這一年她到底在京城是怎么過的?又是怎么孤身一人偷跑出那么遠(yuǎn)?說她一個人的主意老太太不信,畢竟是個不到八歲的孩子呢,若說是老三幫忙跑出來的,老太太也不信自己兒子會那么毫無顧忌 兩人沐浴更衣完畢,外頭管事來報二姑奶奶和女婿來了,今竹坐在沈老太太膝下的小杌子上,頭頂兩撮頭發(fā)還未干,用七彩珊瑚珠綁成辮子,咋看上去就一光頭頂著兩個雞毛毽子。 二姐夫一進(jìn)門,今竹頓時覺得他的穿衣打扮很眼熟,和今早在江南貢院看的大哥哥類似,二姐夫穿著大紅程子衣,頭戴黑色方巾,左邊還插一朵含苞待放玫瑰花,長的英俊斯文,臉上的香粉、口脂和眉毛的顏色和二jiejie同款,一看就是新郎早上借用了新娘的妝奩,給自己化了晨妝。 今年江南讀書人開始流行這種打扮,在座的早已見怪不怪了,何況新姑爺?shù)难b扮并不算過分。喝茶閑聊后,男人們?nèi)デ霸汉染?,沈韻竹淡笑的臉立刻沉了下來,身上華貴喜慶的大紅蓮塘鴛鴦緙絲褙子也似乎失去了光彩。 眾人見狀,立刻停止談笑,大少奶奶借著衣袖的掩飾敲了敲已經(jīng)十二歲長女沈芳菊的手背,芳菊會意,拿著點心哄著三歲的雙胞胎弟弟出了廳堂,為長者諱,二姑姑的事不是她這個小輩可以聽的。 沈老太太也命今竹等幾個小的去外頭玩,屏退眾人。 長房的大少爺是原配嫡出,繼室夫人生二少爺沈義然和二小姐沈韻竹,在沈大爺殉國不久就跟著去了,大少奶奶王氏長嫂如母,她握著韻竹的手道:“這里是你的娘家,有什么委屈就說出來,我們給你做主?!?/br> 沈韻竹雙眸閃過一絲淚光,嘴唇翕動幾下,而后雙目一定,平靜的掙脫大少奶奶的手跪下,纖細(xì)的腰肢挺的筆直,緩緩道:“請祖母和大嫂做主,幫我和白家和離?!?/br>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親愛的讀者們,想死你們啦,新文《今萍嵋》,架空明朝背景。 什么收藏啦,花啦都砸過來吧,反正這兩年懷孕生子養(yǎng)的一身肥膘rou對舟用情頗深,至今不離不棄,穿著這身rou盔甲,你們不用擔(dān)心砸壞俺。 老規(guī)矩,最后一定上個和本章內(nèi)容相關(guān)的圖,看不到圖的手機(jī)讀者請到舟的微博找。圖為明朝呂文英的《貨郎圖》,可見看見女主沈今竹光頭頂兩根臘腸的造型。明清十歲以下的孩童都要剃頭的,留出一丁點頭發(fā)綁辮子,比大青果辮子戲還要考驗顏值。嗯,其實我至今都沒搞清這到底是《嬰戲圖》還是《貨郎圖》,因為貨郎圖里大多有一群熊孩子,而熊孩子圖里大多有個貨郎大叔。 ☆、若問鬧洞房那家強(qiáng),蘇州老家找白夫人 一聲驚雷平地起,正堂靜默片刻,沈老太太雙目微闔,似乎在回想些什么,大少奶奶王氏急忙說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又責(zé)問韻竹陪嫁的兩個大丫鬟還有奶娘周嬤嬤:“你們都是死人啊,二姑奶奶住的地方也不算遠(yuǎn),你們見了主子受委屈,也不過來報個信?” 小姑難纏,何況韻竹和自己相公是隔母的,萬一有人說自己故意給小姑結(jié)了樁惡姻緣,自己的賢良名聲、丈夫的官聲都會受影響,王氏少不得先撇清自己,說道:“白灝在蘇州老家是有名的才子,十六歲就考上秀才,獲在鄉(xiāng)學(xué)考的頭名貢生選入國子監(jiān)的,今年秋闈有望中舉呢,還是你二哥的同窗好友,你二哥信得過他的人品才學(xué),先有了認(rèn)他為妹夫的意愿,白灝心中也有意,兩人請了官媒來和我這個做大嫂的說合親事,可誰知——” 你二哥和你一母同胞,他不提這門婚事,我怎么會摻合進(jìn)來?。⊥跏咸统雠磷游婺槼槠溃骸罢l知還是出了岔子,嗚嗚,嫂子對不起你,白家是怎么欺負(fù)你了,說給嫂子聽聽,嫂子豁出去臉面也要給你討個公道!” 王氏這一頓唱念做打,韻竹倒有些難為情了,囁喏片刻,似乎不知從何說起。 沈老太太嘆了口氣,起身親自將跪著的沈韻竹扶在羅漢床上坐著,說道:“當(dāng)初是你二哥和大嫂主持的這門婚事,我也替你把過關(guān),派人去蘇州查過白家的底細(xì),確實是家風(fēng)正派、處世開明的好人家,你也親自相看過白灝,自己點了頭的。平素你是個懂事的,若不是覺得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你也不會在三天回門時就提出和離。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br> 祖母還是疼自己的,沈韻竹被白家冷了的心腸開始融化,雙手絞著帕子道:“今日歸寧,我依舊是處子之身?!?/br> 什么?!王氏隱晦的問道:“白灝有暗疾?不中用?” 韻竹搖頭道:“非不能也,是這樣的” 新婚三天,沈韻竹覺得漫長的像是三年。 洞房花燭夜,沈韻竹和所有新娘子一樣,懷著對婚姻生活的憧憬和不安坐在婚床上等新郎揭開蓋頭。白灝家在蘇州,算是殷實人家,但也無力在昂貴的南京城買大宅子。韻竹在城西七家灣處有一棟宅子做陪嫁,但是國子監(jiān)在城北雞鳴山腳下,為了許公子讀書方便,就在國子監(jiān)南面的金吾后衛(wèi)巷租了一套二進(jìn)的宅子做婚房。 新房并不大,夜風(fēng)將前院觥籌交錯嘈雜聲吹到沈韻竹耳邊,許久沒等到新郎,又累了一整天,她迷迷糊糊靠在床柱上睡著了。 吱呀! 門開了,趴在腳踏上打瞌睡的陪嫁丫鬟蘭芝忙叫道:“姑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