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得梅先生一聲稱贊,有多不易,老先生的一張嘴比皇上都刁,尤其最喜南菜,對南菜更是頗有研究,稍差一點兒,先生一口就能吃出來,即便松月樓的大廚,能得先生點個頭都難上加難。 能讓老先生服氣的整個大燕唯有鄭老爺子的手藝,鄭老爺子五年前斷腕之時,梅先生就曾當眾言道:“大燕再無天下第一廚。”韓子章當時的臉色實在難看,可見先生如何挑剔。 卻這樣一張?zhí)籼薜淖?卻在吃了安然一道扒燒整豬頭后,連聲稱贊,并應了高炳義,只要帶他來見燒這道菜的廚子,就考慮找人盤下富春居。 自己之所以扮成梅大趕來齊州城,就是覺得事態(tài)的發(fā)展跟自己所預料的相差太遠,他有種感覺,自己如果再不出招兒,這丫頭就真的飛離自己的掌握了,這讓他莫名的恐慌。 思來想去,想起當年梅先生欠了自己一個人情,故此,他成了梅先生的家仆梅大,為了不讓這丫頭認出來,編了個失火燒壞臉跟嗓子的謊言。 當時也沒想會扮多久,他就是想看看這丫頭到底要做什么,齊州城廚行這樣的亂局,她一個小丫頭還能撥亂反正不成,所以,他要在一邊瞧著她。 卻發(fā)現(xiàn),不過幾個月不見的小丫頭,已經(jīng)跟在冀州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冀州的安然總是心事重重,有時坐在哪兒不知想什么,像個憂郁的小婦人。 可齊州城的安然完全沒有了那份憂郁,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跟著梅先生在河邊兒瞧見她的樣子,小丫頭赤著腳踩在河水里,清澈的水,雪白的小腳,青蔥般的玉手拿著河里最常見的鵝卵石,對著日頭瞧,唇畔的笑剔透如河里的清流,臉上快樂,簡單而純粹,日光屢屢落在她的身上,煥發(fā)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那一瞬,他忽然明白,這丫頭跟他說的那些是真的,她不是使手段,耍心機,她是下定決心要跟自己一刀兩斷。 那一刻,他的心境極為復雜,有憤怒,有打擊,有傷心,更有不甘,他決定留在齊州城,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再然后,小丫頭的世界便緩緩展開在自己面前。 在冀州便知道她的廚藝好,即便她一再對自己說她是個廚子,卻在他眼里,她一直是個女人,吸引自己的女人,他從沒把她一再強調的廚子當回事兒。 在他看來,廚藝只是吸引自己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這個女人,她的性子,容貌,談吐,見識,乃至身子,都讓他迫切的想要她,。 而在齊州城,他終于發(fā)現(xiàn),原來小丫頭如此耀眼,她的廚藝早已不是一個好字能詮釋的了,他親眼見她在先生面前做出一道,鄭老爺子最拿手的碎金飯,那粒粒晶瑩的飯粒,在鍋里跳動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如此燦爛。 當時卻不知道那只是開始,隨著梅先生盤下富春居,小丫頭的光芒再也無法掩蓋,如果說,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不能放手的,或許是從她做那道碎金飯的時候,更或許是她蒙著眼整雞脫骨的時候,亦或是那道令孫先生驚嘆不已的烏魚蛋湯。 那時的安然光芒萬丈,他終于明白,她不是那些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用盡心機手段留住男人的女人。 她有姿色,卻從不把姿色當成安身立命的本錢,她擁有精湛的廚藝,卻從不藏私,她有比男子還要寬廣的胸襟氣度,能讓廚行里這些粗拉拉的大老爺們心悅誠服,。 她是一個真正的頂級大廚,同時,她也是自己的女人,自己妻子,唯一的妻子。 梅大只覺,自己越來越愛她,從冀州到齊州城,一天比一天愛她,如今更愛,越愛也越怕,怕真相揭開之后,這丫頭又會毅然決然的跟自己一刀兩斷,到那時他怎么辦,把她囚禁在身邊,強迫她留下,這丫頭的性子,哪是強迫能有用的,倒是軟著來,或許更有希望。 或許等她有了自己的骨血,他們的牽扯割也割不斷的時候,自己就不用怕了,可什么時候才能如愿,便是他也拿不準,畢竟這么多年來,身邊的數(shù)個女人都不曾有過身孕,這也是讓他一只耿耿于懷之事。 太醫(yī)院精專此道的御醫(yī)給自己瞧過脈,言道并無絕嗣之憂,卻這么多年,始終沒有一子半女,就連太醫(yī)都百思不得其解。 若說是女人的事兒,自己身邊的女人又不是一個兩個,一個不能生,難道都不能生。先頭幾年,還頗有些煩惱,后來想想,或許是自己命中無子,強求也無用。 加之二弟娶妻之后,接連誕下兩子,到時把侄兒過繼到自己膝下,也不至于絕后,如今卻著實憂慮了起來,若不能讓這丫頭懷上自己的骨頭,將來…… 梅大摸摸自己臉上的面具,真有些發(fā)愁,忽聽窗外王貴家的聲音傳來:“老爺,前頭郡王殿下來訪,說有事兒跟老爺商量?!?/br> 梅大應了一聲,瞧了床榻上睡得正香的小媳婦兒,不禁嘆了口氣,點點她的小嘴:“你倒是睡得好,可知為了你,爺擔驚受怕費了多少心思?!?/br> 見她小嘴微微嘟囔了一句什么,不禁失笑,給她拉了拉錦被,攏好帳子,方才出去見岳錦堂。 岳錦堂一見他,先上下打量一遭,取笑道:“安兄今兒瞧上去容光煥發(fā)啊?!?/br> 梅大瞪了他一眼:“這里是梅宅。” “好,好,梅宅,梅宅,你是梅大老爺,梅兄成了吧,我說你們兩口子倒是真有意思,這一個跑一個追的,從冀州府折騰到齊州城,好容易成了好事,合著,還得遮著藏著啊,跟梅兄相交這么多年,本王還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兄臺如此會尋樂子?!?/br> 梅大素來知道這家伙沒正行,懶得搭理他,直接道:“你若是來打牙祭的,就別想了?!?/br> 岳錦堂笑了起來:“梅兄這話說的,本王是那么沒眼色的人嗎,昨兒可是梅兄的新婚之夜,梅兄折騰了大半年,才順順當當?shù)陌严眿D兒弄到手,自然得好好呵疼一番,以梅兄的勇猛,想來那丫頭別說上灶,這會兒怕連炕都下不來了吧?!?/br> 岳錦堂就喜歡這些葷話,梅大只當沒聽見,看了他一眼:“那王爺今兒來寒舍是?” 岳錦堂:“不瞞梅兄,錦堂此次來齊州城是想邀梅兄跟夫人去江南逛逛,如今春水和暖,柳絲如煙,正是南邊最美的時候,更不消說,如今時鮮遍地,也不辜負了夫人的好廚藝?!?/br> 梅大倒不禁樂了:“王爺說了這么多,是想安然給你當廚子嗎?” 岳錦堂眨著眼:“梅兄這么說可就冤枉本王了,只是還有點兒小事兒想請安姑娘出手幫個忙。” 梅大看向他:“你說的小事兒莫非松月樓崔家的閑事?” 岳錦堂:“就知道瞞不過梅兄?!?/br> 梅大瞟了他一眼:“我倒不知你何時跟崔家有了交情,這倒新鮮的緊,再說,若你堂堂王爺真想幫忙,何必來尋安然,只要出面說句話,那王品榮縱然背后有人撐腰,還敢駁逍遙郡王的面子不成。” 岳錦堂手里的搖了幾下,也不再跟他假客氣:“你這不是廢話嗎,若王品榮是欺行霸市來強搶松月樓,還用費這勁兒,本王叫幾個侍衛(wèi)就把這老家伙收拾了,可如今他照著廚行的規(guī)矩,以北派廚子的名義,下帖挑戰(zhàn)松月樓,以松月樓的店面做賭,這一提廚行的規(guī)矩,本王若插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更何況,想必你也知道,王品榮如今正是我那姨丈府里的家廚,說起來,這事兒還跟你脫不開干系,當日在冀州的別院,若不是你跟你小媳婦兒窮折騰,我那表妹也不會恨上崔誠之,捎帶想弄垮松月樓,這前因后果一飲一啜,可都是從你這兒來的,你媳婦兒出手幫個小忙也算還了人情,當日崔誠之這傻小子,可是一心幫你媳婦兒說話兒?!?/br> 梅大哼了一聲:“你那表妹怕沒有這么大的本事,再說,蘇猛如今正任金陵守備,崔家算他夫人的娘家,他難道會眼看著松月樓給別人謀了去?!?/br> 岳錦堂看了他一會兒,忽的笑了起來:“我說,不是因為崔誠之幫你媳婦兒說了兩句話,你心里就吃那小子的味兒了吧,你這話說的著實可笑,蘇猛便如今升了官,成了金陵守備,也不過一個小小的五品罷了,便膽子再大,敢跟江南總督府對上不成,再說,此事是廚行之爭,旁人也插不上手?!?/br> 見他一臉不爽,不禁嘆了口氣:“這廚行的南北之爭由來已久,以這齊州城最為厲害,可你瞧瞧如今,你這小媳婦兒厲害著呢,鄭老爺子本來就是南派廚子里的泰斗,你媳婦兒是老爺子的親傳弟子,哪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呢,從齊州的事情來看,你這小媳婦兒一出馬,說不定真能把南北廚子之爭給化解了,也是廚行里的一樁幸事?!?/br> 說著眼珠子轉了轉:“崔誠之那小子便再有心思,如今這丫頭都成你媳婦兒了,還能怎么著,你就別吃這個沒影兒的飛醋了,讓那丫頭去南邊走一趟,南邊氣候和暖,萬物復蘇,說不準,你們夫妻南邊走一趟,你媳婦兒就懷上了也未可知?!?/br> 梅大瞪了他一眼:“王爺這心倒是累不累,連我們夫妻的子嗣都要記掛著。” 岳錦堂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嗎。”心里說,就你那點兒小心思,當誰不知道呢。說起來,安然這挺聰明個丫頭,怎么就讓這家伙給糊弄了。 岳錦堂最后這句話倒真是說到了梅大心里,梅大如今可不就想媳婦兒懷上自己的骨頭才踏實嗎。 還有一句話,岳錦堂說的是,崔誠之屢次幫安然出頭,這丫頭嘴里不說,心里不定就存了心思,覺得欠了他一份情,這要是不還上,以后不定還有牽扯,這卻是他萬萬不能忍的。 小媳婦兒跟自己怎么折騰,那是情趣兒,摻和進別的男人,就不一樣了,說起來,梅大心里直泛酸水,這丫頭還真愛招蜂引蝶,一個錢世臣遠遠的調開,崔誠之又蹦了出來。 不過岳錦堂來摻和這檔子事兒,也有些奇怪,想到此,看了他一眼:“逍遙郡王近日倒是閑的緊,人在京城都管起了江南買賣家的閑事了?!?/br> 岳錦堂倒是不藏著:“你不用拿話兒探我,實話跟你說,崔誠之這小子會試的時候,倒沒見多出挑,可這殿試卻入了咱們皇上的眼,說他才貌雙全,萬歲爺金口點了他個探花郎,一轉眼就成了天子近臣,這陣子在京城數(shù)著這小子最風光?!?/br> 梅大目光閃了閃暗暗沉吟,若如此,那王品榮都敢對松月樓下手,這后頭大概不止一個江南總督這么簡單了……看向岳錦堂:“你姨丈……”說著頓了頓,微微皺眉。 岳錦堂嘆了口氣:“我姨丈這人自來心大,之前沒生兒子還罷了,年前得了個子嗣,聽說在府里足足擺了三天流水席,近日跟寧王殿下來往甚頻,寧王這人也不知抽什么風,想起開館子了,不知怎么跟姨丈提了一句,加上瑤兒記恨崔誠之,這才引出這么多烏糟事兒來,你說寧王也是,你想開館子開你的,非惦記人松月樓的買賣作甚?” 寧王?梅大愣了愣,卻道:“此事牽連皇家內斗,你讓我夫妻摻和進去,是嫌我們命長嗎。” 岳錦堂站了起來:“你就不想想,你兄弟如今是吏部侍郎,萬歲爺倚重的能臣,便不說你兄弟,你家的買賣,若沒有大燕的太平盛世,你安嘉慕的萬貫家財從何而來?”說著不禁瞇了瞇眼:“莫非你還想左右逢源,安嘉慕你做夢吧,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韓子章的底細,就憑他那兩把刷子能擠掉鄭老爺子掌管御膳房,這里頭的事兒,你若不知,怎會出手護住鄭春陽,那時候你媳婦兒可還不知在哪兒轉筋呢,你早選了邊兒,這時候想撇清晚了點兒吧?!?/br> 梅大瞪了他一眼也急了:“你瞎嚷嚷什么,顯你嗓門大啊?!?/br> 岳錦堂倒是給他氣樂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要是真不管這檔子事兒,就別怪錦堂不仗義,這就進去把你的底細告訴安姑娘,到時候直接帶她去江南,不信你能攔得住?!闭f著,真要往里闖。 梅大也惱了,上前攔他,岳錦堂直接出拳,兩人你來我往竟打了起來。 外頭的侍衛(wèi)只當沒瞧見,郡王府的老人都知道,主子跟安家大老爺?shù)年P系,那就是妥妥的一句不打不成交啊。 當年安家二老爺進京趕考,卻遭遇考官貪污受賄,換了二老爺?shù)目季?大老爺進京活動,當街攔了梅先生的轎子,才引出萬歲爺親審貪官,重開恩科,二老爺高中狀元,跨馬游街,被尚書府的小姐相中,成就了大登科后小登科的一段佳話。 這是外頭老百姓知道的,不知道的還有個小插曲,安大老爺素來有個風流的名聲,既來了京城自然要去見識見識京里的美人,京城有名兒的美人頭一個就得說鳳鳴苑的鳴鳳姑娘。 出身跟外頭那些粉頭可不一樣,是位犯官之后,當年也是朱門繡戶的千金小姐,后來親爹獲罪,家道中落,才入了這一行,不然,誰見得著啊。 生了個出挑的模樣兒,皮膚白皙,身段輕軟,琴棋書畫樣樣都拿得出手,沒兩年就成了京城第一美人。 郡王爺那時剛從蜀地回京,聽說了這位,就起了興致,來尋了樂子的時候正巧遇上了安大老爺 ,不知怎么一言不合動起手來,差點兒把鳳鳴苑拆了。 卻不想不打不相識,那一架打過來,兩人便以朋友相交,這一晃可也好些年了。兩人都是習武之人,只要遇上難免會切磋拳腳,他們這些雖是侍衛(wèi),這時候也得裝聾作啞。 兩人打的太忘我,以至于吃晚飯的時候,安然發(fā)現(xiàn)梅大下巴有塊明顯的淤青,像是挨了誰的拳頭,板著他的臉要看。 梅大哪敢啊,雖說自己這面具裝扮是江湖上有名兒的易容高手弄得,也怕叫這丫頭看出破綻來,別看這丫頭有時候傻,可有的時候,精的叫人害怕,昨兒吃醉了不就看出來了,好在她不記得了,不然,這戲哪兒還能演的下去。 可他越不讓看,安然越非看不可,兩人糾纏起來,倒把梅大忍了一天的燥火激了出來。 安然睡醒剛洗了澡,因見天快黑了,也不再里三層外三層的套衣裳,屋里也不冷,就只穿了件兒輕薄的春衫,裙子都未系,穿著闊腳的紅綾子褲,腳上的襪子也不耐煩穿,光著腳丫穿了一雙狗子娘做的繡花軟底鞋。 狗子娘因是寡婦,安然成親的時候避諱了,其實安然并不在意,可狗子娘卻死也不來,安然也沒法兒。 在家也沒閑著,跟順子娘倆人把安然從里到外的衣裳都包了,還有鞋子,足足做了兩大箱子,都是極鮮亮的顏色,繡活兒,針腳兒,比那些手最巧的繡娘做的也不差什么。 安然最喜歡的就是這幾雙軟底繡花鞋,在屋里穿最好,不用套襪子,方便又舒服,鞋幫兒上繡的是纏枝葫蘆,格外好看。 卻不想,這一身倒方便了梅大,小媳婦兒軟綿綿的身子,在自己懷里蹭來蹭去,蹭的梅大壓了一天的燥火竄了上來,身子一翻就把安然按在了炕上,兩只手從她身上一過,身上的衫子就丟子一邊兒,下,身的綾子褲褪了下來,倒是留了安然腳上的鞋兒…… 安然滿臉通紅,掙了幾下沒掙開,想著捶他,卻又給他親的渾身綿軟無力,捶的那幾下還不如撓癢癢呢,倒更點了火,讓梅大親的越發(fā)起勁兒。 安然眨眨眼,琢磨如今兩人正是新婚,這么著才正常,要是相敬如賓才壞事兒呢,想著倒不掙了,反而伸出胳膊摟住他脖子,在他耳朵上親了一口,軟著聲兒道:“外頭的炕硬,硌得難受……” 梅大心都酥了,一把抱起小媳婦兒,叫了聲磨人的小乖乖,安然差點兒出戲,卻在下一刻看見這男人某個部位的時候,驚住了,都忘了兩人是夫妻,一個勁兒的推他:“不成,你快停下……” 梅大讓這丫頭差點兒磨死,剛還軟軟的在自己耳邊兒吹氣呢,這會兒卻死活不配合了,推他不算,兩條腿更開始胡亂踢蹬。 這丫頭別看生的一幅弱巴巴惹人憐的樣兒,卻一點兒都不弱,會些拳腳不說,力氣也大,自然,若自己真要下力氣收拾她,也易如反掌,不是舍不得嗎。 這丫頭皮嬌rou貴,一身細皮嫩rou,稍微大點兒力氣,就能淤青一片,哪架得住自己折騰,所以,糾纏起來難免束手束腳,倒是差點兒給這丫頭一腳踹中要害。 梅大終是沒轍了,這丫頭是想當寡婦不成,每次都朝最要緊的地方下手,真要是讓她踹個好歹兒,往后可有她哭的時候了。 不禁嘆了口氣,把她摟在懷里:“你倒是要怎樣?剛不還好好的,怎這又不樂意了,我可跟你說,就算我武藝不差,哪個地兒也是要害,真挨上你這一腳,可就廢了,你跟我說說,又是哪兒不和心思了?” 安然不禁白了他一眼,叫他說的自己好像多不講理似的,吱吱嗚嗚半天,梅大才算弄明白,忍不住笑了起來,摟著她啪嘰親了一口:“哪兒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男人,那處兒生的雄壯威武,所向披靡,難道就你個別,希望自己男人是個沒用的柴火棍?!?/br> 梅大一句話收的安然一張臉紅的都跟充血了似的,癟癟嘴:“可你這也太……嗯,那個雄壯了點兒……”說著,低聲咕噥了一句:“那什么的時候,肯定要疼死了……” 梅大都想仰天長嘯,這世上像他們這樣在新婚第二天,就討論這種奇葩話題的夫妻,估計再也找不出第二對了,他小媳婦兒還真塊活寶。 不過,也實實在在的說明,他媳婦兒是真的什么都不懂,這讓梅大糾結之余,又升起一股莫名的滿足,男人嗎,都有這種心思,把什么都不懂的小媳婦兒好好調,教,調,教,雖說需要付出些許代價,也值了。 這么想著,梅大倒不著急了,而且,這種樂趣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他媳婦兒雖說年紀小,在外頭也是倍受尊敬的存在,有時候,他都覺得,小媳婦兒太能干了,讓他一個男人沒了用武之地。 越想越來了興致,索性把小媳婦兒抱在懷里,拉了錦被蓋住兩人,自己倒是沒什么,主要小媳婦兒的身子太勾人,他是怕自己一個忍不住,直接進入正題,雖說那樣也不錯,卻失了許多樂趣。 安然這方面完全就是個還沒入門的生手,對上梅大這樣花叢里身經(jīng)百煉過來的老油條,哪是對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男人的齷齪心思,反而覺得,剛都那樣箭在弦上了,自己不答應,他就停下了,還耐心的跟自己細細解釋,她家梅大果然是個體貼疼媳婦兒的。 心里頗為感動,還有些不知名的愧疚,都成親了還不讓他碰,貌似說不過去,因此,十分乖巧的讓他抱著,對于他不怎么規(guī)矩的大手,也刻意忽略。 梅大這會兒可美得不行,小媳婦兒這身皮rou,滑溜的跟緞子似的,摸著忒過癮,湊到安然耳邊小聲曖昧的道:“就算我哪兒再大,你也不會疼,只會越喜歡……” 安然是個生手,可生在現(xiàn)代,許多東西沒試過,卻還是知道的,尤其自己還有一個對男人知之甚詳?shù)膿p友閨蜜,時不常的發(fā)一些臉紅心跳的東西,讓她開眼,對于男人基本尺寸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可梅大也太粗壯了吧,忽然想起來貌似安嘉慕也不小,當日,自己從水里把他救上來的時候,不小心瞄了一眼。 即便安嘉慕的不小,也不像梅大這么嚇人啊,安然完全忘了最基本的常識,男人這個東西并不是一成不變的,是可大可小的。 這會兒想起安嘉慕,安然忽然生有一種精神出軌的負疚感,忙甩甩頭。 梅大見小媳婦兒粉面通紅,縮在自己懷里可憐兮兮的樣兒,越發(fā)招人疼的厲害,心里一蕩,手也越發(fā)不規(guī)矩起來,并且開始誘哄:“媳婦兒,要不咱們這樣兒,一會兒如果你喊疼,我就出來,如果你舒服咱們就繼續(xù),成不成?” 安然糾結的看了他一會兒,終于點點頭。 安然一點頭,后頭就不由她控制了……經(jīng)過梅大身體力行的教育之后,安然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男人的話,絕對不能信,尤其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那是絕對絕對的不能信。 不過,后來漸漸好了……而且,這種事兒竟然讓她體會到了苦盡甘來的味覺變化,倒是想起了一道菜。 三朝回門的時候,安然跟梅大小兩口去了梅園,畢竟師傅師兄都在這兒,一進梅園就發(fā)現(xiàn),竟然格外熱鬧,可不止梅先生,師傅,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