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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廚娘當自強在線閱讀 - 第51節(jié)

第51節(jié)

    從她懂事開始就跟在爺爺身邊學習廚藝,告訴自己要堅強,但此刻,安然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女人,她的堅強不過是努力武裝出來的,內(nèi)心依然渴望有個男人陪著自己,對自己好,讓自己依靠,尤其在這樣的萬家團圓的除夕夜里,她不想一個人守歲。

    梅大的出現(xiàn)讓她所有的武裝瞬間崩塌,囤積的情感一瀉而出,如決堤的河水,想收也收不回來。

    她根本來不及想什么就撲進他的懷里,梅大愣怔一瞬。便緊緊抱住了她。安然新年的愿望是能永遠待在這個溫暖而踏實的懷抱里。

    炭爐燒的正旺,火鍋里的紅湯咕咚咕咚開著,片的薄如紙的雞rou,在湯里打個滾出來,沾上香濃的蒜泥香油,便是正宗的川式火鍋。

    安然沒想到梅大會回來,只做了紅湯鍋底,剛才想去換成不辣的,卻被梅大抓住手不放,即便沒說什么,安然從他緊緊抓住自己的力道理解,他是舍不得放開自己,哪怕去換湯的功夫也不舍。

    這種不舍稍離的感覺,讓安然覺得異常甜蜜,以前看那些小情侶膩在一起,一時一會兒都不舍得分開,她還覺得矯情,心里暗暗吐槽,愛的多深才會如此,如今方知道,彼此喜歡的男女,的確會想時時刻刻膩在一起。

    兩人的關(guān)系終于有了質(zhì)的飛躍,座位也從相對而坐變成了靠在一起,安然的手仍攥在梅大的大掌里,以至于給他夾rou的時候,只能用另外一只,頗有些別扭,卻也沒打算縮回來,反覺心里甜絲絲的舒服。

    怕他吃不慣辣,倒了碗茶水,紅湯里的rou片在茶水里過了一下,才夾到他跟前的小碟里,安然的無微不至顯然取悅的梅大,哪怕梅大這樣不善于表達的男人,目光也變得異常溫柔,眸子里閃動的柔情,仿佛陳年老酒,未嘗便已醉了。

    酒?對了,安然忽然想起沒有酒,自己不能喝不還有梅大嗎,好歹是過年,怎能沒有酒?便想去拿酒,剛一動手就被他攥的更緊,安然小臉一紅低聲道:“過年呢,應該吃酒,再說,今兒天冷,你又大老遠的趕回來,吃些酒也當給你接風洗塵了,很快就回來。”

    梅大方才依依不舍放開她。

    安然把一小壺金華酒篩熱拿進來的時候,梅大已經(jīng)靠在炕上睡著了,想是連夜趕路的緣故,心里不禁一熱,也不吵他,輕手輕腳的把桌上的東西收了,桌子也挪了下去。

    見他的靴子有些雪水,幫他脫了,里頭倒不濕,放到外頭炭火邊兒上烤著,拿了床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他臉上。

    這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他的臉,面具做的頗為精巧,是皮質(zhì)的,仿佛第二層肌膚貼在臉上,即便露在外頭的皮膚遍布疤痕,卻仍能看出唇形削薄,都說唇薄的男人薄情,卻不可否認這樣的唇形才是最完美的。

    安然猜燒傷前的梅大一定很帥,他的眼睛能看出是完好的,深邃漆黑炯炯有神,有這樣眼睛跟完美唇形的男人怎會難看。

    安然越發(fā)好奇他到底長得什么樣兒,想著不禁伸手去摸他的面具,卻猛然被他抓住,梅大醒了,眼睛睜開深深看著她,嗓子里發(fā)出難聽的聲音:“你,做什么?”

    被抓了現(xiàn)行,安然不免有些慌亂:“沒,沒做什么?”“你想看我的臉,你不怕?”梅大努力說出兩句話。

    自己喜歡這個男人不是嗎,既然喜歡,何必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喜歡就應該光明正大,何必隱藏。

    想到此,安然忽然有了勇氣,認真的與他對視:“我想看,我不怕?!?/br>
    梅大看了她許久,嘆了口氣,蓋住她的眼睛,把她拉進懷里,安然感覺他在自己手上寫:“可我怕?!?/br>
    “你怕什么?怕我會嫌棄你嗎,若如此,大可不必?!卑踩徽f著拉開他的手從他懷里出來,坐到對面,方才開口:“你只知道我是個廚子,是冀州安府的丫頭,還有許多事你不知道,其實,我跟安府的大老爺……”

    說著,頓了頓,有些不知道怎么說下去:“之前我曾是安府大姨娘跟前的丫頭,后來犯了錯被發(fā)落到外廚房做雜役,才拜了師傅,至于犯了什么錯……”安然咬了咬牙:“我犯的錯是勾引大老爺,被大姨娘抓住,一怒之下才發(fā)落出去,也就是說,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從冀州府出來的時候,我曾發(fā)誓此生不嫁,卻不想會遇上梅大哥,梅大哥你喜歡安然嗎,若喜歡安然,可在意安然已不是清白之身?”

    梅大目光深深看了她許久,或許時間并不長,但對于安然來說,卻仿佛過了一百年之久,有那么一瞬,她覺得自己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犯。

    她喜歡梅大,不想失去這個男人,卻必須坦白,讓他去選擇,因為她很清楚,這些事是不可能瞞住的,她也不想瞞他,既然想在一起就必須坦誠,謊言支撐不住愛情,更不可能長久。

    安然的想法如果讓林杏那女人知道,肯定會說她瘋了,在林杏的世界里,男女之間哪來的什么愛情,就是看著順眼,床上和諧就可以了。

    安然卻跟好友的情感觀不同,如果不找就算了,找了必然是彼此喜歡,進而深愛的,她會把自己的所有敞開給他,不會有絲毫隱瞞。

    就在安然幾乎失望的時候,梅大卻忽然傾身,在安然怔愣中,兩片溫暖落在她的唇上,帶著些許麻辣的味道,輾轉(zhuǎn),侵入……

    安然就覺腦袋嗡一下,瞬間仿佛所有理智都抽離而去,只剩下唇間男人的味道,屬于梅大的味道……

    安然下意識回應他,她的回應讓這個吻變得更為火熱,從彼此試探倒相濡以沫……等安然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炕上,新上身的襖褲凌亂不堪。

    梅大緊緊抱著自己,灼熱的唇在自己脖頸間游離,粗重的氣息一再告訴安然必須在此時喊停,哪怕她決定坦誠以待,也想跟梅大在一起,卻依然沒準備好把自己徹底交給他。說她矯情也好,端著也罷,總之,她是個再傳統(tǒng)不過的女人,有些事她不想這么快。

    想到此安然推了他一把:“梅大哥……”

    梅大仿佛也恢復了理智,從她頸間抬起頭來,眼里的火光漸漸隱了下去……

    安然有些忐忑的看著他,林杏兒說男人最反感的事情就是中途叫停,還教育她以后跟男人做的時候,千萬記住這一點,說男人一旦開始,腦子就沒了,用來思考的都是下半身,基本等同于發(fā),情的野獸,這時候打斷他,后果可想而知有多嚴重……

    見他盯著自己,安然忍不住又叫了聲梅大哥,仿佛聽見梅大嘆了口氣,坐了起來把安然拉進他懷里,抱了一會兒,在她手上寫了幾個字:“對不住,是我莽撞了?!?/br>
    安然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在唱歌,一個男人可以在這時候做到尊重,比什么都有意義,讓安然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

    正高興呢,男人又在她手上寫:“我只是情難自禁?!?/br>
    安然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仰起腦袋看著他:“還說梅大哥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呢,沒想到也會說甜言蜜語?!?/br>
    見梅大盯著自己眼里的火光微微跳動,仿佛有重燃的苗頭,忙從他懷里離開:“你餓了吧,我去給你下碗面?!?/br>
    剛要跑卻被梅大一把抓住,安然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忙道:“梅大哥,我,我還沒準備好?!?/br>
    卻聽梅大輕笑了一聲,嘶啞的聲音說了句:“過年應該吃餃子。”

    跟梅大包餃子完全是安然一個人動手,梅大一開始也想幫忙來著,但他手腳笨重,劈柴倒是很熟練,包餃子就不成了,面皮到他手里,不是扯破了,就是包的亂七八糟。

    毀了幾個餃子之后,就被安然勒令坐在一邊兒,為了防止他搗亂,安然還塞給他一碗姜湯,怕他大冷天趕路回來,存住寒氣,自己一個人搟皮包餃子。

    安然的動作異常熟練快速,梅大一碗姜湯喝完,一蓋板胖嘟嘟的餃子已經(jīng)下鍋了,端上來兩大海碗,倒了香醋遞了筷子給他:“快嘗嘗,好不好吃?”

    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梅大目光溫軟,吃了一個餃子不禁愣了愣:“素的?”

    安然笑了起來:“自然是素的,過年吃素餃子可是北邊的傳統(tǒng),寓意來年素素靜靜的,不過南邊就不大一樣了,得做年糕,說起這個素餡,還是在冀州的時候跟個老和尚學的呢,只可惜少了一味豆腐乳,不然才好吃呢。”

    冀州府?梅大拉著她的手寫了幾個字:“你不回去了嗎?”

    安然愣了愣,搖搖頭:“不回去了。”

    梅大繼續(xù)寫:“上次你說那個不想見的人是安府大老爺?”

    安然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并沒有別的意思,才點點頭:“大老爺不算個壞人,對我也算仁至義盡,只是我卻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牽扯?!闭f著看向他:“梅大哥真的不在乎嗎?”

    見梅大搖頭,安然終是放心了:“從我離開冀州府的一刻,過去種種便過去了,我只是安然,是個努力增長見識,學好手藝的廚子,梅大哥,我的事情都跟你說了,你呢?可否告訴我你的事?”

    梅大目光閃了閃:“這些我可否日后再告訴你?!?/br>
    安然雖然有些失望,但想到他的臉,估摸過去一定是他不想去面對的,自己強逼他說未免有些殘忍,便退而求其次:“那,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臉,我保證不怕,真的?!?/br>
    梅大頗有些猶豫,但在安然懇求的目光下終于妥協(xié),伸手把面具摘了下來。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除了眼睛鼻子完好,其余的皮膚幾乎糾結(jié)在一起。

    沒等安然看清楚,梅大已經(jīng)把面具重新戴上,并把她拉進懷里,在她手上寫:“即便你現(xiàn)在后悔,我也不會放過你。”

    安然愣了愣,氣的推開他:“我怎么會后悔,在梅大哥眼里,安然就是這種以貌取人的女人嗎。”

    梅大笑了一聲,把她重新拉進懷里,湊到她耳邊吐出幾個字:“不是最好,是也晚了。”聲音雖難聽,卻讓安然想起剛才兩人的親密,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

    不知是不是安然的錯覺,仿佛捅破了最后一層窗戶紙后,情況就開始逆轉(zhuǎn),不過一轉(zhuǎn)眼,梅大就從被動變的主動起來,兩人在一起守歲的時候,他都抱著她不松手,時不時還會親她一下。

    讓安然不禁嘆息,果然林杏兒是個這方面的專家,記得她曾經(jīng)說過,不管多老實的男人,碰上女人如果不主動只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同性戀,一個是性無能,顯然梅大不屬于以上兩種,且是個非常正常的男人。

    安然如今非常懷疑,自己的原則能堅持多長時間,這么膩下去,會不會很快就要失守。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剛過子時安然就把梅大推了出去,讓他回自己的屋里睡覺。

    梅大倒是頗為聽話,雖有些依依不舍的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到底回去了。安然躺下還在想自己跟梅大的事,想著想著不免吃吃笑了起來,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街上的爆竹聲吵醒的,想起今兒是大年初一,自己如今有了徒弟,兩個小徒弟勢必要來磕頭拜年,這是規(guī)矩,忙一咕嚕爬了起來。

    打開門就看見梅大,正提著熱水往浴房里送,想來知道安然的習慣,昨兒晚上沒來得及,今兒早上必然要沐浴。

    安然忽然覺得,身邊有這么個男人真好,見他身上仍穿著以往的舊衣裳,不禁搖搖頭,想著回頭自己是不是跟狗子娘學學針線,也給他做身衣裳。

    即便昨兒晚上沒怎么睡,泡了熱水澡之后,安然也覺得格外有精神,知道狗子跟順子會來,便沒穿昨兒那身嫩粉的衣裳,而是換了身素青布的。

    卻不想,梅大看見自己換了衣裳,卻搖頭在自己手上寫:“不如昨兒的衣裳好看。”

    “今兒狗子順子要來磕頭呢,我穿成那樣,哪像個師傅的樣兒。”

    梅大點點頭,在她手上寫:“以后穿給我看?!?/br>
    安然臉一紅,白了他一眼,這家伙經(jīng)了昨兒,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即便仍然不怎么說話,可說出一句來就忍不住叫人臉紅。

    忽瞥見狗子順子在月洞門外探頭探腦的,不禁道:“來了不進來,在外頭做什么?”兩個小子這才走了進來,剛要跪下給安然磕頭,卻被安然止?。骸澳銈儌z跟我進來?!闭f著自己先進屋了。

    兩個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忙跟了進去,梅大也在后頭跟著進了屋,兩個小家伙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堂屋正中的桌子上,擺著師傅的刀盒。

    安然看了看桌上的刀盒,目光頗為復雜,直到如今她也想不出為什么安家祖?zhèn)鞯膹N刀,會在師傅手里,并且?guī)煾颠€傳給了自己,若說冥冥中自有注定,那么自己到底是誰,安家的老祖宗還是后世的安然?

    即便所有事情都想不清楚,這把廚刀是她安家世代相傳的寶貝,卻錯不了,爺爺說過,這把廚刀就相當于安家的列祖列宗,所以始終供在安家的祠堂里,接受安家子孫徒弟一代一代人的叩拜,這是安家的傳承。

    安然先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站起來看著倆個小家伙:“既拜了我為師,就得給咱們祖師爺磕頭,跪下。”

    兩人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 安然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兩人又給安然磕了頭,敬了茶。

    安然吃了茶放到一邊:“既拜了我為師,就要教你們成材,你們需緊記,做廚子,先得學會做人,立身正,才能學好手藝,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廚?!?/br>
    兩人垂首聽著,心里卻翻江倒海一般激動,雖說之前就是師傅的徒弟,卻沒有今天這種切身的認同感,桌子上那把廚刀,倆小家伙都知道代表著什么,那是天下第一廚鄭春陽的廚刀,也是他們的師祖,今兒拜了這把刀,就相當于正式入了師門,也正式成了廚行里的人。

    兩個小家伙一個想給憋屈死的爹爭氣,一個想繼承爺爺?shù)倪z志,成為一名御廚,以前只是想,今兒方才感覺,只要好好跟著師傅學手藝,終有一天能做到。

    安然話音剛落就聽外頭梅先生的聲音:“倒要恭喜鄭老頭兒得了兩個小徒孫?!?/br>
    安然忙起身迎了出去,扶著梅先生進來上座:“剛安然還跟梅大哥說,一會兒去先生哪兒拜年呢,怎么先生倒先過來了。”

    梅先生掃了梅大一眼,目光閃了閃:“不瞞你這丫頭,今兒我放了廚子的假,讓他家去陪老婆孩子過年去了,來你這兒不為別的,就為了蹭口好吃的,丫頭今兒可是過年,你那手藝也該拿出來讓我這個老頭子好好見識見識才是,咱們也別南菜北菜,就撿著你拿手的做幾樣,讓老夫開開齋?!?/br>
    高炳義不禁笑了:“先生您這話說的,安姑娘的廚藝,做什么不是拿手菜啊?!?/br>
    梅先生也笑了起來:“這倒是,得了,你瞧著掂量吧,總之,這個年老夫就在富春居過了?!闭f著看向梅大:“你這小子如今人大心大,回來了怎也不去老夫哪兒點個卯,卻直接跑來了富春居,人家都說女大不中留,合著,你這小子也留不住了?!?/br>
    老先生一句話,梅大倒是沒什么,安然卻滿臉通紅:“我去收拾菜?!蹦^跑了,狗子順子忙跟去打下手,高炳義也去了,一時屋里就剩下梅先生主仆。

    梅先生看了梅大一眼:“想好了?”

    梅大點點頭,梅先生看了外頭一眼:“先頭只道就是個小丫頭,不想是這么個人,倒叫老夫不得不佩服了,你們都說這丫頭心大,她是心大,可她應該心大,她的心大才能容下整個廚行,才能壓下南北廚子之爭,讓他們和平共處,老夫如今方才知道,鄭老頭為什么收了這么個小丫頭,也只有這丫頭才能繼承鄭老頭的衣缽,只有她才能把鄭老頭想了一輩子卻始終未能做成的事,做成了,你如果要她,就需知她不是尋常女子,她的心大是因為眼界寬,若不能包容,倒不如放她自在?!?/br>
    安然并不知道梅先生跟梅大說什么,她正沉浸在剛戀愛的小心思里做年菜呢。

    安然發(fā)現(xiàn),自己做菜的心境跟過去不大一樣了,過去只是想著怎么把這道菜做好,如何搭配?如何調(diào)味?才讓食客滿意,只要用心做就行了。

    但今天不太一樣了,就好像昨天包餃子的心情,一想到這些菜梅大會吃,心里就忍不住冒小泡泡,這種心情讓她更為用心,并且,不自覺的斟酌著梅大的口味,做菜竟然做出了一種甜蜜幸福的感覺。

    沉浸在甜蜜里的安然,連兩個小徒弟跟高炳義都顧不上了,根本忘了自己每次做菜都要講解,只是悶著頭做。

    高炳義這才知道,原來安然每次做菜都是刻意放慢了速度,這才是人家的正常水準,而且,安然這次做的菜,看似眼熟,卻又不像自己熟悉的那些。

    見安然悶著頭做,也不好問,只一邊兒打下手一邊兒暗暗把做法記在心里,等菜做得了,也差不多晌午了。

    臨近晌午,開始落雪,雪不大,也沒有風,便不覺得冷,安然便叫狗子順子把桌子擺在了中庭的穿堂內(nèi),前后打開,頗為敞亮,多放了幾個炭盆子,也不覺得冷,可以一邊兒賞雪一邊兒吃飯。

    桌子剛放好,就聽外頭一陣熱鬧,以錢弘馮繼為首的兗州府八大館子的東家,除了燕和堂的劉成都來了,每個人手里都提著年禮兒,有點心,有水果,有酒……還有提留兩個大肘子的。

    之前安然把梅大寫出的菜譜,叫狗子順子挨個給他們送了過去,轉(zhuǎn)過天這幾位東家就叫伙計抬著大禮來了,說要謝安然。

    安然堅決不收,自己這么做又不是為了這些好處,只這些東家卻不干,非說安然幫了他們大忙,這點兒禮實在不算什么。

    白等安然說若是送禮就把菜譜拿回來,這些東家才不得不回去了,知著安然這份情,大年初一就都跑了過來,大禮不收,伴手禮總要收吧。

    安然沒轍,見都是小東西,便讓順子狗子接了過來,正趕上,自然要讓到桌子上吃飯。

    這幾位東家本來還想客氣客氣,卻一見桌上的菜,客氣話就咽了下去,這菜瞧著當真熱鬧,一瞧就帶著幾分年味兒,比自家的不知強了多少,琢摸著回頭找安然要個菜譜回去,放到館子里一定好賣。

    錢弘笑道:“今兒本說來給姑娘拜年的,倒便宜了我們幾個這張嘴?!?/br>
    梅先生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幾個倒跟商量好的一般,怎都趕今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