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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廚娘當(dāng)自強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安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也是個大俗人,喜歡聽好聽的話,而安子和仿佛拿準(zhǔn)了自己的性子,嘴甜的不行,發(fā)展到后來,只要他來,自己就會依照他的要求做幾樣吃食,有時簡單,有時復(fù)雜,端看自己當(dāng)時的心情。

    安子和的嘴很刁,稍微有一些不對勁兒都能嘗出來,漸漸安然發(fā)現(xiàn),安子和雖不是廚子,卻是個內(nèi)行,什么菜?什么口?火候如何?需要什么配菜調(diào)料 ?都一清二楚,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

    安然也樂的讓他挑刺,廚子最不怕食客挑刺,若都是夸好,反而不會進(jìn)步。

    進(jìn)了七月,還有一個利好的消息,就是今年冀州府的廚藝大賽,地點定在了安家的別院,就在荷塘一頭花園的空地上。

    如此一來,別院的清靜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忙亂,不知誰挑的日子,大賽的日子定在七月七,荷塘一頭有一大塊空地,聽壽叔說,原本來打算種桃樹來著,后來大老爺說若種了桃樹,便擋住了荷塘,春天還好,入夏卻少了觀荷的樂趣,反而不美。

    一時也想不起種什么,就空到了現(xiàn)在,正好當(dāng)做廚藝大賽的現(xiàn)場,對面便是敞亮的荷香榭,到時候冀州府的知府大人通判大人還有名仕們,坐在荷香榭里,一邊兒觀荷,一邊兒品嘗美食,也是一大樂事。

    安然對于古代的廚藝大賽頗為好奇,對于賽場定在別院自然萬分欣喜,如此一來,自己隨便尋個位置都能看見大賽現(xiàn)場。

    還沒進(jìn)七月別院就開始忙活了,搭建席棚,盤火灶……各種食材無論南北,源源不斷運到了別院內(nèi)。

    安然聽壽叔說過,此次大賽所有食材均是安府置辦的,讓安然再一次領(lǐng)教了安府的驚人財力,不過,怎么只有六盤灶,難道只有六個人比賽?這算什么廚藝大賽?疑惑之下安然問了安壽。

    安壽笑道:“前頭在冀州城已經(jīng)比過幾場,這六個人是勝出的,才有資格進(jìn)入咱們別院,最后比試三場,三場之后決出前三,便是冀州府今年推薦入京的名額,一開始可是好幾十個廚子呢,真要都來咱們別院還不亂了套啊,不過,這最后一場至關(guān)重要,來的貴客也多,咱們知府大人,蘇通判,冀州府有頭有臉的人,差不多都來齊了,還有通判大人的夫人也來了?!?/br>
    女眷就蘇夫人一位,可見這位夫人的確是個愛熱鬧的,攜眷出席的也只有蘇大人一位。

    雖說忙亂卻跟安然沒太大關(guān)系,這幾天安然本還想尋安子和問問,六位大廚都有誰?卻一直見不著人,想來他一個大管事需調(diào)度各處,正忙著也就算了,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

    心里想著廚藝大賽,安然這幾天覺都不踏實,到了七月初七一早,剛說早些過去尋個妥帖的地方,一會兒好觀看比賽,不想師傅跟大師兄來了。

    安然高興的不行,這一晃可有一個月不見師傅了,忙上前扶著師傅進(jìn)了自己的小院,招呼大師兄也坐,倒了茶來:“師傅怎么來了?”

    大師兄笑道:“冀州的廚藝大賽,怎能沒有師傅?!?/br>
    安然恍然,可不嘛,在這冀州府無論廚藝還是資格,她師傅都是絕對的頭一份,畢竟是廚藝大賽,知府大人,大老爺,蘇通判這些人不是當(dāng)官就是做買賣的,即便懂些,到底不是內(nèi)行,這廚藝大賽的評委,若沒個舉足輕重的內(nèi)行坐鎮(zhèn),豈不成了笑話。

    老爺子看了看她的小院,點點頭:“這里倒是比府里清靜?!?/br>
    安然想起上回的素包子:“師傅,上回的素包子您老人家可喜歡?”

    大師兄接過去:“豈止喜歡,師傅吃了包子之后,折騰了好幾天素餡兒呢?!?/br>
    安然忙道:”師傅調(diào)出來了?“

    老爺子搖搖頭:”那個素餡兒不一般,我調(diào)了幾天,總覺得差些什么,卻又不知差在何處,到底老了,我這次來也是想問問你,在哪兒買的包子,那素餡兒的味道,倒讓師傅想起了一個故人,師傅想了很久,能調(diào)出這樣的素餡兒,除非是他絕無可能有第二人?!?/br>
    安然剛要問是誰,就見安壽急巴巴的跑了進(jìn)來:“我說老爺子,您可真穩(wěn)當(dāng),那邊兒幾位大人可都入席了,就等您老了?!?/br>
    老爺子哼了一聲:“既到齊了,等我做什么。”

    安壽抹了把汗:“您這話說的,沒有您坐鎮(zhèn)哪成啊?!?/br>
    老爺子不大痛快的站起來:“搶孝帽子呢,至于這么著急嗎。”說著,卻也站了起來。

    安壽忙上前扶著,老爺子看了看安然:“丫頭,你跟我過去瞧熱鬧吧?!?/br>
    安然忙搖搖頭:“師傅,您坐的可是評委席,我在您旁邊不合適?!?/br>
    大師兄想起她跟大老爺前頭的事兒,低聲道:“師傅,席上人多,又有些遠(yuǎn),倒不如在下頭看的真切?!?/br>
    老爺子這才點點頭,板著臉去了。安然不禁好笑,師傅不喜廚藝大賽,估計會格外挑剔,別人安然不知道,就師傅這關(guān)卻難過。

    安然等師傅跟師兄走了,才出去,本想尋個近處的山石洞子看,不想自己先頭看好的石洞,如今都是人,在別院待了一個多月,都沒發(fā)現(xiàn)原來別院有這么多人。

    安然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找著合適的地兒,正著急,忽身后有個人喚了她:“安姑娘?!?/br>
    安然回身見是蘇夫人跟前的婆子,那婆子給安然見了禮:“我們夫人叫老奴來請姑娘,說有日子沒見姑娘,正好可以說說話兒,姑娘快跟老奴去吧,夫人還等著呢。

    安然倒是高興了,這時候蘇夫人找自己過去,哪是為了說話,怕是想讓自己跟她一起看比賽呢,倒正合了自己的心意,便跟著婆子去了。

    荷香榭旁邊不遠(yuǎn)有個八角小涼亭,叫沁芳亭,因只有蘇夫人一個女眷,正好安置在此處,離著荷香榭不遠(yuǎn),卻也不近,能瞧見荷香榭里的人,卻聽不見說話。

    安然一進(jìn)涼亭就愣了一下,亭子里卻不止蘇夫人,還有上次見過的崔誠之,仍是那個裝扮,只不過……

    安然卻注意到他手上的扇子又換了一把,這一把恐比上一次那把更難得,可見這位絕對是位富家大少,卻怎么裝的如此低調(diào)作甚……

    ☆、第 34 章 油爆雙脆

    不等安然見禮,蘇夫人就先一步拉住了她:“咱們前頭可是說了,不用這么多客套的虛禮兒,又不是外人,今兒叫你來是指望著你呢,這做菜我可是外行,你才是內(nèi)行,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才看門道,沒你這個內(nèi)行,怕我連熱鬧都瞧不出呢?!闭f著,按了安然坐下。

    安然對蘇夫人熱情有些吃不消,只能跟崔誠之略點頭表示有禮,卻聽蘇夫人道:“瞧見最左邊那個廚娘了不,那就是我府里的廚子阮四娘,我今兒本說不過來的,不想,她這次倒?fàn)帤?竟闖進(jìn)了最后的決賽,好歹是我府里的人,怎么也得過來捧捧場,我瞧她廚藝尋常,倒是這運氣不差,別說跟人家御廚比,就跟你這丫頭比,也差遠(yuǎn)了呢。”

    安然順著她說的看過去,果見有個婦人,看上去有四十上下,頗為壯碩,不是穿著青花藍(lán)布衫裙,頭上挽著發(fā)髻,真以為是個男的呢??磥硗ㄅ懈彩巧畈夭宦?能闖進(jìn)決賽,這阮四娘又豈是尋常之輩。

    阮四娘旁邊是個矮胖子,黑膛臉,脖子又粗又短,個子尤其矮,站在那兒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像個大王八,安然不認(rèn)識此人,可看到幫他收拾臺面的李大勺,頓時就明白過來,這矮胖子大概就是安記酒樓城東店的大廚老孫頭。

    老孫頭旁邊的男子,年紀(jì)也有三十上下,是幾個人里最年輕的,瘦高挑,長了個娃娃臉,在一群臉大脖子粗的廚子中間,尤其顯眼。

    安然正猜這人是誰,便聽蘇夫人道:“那個瘦高的就知府大人府里的陳二狗,一手南菜做的甚為精到,說起來,跟我這侄兒還有些淵源?!?/br>
    安然不禁看了崔誠之一眼,便聽崔誠之低聲道:“陳二狗當(dāng)年在我家的館子里學(xué)了幾年廚。”輕飄飄一句話就讓安然暗暗點頭,聽壽叔說過,陳二狗的廚藝是在南邊學(xué)的,能學(xué)出這么一身本事,崔誠之家的館子必不尋常,倒是差點兒看走眼,原來這位也是個內(nèi)行。

    卻聽崔誠之道:“二狗的廚藝雖不差,若跟安姑娘比,便立見高下了。”

    安然搖搖頭:“表少爺謬贊了,安然的廚藝不過尋常,怎敢跟下頭幾位冀州的名廚相比。”不想停留在這個話題上,便問蘇夫人:“后頭的三位廚子是誰?”

    蘇夫人撲哧一聲笑了:“你這個安府的大廚倒真是的,連自家的廚子都不認(rèn)識了,后頭左首那個白胖子是你們安記酒樓城南的陸老三,中間是順福樓的周德生,最右邊那個紅臉兒酒糟鼻的,是留香坊的錢成,留香坊的菜馬馬虎虎,點心倒是做的極好,順福樓的肘子是一絕,我們家大人隔幾天就得去一趟,不然,就饞的難受,你們安記城南的陸老三,刀工最是出挑,至于城東的老孫頭,菜做的還過得去,就是人品太差,聽說前些日子,又納了一房小妾,算上他那個原配,家里都四房了,卻仍隔三差五往煙花柳巷里頭鉆,真真這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br>
    崔誠之咳嗽了一聲,蘇夫人忙道:“我這表侄兒不一樣。”

    “姑母您說什么呢?!贝拚\之俊臉有些紅,不知是尷尬還是氣惱。

    安然不禁有些好笑,這六個廚子倒是各有各的本事,最終誰能獲勝還真難說,得看考什么,另外,還有評委的裁決。

    想著,不禁往側(cè)面的荷香榭望了過去,中間擋著四扇屏風(fēng),屏風(fēng)是輕紗質(zhì)地,上繡碧葉荷花,隱約能看見荷香榭里的人,中間一位四十多歲留著胡子的四方臉男人,穿著官服,頭上五品烏紗帽,想來是冀州知府。

    左首是蘇通判,右首是自己的師傅師兄,蘇通判旁邊是上次在酒樓雅間里看到的大老爺,再旁邊,依次幾位應(yīng)該是留香坊,吉祥居,順福樓的東家,一個比一個年紀(jì)大,有一個安然瞧著比師傅都大不少呢,若是趕上個勁道的菜,也不知還能不能嚼的動。

    不過,怎么沒看見安子和,正想著,忽見安遠(yuǎn)走了進(jìn)來,躬身道:“安遠(yuǎn)給夫人,表少爺請安?!?/br>
    蘇夫人擺擺手:“大管家別客氣了,這一程子你倒是辛苦了?!?/br>
    安遠(yuǎn)忙道:“底下的人還算盡心,倒也不算辛苦?!?/br>
    說著,看了安然一眼:“貿(mào)然過來攪擾夫人,是因知府大人一早過來,沒來得及吃早上飯,大老爺便吩咐下來,讓做幾樣點心送上去,故此來請安姑娘。”

    蘇夫人哼了一聲:“就他事兒多,沒吃飯不正好,一會兒有的是好吃的,只怕他吃不完呢,再說,做幾樣點心罷了,非得叫我妹子做什么,合著你們這別院,除了我妹子就沒別的廚子了?!?/br>
    安遠(yuǎn)咳嗽了一聲,臉色有些尷尬:“那個,回夫人話,廚子是有,若論手藝卻都不及安然?!?/br>
    安然不想安遠(yuǎn)為難,站起來道:“夫人跟表少爺先坐著,安然去去就回。”說著蹲身告辭,跟著安遠(yuǎn)去了。

    本來還說回廚房,不想,安遠(yuǎn)卻往對面走,眼看到了觀月閣,安然忙道:“大管家是不是走差了,這可不是去廚房的路?!?/br>
    安遠(yuǎn)笑了一聲:“放心,放心,不會走差。”

    到了觀月閣的后門,跟她道:“姑娘進(jìn)去吧,我哪兒忙著,先走了。”說著,不等安然問他,轉(zhuǎn)身走了。

    安然愣了愣,只能推開觀月閣的后門走了進(jìn)去,剛進(jìn)去就被一只手抓?。骸澳氵@丫頭可讓爺好等,快著,頭一輪都要開始了。”不由分說拉著安然上了樓梯,到了二樓才放開安然。

    安然這會兒才算明白過來,指著他道:“你跟大官家串通一氣,糊弄蘇夫人,你就不怕回頭大老爺知道,要治你的罪?!?/br>
    安子和搖搖頭:“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不是你讓我給你安排地方看廚藝比賽嗎?!崩驹谟^月閣的檻窗前:“你瞧這里如何?”

    觀月閣在荷香榭對面,也就是在賽場另一頭,因為是第二層視野比荷香榭還要好一些,最妙的是,觀月閣旁邊有幾棵參天古木,掩映之間,極為隱蔽,對面荷香榭的人很難發(fā)現(xiàn)他們,可處在二樓的他們,只要把長長的檻窗打開一扇,就能清晰看到賽場的情況,的確是個好地方。

    只不過。唯一不好的是,檻窗有些窄,他們倆人需擠在一處才行,安子和個子高,自然站在安然身后,即便他還算君子,安然依然能感覺出從他身上透過來的,屬于男人的熱力,還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松香,又有些像薄荷,大概是他身上帶了香袋。

    安然不怎么喜歡香水,總覺得香水的味道太做作,尤其男人噴香水,感覺娘娘腔,但這古代人都有戴香袋的習(xí)慣,而且,安子和這個香袋的味道,并不讓她討厭,大概因為松香跟薄荷都是她喜歡的。

    不過,他是不是離自己太近了,剛想推開他一些,就聽安子和道:“瞧開始了,第一道菜是煮干絲?!?/br>
    安然忙看了過去,不禁點點頭,倒跟現(xiàn)代的廚藝大賽流程很相似,不管什么賽事只要是考廚藝,第一項考的一定會是基本功,也就是刀工。

    想要練就一手好刀工,除了天賦之外就是一個字,練,安然都不記得,當(dāng)初自己切了多少土豆絲,都加起來的話,估計至少能裝一車皮。

    自己的刀工不算太出類拔萃,但也不差,若以分值一百分來說,至少也有九十分,只可惜穿到這里,換了個身體,打了些折扣,也就剩下八十分了。

    煮干絲現(xiàn)代來說是淮揚名菜,跟自己上回做的扣三絲同屬一類, 方干、火腿、黑木耳、冬筍切成細(xì)絲,入清水浸一下,使干絲分開,潷去水,放入盛器內(nèi),略加鹽,沸水浸泡三次,每隔半小時更換開水一次,再用清水過清,撈出瀝干。開洋加溫水稍浸,放在小碗內(nèi)加酒,上籠或隔水蒸透至漲胖,炒鍋燒熱,下生油,滑蝦仁撈出。鍋內(nèi)高湯,放入干絲,旺火燒沸一二分鐘,再加酒、鹽,移小火燴煮10分鐘,使干絲漲胖,吸足鮮味。出鍋前續(xù)用旺火燒開,淋上熟生油。倒在湯盆里,火腿絲、蝦仁撒在上面,即成。

    這道菜難就難在刀工上,曾被文人譽為,加料千絲堆細(xì)縷的菜肴,便是這道煮干絲,可見刀工之精,必須切得千絲萬縷方算地道。

    忽聽安子和道:“若論刀工,當(dāng)屬陸老三的刀工最精,這頭一輪,看來他勝出的是他了。”

    安然卻搖搖頭:“我猜勝出的是陳二狗?!?/br>
    安子和搖搖頭:“陳二狗雖精于南菜,刀工上比陸老三卻差著火候?!?/br>
    安然笑了:“到了陸老三跟陳二狗的級別,刀工不會差太多,這道煮干絲兩人看起來,切的都相當(dāng)穩(wěn),單比刀工,怕很難說誰高誰低,如此便要色香味了,而你剛也說了,陳二狗精于南菜,這道煮干絲可是正經(jīng)的南菜,陸老三又如何能勝過陳二狗,而且,你看陳二狗的高湯,湯色清亮,幾乎透底,干絲在湯里浮浮蕩蕩,不嘗味道,光色這一樣,定是陳二狗贏了?!?/br>
    果然,安然話音一落,就見一個小廝敲響旁邊的鑼喊了聲:“第一輪陳二狗勝?!?/br>
    安然得意的看了眼身后的安子和:“如何?”

    安子和見她眉眼間盡是得意,一張白嫩的小臉比平常更多了幾分神采飛揚,目光晶亮,唇角微微蕩開的那抹笑,竟如此動人,還有,這丫頭身上的味道,像夜里幽幽的荷香,又似青草般自然,即便淡的幾不可聞,卻依然讓他大為心動 。

    忍不住又湊近了她些,略略低頭,眸光暗了暗,雖立了秋,白天仍有些熱,故此,這丫頭仍穿著輕薄的夏裝,領(lǐng)口微微有些松,修長細(xì)白的頸項便正好落進(jìn)他眼里。這丫頭平常遮的嚴(yán)實,倒未看出來,如今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真一副好身材。

    安子和的目光忍不住定在她的胸口,隱約能瞧見那越發(fā)膩白的顏色與圓潤的弧度,隱沒在一片淡淡的輕粉間,這丫頭今兒穿的肚兜定是粉色的。

    安子和忽覺唇干舌燥起來,竟有些忍不住那股燥熱,手緩緩抬起,伸過去剛想攬住她的腰肢,忽聽小丫頭道:“第二道菜竟是套四寶,這可是個功夫菜,沒有相當(dāng)?shù)墓Ψ蚺c耐心,是絕做不成功的,安子和,你猜這一輪誰會贏?”

    安子和頓時警醒,急忙往后退了幾步,拿起桌上的茶水一仰脖灌了下去。

    安然不見他答應(yīng)自己,回頭看去,見他滿頭是汗,臉上還有些詭異的紅,不禁道:“你是怎么了,莫不是中暑了,你把后面的檻窗也打開,這樣對頭的風(fēng)過來,就涼快了?!?/br>
    見安子和開了后面的窗子后,仍坐在那兒,不禁道:“坐那兒可看不著的?!?/br>
    安子和含糊道:“你先看,我坐這兒歇會兒?!?/br>
    安然只當(dāng)他忙活了幾天累了,便也不以為意,看著下頭幾個人做套四寶。

    套四寶是豫菜一絕,安然不知道在這里究竟算南菜還是北菜,這道菜絕就絕在四只層層相套的全禽,個個通體完整又皮酥rou爛,雞,鴨,鴿子,鵪鶉四種禽類相互義裹,卻吃不出一根骨頭來。

    這道菜做好端上去,在食客面前看到的是體形完整、浮于湯中的全鴨。其色澤光亮,醇香撲鼻。吃完第一層鮮香味美的鴨子后,一只清香的全雞便映入眼簾;雞rou吃后,滋味鮮美的全鴿又出現(xiàn)的面前,最后又在鴿子肚里露出一只體態(tài)完整,肚中裝滿海參丁、香菇絲和玉蘭片的鵪鶉。層層相套的四種禽類,各有各的鮮美,一道菜讓人吃出妙趣無窮的感受,所以才稱得上一絕。

    難就難在脫骨上,要把外頭的雞,鴨,鴿子,在不破皮的情況下脫骨,然后從大到小層層套在一起,放入籠屜中蒸熟,再入清湯調(diào)味,讓最外頭的鴨子浮在湯中,一層層吃下去,均有不一樣的驚喜。

    若想完整脫骨就必須對雞,鴨,鴿子的構(gòu)造相當(dāng)熟悉,尤其腹部與脊背處,基本皮就是連著骨頭,中間只有一層筋膜,要格外小心的割開筋膜把骨頭取出,稍不注意,一旦割破皮,這道菜就失敗了。

    以手法來看,安然看好通判府的阮四娘,女人心細(xì),在這道菜上本來就有著先天的優(yōu)勢,更何況,從阮四娘的手法來看,也比其他人熟練的多,看來蘇夫人還真是謙虛了,她們家這位廚娘的廚藝卻不一般,第一個把雞鴨鴿子脫骨出來的就是她。

    安然不禁感嘆道:“這個阮四娘的手法極熟啊?!?/br>
    安子和緩了這么半天,終于好了些,走過來,卻仍不敢靠這丫頭太近,想想不覺好笑,這么多年自己何曾如此狼狽過,竟被一個小丫頭逼得差點兒失了分寸,聽見安然的話,笑了一聲:“這位阮四娘自然手法熟練,她爹是市集上賣活禽的,她自小就跟著他爹擺攤殺雞,后來學(xué)了廚子,也精于烹制此類菜肴,可惜蘇通判卻是個喜歡吃rou的,而阮四娘最不擅長的便是烹制rou類,尤其肘子,故此,蘇通判對這個廚娘頗多不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