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廚娘當自強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從一開始,安然就知道安福不是個壞心眼的管事,而且,極有能力,即便大廚房都是門路進來的,他也能在有限的人力資源里,盡量把每個人都放到最合適的位置當差,所以,大廚房才能支撐下來,沒出大紕漏,跟安福的能力脫不開干系,這就是個人力資源類的管理人才,那位大老爺渣歸渣,倒是會用人,想想也是,安家那么多買買,他都有時間吃喝玩樂夜夜笙歌,可想而知是個能力卓絕之人,不然,忙活買買還忙活不過來呢,哪有空閑玩樂。

    不過,二十兩啊,只要自己在安記酒樓干上一個月,就能有二十兩的進項,莫說贖身銀子,往后出去開店的原始資金也有了,二十兩足以盤個小門簾了吧,至少能可以開個賣面的小館子,比老趙家的面攤子都強,正好趁這個機會找找看看,若是有合適的先盤下來,以后可就省事多了。

    想到自己有希望置產(chǎn),安然心里便雀躍非常,連安子和那點兒顧慮都丟到腦后頭去了.先去師傅哪兒跟師傅說了此事,師傅跟前也就沒必要逞能了,也有些擔憂,怕自己支應不來。

    老爺子見她那樣兒,倒是笑了,指著她跟兩個師兄道:”今兒倒新鮮,咱們安然倒謙虛起來了,平時可不是這樣兒,莫非不是這丫頭了,換人了。“

    安然不依:”師傅,人家跟您說正經(jīng)的呢?!?/br>
    老爺子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第一次看你做那道秘制七寸,師傅就知道,你的廚藝比你兩個師兄要強一籌呢,咱們干廚子的,想學好了手藝,一個勤字之外更需要天分,這天分上頭,你兩個師兄都不如你,雖說也是自小跟在我身邊學起來的,到底差了些,說起這個,師傅倒真想跟你爺爺切磋切磋,能調(diào)教出你這么個孫女,你爺爺?shù)膹N藝怕不亞于師傅,而且,深諳你的秉性,若師傅所料不錯,你真正獨當一面的時候,是你爺爺去世之后吧。“

    安然愣了愣:”師傅怎么知道?“

    老爺子笑了:”師傅也是最近才看出來,你這丫頭是個遇強則強的性子,不能總?cè)υ趲煾瞪磉厓?,有師傅在,你這丫頭就容易犯懶了,丫頭你記著,咱們是廚子,不是念書考狀元的秀才,你天天拿著筆寫寫畫畫的,可偏了咱們的行當,廚子就得上灶,去吧,好好的做上幾回大席,你就明白了?!?/br>
    師傅一席話仿佛醍醐灌頂一般,是啊,自己拜了師傅,天天都拿著筆,記錄下師傅跟自己說的做菜心得,卻從沒有認真的去實踐,豈不成了紙上談兵,怪不得當年自己一出師,爺爺就把自己丟到幾位大師兄手下呢,哪怕是看著切土豆剝蒜當小工也不心疼,想來也是知道自己的性子,有依靠了就容易懶惰,廚子是勤行啊,最不能懶的行當。

    想到此,便再不猶豫,站了起來:”師傅,那安然去了?!稗D(zhuǎn)身走了。

    看著她出了院子,二師兄不禁有些擔憂:”師傅,小師妹可還沒出師呢,又是個女孩子,酒樓里亂糟糟的,什么人都有,小師妹會不會吃虧啊?“

    大師兄笑了起來:”小師妹又不是跑堂的,是上灶的大廚,酒樓再亂也亂不到小師妹身上,至于小師妹的廚藝,你還不服啊,大師兄可是服了這丫頭,你別看她一句一個師兄叫著,有時候,師兄我這臉都有些紅呢,當師兄的還不如小師妹,咱們倆這師兄當?shù)每捎行﹣G臉?!?/br>
    趙永豐倒不以為意:”有啥丟臉的,又不是外人,是咱的小師妹,就跟咱親妹子一樣,更何況,有了小師妹,或許咱們有希望回京城了?!?/br>
    兩人眼光晶亮的看向師傅,老爺子有些出神,半晌開口道:”你們就別想了,我是不會讓安然跟韓子章對上的,那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說著,嘆了口氣,當年那場比試雖是師傅輕敵,卻也有旁的原因,京城勢力龐雜,宮里更是,安然心思澄明,一心學手藝,師傅但愿她一輩子能這般簡簡單單的,若是踩進那攤爛泥里,想獨善其身就難了 ,此事不可再提?!眱扇嗣Φ拖骂^不敢再說。

    卻說安然,從師傅這兒出來,卻想起一件事兒,沒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又來了安福這兒,安福見她回來忙道:"正好你來了,剛酒樓那邊兒傳了信兒,說著急呢,讓你這就過去,晌午便有包席,沒大廚上灶可不成,你快著收拾收拾去吧。“

    安然:”福叔放心,我這就去,卻有一事要勞煩福叔,安然也不瞞您,我在外廚房的時候收了小徒弟,使喚習慣了,能不能讓他跟我去酒樓里幫廚,也能順手些?!?/br>
    安福不免有些為難:”安然啊,福叔實話跟你說,酒樓的差事比咱們府里的差事還難謀,尤其后廚,哪是尋常人能進去的,而且,干系酒樓便不是福叔能插手的了,哪怕一個雜役都得管事點頭才成,不過,你若有心提拔徒弟,倒也不難,回頭跟大管事墊個話兒,估摸著這事兒能成。“

    大管事?安然心里嘆了口氣,看來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安子和去了,此事也只能等等再說了,謝了安福,回去拿了自己的刀盒,正趕上干娘今兒休息不在府里,也只能明兒再說,反正自己晚上還得回來睡覺,明兒再說也一樣,交代了德福幾句,便奔角門去了。

    剛出角門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外頭,安然琢磨莫非是來接自己的?這成了大廚待遇果然不同,正要過去跟車把式打招呼,卻忽見車門推開,從里頭跳下個人來,青衫黑帽手捏折扇,正是安子和。

    安子和的臉色沒有以前那般和悅,看上去頗有些不爽快,安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氣自己,卻也決定裝糊涂,只當沒瞧見他不爽的臉色,笑微微的打招呼:”好些日子不見了,安管事一向可好。“

    安子和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樣子,半晌兒卻笑了一聲:”原來你還記得我啊,我還說你這丫頭忘性大,沒準早把我忘到腦后去了。“這話說得有點古怪,安然總覺得不對勁兒,聽著有些像小情侶鬧別扭拌嘴,以兩人不過見了三次面的交情,遠遠到不了這種程度吧。

    暗暗皺眉,決定繼續(xù)裝糊涂,只當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呵呵笑了兩聲:”安然得了這個差事,去酒樓上灶,往后還請安管事多照顧才是。“

    安然這句話算是捅了馬蜂窩,安子和臉上的笑收了起來,冷哼了一聲:”若沒本事還是不要去現(xiàn)眼的好,跟我不是不熟嗎,何來照顧之說?!罢f著,一甩臉子先一步上了車。

    安然愕然,心里也不免有些氣,這什么人啊,簡直是狗臉,說翻就翻,自己哪兒得罪他了,便是閃了他一下子又如何,自己當日雖說出府就去找他,可這一個月自己連府門都沒邁出去,不找他也不算爽約,更何況,便自己出去不找他,也不至于跟自己甩臉子吧,他們倆什么關系???說到底,不過就見了幾次罷了,跟自己發(fā)的著脾氣嗎。

    正想著,忽聽里頭一個頗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還不上車,在這兒看風景啊。“

    安然頭上的青筋氣的直蹦,真想過去一腳把他踹下來,什么東西啊,當姑奶奶好欺負怎么著,深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不氣不氣,跟這種人置氣沒必要,回頭氣壞了自己不值當。

    那個車把式看起來嚇壞了,哆哆嗦嗦的道:”姑娘,您快上車吧?!鞍踩灰娝劬Χ疾桓铱醋约?,身子卻不住的抖,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明顯是非常怕里頭的安子和,不好為難他,更何況,自己是必須去酒樓的,不上車也不成。安然又一次體會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郁悶。

    車上只她跟安子和,安然不打算搭理他,靠邊兒坐了,撩開窗簾看外頭,如果能選擇,她倒情愿走過去,也不想跟安子和同車。

    安子和定定看著她,發(fā)現(xiàn)那股憋了一個月的氣竟然發(fā)不出來,或者說,發(fā)出來也沒用,本來他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給這丫頭閃了一回,這會兒見她的樣子,已經(jīng)萬分確定,這丫頭上回把書交給自己的時候,就是想遠著自己了,所以,這一個月在大廚房見不著她,輪到休息也不見她出來,如果不是來酒樓上灶,估計這丫頭能一直躲下去。

    說起這個,安子和倍覺郁悶,什么時候他成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了,而且,這丫頭絕對是一只小狐貍,別看裝的挺無辜,這幾天他細想起來,那天分開前,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為了安撫自己,什么出來找自己,都是糊弄他的,小狐貍早就拿準了主意跟他一刀兩斷呢,可惜晚了,撩撥了他就想跑,想都別想,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攥在手心里的丫頭,他倒是看看還能跑哪兒去。

    這般想著,心情好了一些,不禁打量她幾眼,皺了皺眉,這丫頭就沒別的衣裳可穿嗎,每次見她都是這身舊的都快洗白了衣裙,那些打雜的小丫頭都比她穿的鮮亮,頭發(fā)梳的也異常簡單,一條麻花辮兒垂在一側(cè)肩頭,就連系辮梢的頭繩兒都是舊的,身上更無一件首飾,連尋常丫頭戴的銀鐲子,銀戒指,耳墜子都沒有,饒是這么著,也不會讓人覺得難看。

    這丫頭五官生的好,rou皮更是細粉,這丫頭多大了,十六還是十七?正是女孩兒最好的年紀,本該打扮的花枝招展,卻只她這般素凈不要好。

    安子和的目光落在她手里提的刀盒上,不禁點點頭,是了,這不是府里那些小丫頭,她是廚子,鄭老爺子收的關門弟子,一身廚藝,比高德明趙永豐都不差多少,便沒見過她做大菜,只那一個苜蓿餅一個蔥香rou餅,也能看出這丫頭手藝不凡,有模樣兒,有本事,自然有些脾性。

    這么想著,心里那些氣也就散了個七七八八,跟個小丫頭置什么氣,對付這小狐貍,他有的是招兒呢,想到此,忽開口:”這一個月怎不見你出來?莫非沒輪上休息不成?!?/br>
    安然目光閃了閃,心說,這家伙比自己還會裝糊涂,既然他裝,那更好了,大家一起裝糊涂唄,看著他笑瞇瞇的道:”大老爺既降下恩典,自然不會出爾反爾,只最近有些事兒要做,便沒得空出來?!?/br>
    安然本以為自己這么說,就把他下頭的話堵上了,卻忘了這家伙是個自來熟,竟然接著問:”你這一個月都做了什么?“

    安然微微蹙眉,想到這位以后是自己的直屬上司,也只能忍了忍,隨意應付了一句:”就是一些有的沒的閑事。“不想,這廝卻打破砂鍋問到底,接著話問她:”什么閑事?“

    安然的好脾氣幾乎用光了,便有些沒好氣:”女孩家的閑事,想必安管事沒興趣知道?!?/br>
    可安子和卻笑了一聲:”你怎知我沒興趣?“

    安然臉上的笑再也維系不住,偏開頭:”你有興趣聽,我卻沒有興致說,真這么好奇,問別人好了,府里這么多丫頭,想來只要安管事動問,她們巴不得告訴你呢。“

    安子和笑了兩聲:”這才是你嗎,明明是個脾氣不怎么好的丫頭,裝什么和善?!?/br>
    安然給他一句話噎住,偏開頭,不打算再理他,顯然這家伙不知哪兒抽了,剛才還黑著一張臉,跟別人欠他八百吊似的,這會兒卻不知怎么,心情又好了,還真是狗臉。

    兩人雖不說話,車里的氣氛倒比剛才和諧了許多,眼瞅到了地兒,安然想起德福的事兒,便開口:”我在外廚房有個徒弟,使喚熟了,本說要帶過來給我?guī)蛷N,福管事說此事需你點頭才行,你看……“

    德福?外廚房?安子和想了想,沒想起有這么個人,卻問了句:”是個男的?“

    安然點點頭,不明白自己的徒弟,男女有什么區(qū)別,卻聽他淡聲道:”雖是安記酒樓,也不是我開的,我不過是個管事罷了,后廚的差事至關要緊,此事需稟了大老爺再做決定?!?/br>
    安然愕然,一個給自己打下手的幫廚罷了,用得著驚動大老爺嗎,便安福那樣兒的管事,都能決定一個幫廚的去留,更何況他安子和呢,這明明白白就是故意為難自己啊,虧了自己之前還覺得他隨和,隨和個屁,這家伙從里到外都透著可憎可厭,討人嫌,總之,沒一處叫人喜歡的。話不投機,還說什么,等馬車停了,安然提著刀盒直接跳了下去。

    馬車停的是酒樓的后門,不管是廚子,雜役,賬房還是跑堂的,都不能走正門這是規(guī)矩,正門是客人走的,同樣,再熟的客也不能進酒樓飯店的后廚,倒不是怕客人偷學大廚的手藝,而是后廚油煙大,怕熏著客人,再有,每一道菜品都講究色香味意形,這是烹制好之后,可在烹制前,那些最原始的食材,無論活禽還是鮮魚,宰殺過程都難免血腥,客人看了也就沒什么食欲了,甚至,有的還會害怕,所以后廚是不許客人進的,但管事卻可以。

    說白了,安子和的職位在現(xiàn)代就相當于安記酒樓的執(zhí)行總裁,在這里有絕對的支配權,所以,剛他說自己帶個人進來,還的回稟大老爺純屬托詞。

    廚師一般去哪兒上灶,都會帶一兩個助手,這是應該的,因每個大廚的習慣都不一樣,幫廚冷葷的配合,尤為重要,彼此不熟悉,配合起來不止會拖慢出菜速度,就連菜品質(zhì)量也可能下降,發(fā)揮不出一個廚師的正常水準。

    所以,安然的要求相當合理,不講理的是安子和,而安子和不知怎么又不痛快了,黑著臉都沒進來,把她丟給酒樓另外一個管事叫安志的,就不知跑哪兒去了,這大管事當?shù)煤喼本褪撬κ执笳乒?什么都不管。

    安然發(fā)現(xiàn)安志這個人真挺適合在這里當差,別看年紀不大,卻是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只不過,從自己進來就若有若無的盯著自己,不知什么意思?莫非是沒見過女廚子,應該不至于,古代的廚子有不少都是女的,雖說有名的大廚御廚都是男的,可說起私房菜還是廚娘居多,就是安府大廚房,除了自己倆師兄,二火三火也都是廚娘,只不過年紀都跟干娘差不多大了,像自己這么年輕的幾乎沒有。

    估計安志不知自己的手藝如何,心里沒底才這般盯著自己看,但這種事兒安然也不想費嘴皮子解釋,能不能勝任,上了灶就知道,,爺爺常說,廚子的手藝做不得半點假,成不成的,一出手就見了真章。

    安志這心里真跟裝了十五桶水似的七上八下,甭提多忐忑了,雖說哪兒都講個人情,可就是這后廚不成啊,爺往哪兒塞個人都不怕,哪怕當祖宗供著都成,可就是這后廚沒戲,尤其這位還是來當大廚的,這大廚可得有真本事才行啊,說白了,手底下得有硬貨。

    本來自己是想著大廚老孫頭病了,就先讓他徒弟李大勺頂上,雖說李大勺的手藝比不上老孫頭,好歹學了半拉架兒,總不能耽誤買賣,倒不曾想爺帶了這么個小丫頭過來,瞅年紀不過十六七,便從娘胎里開始學手藝,也成不了大廚啊,偏偏這位還不能得罪這叫什么事兒啊。實在不行就讓這位在旁邊歇著,接著讓李大勺上吧。

    想到此嘿嘿一笑:”那個,安然姑娘,咱們這后廚呢其實沒什么活兒,您就指點指點他們就成,一會兒您也別進去了,里頭煙熏火燎的,看熏了姑娘,柱子還不趕緊搬把椅子出來,把茶水給姑娘沏上端過來,這進了五月,天一天比著一天熱,姑娘走了這大半天,不定早渴了。“

    安志一句話,后廚里剛扒頭的一個小子嗖一下,腦袋縮了回去,蹬蹬搬出把椅子來,放到后院的樹蔭兒下,又跑進去挪了張小桌,過會兒再出來,手里提了一把青花提梁壺跟一只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嗖又跑回廚房,躲在窗戶邊兒上扒頭去了。

    安志咳嗽了一聲:”那個姑娘莫怪,這些小子在外頭待的日子長了,野慣了,比不得府里有規(guī)矩,姑娘多擔待,姑娘您這邊兒坐,這兒樹蔭底下涼快?!白屩踩蛔龅揭巫由?。

    安然倒是也沒說什么,初來乍到的,沒必要跟管事擰著來,也想看看,安子和到底想怎么安置自己,當個擺設?他還真干得出來啊,。

    坐下看了安志一眼:“安管事的意思,我坐在這兒就成了,倒不成想,咱們安記酒樓的大廚這么清閑啊?!?/br>
    安志心說,大廚能清閑的了嗎,也就您姑奶奶來了才清閑,嘴里卻笑道:“姑娘是大廚,哪用自己上灶,您坐這兒瞧著就成,哪兒不對隨便指撥兩下,他們就受益匪淺了?!闭f著沖里頭喊了一聲:“李大勺出來給安姑娘見個禮?!?/br>
    半天從里頭出來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年紀得有三十上下了,瞧著不像廚子,倒像打手,當著安志的面兒,臉色都不好看,瞥了安然兩眼,換了一副輕浮的神色:“安管事,就這丫頭就是新來的大廚?您快得了吧,這模樣兒,這身段,倒是比前兒廣和樓唱小生的那個小戲子還標志幾分呢,是不是走錯地兒了?!?/br>
    安志臉色一變,忙喝道:“李大勺,滿嘴胡沁什么呢,又吃醉了不成?!?/br>
    李大勺卻哼了一聲:“你別跟俺大小聲,俺李大勺這輩子就服有本事的,不指望府里那位當過御廚的老爺子出來,便老爺子那兩位徒弟出來一位,俺也服氣,這弄來個丫頭,模樣兒再好有屁用,咱這后廚講究的是個真本事,不看模樣兒?!?/br>
    “就是說,得有真本事才行?!崩畲笊滓痪湓?后頭出來好幾個附和的。

    安志臉色越發(fā)不好看:“怎么著,反了啊,要是不想干,現(xiàn)在就給老子滾出去,本事沒長多少,倒學會起哄架秧子了?!?/br>
    安志一句話,別人都不敢言聲了,李大勺卻仍道,:“俺說的是個理兒,沒的來個大廚當擺設的,若是哪位管事的相好兒,外頭那么多鋪子,隨便哪兒不能賽個人不行,唯獨咱這后廚沒說養(yǎng)個閑人的?!?/br>
    安然這會兒倒是明白了,這李大勺估摸是前頭那位大廚的徒弟,生怕自己頂了他師傅的差事,等他師傅好了,想回都回不來了,才這般擠兌自己,給自己下馬威,其,實這家伙是個沒腦子的,自己越?jīng)]本事,他師傅才越不會丟了差事,不過,自己既然來了就會讓他們心服口服。

    想到此,安然開口:“你叫李大勺?”

    那漢子哼了一聲:“俺是,怎么著吧,想吹枕邊風告狀,俺接著就是?!?/br>
    安然也不理會他嘴里不干不凈的,直接道:“你剛說就服有本事的,那你說說,怎么才算有本事?”

    李大勺一愣,卻道:“自然是真正的大廚,手里有硬貨的?!?/br>
    安然點點頭,側(cè)頭問安志:“今兒包桌的宴席是什么時辰?”

    安志忙道:“定的晌午,還有半個時辰開席?!?/br>
    安然點點頭:“”拿席上的菜單我瞧?!?/br>
    安志雖覺多此一舉,卻也知道這位不能得罪,便叫人去拿了來,遞給安然,安然大略看了一遍,大多是南菜,便指了指菜牌:”這么著,我就挑一道簡單的來做好了,就是這道扣三絲,如何?“

    不說安志,所有人楞在當場,說到扣三絲,安志正發(fā)愁呢,今兒包席的是冀州府通判蘇大人,為了給他夫人做生日,他夫人是南邊人,特意點了這道扣三絲,偏趕上大廚老孫病了,李大勺的手藝,別的勉強能應承過去,這道扣三絲卻難,聽說蘇夫人家里就是開館子,是個內(nèi)行,這菜一上去,不說嘗,一長眼便知地不地道,就李大勺那刀工,弄不好就把安記酒樓的招牌砸了。

    本來安志指望著府里兩位大廚來一位,自己也就不用發(fā)愁了,誰知道來了個小丫頭,還不知這一關怎么過呢,不想,這丫頭卻要做扣三絲。

    安志心里立時轉(zhuǎn)了幾個彎,暗道莫非這丫頭以為這道菜簡單,所以挑來做,不對,這丫頭既然這時候敢冒頭,必是為了服眾,若想服眾,這道扣三絲卻挑的正好。

    內(nèi)行都知道,這道菜看似簡單,食材只是筍絲,火腿絲,rou絲三樣,卻是一道最考刀工的菜,便是最厲害的頂級大廚,做這道菜至少也需半個時辰,每一樣都是先片后切絲,片需薄如紙片,絲需絲絲均勻,便最有天份的學徒,至少得苦練五年刀工,做出這道扣三絲來,才勉強上得了臺面,若想做地道了,沒有十幾年的功夫是絕不可能的。

    莫非自己眼拙,這丫頭真是高人不成,說著,不免仔細打量她一遭,目光忽然落在她手里的刀盒上,猛然一震,急忙揉了揉眼,終于看清楚了,那盒子上的彭祖像,腿一軟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我的娘哎,這位若不是高人,那這天底下就沒高人了,自己這兩只眼珠子真不如玻璃珠子亮呢,差一點兒就怠慢了這位姑奶奶啊……

    ☆、第 26 章 陽春面

    安志本以為這丫頭是來當擺設的,可瞧見安然手里的刀盒,差點兒堆乎了,他好歹也是安記酒樓的管事,自是有些見識的,更何況,府里那位老爺子當初來冀州的時候,就是在這兒晾了回手藝。

    老爺子傷了腕子,如今已不大上灶,那次也只做了一道櫻桃rou,可就這道櫻桃rou,已讓自己大開眼界。

    櫻桃rou是一道正經(jīng)御膳,別看名兒叫櫻桃rou,跟櫻桃可沒什么干系,半尺見方的五花rou,小火慢煮至七成熟,再切成二十個四方塊,晾涼之后,rou片一面用快刀劃出十字紋,需劃出四個格子,每個格子都必須如櫻桃大小,下刀的深淺最為講究,需把rou刺開一多半,卻又不能完全刺透,如此,方能在下鍋炸的時候,rou片彭咧開來,恰如四顆圓滾滾的櫻桃。

    老爺子傷了手,這刀工是老爺子的大徒弟,如今府里的高大廚代為出手,最后是炒汁兒,鹽、糖、醋、醬油、蔥、姜自不必說,還必須用紅曲米,只有這樣做出的rou才會是紫紅的櫻桃色。

    把那二十五塊炸出櫻桃形的rou塊兒放進汁里煨焅,待到汁液充分收進rou去,撈出來整整齊齊碼在盤里,就是一百顆油潤飽滿的小櫻桃,紫紅酥香,晶瑩剔透,只看一眼都是造化。

    而當時自己有幸?guī)屠蠣斪优趿艘粫旱逗?這刀盒上的彭祖像,如今還記著呢,故此,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丫頭手里提的就是老爺子使的廚刀,不知伺候過萬歲爺多少回御膳的家伙什。

    隱約聽說老爺子近日收了大廚房的丫頭做徒弟,如今家伙什在這丫頭手里,不用說了,這位肯定就是老爺子新手的徒弟了,連跟了自己一輩子的廚刀都舍得給,可見老爺子多稀罕這徒弟,恐比府里那兩位大廚,還在以上,沒點兒真本事,老爺子豈能看上眼兒,怪不得才十六七個小丫頭就敢來應承大廚的差事,人家這是心里有底,手下有貨,啥都不怕,要不然,也不敢開口就做這道扣三絲啊。

    想明白了,安志立馬換了一副格外恭敬的臉色:“姑娘莫怪小的眼拙,怠慢了姑娘,實在不知是姑娘前來,您里請,小的給您捧著家伙什?!闭f著伸過手捧起安然的刀盒。

    周圍看熱鬧的都傻了,不明白管事這是抽什么風,尤其李大勺,心里一萬個不服氣兒,琢磨這丫頭肯定不知道扣三絲的底細,瞧了眼菜牌,覺著這道菜看著容易,隨便點的,仗著他師傅是大廚,根本不怕安志,撇撇嘴:“安管事您也給這丫頭糊弄住了不成,她才多大,會不會拿刀都兩說,竟敢張口做扣三絲,真真是笑話,一會兒做不出來,丟了人還罷了,怕是要砸了咱們安記酒樓的招牌。”

    安志瞪了他一眼,心說,這李大勺還真是蠢笨如豬,真佛就在眼前還瞎嚷嚷,就沖老爺子的名頭,便他師傅老孫頭在這兒也得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不能有半點造次。

    自己可是知道廚子這個行當,看似不入流,卻最講師承輩分,哪怕這丫頭年紀再小,拜了老爺子當師傅,這大燕的頂級廚子里就有了一號,老孫頭都算無名晚輩,李大勺就更貼不上邊兒了。

    有心點他一句,卻聽安然道:“既然話說到這兒了,今兒我也表個態(tài)?!闭f著,恭恭敬敬對著安志捧得刀盒鞠了躬,指著上頭的彭祖像:“咱們廚子的祖師爺在上,安然起個誓,若今兒因我安然砸了安記酒樓的招牌,從今往后,安然再不上灶。”

    安然一句話周圍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舉凡干廚子的都知道,這可是一個最毒的誓,廚子不就指望著上灶糊口呢嗎,若是不能上灶就等于離了這一行,換句話說,安然這句話就相當于,今兒若做不出一道地道的扣三絲,從今兒就不當廚子了,等于砸了自己的飯碗,對于一個廚子來說,這已經(jīng)是最毒的誓了。

    李大勺一愣,卻想到什么,不禁道:“你們女人有本事,便不能上灶又如何,只要能勾住男人,自有錦衣玉食等著你呢?!?/br>
    安然臉色一冷,直直看向他:“我敬你是同行,才對你忍讓一二,卻不代表可以任你侮辱,女人如何,只站在這兒就沒有男女之別,有的只是手藝高低,你不分青黃皂白便口出污言,莫非你師傅就是這般教你的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