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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未來,這樣的路……她回來一場究竟為了什么,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親人零落,看著父親與丈夫成仇,再感受自己的無能為力嗎! …… 李不疑出事,令越荷悲痛難忍。 她反反復復地思考,想著有沒有辦法解開父親與丈夫之間的結(jié)。但是越是去想,就越感到絕望。分明已經(jīng)做了決定,心中卻恨不得將那些全部推翻。 死局!困在死局中的人,要如何逃生呢? 不僅是她,李氏一族都被困住了,現(xiàn)在根本難以回頭了…… 越荷連日來精神懨懨,只在心中來回想著李家之事,對宮中的事都有些遲鈍。她愈想愈覺得厭世,幾乎盼著從未回來過。 直到喜鵲兒跌倒受傷,驚醒了她。 喜鵲兒的傷不重,只是小孩子走路滑了一跤,宮人沒用心看著,讓他額頭上劃了道小口子。并不嚴重,三五日就能好。但越荷卻在這孩子的哭聲中驚醒過來。 她看到喜鵲兒含著淚水,額上紅了一片,心里疼得發(fā)慌。急忙將孩子搶了來抱,哄道:“不怕,不怕,阿娘在……” 等到喜鵲兒在母親的懷里逐漸睡著,越荷也下定了決心。 她必須振作起來,再多想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為了喜鵲兒,也為了玉河,為了九華殿的人……她必須打起精神來。喜鵲兒的受傷使她如夢初醒,自己才失神了幾日,這孩子便出事。再這樣下去,會不會有別宮的手伸進來? 到時候才是悔之莫及。 而玉河在幽禁之中,仍被瞞著消息,她那邊也需要人照拂。 倘若繼續(xù)消沉,將宮權放在寧妃書中,縱然對方不會干蠢事,但難免不會做小動作。 母親忍著喪子之痛,仍然治理成國公府,壓制京中不利的風聲,博得許多贊許。她是母親的女兒,如今更有了孩子。為了這些,她也必須熬住。 哪怕前路已經(jīng)看不見光亮,但至少,她要護著喜鵲兒和meimei,好好地走到那個時候。 …… 越荷強行壓下了念頭,重新開始打理宮務。 這一查,的確發(fā)現(xiàn)不少紕漏,也讓她驚出一身冷汗。越荷也恢復了和其它妃嬪的往來,雖然不多,但至少穿著貴妃服制見了幾回人。 然而面對薛貴姬等人的關懷勸說,越荷聽了,卻沒法那么做。 她如今處理起宮中瑣事來,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疲憊而厭煩。 有股心氣兒讓她強行撐著。 喜鵲兒的生日在十二月初,因?qū)m里多事、宮外也不安定,終究沒有大辦,只與幾個前來祝賀的妃嬪吃了一席壽面。臨到散時,謹貴嬪牽著大皇子上了前。 大皇子的身世已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賀貴姬作為生母,自然想要不管不顧地去親近兒子。但思及如今大皇子名聲被污了,若再扯上自己,只怕對他更不好,這才隱忍。但公開場合的注視,卻不再掩飾。 她前些日子,已向?qū)庡堉?,遷到了謹貴嬪宮中,好常??搭檭鹤?。 如今,賀貴姬就坐在下首,些許憔悴不掩美貌。 謹貴嬪牽著有些怯懦的大皇子上前,沖越荷行了一禮:“理貴妃安。臣妾見三皇子好像有些無聊,不若讓惟馨和弟弟玩會兒,也增進感情。” 上次的風波后,大皇子雖得了些賞賜補償,但在江承光處算是失寵。 見謹貴嬪如此,眾人都有明悟:理貴妃與三皇子素來得寵,看來,謹貴嬪是想尋求照拂了。 而越荷思忖片刻,想著兩個孩子如今都沒什么繼位的希望,天然少了些立場對立,年紀又都不大。能親近親近也是好事。 遂應允:“謹貴嬪想得周到。” 云舒窈喜道:“多謝理貴妃娘娘!” 座位中有妃嬪發(fā)出輕輕的嗤笑聲,大約是在嘲笑云舒窈:明明是太子府舊人,卻對一個入宮不過四年的妃子如此恭敬。 但云舒窈卻不在乎,為了兒子好,她做什么都可以。 越荷捫心自問,她能做到為喜鵲兒如此嗎?甚至,在她的身份與她的情感,被朝堂上的沖突分隔起來的現(xiàn)在……若她輕易斷送,又對得起這個幼小的孩子嗎? 喜鵲兒孤零零坐在天平的一端,對面是不斷下沉的、李月河的父母族人。 這孩子也是她與現(xiàn)世最牢固的羈絆,是緊緊抓著她的那條繩子。 不能在這個時候走神。 越荷按捺住起伏的心緒,將目光投向坐席。這一看,便發(fā)覺了些異樣之處。 鐘薇今日……怎么格外沉默,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 大約是越荷關注了她太久,這位長袖善舞的寧妃,很快又端起了往日的笑容。但越荷怎么看,都覺得其中摻雜了一分勉強。 直到眾人徹底散了,她也沒能讀懂,鐘薇晦澀的眼神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越荷回到九華殿,正脫斗篷,忽聽宮人歡喜道:“下雪了呢!” 側(cè)頭一望,小雪細細飄落,滿庭牡丹花枝,靜寂無聲。 第185章 臨終訣別 “月jiejie,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今年的冬雪來得格外遲, 但天氣也格外冷。 鐘薇便覺得冷透了,冷到了骨子里。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好幾日,她仍然時不時會回到, 乍然聽到父親要求那刻的驚恐之中。 “不!”鐘薇哀叫了一聲, 臉上滿是恐懼,“父親怎能這么做?他怎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