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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給我找了個特殊的方子。照著抓藥吃了,若體內(nèi)沒有絕育藥,便會上吐下瀉幾日?!?/br> “若體內(nèi)有絕育藥,則是以毒攻毒,漸漸將藥性排出。代價是會虛弱半個月左右,也正是臣妾如今的病癥?!庇窈有Φ? “事到如今, 臣妾難道還不清楚么?” 她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 “那為何——”江承光這一刻, 竟有些想逃開她的注視, “為何你以為是洛昭儀, 你拿到了什么證據(jù)?” “沒有。”玉河答得干脆利落。 可她話鋒一轉(zhuǎn):“依臣妾這些日子的癥狀看, 中了絕育藥,至少有一年了。臣妾堂堂貴妃, 能把手伸到臣妾宮里的人, 必得是有宮權(quán)的。而寧妃掌權(quán)也沒那么久?!?/br> 她凝視著江承光:“所以, 臣妾以為是洛昭儀,難道不對么?” 江承光道:“因此你便要殺她?” “圣上心中臣妾就是這樣人么。”玉河仰首道,“臣妾絕對不曾有殺害洛昭儀之心。便是對她有所怨懟, 更多也是為了jiejie——” 她眼中的江承光,勃然色變。 玉河直直望著他:“圣上要回護洛昭儀么?那么圣上以為,這絕育藥不是洛昭儀給臣妾下的,又能……是什么人呢?” …… 皇帝離開承暉殿時,玉河沒有起身相送。 等江承光的身影徹底消失,她終是抑制不住地,發(fā)出了悲涼的大笑聲。 或許早就有猜測,早就有明悟,但真正證實之后,還是控制不住地難過。玉河心里清楚,縱然她佯作不知,一遍復(fù)一遍追問“不是洛昭儀,還有誰能給臣妾下藥”…… 她與皇帝間,大約也再是回不去了。 整理了衣領(lǐng),她的神色又轉(zhuǎn)為冷淡。 這次沒能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歸根結(jié)底,在于沈婕妤的背叛。越荷之言沒錯,她果然是別有心思——但是在此之前,誰能想到,她一個有資歷的嬪妃,會早早投向剛進宮的新人。 還好,她同樣防了沈婕妤一手。自己并非是服毒,而是在解絕育藥。 脈象上絕無問題。 皇帝受此沖擊,已然無法繼續(xù)向她問罪。但是往后…… 回不去了,到底回不去了。 無論是李貴妃,還是,皇帝與李家。 …… 皇帝離開之后,很快發(fā)下旨意:長信宮李貴妃,奪宮權(quán),禁足思過三月。 隨后,又向洛昭儀賜了些珍寶作為安撫,并許諾待她康復(fù),再掌宮權(quán)。而洛微言先前的禁足自然是解除了——這下,李貴妃算是與洛昭儀互換了處境。 宮里都認(rèn)為,李貴妃謀害洛昭儀,不說證據(jù)確鑿,但也十之八九。 如此大的事情,最后這樣草草了結(jié),判罰也不重,是眾人沒有想到的。 但皇帝一意如此,將事情壓下,妃嬪們也無法,只有私下嘀咕議論:皇帝究竟是喜愛李貴妃呢,還是重視李家,所以放她一馬? 她們很快也知道了答案。 縱然在禁足之中,只是不許出去,沒有不許皇帝本人來看的道理。 如之前越荷禁足時,皇帝便探望過她幾次。 但是,素來得寵的李玉河,在禁足期間,沒有得到皇帝的探望。這似乎是一個信號——窺星閣之事,沒有損傷她的權(quán)勢地位,卻將圣寵給消耗得差不多了。 對此,玉河稱得上是安之若素。 而牽涉入事中的另外兩個妃嬪—— 沈婕妤反戈一擊,卻沒能將玉河打垮,反而告錯了狀,頗為惶惶。她又本不得圣寵。幸好寧妃還肯庇護一二,才沒落得惹人恥笑。 金羽自己宮里出了事,貼身宮女也沒看好?;实垭m沒罰她,神情卻淡了很多,甚至去找了一回顧盼。在這樣的情況下,金羽愈發(fā)失措,使出各種各樣的手段來爭寵。 宮里一時間,又有些不安定起來。 而對于越荷,她始終感到錯愕的是,蘇合真為何會為玉河求情。 這是她所不能理解的:以她認(rèn)識的那個合真的性情來看,似乎理所應(yīng)當(dāng)??墒?,蘇合真害死了她和孩子,她已無法用舊日眼光去看她——這種情況下,合真反而又來救玉河。 她能是為了什么呢? 越荷每每想下去,總會回到前世身死的那一日。 可笑在于,她竟然又生了軟弱,又生了別的念頭:既然洛微言當(dāng)初在屏風(fēng)里藏香料害她……那么會不會,洛微言才是害死她的真兇。合真只是一時妒恨,想落她的胎—— 她自己都曉得,這話有多么無力。 越荷抱著喜鵲兒的襁褓,不知不覺便坐了一個下午。 蘇合真的身體是極差的,如今勉強出來一趟,立即又請了無數(shù)太醫(yī),隨后便是閉宮療養(yǎng)。她縱然有當(dāng)面一問的沖動,也是不想和不能的。 越荷心里最想的,其實還是見玉河一面。 她們這次全程沒能交流,雖然聯(lián)手躲過一劫,實則越荷有許多事情光憑猜測,不能盡知。而她也很想知道,meimei心里究竟是怎樣想的。 江承光倒似看出她的心思,道:“你若想去看貴妃,朕許你一次。” 越荷便謝了恩,自去了。 …… 進承暉殿時,是魏紫來應(yīng)。她再無之前的厭色,恭恭敬敬行一大禮:“參加理昭儀?!?/br> 越荷叫了起。一路進去,承暉殿的宮人無不恭敬。眾人都知道,李貴妃此番遭劫,理昭儀是出了大力的。面紗昨日才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