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宋居寒冷笑一聲:“我不是拍廣告的,倒是你大中午喝得醉醺醺的,職業(yè)有些可疑。” “居寒,別說了!”何故急道:“你先回去吧,好嗎,這里是公司,來來往往都是人?!?/br> 顧青裴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著宋居寒。 宋居寒還想發(fā)難,卻發(fā)覺周圍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他們了。他修長的手指將墨鏡微微下移,露出一雙迸射著寒芒的犀利眼眸,惡狠狠地剜了顧青裴一眼后,轉(zhuǎn)身上了車。 宋居寒走后,何故重重吁出一口氣,然后看著顧青裴的臉,一句話都不敢說。 顧青裴斜了何故一眼,挑眉道:“沒想到你認識宋居寒啊。” “高中校友?!?/br> 顧青裴長長的“哦”了一聲,唇邊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們看著可不像普通的高中同學啊?!?/br> 何故的臉色極難看,他硬著頭皮道:“顧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代他像你道歉?!?/br> 顧青裴拍拍他的肩膀:“沒關(guān)系,不是你的錯?!?/br> 何故心里又生氣又尷尬,簡直不知道宋居寒剛才發(fā)什么神經(jīng),顧青裴一直對他不錯,他對顧青裴也尊敬有加,這一下子把人得罪了,簡直是無妄之災。 這么一鬧,顧青裴的酒也醒了不少,倆人并肩走進辦公室,顧青裴雖然表現(xiàn)如常,但何故心跳快得像打鼓,依舊惶恐著。 何故一路把顧青裴送到辦公室,雖然顧青裴再上兩個星期的班就要走了,可到底還是他上司。 進了辦公室,何故給顧青裴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顧青裴坐倒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松了松領(lǐng)帶和扣子,露出一小節(jié)凹凸的鎖骨,他喝了口茶,不知想著什么,怔了片刻后,突然笑了。 何故不明就里地看著他。 顧青裴仿佛樂不可支:“何故,真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難怪呢,你這么好的條件,進公司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給你介紹對象,你都給推了,原來是這樣?!?/br> 何故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知道他外表看上去不像同性戀,他既不時髦也不女氣,雖然這兩樣并不是gay的標簽,但大部分不了解這個群體的人,普遍用這兩個標準來辨別。 顧青裴笑道:“你別緊張,這是你的私事,我只是對今天發(fā)生的事感到挺驚訝的?!?/br> 何故苦笑一聲:“顧總,真的對不起……” “行了行了,別道歉了,都說了不是你的錯。不過那宋居寒脾氣可夠大的,說你們倆沒有關(guān)系,我可不信啊。” 何故知道騙不過顧青裴,只得實話實說:“我們只是偶爾見見,嗯……不是固定的關(guān)系?!薄芭谟选眱蓚€字他對著上司說不出口,只能委婉地表達,他知道顧青裴一定聽得懂。 “哈哈哈哈,這樣啊?!鳖櫱嗯嵝Φ眉绨蛑倍?,酒精將他的情緒都夸大了:“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br> 何故更加窘迫了。 “行了,別緊張了,說了不怪你,我也沒有那么小肚雞腸,回去工作吧?!?/br> “謝謝顧總?!?/br> “對了,你欠我那頓飯可記得還上,我還想和你好好聊聊呢?!?/br> “好,顧總定,什么時候都行?!?/br> 從顧青裴辦公室出來,何故重重吐出一口氣。還好是顧青裴,如果換了個別的什么古板的領(lǐng)導……不過,換了別的領(lǐng)導,宋居寒也不會不爽了,也只有長成顧青裴這樣,才能讓人誤會。 何故甩了甩腦袋,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手里現(xiàn)在同時進行著三個項目,今天一個溫泉療養(yǎng)中心的案子就出了點問題,等著他去開會。 跟甲方扯皮了兩個多小時,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天都黑了,公司的人也基本都走光了。 何故的車還在那個ktv放著,他坐上出租去取車,在路上給宋居寒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接了,何故試探著問了一句:“居寒?” 宋居寒有些冷淡地“嗯”了一聲。 “你沒生氣吧?” “我又不是閑著沒事兒,還能天天生氣?” 已經(jīng)生氣了…… 何故嘆道:“顧總真是我上司,我們倆也不算很熟,今天是看他喝多了,想扶他一把,沒別的了。” “他多大?” “三十一二吧?!?/br> “我記得你在公司也是個中層領(lǐng)導,他還是你上司,難道是高管?” “是高管?!?/br> 宋居寒嘲諷地一笑:“他怎么上去的?你們老板是他爹?是女的?是同性戀?南創(chuàng)人都死光了嗎,世界百強企業(yè),讓一個三十出頭的當高管?” 何故無奈地說:“都不是,他個人能力比較強,不過他馬上就要離職了。” “要離職了?” “就干到這個月底?!?/br> “哦?!彼尉雍目跉饴犐先ズ昧瞬簧?,“走了好?!?/br> 何故在心里嘆了口氣。 哄了一會兒,這頁算是翻過去了,倆人說了幾句無關(guān)緊要的,就掛了電話。看來過去兩天的甜蜜相處余熱還在,宋居寒沒為難他,何故吊了一下午的心也好受了不少。 取上自己的車,何故正準備回家,就接到了馮崢的電話,約他吃飯。 馮崢之前約他兩次,他都沒空,再拒絕也不太好,便答應了。 倆人約在一個私人酒莊。 到了門口,何故報上名字,侍應生帶著他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托斯卡納風格的酒莊,酒莊外種了兩排劍松,由于地盤有限,那劍松顯得有些擁擠,但酒莊的設(shè)計是非常純正優(yōu)雅的,何故自己是建筑工程師,常年和設(shè)計師打交道,一個建筑他看一眼,就大概知道這設(shè)計值多少錢,光是那些在國內(nèi)建筑上不常運用到的元素,就是燒錢的玩兒法。 侍應生把何故帶到了一個房間,何故一眼就看到正在和人聊天的馮崢,屋里除了馮崢,還有七八個人,有男有女,均是氣度不凡。 “何故?!瘪T崢笑著站了起來,對其他人道:“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叫何故,南創(chuàng)的高級工程師,何故,這些是我朋友……”馮崢一一介紹起來,這些人出身和事業(yè)都不簡單,但是人太多,何故有些懵。 介紹完后,馮崢把他拉到了一邊的沙發(fā)上:“來得很快啊,沒堵車嗎?” “巧了,今天沒堵?!焙喂虱h(huán)視四周,“這里很不錯。” “是我朋友的酒莊,喏,他就是老板?!闭f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那人身高腿長,長得頗帥氣,氣質(zhì)很是隨性,叼著煙低垂著眉眼,好像對什么都漫不經(jīng)心,馮崢朝他招了招手:“彭放,來?!?/br> “來啦,我剛醒?!迸矸琶嗣弊?,“嘶”了一聲:“他爺爺?shù)?,好像落枕了?!?/br> “昨晚又去哪兒鬼混了,到現(xiàn)在才醒?!?/br> “毛鬼混啊,三天之內(nèi)往返洛杉磯,替我老子盯一筆交易?!?nbsp;彭放看了何故一眼,笑著打招呼:“嗨?!?/br> “你好,我叫何故?!焙喂矢樟宋帐?。 “我彭放。”彭放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了,叫侍應生給他倒了杯冰水,然后朝馮崢抬了抬下巴:“這酒莊怎么樣?” “很棒,今天特意帶些朋友來聚會?!?/br> “謝了啊,今天這頓算我的了,多幫我宣傳?!?/br> “沒問題?!?/br> 彭放遞給何故一根兒煙,何故接了過來:“彭總專門做酒的嗎?” 彭放撲哧一笑:“不是?!彼戳笋T崢一眼,“以前沒見過他?” “我大學同學,不是圈子里的。” 彭放“哦”了一聲。 何故知道馮崢指的圈子,是他們的京城大家族的圈子,那是個只有非富即貴的繼承人們才有準入資格的圈子,馮崢帶他來,也許是想給他介紹些有用的朋友,雖然是好心,可何故覺得很不自在。 換做顧青裴那樣八面玲瓏的人,一定在這樣的場合游刃有余,輕易就能成為聚會的焦點,一個沒什么背景的外地人,十年時間坐上壟斷性大國企高管的位置,沒有大本事怎么可能。 可惜,再怎么羨慕顧青裴,他也成不了顧青裴,不表現(xiàn)出局促來已經(jīng)是他多年修煉的成果。 彭放想起了什么,笑著說:“哎,馮崢,你知道誰要回來了嗎?” “誰呀?” “原煬?!?/br> 何故隱約覺得原煬這名字有點耳熟,但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馮崢笑了:“是嗎,總算肯從部隊回來了?!?/br> “被他全家上下逼著回來的,樂死我了?!迸矸藕俸僦毙?,“我打算給他接風,到時候一定來啊?!?/br> “一定,你高興壞了吧?!?/br> “那是,我最好的兄弟?!?/br> 倆人聊了一會兒,彭放招呼其他人去了。馮崢和何故這才有機會聊天。 馮崢笑道:“一會兒一起吃飯,彭放從法國一家米其林餐廳挖過來的廚師,每隔一天從加拿大空運海鮮,味道非常不錯?!?/br> “正好我中午沒吃多少?!焙喂市χ牧伺亩亲?。 “最近還忙嗎?” “老樣子,我覺得我干不了幾年也得轉(zhuǎn)行了,太累,怕身體吃不消?!?/br> 馮崢點點頭:“確實,我支持你。你想做點什么?” “還不知道,等想好了再說吧。” 馮崢含笑看著他:“你請我吃頓飯,我就給你投資好了?!?/br> 何故笑了:“這么簡單就能拿到投資?” “只要是你的話?!?/br> 何故在馮崢那熱切的目光注視下,感到有些心慌,他轉(zhuǎn)開了話題:“你呢,最近忙什么呢?” “我們打算投資宋氏傳媒的新電影,最近正在忙著評估?!?/br> “哦,我聽說了?!?/br> 馮崢似笑非笑:“也是聽宋居寒說的?” 何故平淡地說:“是啊,他們公司的電影一向票房不錯。” “嗯,宋河養(yǎng)了一批人才,眼光非常好,總能特別精準地知道市場想要什么,年輕人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