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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枇杷花開在線閱讀 - 第92節(jié)

第92節(jié)

    “玉小姐,就饒孩子一命吧!”

    枇杷原本已經(jīng)伸出手去接孩子了,但被他們的哭聲一驚,又停住了手,咬了咬嘴唇,“你帶孩子

    快跑吧,如果逃出去了就隱姓埋名不要讓人找到?!?/br>
    劉九娘喜極而泣,就在泥地里向枇杷磕了三個頭,重新將孩子束在懷里翻身上馬遠去了。

    有部將追了上來,“小玉將軍,怎的讓那人跑了?”

    又有人喝道:“我們?nèi)プ?,勿必不能讓范陽逃出一人!?/br>
    枇杷卻攔道:“她是公孫大娘的徒孫,劍術(shù)非常精妙,大家不是她的對手,不要再追了?!?/br>
    大家看著小玉將軍,個個面露詫異,這還是第一次聽小玉將軍說出如此氣餒的話呢。但是小玉將軍既然這樣說了,大家果然不再追過去。

    攻下了范陽城后,劉宏印一家及親眷部將皆被縛送入京城,除偽梁太子當日在柳城被破已經(jīng)提前解押京城外,還有一女系當年公孫大娘的徒孫,劍術(shù)高深莫測,故闖出重圍攜子逃跑,其余人等到了京城典名正身后皆斬首示眾。

    偽梁宮內(nèi)積存了無數(shù)珍寶、金銀、布帛、糧草,雖有損毀,但大都尚存,玉家將所得物品登記在冊,拿出最貴重的獻至京中,又取大量財物贈送支援玉家軍北進的德州、江州等地,余下的賞賜將士上下其賑濟百姓。

    隨后,在范陽設(shè)下一城四折沖府,屯兵衛(wèi)邊,與營州互為拱衛(wèi)。

    經(jīng)此一役,范陽全境已定,玉家軍繼續(xù)北上。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勝開?!钡靥幈钡氐臓I州,春天來得也要晚,攻下范陽后,枇杷隨著玉家軍就踏著一路桃花到了營州。

    家鄉(xiāng)的風景是與別處不同的,風兒格外親切,帶來陣陣花香,鳥兒格外親切,嘰嘰喳喳地向大家打著招呼,鄉(xiāng)親們更為親切,玉家軍一箭未發(fā)就在一片歡呼聲中走進了營州城。

    去年左賢王回到營州并沒有停留太久,而是又繼續(xù)北上大漠,而留在營州的突厥人聽到了范陽城破直接跑出了營州回了大漠。

    據(jù)傳左賢王因私自南下又大敗,所以回了突厥也并不甚得意,帶累得他的手下也都灰溜溜的。而突厥可汗又在朝廷的責問下再次上書承認了翁婿關(guān)系,一時間邊境又寧靜下來。

    枇杷進了營州,只見到處都是突厥在營州城里留下的痕跡,他們將節(jié)度使府變成了一個大兵營,把很多民房拆了跑馬,甚至就連營州城的城墻都讓他們毀了不少……

    更令人痛心的是營州原本幾十萬的人口現(xiàn)在十不存一,有死于守城的;有當年隨陳博到突厥的;有流散失所的,不一而足。人口少了,百業(yè)蕭條。枇杷從街上走過,很多以前熟悉的店鋪都不見了,只余幾家賣糧食用品的小店勉強維持著,昔日繁華紛忙的營州變得蕭疏冷落、滿目瘡痍。

    阿魯那、木朵等人都各自去尋找家人,他們與大部分營州人一樣,在這場戰(zhàn)爭中都失去了很多親人。

    枇杷便向身旁的三哥不甘地道:“我真想帶著盧龍軍打到大漠里去,將左賢王抓回來送到午門斬首!”

    三哥的神色亦很蕭索,看到從小生長的地方被破壞成了這樣,心里也是不好受,可他卻還理智地說:“枇杷,那是不可能的。本朝最強盛的時候,也不過只能在營州設(shè)立節(jié)度使、四個折沖府和十數(shù)個城傍羈糜州,從沒有派兵遠出過大漠?!?/br>
    枇杷其實也是知道的,她讀過書,有史以來,唯有漢武大帝時北驅(qū)匈奴,派長平侯、冠軍侯等深入大漠,數(shù)度斬敵得勝還朝。但最終無法在大漠設(shè)立州郡,強漢亦因幾十年的征戰(zhàn)而十室九空,國力凋零,其后中原各朝就只對大漠采取守勢了。

    可是她心里總有一口氣不能咽下!

    玉進忠聽到兒女所言,轉(zhuǎn)頭告誡他們,“突厥人不比我們有城鎮(zhèn)村落,他們逐水草而居,遷徒不定,大軍一到,聞風而逃,甚難找到他們的蹤跡。眼下只以范陽和營州兩鎮(zhèn)兵力,征討大漠實不可能,千萬不能帶兵自陷于絕地?!?/br>
    事實就是如此,枇杷只得應諾,“爹,我懂了,我們還是要以重建范陽和營州二鎮(zhèn)為首要之事?!?/br>
    正說著他們到了昔日的家中,打開院門,竟然發(fā)現(xiàn)與走前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多了一層薄灰而已。早有左右鄰舍過來告訴他們,原來自他們早后,先是陳博,后來又是左賢王都下了令不許閑雜人等進入玉家小院,是以盡管戰(zhàn)火紛擾,玉家小院卻一直沒有變。

    玉家人感慨一番,卻先住了下來,待節(jié)度使府修繕完備再行遷挪。

    值此營州范陽正值百廢待興之時,有千般頭緒,萬般事情要做,玉家父子幾人皆日日辛苦奔波。父親在母親和三哥的幫助下總纜兩鎮(zhèn)事務,枇杷則負責統(tǒng)領(lǐng)兩鎮(zhèn)兵馬,練兵、屯田、修繕城池等。

    春種秋收,半年時間轉(zhuǎn)瞬即至,在玉家人和范陽營州人的努力下,范陽、營州兩鎮(zhèn)慢慢恢復了舊日的幾成繁榮,街面上的商家逐漸多了起來,與京城、北邊各部的貿(mào)易也重新打通,而兩鎮(zhèn)的城池又重新完備,屯田也有了收成。

    收糧入庫,征稅斂賦,就到了歲末,一家人坐在一起計算各處使費。

    按本朝制度,節(jié)度使與尋常州郡不同,對于所鎮(zhèn)之地有著更多的自治權(quán),鎮(zhèn)內(nèi)收入可分為上供、送使、留州三部分,上供就是供奉朝廷的,送使是給節(jié)度使的軍費,而留州則是做為行政的支出。

    以往營州范陽等河朔之地,往往全無上供,就是有也只是象征性的。但是玉家卻決定在兩鎮(zhèn)重親草創(chuàng)的情況下將歲入的三分之一上供至京城?;噬蠈τ窦也槐。窦易詴噬媳硎揪粗?。

    除了上供,兩鎮(zhèn)還向德州送還一批糧草,當年正是在德州刺史王老大人的支持下,玉家軍才能夠北上收復兩鎮(zhèn),當日所用糧草兵丁總是要歸還的。

    其余的軍費、行政的支出,玉家也不做截留,直接下發(fā)到各處,務使營州范陽軍民在遭受了這么大的創(chuàng)傷后能過一個溫飽的冬天。

    因有了足夠的收成,雖然還沒到臘月,但營州城里已經(jīng)蘊釀出幾分過節(jié)的氣氛了。這一天下起了雪,又因沒有多少事情要做,玉節(jié)度使便讓前衙的人都早些回家了,又向女兒道:“你也回去吧,今天你三哥和媳婦帶親家母去拜佛了,只你娘一個人在家?!?/br>
    三哥和周jiejie在秋天時成親了,三媒六聘辦得很是隆重,反正在營州并沒有人知道周昕官奴的身份,而且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在離京城足夠遠的地方,再沒有人管這些的,只要玉家人不在意就無所謂了。

    而且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喜事而高興,周伯母神志越發(fā)清醒了,今天他們?nèi)ソo周伯父做道場。

    枇杷心里自然惦記娘,但也舍不得將爹一個人留在前衙,“大家都回家去了,爹在這里連個陪爹喝酒的人都沒有了呀!”

    “爹不用人陪,你還是陪你娘去吧?!?/br>
    枇杷無奈,“那你打算躲我娘向躲到什么時候呢?”原來借著營州百廢俱興的時候,娘買了兩個年青的丫頭放在家里,打算讓她們再給爹生一兩個兒子,可爹卻不愿意,便找了借口,兩三天沒回內(nèi)院了。

    “你先回去幫爹看看,你娘是不是還鉆牛角尖呢?”爹向枇杷眨眨眼笑道:“最好能將你娘勸過來?!?/br>
    “娘平時性子那么好,可就是在這件事上特別持拗。她畢竟從小在世家長大,而且世家中也確實特別在意家族傳承,所以娘才想讓人給爹再生個兒子,”枇杷也為難,“我和三哥都勸過,可是娘總不聽,要么爹你就聽娘的吧?!?/br>
    “不行,不行,”玉進忠趕緊搖頭,見周圍沒有別人,小聲告訴枇杷,“其實你娘并不喜歡爹再納妾生子,她只是不肯說而已?!?/br>
    “什么!”枇杷大吃一驚,“娘對守禮有多好啊!而且她對梅姨娘也特別容忍,現(xiàn)在對家里新買的兩個丫頭也和善。”然后她又肯定地說:“娘才不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呢!”

    “誰說你娘是那樣的人了?”玉進忠趕緊反駁,“你娘心地最善良了,對人也都是最好不過的。”

    “那爹你剛剛說?”

    “我原來也以為她真不在意呢,不過有一次我發(fā)現(xiàn)你娘偷偷哭了,其實她心里難受得很,只是不肯說,還忍著做出一張笑臉,”玉進忠滿臉愧色地說:“先前都是我錯了,我再不讓你娘傷心了。”

    ☆、第166章 可憐的娘

    枇杷聽了爹的話萬分震驚,因為娘一直表現(xiàn)得那樣完美,就連自己也被她哄得信了,甚至還拿她的話去勸過別人。

    現(xiàn)在聽了實情,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娘之所以這樣,一定是楊家從小就這樣教她的,她就一直如此要求自己,就是再心痛也要忍著不說出來。

    可憐的娘!

    她為什么要這樣!

    “爹,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娘?”

    “我說不過你娘,又不敢惹她生氣?!?/br>
    爹不認字,沒讀過書,講道理什么的果真比不了娘,可是枇杷卻不是,于是她馬上站起來,“我現(xiàn)在就回去,一定將娘勸好!”

    枇杷回了內(nèi)院,就見娘在燈下看帳。雖然玉家在送使這部分的銀錢上留得很少,但是身為兩鎮(zhèn)節(jié)度使府總歸還是節(jié)余了不少的財物。楊夫人一向極會理財,家里管家的事情雖然都交給了周昕,但是總帳還是由她管著的。

    楊夫人見女兒進來,向她身后瞧了一眼,“你爹怎么沒與你一起回來?”

    “軍營里事情特別多,我爹晚上就在那邊住了。”枇杷說著解下披風,早有家里新來的一個丫頭過來接了過來,另一個殷勤地上來幫著脫掉靴子,她瞧了瞧這兩個人,心里就不自在,便搖了搖手道:“我不用人侍候,你們下去吧?!?/br>
    兩個丫頭看向楊夫人,楊夫人見只女兒一個回來,便道:“擺了飯你們就下去吧?!币粫r飯罷,又用無奈地語氣嘆道:“怎么這些天軍營里總有這么多事?”

    “巡視、守城、練兵什么的都不說了,就是這幾天分撥糧草就把我們累壞了,”枇杷說的也是實情,只是時間上有了些差頭,娘在內(nèi)院倒底還是分辨不出來的,“自從到了營州,又比先前打仗時還忙了幾分?!?/br>
    先前忙是真的,現(xiàn)在“忙”就是被娘逼的了,枇杷心里暗道,卻端了杯茶一面喝一面與娘商量,“快過年了,爹說家里還要給王老大人備些年禮,正好與押送到德州的糧草一道呢?!?/br>
    “這些年禮我都記著,早已經(jīng)備好了,裝了幾只箱子,只等你們定下押送糧草的人選就交過去?!?/br>
    “娘,我想親自去德州送糧草和禮物。”

    平日送糧草之類的事情都是守義做的,與德州江州的聯(lián)系也是守義一直管著的,所以楊夫人便問:“怎么想去德州了呢?”

    “本來想邀王淳到營州看看,結(jié)果他在德州管著一大攤事,怎么也走不開,我倒很想他的,就打算過去看看。”

    “是這樣啊,”楊夫人仔細看女兒的臉,見她雖然說想念王淳,但卻依舊坦蕩大方,便知道她根本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地把王淳當成一個好朋友,不由得在心里嘆了一聲。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先成了彼此惦念的好朋友也正是好事,遂點頭道:“你去看看淳哥兒也好,只是你爹同意了嗎?”

    “爹自然同意,只說還要娘答應?!辫凌苏f著便道:“既然你們都贊同,那我就收拾行裝了,過兩天就走?!?/br>
    楊夫人不免又cao心,“打好行裝我再幫你察看一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br>
    枇杷應了,心想如何開口說爹托付給自己的事情時,娘卻又道:“正好現(xiàn)在沒有別人,我正有事告訴你呢?!闭f著便拿出一本帳冊交給枇杷,“這些東西都是你的,我單獨收到一個庫里,將來做嫁妝用……”

    什么嫁妝?枇杷最不愛聽,馬上截住了娘的話,“我都說不嫁了,要什么嫁妝!都是家里的東西,為什么要分出你的我的?你先前答應我讓我當老姑娘的!”

    楊夫人一時不防順口提了句嫁妝,便知道枇杷必然要提“老姑娘”了,誰知當時一句玩話,她就當了真,每一次都把自己噎得無話可回。別人家的女孩長大了,口中就是不說,心里也懂總要嫁人的,哪個不悄悄地攢些嫁妝!大家閨秀打生下來就開始存木料、錦緞、首飾之類的,就是小門小戶的閨女也會繡些活計留著,可自已家的這一個正相反,看著又懂事又聰明的,其實就是個傻孩子,一點心機都沒有。

    可偏枇杷極能干,小小的年紀卻已經(jīng)在營州范陽頗有聲望,在軍中更是一言九鼎,自己還真勸不動她,只能安撫。便打開帳冊拉了女兒的手哄著,“其實也不算嫁妝,你看,這些原本就是你的,先前招募兵勇時用了,現(xiàn)在家里有了,自然要還你的。就連昕兒的私房我也還了她,不信你去問問?!?/br>
    見枇杷猶有不信,楊夫人便一板臉道:“都是一般的兒女,我待你和昕兒是一樣的,總不成把家私都給了兒媳婦不給女兒吧!”

    知娘一片愛女之心,枇杷只得收了帳本,順手放到一旁,便向娘懷里一鉆,“娘,你對我最好了。”

    自從枇杷真正從軍之后,她便很少露出如此的小女兒態(tài),一則是她在家里的時間太少,另一則是她突然長大了,不再撒嬌了。

    做為一個母親,楊夫人是欣慰的,但其實她心里也有著無以言述的失落,現(xiàn)在女兒又如小時一般躺在自己懷里,她心里滿是慈愛,將女兒摟住,輕輕晃了晃,順手解開女兒的頭發(fā)慢慢梳了起來。

    枇杷將頭枕在娘的腿上,瞇著眼睛享受著,梳好了頭亦不起來,“娘,我爹不回來,我就在正屋里陪娘住吧?!?/br>
    楊夫人只當女兒躺得舒服不愿意再起來,“你這個小懶蟲!”但心里卻是極高興的,趕緊張羅著讓人將枇杷的東西送過來,“炕上暖和,躺下了不起來也好,就讓人端了水屋里洗漱一下就好,免得著了涼。”

    “好啊,”枇杷便洗漱了要睡,剛要吹熄蠟燭,卻突然發(fā)現(xiàn)娘的鬢邊有了白發(fā),猛然跳了起來,“娘,白頭發(fā)!你怎么有了白頭發(fā)呢?”說著將燭臺移近細看,又拿手去撥,卻發(fā)現(xiàn)不是一莖,而是好幾根,又無從撥起。

    “哪里值得這樣大驚小怪!”楊夫人按住女兒笑道:“你們都長大了,娘自然也老了?!?/br>
    在枇杷的心目中,娘一直是美麗而年輕的,現(xiàn)在聽娘一說,再去看,果然發(fā)現(xiàn)娘變老了,不只鬢邊的白發(fā),就是眼角也有了細細的魚尾紋,是什么時候發(fā)生了這樣的變化呢?

    “一定是這幾年的顛沛流離,才讓娘變老了!”枇杷說不出的難過,放下燭臺抱住娘不放。

    “傻孩子,就是沒有這幾年的時局變化,娘也一樣要變老的,就像你一樣會長大的?!睏罘蛉舜迪讼灎T,拉著枇杷躺下,輕撫著枇杷的后背,“張若虛不是說,‘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瘑??人就是要這樣一輩輩傳下去的?!?/br>
    “所以娘一定要爹再生個兒子?”

    楊夫人被枇杷一問怔了一下,果然道:“是不錯的,綿延子嗣,承繼宗廟,人倫之大者?!?/br>
    “可是我們家沒有宗廟啊?”玉家是胡人,其實既沒有宗廟,也沒有祖墳,甚至也沒有姓氏傳承。

    這些在楊夫人心里要深蒂固的意識被女兒如此一駁似乎根本站不住腳,但她馬上便醒悟了,“是你爹教你的吧?”

    “也不全是我爹教的,我也這樣想??!”

    楊夫人便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駁道:“我們玉家先前是沒有宗廟姓氏,但現(xiàn)在不是可以有了嗎?你爹已經(jīng)成了兩鎮(zhèn)節(jié)度使,怎么也要建宗廟置些祖業(yè)留給后人傳承下去!”

    論及子嗣后人,世人多以為如是,特別是世家望族,可枇杷卻有自己的想法,“娘,我記得《戰(zhàn)國策》中趙國左師觸龍曾說,往上推到三代以前,諸侯國子孫被封侯的,他們的子孫就沒有了再能繼承爵位的,至于那時的五霸七雄、后來的秦皇漢武,不也一樣失掉了傳承嗎?就是本朝那些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的世家,現(xiàn)在也慢慢凋零了,不出百年,定然不復再有今日之勢,我們家不過剛做了節(jié)度使,便想立下宗廟永享富貴,哪里可能?”

    楊夫人幼承庭訓,受到了極好的教養(yǎng),又以為自己代表了最正統(tǒng)的思想,所以最初聽了女兒代丈夫辯駁并不以為意,總覺得他們見識不足。現(xiàn)在見女兒竟然能站在如此高度來論述歷史,講評今朝,甚至還要預言未來,突然覺得自己的渺小。

    枇杷不只是人長大了,思想也長大了,也無怪她能得到這許多人的敬服尊重,原來不只武功出眾,她已經(jīng)懂得那么多,又能想得那么深了!

    而丈夫雖然是個老粗,可是他質(zhì)樸而單純的想法竟然能暗合大道。

    原來見識不足正是自己?。?/br>
    枇杷卻以為娘還沒有想通,又道:“君子之澤,三世而斬。所以孟嘗君問他的父親靖郭君,兒子的兒子叫什么?孫子的孫子叫什么?玄孫的孫子又叫什么?靖郭君答不上,孟嘗君才從容說,您積累了這么多家財,為的就想留給那些連稱呼都叫不上來的人,我私下是很奇怪的。”

    楊夫人其實早想通了,見女兒又拿出這樣一個典故來編派自己,不由得笑了,順勢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你難道想以孟嘗君自比嗎?”

    沒想到枇杷卻慨然道:“那又有什么不能的?孟嘗君所謂好客喜士,不過皆是些雞鳴狗盜之輩,只茍全性命于亂世。我現(xiàn)在掌控龍盧鐵騎,北拒突厥,保營州范陽兩鎮(zhèn)平安,為何比不得孟嘗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