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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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打柳城時,枇杷被分負(fù)責(zé)攻城,與當(dāng)時與突厥對陣比起其實是不太重要的任務(wù),而且從玉進忠的心里,也并沒有指望她能夠在幾天內(nèi)打下柳城,之所以派出盧龍軍攻城,為的不過是避免城內(nèi)的偽梁太子協(xié)同出城的突厥人逃跑而已。 但是枇杷竟然只帶著最新建的,且只有數(shù)千人的盧龍軍在突厥人出城的當(dāng)天攻下了柳城,生俘偽梁太子,并且又殺出城在突厥人之后給了他們一次痛擊,立下了柳城之戰(zhàn)的首功。是以這一次攻打范陽城,盧龍軍便當(dāng)仁不讓被玉將軍委以最艱難的責(zé)任——圍困范陽。 范陽建城之初是為了抵御突厥人,城墻很是高大軒昂。劉宏印掌握范陽后,更是不斷地加寬加厚城墻,又將城外的護城河掘深掘?qū)捔藬?shù)十尺,廣積糧草招募英豪,反叛朝廷的野心昭然若揭。 只不過這么多年,朝廷暗弱,拿他無可奈何。但這一次玉家軍北上,是一定要先將范陽攻克才能繼續(xù)北上收復(fù)營州的,是以無論有多少的困難也都要去面對。 后營離城墻亦不太遠,枇杷火速到了城下,就見設(shè)在南城墻外的兩座樓車被射塌了,又有一些將士死傷,阿魯那早令圍城軍士又退回了千余步,正等著枇杷到來。 原來今天,劉宏印為了破玉家軍的樓車,專門將將兩架絞車弩抬上了南城墻。這種絞車弩是本朝才有的,將幾張弓結(jié)合在一起,張弩時用粗壯的繩索把弩弦扣連在絞車上,搖轉(zhuǎn)絞車,張開弩弦,再安放巨箭,放射時,要機發(fā)弦彈才能把箭射向遠方。 畢竟是通過絞車張弩,所用的箭也巨大無比,故而力道非人力所能比,有人亦稱這種弩為八牛弩,更是形象的說明這種弩的力量。不過這種弩加上絞車體積很大,發(fā)射時要用的地方也寬大,又非常麻煩,枇杷還是第一次聽說將之放在城墻上面用的。 由此可以想見范陽城墻有多么的寬大厚實!而劉宏印又有多么囂張! 見玉家軍被絞車弩弩逼得后退,劉宏印在城墻上大笑了起來,“我范陽城固苦金湯,內(nèi)有十年的軍糧,管你什么玉家軍,別想動我一分一豪。且明年春天突厥再來助我,那時我們里外合擊,玉家軍死無葬身之地!” 突厥人自從柳城出逃,并沒有進入范陽,而是直接北上回了營州,是以劉宏印有此言。枇杷見了他得意揚揚的樣子,氣憤不已,上前高聲道:“突厥人已經(jīng)落荒而逃了,你竟然還指望他們會回來搭救你們!真是笑話!我們玉家軍明年春天就要先將范陽城撥下,再揮軍北上,收復(fù)營州,打到大漠,生擒左賢王!到那時你們一起在京城午門斬首處再相聚吧!” 說畢,縱馬上前,彎弓搭箭,將劉宏印頭上特別顯眼的天子冠冕射落在地。枇杷在玉家軍的歡呼聲撥落城上射向她的箭只迅速退回了自己陣前,聽著劉宏印急急敗壞地令人再搭絞車弩,只是絞車弩哪里能那樣快弄好,便也與大家一起望著城上大笑起來,板回了一陣! 無論是用絞車弩破樓車也好,還是枇杷仗著自己的連珠箭將劉宏印的冠冕射落,其實殺傷力并沒有多大,都不過是意氣之爭。真正的勝負(fù)還要看攻守雙方最后誰能得到范陽城。 先前枇杷攻柳城時,枇杷是討了些小巧的。她帶著盧龍軍在突厥人正出城時開始了攻城,其實正常并沒有人會選這樣的時機,因為只要出城的守軍殺個回馬槍,盧龍軍就會被城內(nèi)外兩處夾擊,一敗涂地。 但是枇杷之所以敢如此就是她算定了,左賢王被困柳城數(shù)月,早就心急突厥大漠的情況,一出了城肯定會一直向北奔回大漠,根本顧不上柳城如何。而且以人的本性來看,左賢王是個只能同勝,卻不能共同承受失敗的jian雄,絕不會冒著風(fēng)險回頭幫范陽軍守城。 另外,枇杷也曾見過偽梁太子,亦知他是個十分優(yōu)柔寡斷、且無甚才華的人,就連劉宏印對他這個唯一的嫡子也不甚喜歡,這樣的人正應(yīng)該在他心懷狐疑時一舉破之。 于是枇杷便借著突厥人不斷出城,梁太子禁止城上兵士放箭的時候,帶著兵士就在突厥人身邊爬上了城墻,再打開了城門,然后橫掃城門,最后又殺出城給了突厥人一記補刀。 但是這些取巧對于城池堅固的范陽和身經(jīng)百戰(zhàn)老謀深算的劉宏印都是不合用的,攻打范陽注定是個非常艱苦的任務(wù),如果急于求成,恐怕會犧牲大量的軍士,但玉家軍的每一個人都是極寶貴的,玉家父子絕對舍不得這樣的犧牲。 眼下只有先圍住范陽,打掉范陽的士氣,督造各種攻城兵械,同時派兵攻下范陽周圍其它郡縣,將范陽孤立起來,待到更合適的時機再一舉攻破。 攻下范陽的策略早已經(jīng)定好,枇杷在其間也擔(dān)負(fù)著極重大的責(zé)任,那就是她要在大家進攻其它郡縣時圍住范陽城,在此期間不令范陽城逃出任何一人。她負(fù)擔(dān)的任務(wù)是平定范陽節(jié)鎮(zhèn)中最重要,當(dāng)然這是她靠自己的軍功來掙來的——她不可能隨便就放棄。 這些事情一直在枇杷的腦子里盤旋,她回到自己的營帳,到了帳前但卻沒有進去,一撥馬反又回了范陽城下,下了馬坐在營寨前的一塊大石頭上,靜靜地看著范陽城。 范陽城比起京城還是小很多,但是它的城墻經(jīng)過這些年的修繕卻與京城差不多高大,尤其是南城門,門上有高高的角樓,兩重飛檐格外氣派,劉宏印還在上面加了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明亮的光澤。 枇杷看著那光,由午時略有些刺眼一點點地柔和下來,到了黃昏時再慢慢暗淡,最后完全看不出來了。 阿魯那笑著給枇杷端過來一大碗麥飯,上面還厚厚地堆著菜,“枇杷,雖然急著想打下范陽,可是飯還是得吃的?!?/br> “好?!辫凌讼乱庾R地接了過來,她平時在軍營里與大家同吃一鍋飯也是極習(xí)慣的,剛要將飯菜向口中送,突然如夢方醒般地停了下來,將飯菜重新塞回了阿魯那手中,“我還有事,不吃了。”說著上馬跑回了自己的帳內(nèi)。 小福還在帳中等侯,見了枇杷一陣風(fēng)地進了帳篷,趕緊迎了上來,眼巴巴地看著她問:“小玉將軍,你會入宮嗎?” 枇杷原本已經(jīng)積累的所有勇氣就在這一句話中完全崩塌掉了,她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小福的眼睛,許久沒有吭聲。 “小玉將軍,你不入宮沒什么的,真沒什么的,”小福急切地解釋,“其實皇上知道你討厭入宮,也從沒想過要你入宮,他也不讓我說,只是小人自己的一點微末的想法,根本算不了什么?!?/br> 小福越是這樣解釋,枇杷越是相信皇上一定從心底里盼著自己能夠入宮去陪著他?;噬夏昙o(jì)雖然小,也不是那樣機敏,可卻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以不管怎么盼著自己過去陪他也不肯說出來。 還是小福這個忠仆為了他的主人才提出這個建議,他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其實也是在心里知道自己終究不會答應(yīng)的吧。 一時間,枇杷又恨起了劉宏印偏在自己就要答應(yīng)的時候鬧出事來,如果自己當(dāng)時脫口答應(yīng),事情也就簡單了。一諾千金,自己只要應(yīng)了,就不能反悔,反倒省了如今的為難。 枇杷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難題,無論她如何選擇,她都是錯的,無論怎么辦都不可能對,她困惑極了。 收復(fù)范陽平叛、收復(fù)營州,驅(qū)逐突厥,不只是枇杷的心愿,而是她一向?qū)⒅鰹樽约毫x不容辭的責(zé)任,可是救助朋友、匡扶皇上也是她應(yīng)該擔(dān)當(dāng)?shù)牡懒x!可眼下她卻只能選擇其中之一。 在先前靜靜地思考中,枇杷不知有幾番猶豫,她甚至想要去問問爹和三哥,想去問問留在德州的娘,想去問問聰明的王淳,想去問問睿智的老大人和老夫人,但最終她還是想明白了,她的問題只有一個人能回答,那就是她自己。 “小福,對不起,我不能入宮,只能負(fù)了皇上?!辫凌私K于說出了她的決定,心里卻是更難過了,但是她已經(jīng)完全想清楚,“我必需要幫著我爹將先將范陽和營州收復(fù),到那時如果皇上還需要我去,就是赴湯蹈火我也不會推辭!” ☆、第164章 鳳翔九天 送走了小福,枇杷變得沉默了。 父親一直帶兵在范陽境內(nèi)到處平叛,并沒有發(fā)現(xiàn)枇杷的變化,一直負(fù)責(zé)糧草軍需的三哥也以為meimei身負(fù)重任而成熟了,身邊的阿魯那、木朵等人自然認(rèn)為她在琢磨如何破城,當(dāng)然遠在德州的楊夫人更是無從得知…… 沒有人知道小福與枇杷說過的話,枇杷也不想告訴任何人,因為她覺得即使她將這件事情講給大家聽,他們也不可能幫自己找到一個十全十美的解決辦法,與其讓大家與她一起難過,還不如她就將事情藏在心里呢。 圍城是一件非常單調(diào)無趣的事,枇杷每日都是一樣的巡營,安排樓車觀察城內(nèi)的情況,監(jiān)督攻城器械的制造,堅決杜絕不讓范陽城內(nèi)任何一個人出城…… 對于這樣枯燥的生活,枇杷沒有顯出一點不奈,她安撫著盧龍軍急躁的情緒,帶著他們按部就班地圍城,又時不時地領(lǐng)著他們給城內(nèi)帶來些困擾,做為一種提高士氣的調(diào)劑,又能打擊范陽方面的信心。 每一個人都夸她做得好,小玉將軍在軍中的威望日益增高,可她的不快樂只有她自己知道。有時她甚至想,做得好其實只不過是對自己沒有入宮的一種補償,根本不能當(dāng)做功勞。 無論有多少的成功,她都不能真正快樂起來。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天氣里,枇杷獨坐帳中,王淳卻不期而至,“枇杷,我邀你一同賞雪可好?” 枇杷看著狐裘上滿是落雪的王淳不由得笑了,“你怎么來了?” “春節(jié)要到了,我給衙里放了假,又向祖父討了勞軍的差使,剛從伯父那里過來看你?!蓖醮鹃_心地笑著,“我一到范陽地界就遇了這場大雪,心里倒是一喜,想正可以邀你賞雪。” 枇杷一撫額,日日算著時間,但她竟然連春節(jié)都忘記了,雖無心去賞什么雪,但是卻不肯辜負(fù)了他的情誼,遂笑道:“你既然來勞軍,一定會送酒來,趕緊上人拿來一壇,我叫人燙了共飲兩杯了就算賞雪了。” 王淳笑著將她掛在帳內(nèi)的一領(lǐng)貂裘摘下遞過來,“既是我請你,你就不要管,只披上衣服隨我去就是了?!?/br> 枇杷被他一個勁兒地催著,只得叫來阿魯那吩咐幾句然后隨著他出了營帳。 這一場雪是今冬最大的一場,從半夜里開始下到午后還沒有停下來。營帳外天地間似已經(jīng)成為一片混沌,唯有這撕扯不斷如棉絮般的雪花。枇杷騎在馬上,按綹徐行,只一會兒工夫就見雪花覆滿了馬頭,“真是好大雪?。∈卦诔峭獾谋R龍軍頗為不易?!?/br> “但亦有瑞雪兆豐年之說,明年范陽屯田所一定會豐收的!”王淳微笑著說:“不過,今天我們都不要再想那些正事,只是輕輕松松地賞半天雪,可好?” 這句話一下子說到了枇杷的心里,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承擔(dān)了太多太多的壓力,身上每一處都繃得緊緊的,真是想好好放松一下,“好啊!”說完突然一夾馬腹,猛地向前奔去。 王淳急忙打馬跟上,兩人跑了半晌,將身后的人都拋遠了,枇杷又從馬上跳了下去,在雪地上跑了起來,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便不動了。 王淳趕了過來,見她正坐在地上用雙手捂著臉無聲地哭著,上前坐到她身邊問道:“是想到皇上了嗎?” 枇杷抬起淚眼,“你怎么知道?” “小?;鼐r路過德州,我就知道了?!币酝醮緦﹁凌说年P(guān)心,見到了從范陽回去的人免不了要問枇杷的近況,然后他便發(fā)現(xiàn)了些端倪,想辦法套問了出來。 那時的王淳便想立即到范陽來看枇杷,可是他身上擔(dān)著重任卻又無法離開,而這些事情又無法敘之于筆端。是以春節(jié)到來之際,他連家也沒回,直接到了營州,為的就是想和枇杷在一起說說話,開導(dǎo)她一番。 枇杷也知王淳心細(xì),恐是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遂怏怏地點頭道:“皇上其實還沒長大,他是那樣盼著我去,可我卻只能留在范陽,讓他失望?!?/br> 王淳早已經(jīng)知道,大約是從小的經(jīng)歷不同,枇杷與別的女孩不同,她從沒有產(chǎn)生更私密的情感,只知道親情、友情。 枇杷重親情,對家人特別關(guān)切,亦講道義,重友情。先前她就曾對自己伸出了友誼之手,對皇上一樣,對更多的朋友也都是一樣。所以,聽到皇上想讓她入宮,若無范陽之事她恐怕真就會去了。 其實她和臨川王不過是姐弟之情,怎么能做夫妻呢? 對于枇杷的糊涂,王淳真是無奈極了,有些話又不能從他口中說出,看來只能等她想通那一天吧。于是只問:“你覺得很對不起皇上,是嗎?” “是?!?/br> “可是你若是進宮了,那么是否對得起伯父伯母三哥周jiejie他們呢?是否對得起營州范陽的百姓呢?” “我知道,所以我留下了。” “那就不要再內(nèi)疚了,”王淳伸出一只手臂摟住她的肩,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記得上一次我說我們都長大了嗎?人長大了就是這樣,總會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不再簡單。我們時常會遇到這樣那樣的選擇,根本無從兩全,你只要選定你認(rèn)為正確的,然后一往直前地走就行了。” 這些道理枇杷并不是不懂,可是她依舊不能過自己這一關(guān),但現(xiàn)在有一個人把這些道理重新向她講述,又告訴她,她沒有錯,而這個人又是她平素信任的,那種感覺又是不同,哽咽著問:“你也遇到過嗎?” “是的,我也遇到過?!蓖醮緢詻Q地道,說著拿出帕子幫枇杷拭了拭臉,“今天把心里的重?fù)?dān)都釋放出去吧,過幾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你要拋下這些負(fù)擔(dān),重新開始!記住,你是對的!” “嗯,我以后不會再將這些事情壓在心里徒增難過了,”枇杷竟然沒有躲開王淳的手,而是依在他身前點頭答道:“我要使自己更有力量,幫助皇上不會再讓別人欺負(fù)?!?/br> 王淳便將枇杷抱緊了,“你會成為強大的女將軍的!” 枇杷慢慢覺得輕松,卻也不好意思起來,自己已經(jīng)是盧龍軍的將軍了,竟然還在別人面前哭了!她趕緊掙開王淳的手臂,接過帕子,把臉擦干凈,“我沒事了!” “那么我們?nèi)ベp雪!” 已經(jīng)在雪里走了這么久,看了這么久的雪,原來還不算是賞雪呢,枇杷噗地一笑,“也好,今天我就聽你的?!?/br> 兩人再次上馬,到了一處亭臺,原來是范陽城外十里的長亭,這里正有幾株梅花已經(jīng)開了,原來王淳早已經(jīng)命人掃凈了雪,設(shè)了火爐煮酒。 枇杷在鋪了狼皮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四處張望,白雪覆蓋的小亭、盛開的梅花、裊裊生煙的火爐、對面俊俏的少年,原來范陽城外竟然能這樣美!遂笑道:“我在范陽城外幾個月了,時常從這里經(jīng)過,怎么不知道這里有梅花?” “你的心思全在范陽了,哪里還會注意到別的呢?”王淳在對面坐了下來,將一杯浸了梅子的燒酒送到枇杷的手中,“怎么樣?是不是有幾分青梅煮酒論英雄的意思?” “明年春天冰雪消融的時候,也就是攻下范陽城的時機,到那時你再來這里送我回營州吧?!?/br> 看著一身火紅戰(zhàn)衣的枇杷重新飛場的眉眼,王淳璨然一笑。但他心中亦是有著淡淡地惆悵。隨著德州、范陽、營州一步步的收復(fù),他會和枇杷越來越遠了,想見一次面都會非常不容易。 但這亦是無可奈何之事。他不可能限制住枇杷,讓她留在自己身邊,他也不愿意那樣做,枇杷是一只鳳凰,自己絕不會剪下她的羽翼,只會助她振翅扶搖而上九萬里。 不過王淳亦有信心,鳳凰終棲于梧桐,自己就是一株梧桐。遂笑道:“也好,只別忘了我們的三年之約,等到滿三年的時候,你在營州請我可好?” 枇杷舉手與王淳擊掌為誓,“就這樣說定了!” 第二年冰雪消融的時候,玉家軍已經(jīng)將范陽節(jié)度之內(nèi)除了范陽城外所有地面完全收復(fù),大軍齊集范陽城下。這時攻打范陽城的一切準(zhǔn)備也都就緒了。 盧龍軍做為主力攻打南城墻,戰(zhàn)鼓擂起后,枇杷揮手下令,一排絞車弩發(fā)出整齊的巨箭射入城中,投石機向城內(nèi)投出塊塊巨石,還有數(shù)架蒙著厚厚牛皮的沖車撞擊著城門,這時一架架云梯搭向城墻,軍士們口銜橫刀冒著矢石向城上爬去…… 攻城要比守城付出更大的代價,玉家軍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最終拿下了范陽城。劉宏印到了最后困獸猶斗,帶了親信人等從北門逃出,卻被玉將軍親自帶人全部俘獲。 城破之日,枇杷也帶人截住妄圖逃出城的人,突然見一個女子身輕如燕,手持長劍騎馬逃出軍士們圍追,遂催馬上前截住了她。 兩人一朝面,刀劍相交,那人的劍便飛向了空中,枇杷這時也認(rèn)了出來,“劉九娘!” 而劉九娘亦叫:“玉小姐!” 還是三年前的時候,她們在宴會上還曾比過一場武,雖然劉九娘的功夫不過是花架子,但是她的劍招還是非常不錯的,枇杷曾記在心里并演練出來,融入到自己的刀法中,可現(xiàn)在她們已經(jīng)成了仇人。 枇杷輕輕揮了揮手,“你跟我回去吧!” 所有劉家人及范陽的高官及家眷都會被送住京城聽朝廷判決,劉宏印既然謀反,誅九族是必然的,誰也改變不了,是以枇杷的聲音里也帶了些無奈。 ☆、第165章 重回營州 在圍城這些時間里,枇杷也聽聞劉宏印為了拉攏手下的官兵,與他們廣結(jié)兒女親事,特別是他的女兒們,差不多都被當(dāng)成獎品獎勵給最勇武的將士們,想來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是婚嫁年齡的劉九娘成親又有了孩子并不奇怪。 而且她還能想到這個孩子的父親一定是偽梁的高級武將,屬于朝廷殺無赦之類的,那么這個孩子被送到京城一定就沒有活路,但那又能怎么辦? 劉九娘從當(dāng)年與枇杷的比武中也悟到了力量的重要性,這幾年她從沒中斷過練劍,原以為劍術(shù)已經(jīng)非常高超,今日更是自信能逃得一命,可是只一交手她才真正意識到原來玉小姐的武功比起自己依舊是云泥之別,她沒有一點機會。 遂也不跑,只是下馬將懷里的一個小嬰兒解了下來,跪在地上舉起孩子道:“我爹要謀反我也沒有辦法,只求你饒孩子一條命吧!他只有三個月。” 就在這時,這個小孩子卻似感覺到什么突然揮著小手大聲哭了起來,劉九娘也跟著流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