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手動靈氣復蘇,開局引出修煉者、重生學霸之路、麒麟兒、反派以理服人[快穿]、武寧妃
環(huán)顧四周,這里只有他們兩個。敬王治下甚嚴,不讓侍衛(wèi)們聽的話,那些人一個字兒也不會過來偷聽。 有些不好開口的話,現(xiàn)在不求個答案,往后兩人沒了獨處的機會,怕是更沒機會說了。 勉強笑了下,霍玉殊有些躊躇地道:“女官的事情……” 女官只能未嫁女子擔任。秦楚青任侍書女官的事情,已經(jīng)擱下許久了。這個時候再提起,確實有些不好辦。 秦楚青心中狐疑,面上笑容不變,問道:“怎么?” 霍玉殊垂眸抿唇滯了許久,最終挑眉一笑,故作無意地說道:“沒甚么。成太妃也鎮(zhèn)日里念叨你。說是宮里頭太無聊了些,你若無事的話,隨時可以來走動走動?!?/br> 口里說的是成太妃,其實,何嘗不是在說他自己? 秦楚青這便明了許多。暗暗一嘆,笑道:“麻煩你轉(zhuǎn)告太妃一聲,府里事情再多也能得出空閑來。無事的時候,我會和容與一起進宮探望的。” 雖然聽到了霍容與的名字不甚開心,但得了秦楚青的保證,知曉往后還會有機會時??吹剿粲袷庑睦镱^的開心就冒了出來。當即與她道了別,也不讓她送,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秦楚青定定地看了會兒他的背影,待到完全不見了,這便往自己院子行去。 到了院門前,隱隱的說話聲從里面?zhèn)鱽怼?/br> “咦?咱們主子的院子,到底叫甚么呀?”清脆的聲音,是煙羅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煙柳不太在意地說道。 煙羅又道:“這可是奇了怪了。頭一回見到主子的院子還沒個名兒的?!?/br> 抬眼瞧著空蕩蕩的院門,秦楚青也甚是無奈。 她知道霍容與是個不喜瑣碎事情的,之前卻也沒料到他怕麻煩到這個地步。 偌大一個院子,他連個院名都沒有定下來。更遑論匾額了。 據(jù)說原先霍容與的父親老敬王爺住在這里的時候,院子還是有名字的,叫做‘繁華居’。后來霍容與住進了這里,覺得那名字太俗,太難聽,就讓人把匾額摘了。 結(jié)果這一摘,就摘到了現(xiàn)在。一直都沒有正式定下過。 ——想來也是。他常年住在北疆,多年不在京中,只偶爾小住一番,定然也沒太放在心上了。 秦楚青邁步入院時,就暗暗思量著,既然打定主意要長久住下了,先和他好生商量個名字再說。 正這般想著,守在院門處等著的煙羅和煙柳抬眼看見了她,忙過來和她行禮。 煙云先前跟著秦楚青去到霍玉殊那邊的。只是她不能進院子,守在院子外頭候著。剛剛跟在秦楚青后面,自然也聽到了煙柳煙羅那番話,就笑著與她們說了幾句。 可煙羅煙柳見到秦楚青后,卻歇了玩笑的心思,齊齊斂容低眉,輕聲道:“太太,金mama和何mama來了,正在那邊兒等著呢?!?/br> 說著,朝某個方向指了過去。 秦楚青看了看,那里是陳mama住的地方。 “等了多久了?” “有一炷香時候了。原本是在這兒等著的。陳mama說總那樣干等著會被太陽曬,就請了她們屋里去?!?/br> “夏婆子呢?” “夏婆子?”煙柳煙羅面面相覷,煙羅說道:“應當是一直在她自己屋里待著罷。要不,奴婢去叫叫?” “不必?!鼻爻噙@便止了丫鬟們的打算,“不過是隨口問一句罷了?!庇址愿浪齻?nèi)グ褍晌籱ama叫到來,這便當先行去。 臨近門的時候,煙云已經(jīng)將簾子撩開了,秦楚青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夏mama的住處方向。 ——那這兩人到了這里,不去故人夏婆子處敘敘舊,卻只跟了陳mama去說話,可見這她們倆和夏mama之間的不睦是雙方的,并非只是夏mama一人如此。 秦楚青剛回屋坐下一小會兒后,兩位mama便在屋外求見了。 時間拿捏得很好。秦楚青凈了手后又飲了些茶,剛好得閑。 不過秦楚青并未讓她們立刻進來。而是再等了一小會兒的時間,方才點了頭。 兩位mama進屋行了禮后,尋常慣愛說話的何mama沒有開口,反倒是不太說話的金mama看了何mama一眼后,當先說道:“不知午膳可還合王妃胃口?” 秦楚青先前已經(jīng)猜過這兩人許是會將午膳的事兒拿來先說,倒也不驚訝。知曉兩人的來意并非只因這個,就隨口贊了她們幾句。 何mama的臉上這才帶了點笑意。 金mama看秦楚青好似心情不錯,適時地將懷里抱著的東西盡數(shù)捧了過來。 秦楚青朝陳mama看了眼。 陳mama緊走兩步去到秦楚青前面,恰好攔在了金mama的跟前。 “我來罷?!标恗ama將東西接過來,然后轉(zhuǎn)身捧給了秦楚青。 最下面的是兩本冊子。上面的是幾串鑰匙。 秦楚青神色不動,將鑰匙擱在案幾上,手中捧著冊子閑閑地翻了兩頁。 是賬簿。 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她不禁微微挑眉。 先前來請安的時候東西沒上交,這個時候倒是特意送來了? 霍玉殊的到來,沒幾個人知曉。府內(nèi)的婆子丫鬟們也沒多少人認得他。故而金mama和何mama這樣的轉(zhuǎn)變定然不是因了他的關系。 那么,就是先前秦楚青吩咐午膳的時候那一番話的緣故了。 雖然她們沒有將東西全部交出來,說的話也并非全部是實話。但從秦楚青吩咐午膳擺一桌開始,直到現(xiàn)在,她們短短時間內(nèi)就將東西給拿來了,也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么,就是之前就有防備,提前便準備好了。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臨時抱佛腳,趕著將東西給置備出來。 “先前請安來得急,沒有準備好。后來見王妃的時候又太過歡喜,就漏了這些事情?!焙蝝ama臉上帶了點笑意,如此說著,“回去后發(fā)現(xiàn)這些需得給王妃,就趕緊準備好了。只是先前安排午膳,沒能顧得上這些,因而沒能及時送過來?!?/br> 她說完,朝金mama使了個眼色。 金mama會意,在旁正要接茬,誰料秦楚青突然冒出來一句:“這賬冊怎么就這些?食材藥材的呢?”又撈過那幾串鑰匙,仔細瞧了瞧上面標著的字,奇道:“府里藥材庫的鑰匙與擱置蔬菜瓜果的庫房的鑰匙也不在?” 何mama一聽秦楚青當先就將這主要的問題給點了出來,剛剛冒出來的那一些些笑意就頓時不見了。不過她如今這嚴肅的樣子,倒是沒忘記帶上點恭敬的模樣。 金mama上前說道:“王府的食材和藥材與旁人家不同,置辦和使用都有另外一套說法。奴婢們怕王妃初來乍到無法適應,便打算再忙活幾日,將這些交代妥當了,再親自過來交給王妃?!?/br> 秦楚青聽聞,將手里的鑰匙往旁邊一丟,輕嗤了聲。 這兩個人,話倒是說得冠冕堂皇。 先前秦楚青就叫了總管問過了。府里的藥材庫,是兩個mama與他都各有鑰匙。因為士兵們守衛(wèi)在這個地方,并不是無事空守,還得經(jīng)常訓練。訓練的場地,就在王府特意劈開的一處大場地上。 兵士訓練,都是實打?qū)嵉厣?,小傷在所難免。大傷偶爾也有。這種情形下,總管就拿了一把鑰匙,也好時常去取藥材,不需要麻煩兩位mama經(jīng)常幫忙開鎖了。 但擱置瓜果的那幾間屋子,總管是沒有鑰匙的,一直都是兩個mama管著。 ——總管住在外院,來來回回吩咐廚娘們置辦膳食并不容易。因此,就將這樁全權交給了金、何兩人。 先前秦楚青并未細問霍容與這府里的一些具體瑣事。聽說這府里頭后院與前院、士兵們是分開管的,就以為膳食也是如此。后來聽總管說起,方才曉得士兵們吃飯也是東側(cè)院的廚娘們在準備。 而這廚房里的事情又是金mama和何mama在管著。 這樣一來,東側(cè)院子還有士兵們所需各種食材的采買,自然是由兩位mama在負責了。 秦楚青長年跟士兵打交道。那些漢子們的食量如何,她最清楚不過。 大口吃rou,大口喝酒,大口扒飯。 府里有這么多的侍衛(wèi),每日里消耗掉的東西自然不少。這些東西加起來所花費的銀子,可是相當可觀的。 這兩個人將藥材和食材的單獨提出來,藥材不過是混淆視線的,畢竟這里不是戰(zhàn)場,藥材消耗并不多。 那食材,才是真真正正的大頭。 思及此,秦楚青視線朝金mama和何mama身上掃去,似是十分不在意地說道:“其實我在伯府管家也有些年頭了。雖然王府的人比伯府多了不少,但我想我能應付得來?!?/br> 而后她勾唇一笑,十分誠懇地說道:“既然兩位mama這么誠懇,我也不好繼續(xù)勞煩你們了。有關膳食的那些賬薄,不如一并拿來給我看看罷。” ☆、第126章 “賬簿?”何mama嘴角笑起的弧度一下子消失不見。取代滿面笑容的,是無限為難的愁苦之色。 她半彎著身子行了個禮,對秦楚青歉然說道:“都是奴婢不當心。那些的相關賬簿,不見了?!?/br> “不見了?”秦楚青失聲說道,看上去十分訝異,“好端端的,怎地不見了?” 何mama十分為難,“奴婢也不知道。明明平日都是擱在那里的,誰知不知不覺地竟是找不見了。也不知被誰拿了去。” 她剛剛說完,金mama也接上了話茬:“又或者不是被人拿了。許是不知隨手擱在甚么地方了,需得好好找找。過些日子也就能尋到了說不定。” 一通話說完,半晌沒聽見秦楚青開口。 她倆悄悄地抬頭看了眼,才發(fā)現(xiàn)秦楚青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轉(zhuǎn)冷。目光已然銳利,仿若利箭,直直地射向她們,似是要將她們看穿。 但只一瞬,再去看,秦楚青的神色分明是柔和的。 兩人便聽她說道:“怎么能這么不小心?緊著些尋到罷?!?/br> 金mama和何mama都暗暗松了口氣。出了門后,互相使了個眼色,兩人低聲約好了,去何mama屋里坐一會兒。 她們離去多時后,煙羅想起先前這兩個mama的那番說辭和作態(tài),氣得肝疼。將茶水給秦楚青捧來后,忍不住說道:“賬簿那么重要的東西,不見了竟敢只行個禮?跪下都不為過!還有,甚么叫‘不知被誰拿了去’?這府里頭守得那么嚴實,還能有嗡嗡亂叫的蒼蠅飛進來把它偷走了不成?” 煙柳邊理著秦楚青的妝奩匣子,邊道:“可不是有蒼蠅么。”她朝西側(cè)那邊揚了揚下巴,“還是不小的蒼蠅呢?!?/br> “難不成是她們拿去的?”煙羅順口說完,一拍腦門,“哎呦看我這糊涂的。她們是想將過錯推到那邊去?挑撥離間的,更恨人!” 說著,抽出托盤的手都更使勁了。冷不防手肘碰到了桌沿,砰地一聲響。 煙羅的臉頓時白了,摸著被撞疼的地方倒抽涼氣。 煙柳噗嗤笑了,指了她說道:“看你再說別人?可是受了罰了!” 陳mama叱了她們幾句,說道:“不是說了么,或者不知隨手擱哪里了忘記了也不一定。有時間嚼舌根,倒不如快去做事!” “mama您也真信那話?”煙羅本就胳膊疼,一聽被斥,心煩之下也有些憋不住了,回嘴了句:“那么重要的東西,還能‘隨手一擱’?她們當旁人沒見過賬薄還是怎的!真當那東西跟街上買的話本子似的,隨手扔沒了改天買一個補上?” 平日里她也是極其聽陳mama的話的。這次是著實氣狠了,也是口不擇言。 陳mama本還想斥責她幾句,一看她那氣憤的臉通紅的模樣,繃不住笑了。狠狠戳了下她的腦門,低聲道:“也就主子性子好,縱著你隨你亂說。要擱在別家,就憑你這張嘴,早就不知打了幾百個板子了?!?/br> 煙柳笑著說道:“正是如此。” 她剛說完,陳mama又對她道:“還有你!不看著她點,竟跟她瞎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