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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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太只往女孩兒那邊看了一眼,就將全部注意力都擱在了少年身上。片刻也不敢耽擱,當即站起身來,迎了出去。 凌太太離高太太不遠,將對方的變化盡皆看入眼中。 她掃了眼秦楚青后,最終也將視線定在了她身邊少年的身上。 ——對方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卻讓年事已高的高太太主動相迎…… 凌太太心下有了計較,忙喚過凌嫣兒,與她一同向外行去。 秦楚青正和少年輕聲說著話,冷不防屋里突然出來了好些個人,停在了她們跟前。 秦楚青不明所以。 高太太顧忌四周都是人,強行按捺下行禮的沖動,對少年好生說道:“您游好園子了?” “還沒有。景色很好,逛上一天也是逛不完的。不過是看她迷路了,所以送她過來?!鄙倌晟裆绯B曇羟謇实卣f道。 高太太很是震驚,悄悄看了秦楚青一眼。 ——是個極其靈秀的漂亮姑娘。 “屋中已備好茶點,您要不要來用一些?”高太太收回視線,溫聲問少年。 少年身子不太好,走這許多路,也有點乏了,便笑著道了聲“好”。 他們在那邊寒暄的功夫,凌嫣兒湊到了秦楚青身側,輕聲說道:“你怎么又遇到他了。對了,他是誰?” 他是誰? 秦楚青默了默。 說實話,雖然倆人走了一路了,但她還真沒想到去問這個…… 旁邊的少年卻是聽到了。 他駐足朝秦楚青挑眉一笑,說道:“敝姓蘇?!庇謱α桄虄旱溃骸皢査蝗鐔栁??!?/br> ——依著她的脾氣,等閑不會記得這些小事。 說罷,他又朝秦楚青笑了下,這才負手進屋。 凌嫣兒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背影,拽了拽秦楚青衣袖,“你什么時候和他那么熟的?” 秦楚青震驚了,“我和他很熟?” “難道不熟?不熟的話,就他那臭脾氣,會這么護著你?”凌嫣兒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上次敬王爺也是。這次蘇少爺也是。你悄無聲息地和他們熟絡了,我卻絲毫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來來來,快老實交代!” 二人說著話的功夫,高太太和少年還有其他幾位跟出來的太太已經(jīng)進到屋中。 凌太太并沒有立刻跟過去。 她將女孩兒們的對話盡收耳中,在旁對秦楚青說道:“我瞧著他們和你也很好。敬王如此,蘇少爺亦是這般。阿青在我們面前,有話直說便是,無需這般遮掩?!?/br> 簡簡單單兩句話,直接否認了秦楚青先前所說與他們不熟的事實,把那‘不說實話遮遮掩掩’的大帽子扣到了秦楚青的頭上。 秦楚青唇角輕揚,笑看著一本正經(jīng)滿面肅容的凌太太。 這算怎么回事? 依著她今日的經(jīng)歷,凌太太斷然不會是想著讓她好過,所以才說出這番話來。 故意將她推到了‘敬王故人’‘蘇少友人’這般的名號上,是準備了什么后招好與那兩位套上近乎么? 不過,就算如意算盤打得再好…… 也得瞧瞧那兩位不好惹的主兒愿不愿意配合才行! 就她這么個小嘍啰,那兩位爺怕是根本都懶得搭理! ☆、第36章 決定 秦楚青淺淺笑著,望向凌太太,說道:“我與他們熟識如何,不熟識,又如何?” 她這話頂了回去,凌嫣兒聽著不對味,悄悄扯了她一下,奇道:“怎么了?” 如果凌嫣兒不在場,秦楚青自然不會讓自己憑白受著口悶氣。但凌嫣兒在,凌太太又是她母親,秦楚青到底不想讓她太難做,抿了抿唇,沒有接著說下去。 凌太太卻想著秦楚青不過是個小姑娘,自是不懂得那許多彎彎繞繞。好好與她說,她便也會聽話了。 于是笑道:“你既與他們熟識,不妨帶著嫣兒多認識幾位友人。她平日里窩在家中只知女工琴棋,倒是沒幾個相熟之人?!?/br> 秦楚青慢慢說道:“其實我與他們真的不算太熟。特別是蘇少爺,不過才第二次見到罷了?!?/br> “阿青既是不愿,那便罷了。”凌太太想到方才看到二人過來的時候,少年偶爾望向秦楚青時那歡喜專注的眼神,重重嘆了口氣。 秦楚青唇畔的笑意便又深了些許。 凌嫣兒看她淡笑不語的模樣,突地有些臉發(fā)熱。 她跺跺腳,嗔道:“娘!阿青第一次碰到蘇少爺?shù)臅r候,我也在。本就是偶然見了一面,哪兒來的‘熟識’一說?您別不信。剛開始,我們還和他吵起來了呢!” 凌太太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更沒料到會被自己女兒給駁斥了回去,一時間頗為尷尬地沒有接話。 正思量著怎么圓過去才好,就聽秦楚青悠悠然開了口。 “其實,現(xiàn)在我與他倒是真的熟悉一點了。說起來,我能多交了這么一位友人,還要謝謝伯母才是。” 秦楚青輕笑道:“先前伯母帶著嫣兒先離開了,我不知不覺間迷了路,方才巧遇他。他對這邊頗為熟悉,怕我孤身一人遇到什么意外,這便特意護送我回來。謝謝伯母了。” 眼看著凌太太臉色青了白白了青,秦楚青不愿多待。大致向她行了個禮,又和凌嫣兒說了聲,這便轉身向屋里行去。 高太太和蘇少爺已經(jīng)落了座。 奇異的是,為首的座位那兒坐著的卻不是高太太,而是蘇少爺。 說起來,高太太是主家,又明顯長蘇少爺兩輩,再怎么樣,也不該如此安排位置。 但,那少年坐在那兒,半垂眼眸神色淡淡地看著周遭的一切。雖和大家同在一個屋中,偏偏眼神好似是他正立在高處,不甚在意地俯視眾人。 倨傲,且孤獨。 這樣的情形下,又讓人覺得,他本該就在那個為首的位置上。 秦楚青狐疑地盯著蘇少爺看了一瞬,在他將視線挪過來時立刻調(diào)轉目光,向屋里諸位長輩行禮問好。 屋中女眷有些是和高太太同一個鎮(zhèn)上的,但大部分,還是與秦家在同一個城中。 當日端午節(jié)時,本城的人們都聚在江邊觀龍舟賽,相隔之間不算太遠。在場的太太們,有好幾人曾見過秦楚青。 待到秦楚青向她們行禮的時候,先前夸贊她的一位太太趕緊將她扶了起來,說道:“都是自己人,何必那么多禮?”又將那鎮(zhèn)上的幾位太太和姑娘們向她一一介紹。 寒暄過后,也就都坐下了。 大家顯然也十分好奇為什么那個少年會在那個位置。說話間的時候,不經(jīng)意就會朝那邊看去。 但高太太好似不太在意這個。 她只進屋的時候低聲和少年說了幾句話。而后少年揮揮手,頗為不耐地言語了聲,她便自顧自去和女眷們輕聲說話了,沒再與少年交談。 有人問起時,她便笑著說道:“這是蘇家的公子爺。他自是要在那兒的,大家無需多想?!?/br> 旁的,一個字兒也不多提。仿佛坐在上首的那個,并非是個年不及弱冠引人注目的少年,而是本就應在那處的某人,沒什么值得稀奇的。 眾人見她自始至終都神色淡淡,好奇之后,就思量著蘇家少年會不會是蘇國公府的??删退隳菢?,高太太也不應當請他上座才是。 不過……瞧著高太太好似不甚在意的模樣,后來連搭話都不曾有。這少年的身份,或許并不像她們想得那么高? 大家暗自揣度許久后,便也沒再將這事兒太擱在心上了,繼續(xù)一同飲茶閑聊。 說著話的功夫,凌太太帶著凌嫣兒也行了進來。先前不知母女倆在外說了甚么,竟是耽擱了好些時候。 一進屋,也不知是賭氣還是真的生了氣,凌嫣兒不顧凌太太的示意,嘟著嘴來到了秦楚青的身邊,左右看看,尋了空著的椅子挨著她坐下。低頭看自己的指尖,半分也不往凌太太那邊望。 凌太太本就在頭里走,等到發(fā)覺凌嫣兒不肯繼續(xù)前行停下步子的時候,她已經(jīng)越過秦楚青那邊好一段路了。眼見女兒不肯乖乖聽話,凌太太暗嘆一聲,顧不得禮法,退了回去坐到凌嫣兒另一側,與她輕聲說了幾句話。 也不知凌太太講了什么,凌嫣兒始終不停搖頭,顯然不愿聽從。 凌太太便有些動了怒,神色間已然緊繃。 母女倆正僵持著,突然,四周忽地靜寂下來。 二人抬頭來看,卻是蘇少爺站起身來,踱步走到了她們身邊不遠處。 高太太忙吩咐丫鬟端了錦杌到他身邊。 少年指了秦楚青面前幾尺的位置,氣定神閑地與她面對面坐了。這才揚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側首問凌家母女:“聽說,你們就是凌同知家的親眷?” 凌嫣兒輕哼了聲扭過頭不搭理他,凌太太端莊笑道:“正是。公子可是認識我家老爺?” “這倒不是。不過,確實聽人說起過?!?/br> 少年右手不經(jīng)意地撫向左手拇指處,問道:“你們和敬王很熟?” 凌太太不知他為何這樣問起。 左思右想,到底不敢惹惱了敬王,生怕說錯話傳出去,敬王會厭棄凌家,只得如實說道:“不熟,不過才剛見過一次、說了幾句話罷了?!?/br> 以往的時候,他們都是敬畏地遠遠看上幾眼,并未能和敬王搭上話過。這唯一一次講話,還是上回敬王主動顯露身份的時候,她上前請安所成。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霍玉鳴出了營后,誰都不找,偏會去尋了你?”蘇少爺唇角輕揚,“就算他想來荷花宴,也大可以尋了至信之人送他前往。為何旁人他都沒有考慮,獨獨選了你們凌家?” 聽他字字句句不離敬王兄弟二人,凌太太不禁暗暗思量。 難不成這人過來,就是為了問這么幾句話的? 還是說,他聽聞了前幾日敬王來秦家的情形,以為她們和敬王熟悉,所以想借了她們和敬王搭話? 短短幾句話間,凌太太的熱情已經(jīng)冷去大半。揚起個四平八穩(wěn)的笑來,說道:“這可得問鳴少爺或是我家老爺了。他們男人家的事情,我又怎會知曉?” 少年哈地一笑,轉而問秦楚青:“你覺得霍玉鳴為何會選了她們家來依靠?” 秦楚青回想了下那少年熱情而又直爽的性子,默了默,決定實話實說:“不過是方便罷了?!?/br> “嗯?” “他想來荷花宴,剛好逃到了凌大人處,聽聞凌太太要過來,所以尋了她們。” 回想凌太太見到敬王時的情形,既敬畏又小心翼翼,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有任何私交的模樣。 而以霍容與那孤傲的性子,尋常人想要和他私下里來往,怕是極難的罷! 少年透窗朝外靜靜地望著院中柳枝,過了會兒,忽地一拊掌,指了秦楚青道:“就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