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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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朝著臺上的人一個個掃過去。 沈萬、陳若秋、沈貴、沈玥、沈老夫人……聽聞常在青在獄中小產,等第二日獄卒發(fā)現將她抬出去的時候,身子都硬了。當是活活出血死的,倒也好,不會被人眼睜睜的瞧著砍頭,留了個全尸。可那又有什么用,命都沒了,滿定京也都曉得她拋夫棄子的勾當。 “小表妹,你在想什么?”羅潭悄聲問。 “想些以前的事情?!鄙蛎钶p輕答。 她想到在后宮中同楣夫人爭權斗利的時候,就是臺上的這行人,在大房后面不留余地的捅刀子。他們害死了沈丘,害死了羅雪雁,害的沈信憔悴不已,害的婉瑜和傅明都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母家支持,只能犧牲在皇家的金鑾殿中。明明有著最正統(tǒng)的血液,活的卻像是低賤的庶子庶女。而這一切,都是敗眼前這些人所賜。 沈玥說:“五meimei,我們可不是一家人?!?/br> 不是一家人,是仇人。至少從現在開始,隨著臺上這一行人的死去,她和沈家的那些豺狼虎豹也就是真的再沒有一星半點的關系了。 沈玥在臺上慌亂的四處查看,卻突然看向沈妙的方向,在瞧見沈妙的同時,目光猛地迸射出強烈的恨意來。若非身上有枷鎖被人押著,沈玥只怕都要跨越人群撲到沈妙面前抓花沈妙的臉了。 沈妙隔著人群,沖她微微一笑,也不管沈玥能不能看清,卻是微微抬了抬下巴,以一種挑剔而俯視的目光看她,就像是看一條狗。 沈玥被沈妙的目光激怒了,越發(fā)的亂叫起來,押著她的官差不耐煩的給了她一腳,沈玥似是被人踹疼了,暫時安靜了一會兒。卻又向另一個方向看去,表情極為憤怒。 沈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見在離自己不遠處,正有熟悉的影子,那是一名妙齡女子,衣著富貴華麗,略略垂著眉眼,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不是沈冬菱又是誰? 沈冬菱也瞧見了沈妙,溫柔一笑,竟是朝著沈妙走過來。待走的近了,對著沈妙福了一福,輕聲道:“五meimei?!庇挚聪蛏蚯?,道:“大哥?!?/br> 沈丘不咸不淡的點了點頭。沈妙卻是仔細打量著沈冬菱。 沈冬菱本就長得好,隨了萬姨娘的相貌,三分嬌俏幾分嬌媚,這樣的長相其實很少有做正房的。大多都是些小妾才會有這樣的相貌。娶妻娶賢,納妾卻要納個千嬌百媚的。從前沈冬菱在沈府里總是低眉順眼,處處都忍讓順從,好的相貌也被那一身灰撲撲又寬大的衣裳蹉跎了?,F在看來,也許是養(yǎng)得好,臉兒嫩的能掐出水來,目光也是水潤潤動人,穿著衣裳鮮艷,顯出苗條的身段兒,活脫脫的能媚人的姿色。 再看看她身邊跟著的隨從,看來王弼待她也不錯。否則不會讓她一個嫁了人的女子這么隨意在外頭拋頭露面。 因著沈冬菱在沈府里都很少出院子,更別說出外頭了,因此周圍的百姓卻是沒有一個認出她來的。羅潭有些好奇的打量沈冬菱。沈冬菱看著沈妙笑盈盈道:“沒想到在這里也能遇著五meimei,真是緣分?!?/br> 沈妙微微一笑。 沈冬菱的態(tài)度十分自然,神情不見一絲哀戚。聽聞萬姨娘也被接了出來,都被王家給拿了賣身契??墒桥_上的沈貴卻是沈冬菱的父親,沈冬菱竟也是沒有一絲動容,與沈妙攀談間,竟像是在看一場賞花宴般隨意,仔細看來,甚至有幾分喜悅。 “我來,是來尋個痛快的。”沈妙看向沈冬菱:“三jiejie來,是為了什么?” 沈冬菱聞言,卻是不緊不慢地掩嘴一笑。同從前截然不同,如今她的一舉一動媚態(tài)橫生,仿若當年年輕時候的萬姨娘,哪里有從前的半分怯懦。 她道:“五meimei尋痛快,我可不敢?!鄙蚨饪聪蚺_上:“不過是聽聞定京城這樁趣事兒,來看個樂子,圖個開心罷了?!?/br> 正說完,就聽見臺上監(jiān)斬官扔了個牌子下來,長聲道:“時辰到,行刑——” 幾道血色同時噴薄而出。 沈冬菱拿帕子掩著嘴,瞪大眼睛,頗為可惜的模樣,輕聲道:“真可憐。” “是啊,”沈妙平靜開口:“真可憐?!?/br> ------題外話------ 一看這標題就是要死人的節(jié)奏_(:3ゝ∠)_ 每逢佳節(jié)胖三斤,伐開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懷疑 “是啊,真可憐?!?/br> 彼此嘴里說著可憐的人,恰恰面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沈妙是對沈家大房仇恨已久,又有前世血債,這么做不足為過。而沈冬菱卻不然,雖然早年間她和萬姨娘被任婉云打壓的在沈府里是個透明人兒,也沈冬菱卻從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滿,也正因如此,這般表現才越發(fā)的讓人心寒。 幾顆人頭“咕嚕?!钡捻樦_上滾到了人群之中,人群中迸發(fā)出驚呼之聲,膽小的女子便已經蒙著眼睛尖叫起來。而因為沈府這一家子人是罪臣,是不能被收尸的,得由上頭吩咐著一道處理。說是處理,也不過是一把火燒了干凈。 瞧著那些官差搬動尸體的動靜,沈冬菱卻像是失了興致,瞧著沈妙笑道:“原先在府里的時候,因著我身子不好,倒是不曾與五meimei走動。眼下出了嫁,更是不方便。不過我心里是惦記著五meimei的,五meimei改日要是有了興致,也不放來王府里坐坐,我們姐妹二人說些知心話也好。” 沈丘在一邊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他本就說不得有多喜愛沈冬菱這個人,尤其是在沈萬這頭出了事,連沈玥和陳若秋都沒能幸免,嫁出去的沈冬菱卻是安然無恙。當然她一個庶女或許本身用不著這么斤斤計較,可似乎是王家那頭的人周旋的。 一個膽子很小又怯懦的人,卻讓剛娶了她不久的夫家圍著她團團轉,沈丘又不是傻子,總覺得沈冬菱不是表面上瞧著的那般簡單。尤其是眼下看沈冬菱嬌嬌媚媚,心性卻涼薄得很,更是起了不喜之心,更別提讓沈妙跟她親近了。 沈妙聞言,也只是不甚在意的一笑,反是問道:“看三jiejie的模樣,王少爺待三jiejie極好?!?/br> 沈冬菱有些羞赧的低下頭:“王家人厚道?!?/br> 沈妙笑的泛冷,王家人厚道?怕也不盡然,不管王家人厚不厚道,沈冬菱總歸是厚道不了哪里去的。沈冬菱前生她并沒有太過關注,在任婉云的打壓下想來沈冬菱也不敢如這般作妖,不過她當是個和傅修儀一樣的性子,善于隱藏。也不知沈妙死了以后,在未來的斗爭中,沈冬菱有沒有占了上風。 “既然如此,都是你的福分。”沈妙輕描淡寫道:“我們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三jiejie看樂子的雅興了?!?/br> 沈冬菱連忙別過,道:“五meimei好走?!?/br> 沈妙不欲與她多說,自己率先跨了一步離開,沈丘更是面色淡淡的點頭別過。羅潭和羅凌趕緊跟上。待沈妙一行人走后,沈冬菱的貼身丫頭杏花卻是不忿的努了努嘴。原先杏花也是個有些蠢糯的性子,如今跟了沈冬菱進了王家,做了陪嫁大丫鬟,主子又是少奶奶,腰板挺直了些,便也不如從前那般謹小慎微,甚至有幾分狂妄來。 杏花埋怨道:“夫人這般好聲氣兒的對五小姐,五小姐瞧著卻不領情,真是好沒道理?!?/br> “她是嫡,我是庶,自然打心眼的瞧不起。”沈冬菱倒是沒有如杏花那般生氣。 “可您現在也是王家的少奶奶了呀,好歹也不能像原先一樣吧。再說五小姐日后嫁人,連個姐妹都沒有,指不定有多少人笑話。不巴著討好夫人,卻還如此冷漠,日后只怕求也求不來?!?/br> 沈冬菱淡淡一笑:“只是個王家少奶奶,在人家眼里不值一提,何必說什么巴結討好?” 杏花沒好氣的道:“您可是正經的官家夫人,五小姐日后要嫁什么人呀,莫非還想嫁皇子不成?她自個兒那名聲早在幾年前就被毀成什么樣了,好人家誰敢娶?” “杏花?!彼剖怯X得丫鬟說的有些過了,沈冬菱眉頭一皺,杏花連忙噤了聲不敢多言,面上表情猶自不平。 “名聲算得了什么,”沈冬菱輕聲道:“背靠沈家軍這顆大樹,還有羅家軍這片土壤,你就算嫁當今天子,也沒人攔的著她。只是……”沈冬菱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不是嫁的高就是好的?!?/br> 另一頭,羅潭正纏著沈妙問:“小表妹,那位就是你的那位庶妹么?我瞧著也不像是人說的那般懦弱跟個透明人兒似的呀。” 羅潭之前來定京之前怕是認不得沈府里的人,特意向下人們打聽了一下各房主子是個什么性子。關于沈冬菱說的最少,因為這位三小姐就是這么個透明人兒的性子,整日不出院子又卑微的很。羅潭心中還很是唏噓,因著羅家小輩們個個頑皮搗蛋,尤其是羅潭和羅千這對姐弟,因此實在是法想想沈冬菱這樣的人生。 誰知道今日一看,根本不是下人說的那么回事。沈冬菱和她想象的截然不同。 沈妙笑笑:“人總是會變的?!?/br> 羅潭想了想,深以為然,道:“不錯,想來她是如今嫁了人,頗得婆家喜歡,才改了性子。”隨即又感嘆道:“要做個一如既往地人可真難。” 沈妙被她那般作態(tài)弄得有些想笑,沈丘問:“meimei,觀完行刑,現在可以回府了吧?”到底是對之前沈妙莫名其妙被人劫走的事心有余悸。 沈妙正要回答,突然聽得一個清脆的嗓音道:“沈家jiejie!” 沈妙回頭一看。 來人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穿著松綠色的綢緞衣裳,那衣襟的滾邊兒全是繡著松葉,倒是別致的很。這小公子大約十一二歲,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小小少年了,眉目也清俊的很,卻不知為何總是帶了幾分奶氣。明明是滿二十才能及冠,他也像模像樣的戴了個小小的玉冠,垂了兩條絲帶在耳邊。腰間一個玉做的葫蘆。白生生,水嫩嫩,真是可愛的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人兒。 羅潭看的眼睛都直了,小春城里的孩子各個都是皮猴兒,哪里有這般可愛漂亮的,而且像模像樣的動作,直教人心都化了。連羅潭這樣對孩子沒啥耐心的人都被這小少年吸引,就別說其他人了。 羅凌和沈丘有些詫異,看這少年對沈妙可是頗為熟絡的模樣。沈妙皺緊眉頭,只覺得小少年的眉眼之間隱隱有幾分熟悉,可卻想不出來到底是誰。 那小少年本來以為沈妙會很快地喊出他的名字來,沒想到沈妙只是看著他發(fā)呆,于是走到沈妙身邊,他個子不及沈妙高,還得微微仰頭,就這么和沈妙大眼瞪小眼。 就在沈妙想說點什么打斷這沉默的時候,又聽見身邊傳來一聲輕笑,道:“沈五小姐,沈大少爺?!?/br> 來人一身湖藍色長袍,衣裳的款式和面前這小少年一模一樣,不過這人就比小少年大得多了,是個青年的模樣,眉眼和小公子隱隱幾分相似。眉目清俊,笑意風雅,這人沈妙和沈丘卻是認識的。是平南伯府上的蘇明楓。 “二弟頑劣,不懂事,還望沒有沖撞了五小姐?!碧K明楓笑道。 沈妙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小公子有些生氣的看著他,沈妙問:“蘇明朗?” “兩年不見,你不認識我啦?”蘇明朗怒道:“你不說回來后會給我?guī)ФY物嗎?” 沈妙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兩年前,蘇明朗還是個胖成一團的糯米團子,清俊稱不上,漂亮也稱不上,最多也就是白生生水嫩嫩和眼前相似罷了??蓛赡暌贿^,面前這個已經有幾分清俊少年英姿的是誰?怎么瘦了這么多?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大也十八變? 蘇明朗還在生悶氣。一邊的羅潭卻是忍不住摸了摸蘇明朗的頭,羅潭最喜歡好看的東西,早前見了蘇明朗這么好看的小公子都稀奇的不得了,眼下再看看蘇明楓,她心直口快,就大大咧咧的開口道:“不愧是兩兄弟,生的都一樣好看。” 蘇明朗一心在沈妙不認識他的事情上,倒是蘇明朗,何曾遇到過這般率直的女子,被這么一通夸,偏又夸得是好看,不由得哭笑不得。 沈丘和羅凌也連忙向這兄弟二人問好。 沈妙看著蘇明朗,笑道:“禮物在我府上,回頭讓人給你送來?!碧炜蓱z見,自從跟了沈信回到定京城以后,每日都是各種各樣的破事兒,蘇明朗還真的被她忘到腦后去了。她也沒見蘇明朗,這一下看蘇明朗換了個人般,不由得倒是生出幾分感慨。 小孩子或許就是長身子的時候,一天一個樣,想想當初婉瑜和傅明,她離開的時候才點點大,回來的時候幾乎快不認識了。 蘇明朗倒是個不記仇的,聞言方才的不滿就一掃而光。蘇明朗問:“沈jiejie是來逛街的么?” 蘇明楓尷尬一笑,他自然知道今日是沈家抄斬的日子,原先沈家大房和二三房都不對盤,這里不遠處就是刑場,想來沈妙是來觀禮的。不過這話可不能給自家二弟說。 沈妙就道:“隨意逛逛,現在要回府去了?!?/br> 蘇明朗乖巧的點了點頭,道:“那記得給我禮物呀?!?/br> 蘇明楓給了他后腦勺一巴掌,蘇明朗捂著腦袋怒視著他。又轉頭看向沈妙,就要對沈妙道別,忽而目光一凝,指著沈妙腕上的鐲子,道:“沈jiejie,你這個玉環(huán),看著好像當初謝哥哥做的虎頭環(huán)?!?/br> 此話一出,幾人都是一愣。沈丘和羅凌是不曉得什么事虎頭環(huán),羅潭有些好奇,沈妙自是心虛。蘇明朗說的天真,卻見蘇明楓眉頭一皺。 但見那雪白的晧腕上頭,果然掛著一只伶仃的玉環(huán),那玉的玉質很好,通體是瑩瑩的翠綠色,好像一株長在深山中帶了靈性的植物。而玉環(huán)卻又不是一只,竟是被在頭頭處被分成了兩支,就像是一對雙環(huán)。上頭沒有雕琢的痕跡渾然天成,只是在頭頭處有些凸起的部分被刻了一只小小的虎頭。 雖然沈妙覺得那很像是貓。 那是謝景行送來的滿滿一匣子首飾里的其中一只。沈妙本來覺得,那些首飾非富即貴,各個又都有所長處,若是可以的話,全部戴在身上也挺好的。誰知道后來谷雨一看就道:“姑娘可不能將這些全戴在身上,這些首飾都太貴重了。都要配華麗的衣裳才能襯得起,若是簡單了,反倒顯得不倫不類?!?/br> 沈妙氣餒,謝景行是不差銀子,可送了這么多看著就不菲的首飾,難道還要為了這些首飾去特意購置一批華麗的衣裳嗎?便是買了她也穿起來覺得繁瑣呀。 左思右想,覺得這個翡翠雙環(huán)是最簡單的,里頭也是藏了針,看著已經比較“簡樸”了。 雖然如此,還是被羅雪雁連連夸贊水頭好。 只能說謝景行送的東西和他本人一樣,一點兒也不懂得低調。 她自己這么微微走神的功夫,蘇明楓卻是神色沉肅下來,還不等沈妙反應,就一把握住沈妙的手,道:“得罪了?!?/br> 沈妙下意識的要抽回手,蘇明楓卻握得很緊。況且他倒不是直接握著沈妙的手腕,還隔了一層衣袖,這姿勢古怪的緊。沈丘和羅凌同時眸光一冷,沈丘道:“蘇公子,你太孟浪了!” 蘇明朗瞪大眼睛。大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大哥孟浪。 可是蘇明楓已經飛快的松開手,對著沈妙拱手道:“方才是在下唐突,對不住?!?/br> 他說到底也沒做什么事,沈妙不可能會介意這些,她只是不知道蘇明楓發(fā)現了什么,下一刻,就聽見蘇明楓問道:“敢問五小姐,手上這虎頭環(huán)從何而來?” 沈妙心中“咯噔”一下,羅潭幾個人都已經傻了,蘇明楓一個堂堂男兒,為何要問一個女子手上的飾物從何而來? 就連蘇明朗看蘇明楓的目光都有幾分古怪。 蘇明楓卻不為所動,仍然認真的看著沈妙,似乎非常堅持的在等著沈妙一個答案。 沈妙回神,微笑道:“是從一個遠洋而來的游商手中買下,只說是舶來品,沒想到蘇公子好似認識,這手環(huán)是叫虎頭環(huán)么?” 蘇明楓神情一瞬間有些失望,不過片刻他就打起精神道:“不錯,是叫虎頭環(huán)。五小姐可愿割愛,將這只虎頭環(huán)賣與我?” “咳咳”羅潭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這定京城里的人好生奇怪,面前生的清俊好看的青年竟然也喜歡買女人的首飾。聽聞有些大戶人家私下里都會有一些古怪的癖好,比如有的人喜歡搜集女人的肚兜,有的人喜歡抹女人的胭脂,看來這蘇公子是喜歡女人的首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