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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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如今大家伙兒正都看著這突然現(xiàn)身的女子,并沒有人留心一個小廝的話。 齊王李應(yīng)也很意外,微怔之下,卻又微微一笑,便轉(zhuǎn)身出了廳門。 此刻那女子已經(jīng)扭身也迎上前來,向著齊王盈盈下拜:“參見王爺,請王爺恕罪,妾身經(jīng)過花園,聽宮女說此處有人比賽射箭,妾身一時好奇便也偷偷過來瞧瞧,剛才見識了這般精妙的箭術(shù),一時沒忍住失了態(tài),驚擾了王爺,請您恕罪。” 她溫聲婉言,并無羞怯,也并不失禮,進(jìn)退恰到好處。 這女子當(dāng)然就是齊王所寵的趙夫人鳳兒。 本來王府的內(nèi)眷按理是不得隨意到外宅的,尤其這兒是這么多的男子,不過齊王是個不拘小節(jié)之人,何況又甚是寵愛鳳兒,在他覺著,能夠跟眾位豪客飲宴之時,有自己所寵的美貌愛妾陪伴,倒也是佳話一件,畢竟這也是古來那些公子王孫常有的做派。 何況不管是容貌,談吐,趙夫人也并沒有丟他的臉。 于是在身后眾人的詫異眼神中,齊王笑道:“你竟也對這些感興趣?” 趙鳳兒瞟了一眼白梼,抿嘴笑道:“以前從未見過,今日才是大開眼界,果然王爺麾下便是能人輩出?!?/br> 齊王見她誤會,便道:“這你錯了,射箭的不是王府中人,而是鎮(zhèn)遠(yuǎn)侯府的長公子,就是最近凱旋受封威遠(yuǎn)伯的白太素?!?/br> 說到這里,便回頭看向白梼,又掃了眼眾人,道:“這是本王的六夫人。” 眾人忙都恭敬行禮:“參見夫人?!?/br> 趙鳳兒頷首之際暗中留心白梼的舉止,見他臉色冷峻,僅只淡漠地垂了眼皮而已,除此之外并無異樣。 她便對齊王道:“方才妾身來遲了一步,只看到柳枝落地,眾人歡呼,未免遺憾。且那柳樹不過是死物,射起來也并不盡興……” 齊王聽的微怔,正不知她是何意,趙鳳兒道:“妾身有個法子,可以兩全齊美,既然白將軍箭術(shù)如此高明,那不如讓妾身站在樹下,以妾身鬢間這鳳釵為記號,若是將軍能射落妾身頭上的這釵子的眼睛而不傷到我分毫,那才是真正的高明呢,那彩頭自然也不容推辭了。” 眾人聽這位夫人竟提出如此的法子,簡直比先前射柳條的難度還要高些。 她發(fā)鬢上的金鳳釵本就不算大,那鳳眼只一點(diǎn)紅色寶石鑲嵌,比那米粒大不了多少,而且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動來動去,比柳樹枝條還難捉摸,哪里瞄的準(zhǔn)。 更何況,萬一手抖傷著她呢? 畢竟射柳條可是百無禁忌,但若是柳條旁有個人,那每個射手可都要三思而后行了。 故而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應(yīng)答。 雖然也有些存心想看熱鬧的,但因見識過白梼方才高明過人的箭術(shù),滿心欽敬,故而并不愿意立刻出聲附和。 齊王先回頭看了眼白梼。 白梼臉色淡淡的說道:“請王爺恕罪,這個使不得。” 齊王只道他怕冒犯,便笑道:“太素是怕傷著夫人嗎?” 白梼還未回答,趙夫人就也笑盈盈地說:“妾身既然這般提議,就不怕什么傷損,何況妾身也相信白將軍自然是百發(fā)百中。難道您不愿意在王爺面前露一手么?還是看不起妾身?” 這話里便帶幾分取笑似的擠兌了。 白梼抬眸靜靜地看向趙夫人,對方的眼神依舊是狡黠而戲謔的,但這卻不是尋常的玩鬧,在她的狡黠跟戲謔背后藏著的,是足以要人命的惡意。 白梼很是清楚。 而且他不想跟她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就算是因此會得罪齊王。 因?yàn)橼w夫人是王爺?shù)膶欐行┰?,在座的眾人都不便出頭多嘴,只看齊王的示下而已。 李應(yīng)看看兩人,終于笑對趙夫人道:“罷了,太素是謹(jǐn)慎之人,方才若不是本王相邀,他也斷不會陪眾人玩這個的。又怎會拿你冒險?你且先回去吧,本王跟眾人還要吃酒呢?!?/br> 趙夫人便惋惜地嘆了聲,半是委屈地說道:“既然如此,妾身領(lǐng)命就是了?!彼苤M(jìn)退,曉得此刻不是癡纏的時候,當(dāng)即見好便收。 目送趙夫人帶了丫鬟離開,齊王才又安撫白梼道:“不必多心,六夫人并無他意,只怕也是驚于你的箭術(shù)想要親眼目睹罷了,不過,你既然不愿再射,那三十兩金子的彩頭也不許再推辭?!?/br> 白梼作揖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謝王爺厚賞?!?/br> 得勝上前幫著把金子收了起來,齊王同白梼回到座上吃酒,而那單小公爺?shù)纫环闯B(tài),跟叭兒狗似的團(tuán)團(tuán)地圍攏過來,噓寒問暖,推杯換盞。 又過了半晌,一個小太監(jiān)領(lǐng)著白梼?nèi)雰?nèi)更衣解手,才整理妥當(dāng),從院中出來,突然發(fā)現(xiàn)那等候的小太監(jiān)竟不見了蹤影。 白梼找不到人,卻也不著急,正要自回去,卻見前方竹子之后人影晃動,風(fēng)撩著一角裙擺飄了出來。 白梼一看就知道那是誰,當(dāng)下駐足不動。 而竹子之后的人正在窺視,見他停步便知道已給發(fā)現(xiàn)了,于是索性挪步走了出來:“將軍怎么不走了?” 白梼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依舊垂眸:“原來是六夫人,不知為何竟在此?” 趙鳳兒笑道:“我在這兒,自然是為了你?!?/br> 白梼皺眉:“夫人這話何意,叫人聽見,又成何體統(tǒng)。” 趙鳳兒見他臉色沉靜如水,竟仿佛完全不認(rèn)得自己的樣子,心中之震怒無法形容。 原來這趙鳳兒,自然不是別人,正是白梼跟金釵兒說的那個故事里的“meimei”,金鳳兒。 陰差陽錯地,她進(jìn)了王府成了齊王的枕邊人,但卻也聽說了侯府重新找回了白梼的未婚妻之事。 她當(dāng)然知道那是自己的jiejie金釵兒。 本來以為,按照白梼對自己的態(tài)度,那個金釵兒指定是個倒霉鬼、替罪羊,一定會給白梼百般嫌棄,甚至…… 可沒想到,傳來的消息接二連三讓她意外。 她聽聞今日宴席上有白梼,本是想偷偷地看一眼的,誰知一發(fā)不可收拾。 尤其是宮女那句話,簡直如同引燃她心中炮仗的火苗。 她沒有辦法想象,白梼竟不嫌棄那個她以為的“蠢貨”“笨蛋”,反而要認(rèn)認(rèn)真真娶她當(dāng)夫人。 故而竟不顧一切地挺身而出跟白梼面對面。 她就是想看白梼在見到自己的時候那錯愕的表情,或許他還會手足無措,或者會指認(rèn)她的真正身份……不管如何,只要能讓他有片刻的驚悸不安,她就值了。 沒想到一切竟都是她多心多想了。 白梼的表現(xiàn)從頭到尾是那么的“平靜”,就好像對他而言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發(fā)生。 依舊的八風(fēng)不動,穩(wěn)若泰山。 這才是讓金鳳兒最無法容忍的。 她可以接受白梼討厭她,憎恨她,但……完全的無視? 他怎么能! 怒火正在心中燃燒,金鳳兒盯著白梼,唇角一勾,笑道:“你自然明白,先前我叫將軍射我,你怎么竟不敢?到底……是不敢呢,還是不舍?” 這下作而暗含挑逗的語氣,活脫脫往日的那個人。 白梼?nèi)鐓捝咝?,卻仍是面沉似水,冷冰冰不為所動地說道:“抱歉,王爺還在等我?!?/br> 他往旁邊閃開一步,仿佛怕靠近分毫便能沾染了她身上的毒。 金鳳兒臉色立變,轉(zhuǎn)頭卻白梼腳步不停,眼見要走出門去了。 他走的毫不猶豫,可見一點(diǎn)情分都沒有。 白梼當(dāng)然不可能不認(rèn)得她,之所以裝聾作啞,大概就是不想認(rèn)罷了。 他為什么竟這樣?是因?yàn)樗呀?jīng)是王府侍妾,故而投鼠忌器不敢得罪呢,還是有什么別的顧慮? 如果是前一種可能,金鳳兒還能接受,但……她總覺著沒那么簡單。 終于,金鳳兒的唇一動,她喚道:“白大哥?!?/br> 白梼總算緩緩地停了步子。 金鳳兒慢慢道:“你大概沒對他們說過吧,當(dāng)初所謂的‘走失’,是怎么回事。” 白梼的喉頭微微一動。 金鳳兒死死地盯著他軒直的背影,明明似近在咫尺,卻總是高不可攀。 “你當(dāng)然不會忘記,”她惡狠狠地說道:“就如同我也永遠(yuǎn)都忘不了一樣?!?/br> 第39章 無情太素 白梼雖然稍微停頓了片刻, 但終究還是一個字也沒說,還是毫不留戀地?fù)P長而去了。 背后的金鳳兒立在原地,氣的渾身亂顫, 就好像無數(shù)的火星在眼前亂竄, 這一刻幾乎連人在何處、乃至她是什么人都不記得了,只是從頭到腳、從里到外的滾滾怒火。 雖然是同胞的姊妹, 但是金鳳兒跟金釵兒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情,就如同鳳枕之前所想的, 一個是天然的黑如墨, 一個卻是…… 至少從兩人小時候, 這種性格就極為分明了。 金鳳兒從小性格伶俐, 且又狡黠如狐,但凡是她想做之事、想要之物, 幾乎沒有過失手的。 那時候她跟著自己的生母趙氏在京內(nèi)住著,母女兩個所仰仗的是當(dāng)初金參將的一個同僚,也就是趙氏私通之人。 后來那人到底厭倦了, 便在某一日不告而別。 趙氏失了仰仗,但她也不是個安分守己的, 早在之前就勾搭上了一些相好, 因?yàn)樗煤? 便給人養(yǎng)做外室, 所以日子倒也過得去。 金鳳兒打小耳聞目染, 她又是個很機(jī)靈的性子, 自然而然也學(xué)了些不良的習(xí)氣, 尤其是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手段。 眼見金鳳兒漸漸大了,趙氏倒是有些不放心, 就想給她尋個出路,總不能跟自己一樣淪落到這般地步。 養(yǎng)她的那人正好知道宮內(nèi)在招選宮女,于是便說道:“這丫頭甚是聰明伶俐,不如叫她進(jìn)宮去,倘若給選上,再有個造化之類的,將來就是你我的福氣了。” 趙氏聽了不免心動,當(dāng)即便答應(yīng)了,其他的事情都由此人料理,果然給順利地選了入宮。 這金鳳兒起先進(jìn)宮,也是興興頭頭,畢竟她母親告訴過進(jìn)宮是極好的,將來還可能做那人上人的主子娘娘,故而她也愿意入宮,覺著有無限榮華富貴等著她。 誰知道進(jìn)了宮才知道不是好玩兒的,每天天不亮要早早起床,腳不點(diǎn)地跟著學(xué)習(xí)各種打掃,漿洗,捧侍,跪拜等等,繁瑣且勞累,還時常給太監(jiān)嬤嬤們打罵。 雖然金鳳兒聰明,這些規(guī)矩之類對她而言不在話下,但她偏是個吃不了苦的,咬牙撐了兩個月,便趁著回家探望的時候哭鬧起來,咬定了不肯再回宮了。 正趙氏這會兒病倒了,顧不得她,何況以為是給她尋了個好出路,而且一旦進(jìn)宮,除非是等到大赦,或者到了年歲……否則豈是能隨意走脫的?于是便不理金鳳兒。 就在金鳳兒無計可施的時候,現(xiàn)成的一個機(jī)會送上門來。 她遇到了金釵兒。 一個是在侯府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嬌貴小姐,一個是在宮內(nèi)摸爬滾打勞天乏地的伺候人的奴婢,對金鳳兒而言如何選擇,這簡直是不用多想的。 她非常的慶幸自己的這個選擇。 憑著她兩面三刀狡猾機(jī)變的能耐,她在侯府內(nèi)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