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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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成功的政客,被國家暗地里下了逮捕令,非洲,武裝分子,如果巫海灃要去的地方,真的是南非,子桑傾腦子里瞬間蹦出一個詞,鉆石。 東陽西歸冷眸微挑了一下,斜睨著子桑傾,冷眸深處有抹欣賞。 “應(yīng)該說,巫海灃會去南非。”東陽西歸轉(zhuǎn)頭,把巫海灃的相片遞給對面的肖順,“這一次的任務(wù),我得到的也就這么多信息,巫海灃會去南非,我們必須在南非動手,然后把他帶回?!?/br> “這個任務(wù)聽起來倒也不算艱巨?!蹦陵柕拇蟀籽烙忠淮温读顺鰜恚幌Mf一有個意外,他不會被亂槍射死。 “感覺還不錯。”肖順也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從東陽西歸手里接過巫海灃的相片,他看也不看就往上衣兜里塞。 肖順和牧陽說完后,子桑傾就看到他們兩人作戰(zhàn)頭盔一摘,身體一倒,腳對腳重疊在一起,兩人抱著自己的長槍和頭盔躺在長椅上,下一秒就閉上了眼睛。 東陽西歸該說的也說完了,他起身關(guān)了機(jī)艙的燈,瞬間一片黑暗的機(jī)艙內(nèi),他又坐回了子桑傾右邊。 “好好睡一覺,如果順利,我們很快就能回來。”因?yàn)槿瞬欢?,座位很寬裕,東陽西歸把他的mp5沖鋒槍放在右側(cè)空位后,把頭盔也摘下放在一旁,輕聲對身旁的子桑傾道。 “嗯。”子桑傾點(diǎn)頭,邊往旁邊挪邊解下頭盔,隨后也躺在了長椅上。 東陽西歸對于子桑傾竟然避開他的行為,心里有小小的不悅,于是他也往旁邊挪了挪,然后抱起自己對著他的小腦袋,輕輕放在自己大腿上,嗓音沉冷的低聲道:“枕著舒服點(diǎn)?!?/br> 子桑傾的身體略僵硬了一下,本想挺身而起的她,見東陽西歸不再有其他動作后,緊了緊抱在胸前的頭盔,便什么也沒說就閉上了雙眼。 黑暗中,東陽西歸看著乖順聽話的子桑傾,心里是非常的滿意,雙手環(huán)胸,就那么坐著合上了眼。 黑暗中的機(jī)艙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失,原本平躺著的子桑傾輕輕一個翻身,面朝里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被東陽西歸的衣服刮了下額頭,枕在他腹前的小腦袋便無意識的蹭了蹭。 東陽西歸在子桑傾翻身的時候便醒了,腰腹被她這么輕輕一蹭,那怕隔著作戰(zhàn)服,他瞬間睜開的冷眸也暗沉得可怕。 緩緩垂下頭,只能看出模糊人影的黑暗中,東陽西歸看著枕在他大腿的乖巧小臉,哪怕是在黑暗中,他也覺得子桑傾的小臉白嫩得可以掐出水似得。 環(huán)在胸前的手輕輕解開,東陽西歸的右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伸向子桑傾的頭,指尖真切的感受到發(fā)絲的柔軟。 也就在東陽西歸的手摸上她的頭時,子桑傾立馬就醒了,冰瞳咻一下睜開,鼻尖充斥著熟悉的男性氣息,子桑傾頭一偏,直直盯著頭頂?shù)臇|陽西歸。 繞是東陽西歸性格沉穩(wěn),危機(jī)關(guān)頭連眼都不會眨一下的他,也被子桑傾突然大睜的晶亮冰瞳,給小小的驚了一下。 上下兩兩相對的四目中,東陽西歸覺得子桑傾的冰瞳清澈純凈,就跟一汪清泉似得,讓他瞬間感覺到自己渴了,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不動聲色的咽了下口水。 從下往上看,本就看不清什么,東陽西歸俯下來的臉更暗了,子桑傾只覺得他冷眸又暗又沉,黑漆漆的像個要把人吸進(jìn)去的漩渦,給人的感覺有些可怕。 “拿開你的手!”基于東陽西歸是一個有前科的人,子桑傾以高度敏感的心態(tài),一把拍開東陽西歸摸在她頭頂?shù)氖?,與此同時她往下蹭了蹭,遠(yuǎn)離東陽西歸的大腿。 寂靜的黑暗中,子桑傾那一聲‘啪’還是挺明顯的,但躺在對面長椅上的肖順和牧陽,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東陽西歸看著空落落的手很傷神,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子桑傾這是什么意思,有必要這么躲他么! 子桑傾這一拍之后,東陽西歸倒也沒有再挪過去,兩人就這么相安無事的睡到了天亮。 早上四點(diǎn)半,子桑傾準(zhǔn)時醒來,看看還黑不隆冬的機(jī)艙,她閉眼又繼續(xù)睡。 在部隊(duì)的時間久了,大家的生物鐘都特別準(zhǔn)時,到了六點(diǎn)時,一個兩個都再也躺不住了,子桑傾坐起身,看到牧陽站在過道里,正一二三四的拉起筋來。 “你們誰要泡面?”肖順從副駕駛座回來,左手提著一個購物袋,右手提著一個熱水壺,詢問著其他三人。 “來一桶!其實(shí)我不介意你泡兩桶的!”扎著馬步的牧陽立馬舉手,大白牙和機(jī)外透進(jìn)來的晨光相映生輝。 “第二桶你自己泡!”肖順的視線從牧陽臉上移開,看著子桑傾道,“要不要來點(diǎn)榨菜?” “除了泡面有其他的么?”子桑傾起身朝肖順走去,她想看看他手里的綠色大購物袋里,還有沒有其他的選擇,泡面實(shí)在不是她的喜好。 肖順一邊把購物袋遞給子桑傾,一邊詢問著東陽西歸道:“隊(duì)長,你要不要來根火腿腸?” “不要?!睎|陽西歸擦著他那把mp5沖鋒槍,冷凝了肖順一眼道。 直升機(jī)上的早餐,六桶方便面在長椅上一字排開,牧陽兩桶,泡好后肖順端了桶給飛行員老將。 一直到上午快十一點(diǎn)時,他們才飛到非洲,準(zhǔn)確的是說,是南非。 一行人降落在一座地勢還算平緩的山頂,他們一下機(jī),直升機(jī)立馬就飛走了,好像一點(diǎn)也不想在這片紅土上多停留一分。 山風(fēng)清涼刮過,滿眼翠綠的峰巒疊嶂中,乍一眼看去,這片山林清靜安詳,和華夏的山峰叢林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只有踩上過這片紅土地的人才會知道,這些美好的景象,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 東陽西歸拿出地圖察看地理位置,肖順和牧陽四下張望,在察看附近的地形。 “巫海灃是不是會到鉆礦去?鉆礦在這個方向!”子桑傾走到東陽西歸身旁,迎著頭頂熱辣的太陽,見他一會抬頭看地形,一會低頭看地圖,她伸手指著他們的正前方,也就是東南方向,肯定道。 “你去過?”東陽西歸冷眸深深一皺,先看了眼左右兩側(cè)背對著他們,在四下張望的肖順和牧陽,冷聲低問道。 東陽西歸有想到子桑傾身為特工17時,一定時常游走在刀尖上,非洲是一片非常神奇的土地,有人視為天堂,更多人視為地獄,他沒想到子桑傾會對這片土地,這么的熟悉。 “我只能回答你說,是?!弊由A冰瞳微閃,刻意避開了東陽西歸犀利的冷眸,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 “我真想給你洗腦,讓你忘了以前的一切!”看著子桑傾回避的眼神,東陽西歸暗暗咬牙也立即撇開了視線,看了眼遠(yuǎn)在四五十公里外的山峰,冷眸再次轉(zhuǎn)回的他,眼含怒意的看著子桑傾咬牙切齒道。 如果可以,東陽西歸情愿子桑傾就是那個喜歡音樂,被家人保護(hù)得跟溫室花朵一樣的女孩,最起碼她不會知道人性黑暗的一面,更不會知道紅土地上血腥殘暴的一面。 “這種事想想就可以了!”子桑傾沒想到東陽西歸會如此激動,看著他一反常態(tài),微有些猙獰的恐怖神情,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 還有,什么叫給她洗腦,她腦子正常得很! 當(dāng)然,她說得是現(xiàn)在,身為特工17時的腦子,她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想倒回去給17洗洗腦。 “隊(duì)長,怎么樣了?走哪個方向?”牧陽回頭,非洲他來過,但他以前來得不是這個地方。 “正東南方向!”他們目前的位置是安全的,東陽西歸結(jié)束和子桑傾的低語后,收起地圖就沖牧陽吼道。 “……”莫名被吼的牧陽,一頭霧水,下機(jī)前剛涂抹上迷彩的臉,茫然的看看子桑傾,又看看肖順,不明白這短短幾十秒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許是這片土地的上空,飄蕩著不安分的壓抑,一行人翻山越嶺,東陽西歸和子桑傾沒再說過一句話,就跟冷戰(zhàn)了似得,詭異的氣氛中,就連平常話比較多的牧陽,也不出聲了。 四人埋頭苦走,行軍速度非常的快,時而繞著山腳走,時而上山下山的翻著山頭,就算路途再不好走,他們也在下午四點(diǎn)半時,趕到了目的地。 四人爬上了某座高山后,便趴在山頂上不再往下走了。 和其他山峰樹木翠綠的顏色不同,他們山腳下的土地,應(yīng)該說這四周圍的山體形成一個峽谷中,整個峽谷都露出了黃中帶紅的紅土地。 此時,頭頂?shù)奶栆琅f毒辣得很,一路走來,子桑傾早已出了幾身汗,后背全濕了,趴在山頂?shù)乃?,視線下移,冰瞳默默地俯視著山腳下的一幕。 峽谷或者說山谷,因?yàn)樯侥_下的一大片平地中,一點(diǎn)也不狹小。 谷底長約五千米,寬約三千米,眾山疊嶂中,如此大的一塊平地,絕不是天然形成的。 谷底近三分之二的范圍,被人為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天坑。 此時此刻,一階一階向下延伸,仿佛深無止境的天坑中,密密麻麻的挪動著一個個小黑點(diǎn),如果仔細(xì)看去,會發(fā)現(xiàn)天坑中的小黑點(diǎn),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山腳下時不時會傳來一記槍聲,如此仔細(xì)辨認(rèn),可以發(fā)現(xiàn)是從天坑中傳上來的。 天坑上的另外三分之一土地,依舊有不少的人,還有不少破敗的小木屋,更多的,則是連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破爛布篷。 “我艸!我有想過他們會很慘,但沒想到這么慘!”視線在山腳下略略一掃,牧陽的目光最終凝聚在那個人為的,直徑三四千米的巨大天坑上,那個坑那么大又那么深,里面密密麻麻那么多人,估計(jì)上百萬人都有! 竟然有那么多的人妻離子散,被抓來這里當(dāng)苦力。 “這太震撼了!”肖順怔怔的看著山下的一切,他們這座山峰是巨坑四周最高的山,此時趴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山峰上,再往山下一看,和那個巨坑相比,他頓時覺得自己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jì)。 子桑傾冰瞳即黑又暗,她從背包拿出望遠(yuǎn)鏡,緩緩聚焦在那個巨坑上。 圓圓的兩個小小視野里,子桑傾由近往遠(yuǎn)一點(diǎn)點(diǎn)的看過去,一個個光著膀子,打著赤腳的高瘦身影,全是黑色皮膚,其中摻雜著或黑或白手持各種長槍的人。 子桑傾剛往前移去的望遠(yuǎn)鏡,突然又退了回來,清晰的視野里,無聲的播放著這樣的畫面。 一名又高又瘦的黑人突然舉起了雙手,側(cè)對著子桑傾的他,做著投降狀,他的對面,一個穿著破舊短袖的黑人,手里端著老舊的ak—47對準(zhǔn)了他。 “把鉆石交出來!”同為黑人的杰里米·何伯,憤怒的大張著嘴沖投降黑人吼著,隨時隨地都上好膛的ak—47,堅(jiān)定不移的對準(zhǔn)了面前的投降黑人。 “沒有,我沒有挖到鉆石?!蓖督岛谌藞?jiān)定的搖頭,回答的卻很懦弱很小聲,不知道是因?yàn)轲I得沒力氣大聲說話,還是害怕對準(zhǔn)他的那把老舊ak—47。 “fuck!”杰里米·何伯大罵著,槍帶往脖子上一掛,兩只黑黑的大手便摳向投降男人的嘴巴。 杰里米·何伯的兩拇指以快撕裂投降男人嘴巴的力道,左右大力拉扯開他的嘴,向他嘴里看了一眼后,兩只食指便伸進(jìn)投降男人的嘴里,大力的翻攪搜尋著。 僅兩三秒后,杰里米·何伯撤回了自己的手,與此同時,他左手食指與拇指捏著一粒,約一克拉的白鉆石。 “這是什么?這不是鉆石是什么!fuck!”杰里米·何伯憤怒的沖投降男人大吼著,還沒吼他就端起掛在胸前的ak—47,憤怒的大吼未落音,他就對準(zhǔn)投降男人扣下了扳機(jī)。 ‘砰——’ 僅一槍,子桑傾明顯聽到了一記槍響,兩個小小的圓世界里,她看到投降男人轟然向后倒下,翻滾到下一階的高瘦身影。 望遠(yuǎn)鏡后面的冰瞳冷漠異常,子桑傾依舊舉著望遠(yuǎn)鏡。 投降男人從始至終,連一絲的反抗都沒有,他的周圍有很多的黑人,除了端著槍的黑人會時不時的看他幾眼,那些和他一樣在鉆礦挖采鉆石的黑人,就像聽不見也看不見一樣,機(jī)械的忙著自己手里的活。 沒有一個同伴理會他的死活,更沒有人多看他一眼,一直到他倒下,也沒人奢侈的看他一眼。 ‘砰——’又一聲槍響傳來,子桑傾循著槍聲搜尋一翻,小圓世界定格在天坑的另一處,她看到又有一個黑人倒下了,他倒下后,朝他開槍的黑人,左手同樣捏著一顆白鉆石。 只見開槍黑人舉著白鉆石向著太陽方向照了照,從他大大裂開的厚嘴唇中,可以發(fā)現(xiàn)他很開心。 子桑傾默默地放下望遠(yuǎn)鏡,冰瞳微斂的看著身下的綠色小草,快兩年了,這里的一切,還是沒有變。 走進(jìn)這片血腥殘酷的土地,四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三人張望著山下令人心驚的一幕幕,東陽西歸卻在這時候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架攝像機(jī)。 東陽西歸也不多說什么,他拿出攝像機(jī),對準(zhǔn)山下某處調(diào)好焦距后,便摁下了快門,當(dāng)然,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不要命的去用閃光燈。 但是,就在東陽西歸摁下攝像機(jī)快門后,他們右前方的山谷入口處,突然有一群破舊越野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進(jìn)了山谷,車上的黑人一個個高舉著手里的長槍吼叫著。 子桑傾頓時心里一緊,雖然他們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可她還是被東陽西歸反常的舉動,與遠(yuǎn)處山谷下突然沖進(jìn)來的車輛,給驚得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東陽西歸立馬收起攝像機(jī),要不是任務(wù)需要,他才不會帶這個鬼相機(jī),如果他們因?yàn)檫@個攝像機(jī)招惹了麻煩,他遲早砸了它! “隊(duì)長,你帶相機(jī)來干什么?”牧陽立馬把身體伏得更低了,看著東陽西歸護(hù)著身下的攝像機(jī),他一臉的黑線。 背這么個黑色大家伙來,即不能吃還不能打,背著還重,還不如多背幾包泡面來。 “任務(wù)需要,你以為我想帶!”東陽西歸緊鎖著山谷上,越來越近的十多輛破爛越野車,抽空冷掃了牧陽一眼。 四人并排趴著,東陽西歸和牧陽和肖順在中間,子桑傾在東陽西歸左側(cè),肖順在牧陽左側(cè)。 “我也想著隊(duì)長沒那么閑情逸致,執(zhí)行任務(wù)還拍照留念,但隊(duì)長,你剛才的舉動還是危險?!蹦陵栒f著指了指天上的太陽,萬一鏡頭在太陽下反光,我們也玩完了。 “放心!我又不是腦子生銹了!”這才拍了一張就惹出這么多事來,東陽西歸都想丟了這攝像機(jī),太陽在身后,他找好了角度才拍的,不至于反光出去。 “趴下!”子桑傾一直盯著山下看,突然就拍著東陽西歸的頭盔往地上按。 ☆、098目標(biāo)出現(xiàn) ‘咚!’一聲輕響,是東陽西歸的臉突然被摁趴在地上的聲音,但這么一聲輕響,卻足以見得按在他頭盔上的手,力道有多大。 肖順和牧陽看著被臉被摁在地上的東陽西歸,驚得眼睛大睜,瞬即紛紛撇開視線,就像什么也沒看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