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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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興趣就提前收藏吧,謝謝。 ☆、一個烏龍 明疏影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在腦袋里將事情從頭到尾盤算了一遍,她覺得此計可行,便換上一身樸素的便裝,讓楚聶親自去備馬。 楚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皇上,您……” “噓——快去?!?/br> 楚侍衛(wèi)尷尬地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到底還是領命而去了。 兩刻鐘后,一面金燦燦的令牌一亮,楚聶駕著的馬車便輕輕松松地通過了宮門。 “皇上,您當真要去攝政王府嗎?”可是,楚聶還是憂心忡忡的,想勸服自家主子放棄入那龍?zhí)痘ue的想法。 “去?。慨斎灰?。朕可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離宮門還不夠遠,明疏影不便把腦瓜探出去,只好煞有其事地拔高了嗓門,隔著車簾表明了自個兒的立場,“再說了,往后要跟攝政王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朕不多了解一下他的情況,怎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呢?” 楚聶被她這理直氣壯的一席話堵得無言以對,心道皇上也不是個有勇無謀之人,便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一主一仆坐著馬車,徑直來到了攝政王的府邸,卻發(fā)現(xiàn)那兒門庭冷落,分毫沒有當朝權(quán)臣的做派。明疏影對此倒也不是太過吃驚,只稍稍打量了一番,便讓楚聶前去敲門。 前來應門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一開門,就見一陌生的漂亮姑娘沖他粲然一笑,小伙子當場就怔了神。直到楚聶在一旁亮出了明晃晃的金牌,猝然還魂的小伙子才瞪大了眼珠子,隨后難以置信地看向身前的妙齡女子。 明疏影便是趁著他有所遲疑卻不敢不替她開門的空當,大搖大擺地跨進了君寧天家的門檻。 當然,她是個懂得適可而止的姑娘。不請自來已是不夠地道,她不好再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在這君家隨意走動。 是以,明疏影一進門便直奔前廳而去。找了個位置坐下,她也不吩咐誰去請主人家,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環(huán)顧四周。 開門的家丁摸不透這貌美如花的年輕姑娘是什么來頭,可一想到那塊險些閃瞎他眼睛的令牌,他就足以斷定,對方八成是哪里冒出來的貴人。 只是……這貴人登門拜訪,怎么還抱著個暖手爐???看著似乎不太靠譜啊…… 話雖如此,小伙子還是一刻不敢耽誤,趕緊發(fā)動了同僚兵分兩路,一路去替貴客端茶送水,另一路去稟報自家主子“有客臨門”。 孰料消息還沒來得及遞過去,他們的主子就自個兒出現(xiàn)在了偌大的廳堂內(nèi)。 原本是陪著長姐到處走動的君寧天不由驀地一愣。 皇上?她怎么會在這里? 他正斂起眉毛奇怪著,對方也好巧不巧地看到了他,這便笑逐顏開地站起身來,三步并作兩步地朝他這兒走了過來。 “君哥哥,我來看你啦!” 話音未落,君寧天才緩過來的心肝倏地又是一抽。別說是他了,就連女子身后的楚聶也是眉角一跳。 皇上這是唱的哪一出? 誠然,楚聶與君寧天皆是心知肚明,這女皇帝的一言一行,都是她故意裝出來給人看的,她是一個神智清明的正常女子——那么現(xiàn)在,她究竟是在裝傻,還是打算以普通人的言行示人? 微瞇著眼端量著行至近處的女子,君寧天看著她巧笑倩兮道:“你今天果然沒去上朝呢!不然不會這么早就在王府里的。” 這是……預備隱瞞自己的身份? 事實證明,君寧天猜測無誤。只見女子很快就眸光一轉(zhuǎn),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他身邊的君語心來。 “這位jiejie好漂亮,是君哥哥的夫人嗎?” 直截了當?shù)脑儐栴D時令一行人顯出了各色各樣的表情。 君語心稍作愣怔后即是掩唇失笑,君寧天的一張臉霎時黑成了鍋底,楚聶情不自禁地替自家主子捏了把汗,一旁伺候著的家丁則窘得快要抽了嘴角。 “這位姑娘好生可愛?!本Z心首先開口,打破了叫人哭笑不得的氣氛,并側(cè)首以余光看了看身邊的胞弟,“寧天,你何時結(jié)識了這么一位活潑開朗的姑娘?怎么也不告訴jiejie一聲?” 此言一出,輪到明疏影面色一凝了。 姐……jiejie?誒?!鬧了半天,既不是破鏡重圓,也不是金屋藏嬌,更不是癡男怨女,而是……而是家人團聚?。?/br> 明疏影忽然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天哪……她究竟鬧出了怎樣的一個大烏龍?! 聰明反被聰明誤,女子簡直就想挖個洞把自個兒給埋了,先前的一腔熱情和滿腹籌謀更是瞬間化為烏有。 與此同時,君寧天業(yè)已努力緩了臉色,盡可能平靜地回了長姐的話:“大姐,她不過是隔壁街上一個不聽話的丫頭,無需勞大姐掛心?!?/br> 說這話的時候,他自然不忘用那冷颼颼的眼神掃蕩(和諧)女子白嫩嫩的臉蛋兒。 明疏影只能裝作沒看見。 幸好他還是愿意配合自己,沒當著他jiejie的面,把自己的身份給捅出去。 不過,這“不聽話的丫頭”是個什么托辭嘛…… 明疏影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立馬又換上一臉膩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自說自話地從另一側(cè)挽住了君語心的胳膊。 “君jiejie,對不起啊,我弄錯了,你別生我的氣?!?/br> 眼瞅著小丫頭討好似的跟自個兒道了歉,君語心自然不會斤斤計較。更何況,以弟弟那冷清的性子,能由著這位姑娘在這兒“調(diào)皮”而沒有命人把她給轟出去,可真是一大奇觀了。 說不定,這兩個才是一對兒呢。 身為長姐的女子曖昧地笑了笑,正要扭頭去看弟弟此刻的神情,就感覺到懷里被塞了個熱乎乎的玩意兒。 “君jiejie,你的手好涼,這個你拿著,可暖和呢?!?/br> 這姑娘,倒是個會關心人的。 這么想著,君語心溫和地沖明疏影笑了笑,便無意識地低頭去看懷中的手熏。 然而,就是這低眉一眼,卻叫她猝然變了臉色。 見君語心突然盯著自個兒的手熏看,明疏影忙不迭解釋說:“這個暖手爐是宮里頭賞的,很漂亮吧?” 君語心這才回過神來,抬頭強笑道:“確實別致。” 是啊,她也太多心了?;实勖髅魇莻€什么也不懂的癡兒,哪里會像眼前這個明媚動人的小丫頭這樣,口齒伶俐地同她講話? 將女子先是驚愕愣怔后是恍然大悟的神情盡收眼底,明疏影也是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差點兒就暴露了……沒想到君寧天的jiejie這般識貨呢。 暗暗告誡自己須得多加小心,明疏影又跟沒事人似的沖女子笑了笑。 “君哥哥你去忙吧,我陪君jiejie說話。”然后,她自說自話地注目于默不作聲的君寧天,只一句話便叫他眸色漸寒。 君寧天摸不清她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有一點毋庸置疑——要是她膽敢傷害他的jiejie,他定然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話雖如此,他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對方應該也不至于如此蠢笨。是以,他終究是沒說什么,只在長姐贊同的目光中,點頭告辭了。 ☆、君子報仇 就這樣,敢為人先的明疏影獲得了一個親近君家長女的好機會。她熱絡地同君語心拉起了家常,卻不敢貿(mào)然觸及對方的過去。因為她總隱約覺得,一個年近三十的女子只身回到弟弟的身邊,還令素以國事為重的弟弟兩次放下手頭事務,飛奔回府,這其中,定是存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 可是,看著眼前人和顏悅色的樣子,她又實在是揣摩不出,對方究竟遭遇了怎樣的變故。 莫非……是夫家待她不好?但是,有君寧天這樣一個小舅子坐鎮(zhèn),哪個夫家這么不知死活,還敢欺負他的jiejie?要不……要不就是早年喪夫,恰巧夫家無父無母,她與亡夫又膝下無子,所以,她便回娘家了?也不對啊…… 怎么想都猜不透君語心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明疏影回宮以后,便向冬苓和楚聶打聽起君家的事情。結(jié)果一問才知,八年前,君家竟發(fā)生過一場重大的變故。 當年,君寧天的父親功高震主,先帝看不慣他,加諸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居然將莫須有的罪名栽贓到他的頭上。業(yè)已封侯的君父百口莫辯,不光一夜之間鋃鐺入獄,府邸也被抄了個一干二凈。彼時,君寧天剛好人在外地,驚聞家中變故,他自是拼了命地往回趕。奈何竭盡全力卻仍是遲了一步,等他趕回皇城之際,他的父母已然雙雙以死明志。而他的jiejie和弟弟,更是在混亂中不知所蹤。 然而,如此沉重的打擊,先帝似乎還嫌不夠,竟當眾逼問年方弱冠的男子,他的父親該不該死。 這般詢問,用意再簡單不過:他若怒極反抗,那么,先帝便能以“謀逆”之罪令其伏誅;他若卑躬屈膝,那么先帝大可以大發(fā)慈悲地賞他一條活路,卻也從此叫他在文武百官面前抬不起頭來。 沒錯,雙親含冤而死,他身為嫡長子,卻為了茍活而向“仇人”低頭,這天下人的唾沫,怎能不淹死他!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君家長子會毅然隨父而去的時候,君寧天卻緊繃著一張臉,向著先帝俯首稱臣。 只不過,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男人低眉告退的那一刻,他的掌心早已布滿了帶血的掐痕。 那之后,大家都只當這個軟骨頭是死了,卻不料他韜光養(yǎng)晦、臥薪嘗膽,為先帝鞍前馬后,漸漸地,居然討得了那昏君的歡心,許他一步一步爬上了高位。 再后來的故事,不用問也知道了。 朝堂上下,沒有人再敢輕視他、嘲笑他,即便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決計不敢在旁人面前流露半分。 明疏影聽楚聶將這段往事娓娓道來,一雙細眉早已不自覺地擰起。 她還以為,君寧天是一個玩弄權(quán)術的陰謀家,殊不知那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宮變,實則乃是他十年不晚的復仇。 如此說來,自己在他的眼里,不就成了仇家的女兒嗎? 是了,盡管她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個借尸還魂的旁觀者罷了,可是,在君寧天看來,她就是她——麗國的九公主,其殺父仇人的后代。 明疏影瞬間覺得,自個兒能在他眼皮底下無知無畏地活到今天,真真是祖上積德了。這要是換做別人,一刀殺了她還算痛快的,把她往死里折磨,也未嘗不是一件快事。 至于君語心……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女子,一下子從高不可攀變得落魄潦倒,又沒法回到弟弟的身邊,只能孤身一人漂泊在外。這期間蒙受的苦難,怕是連她這個自小備受冷落的明家大小姐都難以想象。 不過,一想到女子臉上那柔和的笑意,明疏影又稍稍為之慶幸,慶幸伊人是那樣的堅強善良,這么多年,也未被命運的不公和生活的苦難磨去原本的心性。 她想,也許,她能為這個值得同情卻也值得敬佩的女子做些什么。 如此思忖著,明疏影開始頗為頻繁地造訪攝政王府——以“隔壁街上一個不聽話的丫頭”的假身份。 對此,君寧天一開始是很不高興的。他甚至直言不諱地警告了一國之君,讓她離自己的jiejie遠點兒。 誠然,依君寧天之見,不論女帝是出于何種原因接近長姐,她二人的接觸都只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攝政王不是都特意叮囑了府上家丁,就當做那天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朕的令牌嗎?” “難不成,皇上還要臣讓包括大姐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幾次三番地造訪了臣的王府嗎?” 君寧天當然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小他十歲的女子必定是已經(jīng)打聽到了什么,因此,他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擺明了告訴她,他是不歡迎她的。 “朕的身份,自然不能讓君jiejie獲悉。”至少,眼下還不能,“但是,攝政王就沒發(fā)現(xiàn),每次朕去陪君jiejie聊天的時候,她都笑得很開心嗎?” 君寧天沉默以對。 他怎么可能毫無察覺?大姐不光喜歡跟這女人談天說地,還因為她的出現(xiàn),沒再犯過癔癥。他問過大夫,大夫說,許是注意力被轉(zhuǎn)移了,心情好了,便不再動輒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也不再老覺著有人要傷害自己了。 他甚至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哄人很有一套。若是換成他,怕是難及其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