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他要剪掉,蘇錦和卻是十分不舍,不止是因為古勁梳這頭發(fā)好看,更多的是頭發(fā)對古勁的意義。 古勁把剪刀放到他手里,帶著他握緊,“等事情過去了,再把它留起來,這次你陪著我留?!?/br> 一想到陪著古勁一起留頭發(fā)的場面,蘇錦和覺出點溫暖,因為那代表以后,未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們能夠朝夕相伴,還有無數個日子。 正美好著,轉瞬就噴了出來。 蓄發(fā)有一個很尷尬的階段,就是半短不長的時候,女人還好,弄個清湯掛面的學生頭就行了,可男人怎么辦?一想到男人那張臉配著那個頭型,那不倫不類的感覺就讓蘇錦和肚子疼。 相伴是一方面,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能看到古二爺那‘清純可愛’模樣,蘇錦和的心情莫名就好了很多。 “以后我陪著你留?!碧K錦和笑呵呵的說。 古勁懷疑的看著他,“我覺著你這笑沒什么好意。” 蘇錦和往鏡子里看去,露出個無辜的眼神,“沒有啊,我這不是做好了結媳婦兒梳頭的準備么,嗯,從短到長,看著它們在我手里長大。” “你還是握著吧。” “什么?” 古勁拽著人手,直接摁到了腿間,蘇錦和本來離他就近,這下半個身子頭探了出去,手正好壓在某處。 古勁帶著他動了動,“只有這玩意兒你才能看著它變大?!?/br> 蘇錦和的臉一紅,作勢要抽手,他這一動男人當即嗯了一聲,那帶著鼻音的喟嘆讓蘇錦和的喉嚨也跟著一顫。 “看吧……多配合你,直接就大了?!?/br> 蘇錦和窘著張臉,另外一只手上的剪刀咔嚓咔嚓響了兩聲, “我拿著剪刀呢,你就不怕我把那玩意兒也剪了等著和頭發(fā)一起長出來?!?/br> “夫君,”古勁一本正經的說,“這個剪了就沒有了?!?/br> “沒事,你沒有我有?!碧K錦和咳了聲,也故作嚴肅。 “你的好使么?” “廢話!” “我不信?!惫艅庞靡粡埫C靜的表情看著他,然后把人往懷里一拽,貼著耳朵無恥道, “我檢查檢查?!?/br> 蘇錦和要從他身上起來,可還沒等動,男人的手已經往下伸去,那推開的動作變成了環(huán)抱,他勾著古勁的脖子,倆人的嘴唇貼在一起。 一吻終了,蘇錦和眼神迷離的問,“這次你還騙我么?還能把我一個人扔下么?” “舍不得。” 三個字,堅定的語氣和眼神,讓蘇錦和再次顫抖,他緊抱著男人的脖子,恨不得將其勒斷。 古勁撥開他的手,把人往桌上一抱,粗魯親下。 蘇錦和在放松一剎,把人死死抱緊了,然后一歪頭,咬住了古勁的耳朵。 這一下他下了狠,古勁那耳朵差點讓他咬掉,古勁沒躲,因為那滾熱的臉上,緊跟著冒出股濕,冰涼冰涼的液體。 時間緊迫,顧初禮很快安排了下一次探監(jiān)。 這牢房是重地,但也有需要打掃的地方,古勁扮著小廝,通過重重關卡,進到了里面。 他今兒的任務是擦刑具。 按理說這些東西都該是當兵的做,現下局勢不同,這些當兵的都是大爺,油水刮多了,人也就懶了,所以三不五時找個伙計來收拾收拾,顧初禮他們找的這個看守,正是專門負責雇伙計的。 他去的時間正好趕上吃飯,看守正松懈著,古勁一邊擦著東西一邊留意周圍的情況,天底下的牢房都差不多,挨著上刑地方的屋就是重犯要犯待的,趁著帶他進來那人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古勁就拐到了里面。 另外一個伙計靠著門口,一邊擦刑具一邊給他放風。 那道鐵門之后,第一個屋就是應泓的。 監(jiān)牢里臭氣熏天,蛇蟻滿地,應泓兩手倒吊著掛在墻上,身體前傾,整個手臂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肩周兩處腫成兩個青色的饅頭,看樣子從進來這胳膊就沒放下過。 古勁咳了聲,里面的人明顯一顫,愕然抬頭。 古勁摘下帽子,與其對視。 除了那雙眼睛,那張臉,這個人已經看不出是應泓了。 完全沒了個人樣子。 目光相連,應泓的眼神不停的顫動,古勁握著鐵欄,輕聲道,“我沒死,我去找他了,他瘦成了一把骨頭,眼睛也快哭瞎了,不管他,這人遲早也然不住。還有,他把唐仕勉做了,自己做的,他為什么這么做,他怎么想的,你應該懂吧?所以應少爺,你是打算以后讓我們給你燒忌日,還是打算跟著我們再玩次命?!?/br> 應泓動了下,鐵鏈輕輕一響,無需考慮,他要是能出來,他恨不得現在就跟著古勁出去。 見到生龍活虎的古勁,什么勸其實都不用說了。 他看古勁的眼神,也帶著赤果果的恨意。 要是一起死也就罷了,憑什么現在古勁在外面他要在這里受這罪,古勁已經違背了規(guī)則,他死不死都沒用了,他應泓才不做蠢貨,犧牲自己成全他們。 要死也得都跟上,誰也別想一個人占便宜,和蘇錦和單獨過好日子去。 應少爺不死了。 他側著頭,表情和之前大不相同,這一張嘴,嗓子糙的像鋸木頭,“把我弄出去?!?/br> “你求我,我所以考慮下?!?/br> 應泓:“……” 古二爺得意洋洋。 “我這有個不錯的消息,你能拿去再換點他的同情心和信任感,我保證他聽了對你百依百順,為所欲為。當做弄我出去的交換條件,怎么樣?” 古勁樂了, “現在也是百依百順,為所欲為?!?/br> 應泓“……” “不過你所以說來聽聽,情報準確的話,我所以考慮下。” 應泓:“……” 第二二八章 東路的身份 “蘇東路。” 以同樣姿態(tài)被反手吊住的人肩膀一抖,幾乎發(fā)不出聲音的嗓子擠出個字,“草?!?/br> 老子說了多少遍,我不姓蘇。 東路在心中咒罵著,知道他沒勁兒說話,這貨是特意來刺激他的。 正如顧初禮所言,東路已是奄奄一息,最近他們都沒上刑,因為東路再扛不住下一回,上面的意思是讓他們活到處決日,所以這些天倆人都挺消停。 可既是這樣,東路也未必還有那命了。 他抬不起頭,也看不到這人是誰,但他的耳朵還靈光,能這么叫他的只有一個人,而聽過也熟悉的,就非那幾人莫屬。這聲音他認得,是那該死的古二爺。 “聽說東路少爺你皮挺厚,”古勁笑呵呵的說, “應少爺剛求了我半天,還給了我一個還算有價值的情報,所以東路少爺您是打算怎么著?打算怎么求我?嗯,不如從說好聽的開始吧?!?/br> 東路沒理他,低低的念了個名字。 古勁是在說笑,但臉上卻一點笑模樣沒有,聲音也是不大,所以東路一開口,他立即把那名字記下了。馬克斯懷特。 一個洋人的名字。 然后東路又說了個地名以及到哪里去找那人。 “你把這個告訴他,他就會來見我了?!?/br> 東路沒再說話,古勁也不能多留,該做的事兒做完了,人就走了。 他只消失了一會兒,出去的時候那些看守還沒吃完飯。 顧初禮買通的是一個守衛(wèi),但能在這地方混的,都是些兵油子,沒點本事誰敢接這話兒,所以這牢房中,他已經把能用上的人都打典好了,雖然不多,但也夠讓他們跑進這地方了。 古勁辦完事兒就走了,輕松過關,而牢房之中,那倆人各懷心思。 不管各自抱著怎樣的主意,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都不死了。 古勁在蘇錦和身邊,他們的死活就沒意義了,他們都不是什么好人,哪會讓那二位雙宿雙飛,要么成全蘇錦和一個,要么,大家同生共死。 再說,蘇錦和豁出命救他們,那人想讓他們活著,他們還敢去死么?古勁出了監(jiān)獄,并沒有立即回朝興,而是就在長南待下了,應泓給他的消息是否準確還有待考證,畢竟應泓也只是猜測而已,他得把這事兒查明白了。 還有就是,在把他們弄出之前他不能再回藍少翔那里,他去的時候是安全的,但走了這一趟監(jiān)子就未必如此了,古勁沒打算再把蘇錦和一個丟下,在他沒有把握之前他不會讓蘇錦和陷入任何危機。 目前藍少翔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東路說的那人是誰古勁不認得,但他說的地址他卻知道,他把這事兒交托給顧初禮,讓他盡快讓人去一趟那地兒。 顧初禮的人很有效率,當天就給古勁回了信兒,說是那位洋人已經往長南趕了,在來之前他還和軍方聯絡了,讓他們務必留住東路的性命,否則他們必定追究到底。 接到他的電話,軍方一片嘩然,他們絕對沒有想到,東路竟然和洋人有關系,而這洋人還不是一般人,美國領事館里一位高官。 古勁初聞時與他們的震驚程度相差無多,沒有想到,他們之中數這東路來頭最大。 監(jiān)牢里翻了天,東路雖然沒被放出來,但也立即著手治療,等那洋人到的時候,東路的小命已經保住了。 那天,誰也不知道東路和那洋人聊了什么,軍方有意竊聽,也沒弄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東路和那洋人一直用洋文交流,他們的對話內容和敘舊差不多,等那洋人出去之后,直接去找了長南最高領導者,他不是去商量求情,而是去質問,問軍方為何對東路下此狠手,又問東路犯了什么事兒要被處決。 軍方給出答復,洋人不依,到最后把東路抬到地方,臉對臉的質問。 東路做事就和他的身份一樣,滴水不漏,唐仕勉能查出他和那茶樓有關系,也知道他盯著蘇家,卻沒有更直接的證據指明,不止是東路,其他人也是,沒有證據,也沒有人臟并獲,軍方能拿出的說法無非就是他們和蘇錦和的關系匪淺,再就是去了那幾個古圖上的地方。 古圖的事情軍方不敢透露,他們只是說東路和他們要緝拿的要犯在一起,東路很無辜的說,自己只是恰巧去瀝江游玩,卻莫名其妙的被當兵的抓了,還給他嚴刑拷打,非要讓他承認些事情,他不說,就要槍決他。 軍方問他,那為何他會和蘇錦和在一起。 東路環(huán)顧四周,在擔架上掃過一干長官,他道,怎么沒見著那個唐長官? 沒人應答。 東賠笑,就因為我認識蘇錦和又恰巧和去了同一個地方就要治他罪,怎么他出門之前還得問問蘇錦和去哪里,你們要是覺著這人有問題,早不抓了現在留著坑人做什么?還有那唐長官呢?既然是要對質就把人叫出來,讓他說清楚那天到底怎么個情況又為什么抓他。 唐仕勉死無對證,軍方沒在這上面糾纏,于是換了個人又問,蘇老爺的五姨太是怎么回事,他們明明毫無關系,為何他會成為那女人的了兒子,嫁入蘇家,而現下那女人又在哪里。 東路聽了只是笑,他說他自小與父母失散,養(yǎng)父后來找到他親生父母,才回去沒幾天就家破人亡,他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蘇家的兒子,他待了兩年,受盡白眼,于是毅然離開蘇家,回到養(yǎng)父身邊。 他還說,要不是蘇老爺答應他娘送他去留洋,可能他這輩子都離不開蘇府了,機緣巧合,只能說他東路少爺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