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沉迷種田后[快穿]、放逐世界、億萬暖婚之愛妻入骨、家有悍妻怎么破、神醫(yī)、重生之蒲葦如絲、學(xué)姐,你東西忘了、拐走教主、邪君的便宜夫人、[綜]當(dāng)暴力女穿成悲劇女
她一大早就起來,好好梳洗了一番,還格外在發(fā)間插了一支碎玉步搖,碎玉步搖隨著她走路的時候,一顫一顫的,有著玉石的光華流動。 她又將戚玨那件袍子仔仔細(xì)細(xì)疊好,然后抱著它等戚玨來接她。 朝陽瑰麗的光一點點變得普通,火辣辣的太陽升到高空。 中午了,戚玨還沒有來。 看著平時喜歡的飯菜,沈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不舒服嗎?”魏佳茗摸了摸沈卻的額頭,“溫度倒是還好。” 魏佳茗的目光落到沈卻懷里抱著的白袍子時就是一怔,她對那一日沈卻抱著這件袍子執(zhí)拗地說要自己去洗的模樣印象深刻。 沈卻是怎么了? 該不會是想起戚玨了吧? 魏佳茗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沈卻剛來殷家那一日的模樣她可是知道的??尚」媚锼挥X醒來就像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吃好睡好,又甜甜地笑。 魏佳茗只當(dāng)是她年紀(jì)小,心里不裝事兒??墒乔浦缃竦墓饩霸趺从悬c像剛回來那一日了? 魏佳茗著實有點擔(dān)心。 “魏jiejie,能不能借我針線用一用?”沈卻忽然開口。 “好?!蔽杭衍匀淮饝?yīng)??墒撬X得沈卻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又染了那種執(zhí)拗,和那一日堅持自己去洗戚玨的袍子時的神情一樣。 小丫鬟把針線簍捧了過來。 沈卻攤開懷里疊好的袍子,然后尋到后心劃破的地方,用小小的指腹一下下?lián)崦?。沈卻蹙著眉心想了又想,然后取了針線簍里顏色鮮艷的絲線,認(rèn)真地在衣袍后心劃破的地方繡著什么東西。 魏佳茗驚訝地看見沈卻忽然笑了,那是一種自信滿滿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靜靜,攸攸 ,吾名p君,20148723,小喵,莊結(jié)實扔的地雷。 謝謝之前每一個給我投雷的小伙伴。 爭取過幾天送你們個小驚喜,如果我能憋出來的話_(:3ゝ∠)_ 晚一點會有第二更。 ☆、第40章 攤牌 直到半下午的時候,沈卻已經(jīng)將戚玨的袍子繡好了,戚玨還沒有來。 沈卻沒有等到戚玨,倒是先等到了何氏。 之前沈家的丫鬟婆婆們來請沈卻,魏佳茗都可以以女主人的身份擋回去??墒侨缃窈问嫌H自過來尋女兒了,魏佳茗就不能隨隨便便地搪塞過去了。 “阿卻,在殷家叨擾這么久,也該回家了?!焙问隙硕苏?,說起話的時候也端著平時沈家宗婦的架子。 沈卻靜靜地立在那里,沉默著。 魏佳茗看了一眼沈卻,忙解圍,說:“怎么能說是叨擾呢,這幾日阿卻妹子陪著我說話,真是讓我開心得很。巴不得妹子多住些時日呢?!?/br> 沈卻這才走上前,然后朝著何氏恭恭敬敬地行禮,就像拜見一位陌生的長者。 她說:“這幾日就屬今日最熱,阿卻坐在這兒哪兒也不走都出了一身汗水。還要勞煩母親親自跑這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啊?!?/br> 何氏看了一眼窗外正烈的太陽,又看了一眼果真額角浮了一層薄汗的沈卻,說:“今日竟是格外熱嗎?我倒是沒覺得怎么熱。只是你怕熱怕得過分了?!?/br> 何氏又笑笑,說:“你小時候也沒有怕熱的毛病,也不知道為什么在肅北住了幾年就變得這么怕熱了?!?/br> 沈卻想了想,對魏佳茗說:“魏jiejie,你不是說等我走的時候把那幾條小紅魚兒送我嗎?你給阿卻準(zhǔn)備好了沒有呀?可不許耍賴皮,更不能忘了呀!” 魏佳茗了然這是沈卻有意支開她。她笑著說:“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準(zhǔn)備。我哪里會跟你賴皮!” 魏佳茗說完,就出了屋子,順便把屋子里的下人一起叫走了。 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沈卻、何氏還有跟著何氏過來的蘇mama。蘇mama看了一眼兩個人,尋了個借口也出了屋子。她倒是沒有走遠(yuǎn),只是在外門守著。 沈卻就抬起眼睛,平靜地望著何氏,說:“不,不是因為去了肅北。您知道我為什么怕熱嗎?” “大概是在肅北那等嚴(yán)寒的地方住久了吧?!焙问想S口說,她心里有點厭煩,甚至恨不得沈卻一直留在肅北,不要回來添亂。 沈卻往前走了兩步,盯著何氏的眼睛,說:“是因為那場火?!?/br> 何氏臉上表情瞬間凝固。 “因為那場火,我的背上、腿上、手上還有腳上留下了猙獰的疤。那些疤痕之所以能消,是因為先生用了一種藥。那種藥可以除去我身上的疤,可是卻讓那些新長出來的皮膚比其他的地方不易排汗?!?/br> 沈卻低低地笑出聲來,她伸出雙手,兩只小手握成拳,手背朝上,遞到何氏眼前。 她笑著說:“您瞧呀,我左手背上濕漉漉的,可是右手背上是干的呢。” 沈卻右手手背上的疤痕成倍擴(kuò)大到了何氏眼前,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大火被撲滅了,沈仁從大火里救出已經(jīng)被燒成火人一樣的沈卻。 何氏永遠(yuǎn)都忘不了,那些衣料已經(jīng)粘在了沈卻的背上,根本撕不下來!那個時候,她甚至想過若她能夠活下來也好,她用顫抖的手去撕沈卻粘在身上的衣服,撕下來的衣服上粘了燒焦的皮rou??吹煤问蠋锥然柝省?/br> 不是因為心痛,而是因為恐懼和懺悔。 何氏伸出手急忙推開沈卻伸在自己眼前的手,她側(cè)著臉別開眼,根本不敢看那些疤! 何氏在推開沈卻的時候,沈卻感受到了何氏的手在發(fā)抖。 沈卻笑了笑,她偏著頭望著何氏,像個調(diào)皮的女兒對自己的母親撒嬌一樣,說:“母親,您能抱抱我嗎?” 何氏一下子僵在那里。 “母親,打從女兒從肅北回來,您都沒有抱過我一次呢!”沈卻繼續(xù)上前,她甚至拉住何氏的手,開始撒嬌。 何氏覺得沈卻拽著自己的那只手好像火炭一樣烤人。何止是沒有抱著她,沈卻回來的這幾個月,何氏連拉她手的時候都只是握一下手尖就放下。 “母親,母親。您不喜歡我是嗎?連抱抱我也不肯了嗎?我記得小時候沒有那場大火之前您還是抱過我的,雖然……都是在我穿男裝的時候。” 沈卻緩緩松手,向后退了一步。眼眶里早就蓄滿了淚水,可是她不想哭出來,她努力眨了眨眼,生生將那些眼淚憋回去。 直到眼睛里清澈一片,再也沒了淚水的時候,她才重新笑著開口:“母親今天為什么會親自來接我呢?” 何氏臉色有些蒼白,她假裝淡定地說:“前幾日想著你貪玩在殷家玩一會兒也就罷了,可時日久了自然得接你回去。再說了,你如今已經(jīng)出嫁了,你夫君下落不明,你怎么可以還賴在別人家作客?!?/br> “母親,你撒謊。”沈卻忽然說。 何氏重新打量起沈卻,她怎么覺得沈卻今天怪怪的? “讓我猜猜?”沈卻勾了勾嘴角,“聽說哥哥病了呢。” 她背著手,在屋子里渡著步子,一邊走,一邊說:“母親這幾日一定是茶飯不思地思考一個問題。小時候哥哥身體不好,可我被送去肅北以后哥哥的身子骨就越來越結(jié)實??扇缃裎一囟跄铣橇?,哥哥居然又病了!難道真的是雙生子就要共享命數(shù)嗎?難道真的是我這個小掃把星回來了,哥哥就得不了好了嗎?” 沈卻忽然站定,她猛地轉(zhuǎn)身,驚恐地望著何氏。 沈卻雙手捂在胸口,假裝害怕的模樣,說:“母親!您要做什么!是不是要挖了我的心肝給哥哥補身子?不不不……” 沈卻向后退去,說:“你是不是又想燒死我?” 她一字一頓地說,聲音中也沒了之前假裝的恐懼,她就那樣冷冷地望著何氏,目光沉靜如水。 沈卻以為她永遠(yuǎn)沒有機(jī)會面對何氏說出這些話,她以為若有一天真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里一定是痛的。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心里卻是那么的平靜,好似一汪清潭,毫無半點波瀾。 “沈卻!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何氏猛地站起來,難掩驚怒的大喊。 “夫人!夫人!”蘇mama趕緊進(jìn)來,又仔細(xì)掩了門。她幾乎是沖過來,把站起來的何氏摁在椅子上坐好。一手給她順著氣,一邊小聲說:“夫人,慎言!慎言?。∵@里是殷家,小心隔墻有耳啊!咱們?nèi)媚锸遣×耍窃谡f胡話呢!不不不……是天太熱了,三姑娘又中暑了?!?/br> “我是病了,”沈卻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大口喘著氣的何氏,涼涼地說:“蘇mama還是快些帶夫人回沈家吧,小心我的病氣傳給了夫人?!?/br> “三姑娘……”蘇mama一回頭,看見沈卻那雙冷靜的眼睛時,她竟是生出了一種寒意。她暗中扯了何氏一把,小聲說:“夫人,看來咱們阿卻在殷家住得挺好,要不然就讓她多住幾日吧。咱們先回去,過幾日再來接她回家?!?/br> “好……”何氏木訥地點頭,她站起來,幾乎將全部的力氣倚靠在蘇mama身上才能行走。 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沈卻眨了下眼,輕聲說:“阿卻就不送了?!?/br> 何氏離開了很久,沈卻才緩緩轉(zhuǎn)身。她抱起戚玨那件袍子,繞到屏風(fēng)后面。 沈卻猛地睜大眼睛,手中的袍子已經(jīng)落了地。 “先、先生!您、您一直在這里嗎?您終于來接阿卻回家了!” “嗯。接你回家?!逼莴k伸出手將沈卻一拉,拉到懷里。 他慢慢彎下身子,將沈卻緊緊擁著,環(huán)抱著她的雙臂無聲收緊。他再次在她耳邊輕聲重復(fù):“我們回家?!?/br> 沈卻眨了下眼,然后伸出手環(huán)上戚玨的腰,她說:“先生,阿卻不難過的?!?/br> 戚玨沒有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抱著她。 傻孩子,你不難過我才更心疼。 “先生,我給您的袍子劃破的地方繡了東西遮了!”沈卻討好似地笑開,對于何氏的事選擇只字不提。 “嗯,繡的什么?”戚玨松開沈卻,撿起地上的袍子。 他看著上面繡著花花綠綠的東西,問:“麻雀?” 沈卻豎起眉頭,急說:“不是!是喜鵲!” 戚玨不解地看著她。 “以后只有歡喜,再無別離!” “好,”戚玨摩挲著衣袍上花花綠綠分辨不出是麻雀還是喜鵲的小鳥,答應(yīng)下來,“以后只有歡喜,再無別離?!?/br> 戚玨和沈卻一起出去的時候,嚇了殷家人一大跳。 戚玨抱了抱拳,道:“叨擾殷家這么久,此恩情戚玨記下了。只是今日還有要事,便不多留了。” 殷家人自然不會阻攔。 沈卻跟著戚玨走出殷家,不見馬車,只見一匹純白的駿馬。 “走,帶你騎馬?!?/br> 戚玨一手環(huán)住懷里的沈卻,一手握著馬韁。馬兒起先還是輕快地跑著,到后來竟成了一路狂奔。 沈卻幾度驚呼,一雙小手死死抓著戚玨的胳膊。 她迎著風(fēng)大喊:“先生,您說的對!” “嗯?!逼莴k望著前方。 窩在戚玨懷里的沈卻皺了皺眉,她轉(zhuǎn)過頭,仰著臉,望著戚玨的下巴,說:“先生!您應(yīng)該問我是說您說過的那一句話是對的!” 馬兒沖進(jìn)樹林,前方枝椏交疊,郁郁蔥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