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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燦金色的箭矢飛出,精準(zhǔn)刺穿了怪物的心臟。 “……千懸。” 狗卷棘有了決斷。他注視著肆意妄為的特級咒靈,做出了第一次的試探——“別動?!?/br> 真人僅僵硬了一秒,便恢復(fù)常態(tài)。 倒是他遭受了劇烈的反噬。大量的鮮血自他的咽喉涌出,溢滿了唇齒,沿著嘴邊的咒文往下掉。模樣凄慘的狗卷棘聚精會神地端詳著真人,一旦他要觸碰某個人,就是一句“別動”。 ——“別動?!?/br> ——“別動?!?/br> …… ——“咳、咳咳?!?/br> 越來越重的反噬令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吞下了鋒利的匕首,伴隨著足以撕裂理智的疼痛和奔涌的血。 “別——” “咳?!惫肪砑瑥埩藦堊?,卻擠不出聲音。他的唇瓣翕動,抱著同歸于盡的決心,無比艱澀地吐出了第一個字:“去——” 原千懸堵住了他的嘴。 “我已經(jīng)通知五條先生了,他很快就到?!鄙倌甑拿佳坶g浮現(xiàn)出絕對的冷靜。他的傷口崩裂了,手指亦被緊繃的弦割破,卻仍舊在抽取咒力,匯聚成箭矢,射擊愈來愈多的怪物:“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強行用‘去死’這種程度的言靈,只會反噬到自己身上?!?/br> “接下來,交給我吧。” 帥氣的發(fā)言拋出去了,千懸卻一頭霧水。 他剛剛踏入咒術(shù)界,一節(jié)課都沒上,便要遭受來自特級咒靈的攻擊。至于向來賴以生存的buff……怪物們是被特級cao縱的,根本不能遵循本愿,繞過他。 除了拉弦,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 ——糟透了。 原千懸做了個深呼吸,摒棄雜念。他的手指彎曲,再一次拉開被血液涂滿的弓弦——對準(zhǔn)了翹著鹿腳,悠哉游哉地享受著他們的垂死掙扎的特級咒靈。 “咻!” ——“噗呲?!?/br> 真人驚愕地低下頭,看著刺穿自己的靈魂的箭矢。某種意義上,他是不死的。因為絕大部分的咒術(shù)師,都只能攻擊他的身體,打不到他的靈魂。靈魂不滅,他便可以茍延殘喘。 原千懸的咒力源自靈魂深處的思緒。 恰巧是他的克星。 最麻煩的是,他躲避少年的攻擊的欲望極其淡薄?;蛟S是受到了刺激,原千懸的buff對他的影響比之前要強,無限地壓制著他的殺意與求生意志——這反而使真人堅定了念頭。 一定要在少年最弱小的時期…… ——殺了他! 真人蹬著鹿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至原千懸的身前,將手臂化作利刃,劃過少年的……對準(zhǔn)咽喉的攻擊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被他自己扭轉(zhuǎn)了弧度,揮向虛空。 同一時刻,新的箭矢捅穿了他的肩膀。 ——差點便刺中了他的心臟。 “……” 真人的表情終于變得凝重。 他的臉上不再有如孩童之間互相打鬧般的輕慢感,而是擺出了一副“必須解決掉你”的危險姿態(tài)。 “我不知道你的術(shù)式是什么?!碧丶壷潇`肆意又癲狂地勾起唇角,胳膊變成連著鏈條的大錘,猛地砸向完全失去戰(zhàn)斗力的狗卷棘——“可我知道,你不會放著他不管。” 原千懸確實遲疑了一剎。 真人的做法,是逼他背著狗卷棘逃命,或者逼他替狗卷棘擋錘子。但是……真人高估了他的體質(zhì)。 他和狗卷棘之間有一小段距離。 如果真人的錘子甩慢點,他說不定就無奈地踩了這個圈套,拿兩個人的性命賭自己的buff生不生效了。結(jié)果,這錘子跟飛的一樣,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咒術(shù)界萌新。 拿頭都趕不上好嗎! 原千懸果斷地拉開弓弦,瞄準(zhǔn)了真人的腦袋。 ——“咻!” 真人不由得訝異。他被迫轉(zhuǎn)移位置,錘子也歪了,砸到了狗卷棘的附近,“嘭”地掀飛了一堆雜物,一路橫掃秋風(fēng),摧毀了不少店鋪。值得慶幸的是,路人逃得差不多了。 他這一掃,沒傷到人。 原千懸松開手,指尖微顫。 ……嚇?biāo)浪恕?/br> 要不是腿短,他一定選更穩(wěn)妥的辦法。 狗卷棘倚著墻壁,嘴里仍不斷地溢出鮮血,俊秀的臉上多了道被玻璃劃出的傷。他望著整條胳膊都被染紅的原千懸,握緊了手掌。 ……可惡。 我得幫忙才行——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嗎? 他又急又氣,原千懸倒是心態(tài)平穩(wěn)。在buff的干擾下,少年從被綁架,到凈化咒靈,經(jīng)歷豐富多彩,早已學(xué)會了處變不驚,遇事不亂——再也不會像第一次被綁架時那樣,哭得天崩地裂了。 離廢掉不遠的胳膊亦不必?fù)?dān)心。 自己用箭矢扎自己。 一箭止痛,保證死了都無感。 ……就是不好確認(rèn)自己哪受傷了。 為了防止真人故技重施,襲擊狗卷棘,原千懸快速地跑到咒言師的身側(cè),準(zhǔn)備死守他。少年非常怕特級咒靈觸碰到狗卷棘,把前輩化作怪物……畢竟他不知道有沒有逆轉(zhuǎn)的方法。 ——得撐住。 他默念著,至少撐到五條先生趕來。 …… 五條悟不在本市。 他是咒術(shù)界的戰(zhàn)力天花板,棘手的大事件全在他手上。安排完吉野順平的入學(xué)事宜,五條悟便乘著飛機去了別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