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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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丫鬟突然在門前回稟,“夫人,圓慈大師新制了兩包桂花茶,派人送來了?!?/br> 陳氏抿了抿嘴。 圓慈大師與謝定關(guān)系不錯,這茶是要送給謝定的,想到這些日子兒孫們勸了好幾次謝定都不肯見她,得知蔣氏有孕謝定還美滋滋四處宣揚,陳氏現(xiàn)在聽到與他有關(guān)的事情便來氣。 謝瑤先讓小丫鬟請人進來,才低聲提醒道:“娘,您收了茶葉,回頭親自給父親送去,都幾十年的夫妻了,你好好哄哄,父親會心軟的。” 女兒對她充滿了信心,陳氏回想以往夫妻之間的恩愛,也還抱著一絲希望,便收起郁氣,露出和善的笑,抬頭朝門口望了過去。 小丫鬟挑著簾子,兩個十四五歲的小和尚端著茶盒走了進來。 陳氏常常來靈隱寺,別處的小和尚她興許不認(rèn)識,圓慈大師身邊的她都眼熟,仔細(xì)端詳兩人一眼,奇道:“你們是圓慈大師新收的弟子?我瞧著眼生?!?/br> 兩個和尚互相瞅瞅,低頭道是,各自報了法號。 陳氏點點頭,命小丫鬟去接茶盒。 就在丫鬟們接過東西的那一瞬,兩個少年和尚突然出手,一人對付一個丫鬟,轉(zhuǎn)眼就將人打昏放倒在了地上。謝瑤大驚,扶著母親就要跑,放聲尖叫,才叫一聲,娘倆都被人捂住了嘴,不甘心地反抗掙扎。 白臉和尚應(yīng)付的是謝瑤,見這女人養(yǎng)得細(xì)皮嫩臉的,在他懷里躲來躲去,意外撩魂兒,他忍不住將人壓到榻上,扭頭同兄弟商量,“我看她長得不錯,一會兒你去外面放哨,容我弄上一回?”說著手在謝瑤身上亂動。 謝瑤驚恐絕望,拼命想要將人掀下去,可男女天生力氣懸殊,被人壓得死死。 “你不要命了?”臉上有痣的和尚低聲斥道,一邊說一邊將陳氏身上值錢的首飾往下扯,扯得陳氏頭發(fā)散了,耳垂紅了,扯一下身子就打個哆嗦,“利索點,一會兒人多了咱們就跑不了了!” 買主只讓他給陳氏教訓(xùn),可不能節(jié)外生枝。 白臉和尚盯著謝瑤,在謝瑤絕望的注視下嘖嘖了聲,將沾了迷.香的帕子捂到謝瑤嘴上,眼看著謝瑤昏死過去,他伸手將帕子丟給同伙,“給你,我這還有一塊兒帕子,弄暈了吧,好辦事?!?/br> 臉上有痣的和尚伸手接,按著陳氏的手故意松了力道,陳氏不怕被人搶錢,可是見那邊的賊人竟然要扯女兒的衣裳,她想也不想就要逃出去,出其不意竟然將身上的人推開了! “來人……” 她拼命往外沖,才跑出一步就被臉上有痣的和尚拽了回去,揚手就是一個大巴掌! 陳氏腦海里嗡嗡一片,登時倒在了地上,危難當(dāng)頭,陳氏回神后仍然不忘呼救,可惜發(fā)出的聲音連屋里的人都聽不清楚。 “跑,你還跑???”臉上有痣的和尚一腳揣在陳氏肚子上,目光陰狠地道,“老老實實交出身上值錢的東西,老子沒想要你的命,可你自己找死,那就別怪老子了!”說完揚起不知何時拿出來的匕首,狠狠朝陳氏肚子扎了下去。 “大哥別沖動!”白臉和尚猛地?fù)淞诉^去,臉上有痣的和尚“手一歪”,匕首準(zhǔn)確無比扎到了陳氏右手手腕上,疼得陳氏閉緊了眼張大了嘴,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大哥,她們是官家太太,咱們別鬧出人命?!卑啄樅蜕邢扔檬掷锱说男∫露伦£愂系淖?,才焦急地勸道。 臉上有痣的和尚似是被他勸服,兇巴巴瞪陳氏一眼,一把扯出陳氏脖子上的紅繩,見是一枚水色上好的玉佛,狠狠一拽,拽的陳氏腦袋抬起又重重磕下,再去搶陳氏手腕上的翡翠鐲子。 白臉和尚繼續(xù)去了謝瑤那邊,搶首飾時做了不少揩油的事,看得陳氏目眥欲裂。 搶完人,兩人對個眼色,躡手躡腳走了出去,出門后繼續(xù)裝作靈隱寺的和尚,走出謝家休息的這座客院時,迎面撞上二夫人謝瀾薇娘倆,身邊謝晉東一手牽著七歲的方菱,一手牽著六歲的弟弟謝晉西。 兩個和尚頓足,低頭行禮。 二夫人沒有多想,繼續(xù)說笑著往里走。 到了客房,向來被陳氏寵愛的謝晉西掙開兄長的手,興奮地往里跑,“祖母,我剛剛看到一只松鼠……” 挑開簾子,卻見他的祖母倒在地上,披頭散發(fā),手上扎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榻上姑母衣襟敞開,身上比他還白。 謝晉西僵在了原地,不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二夫人謝瀾薇娘倆隨后進來,看清屋子里的情形,謝瀾薇啊地尖叫,二夫人同樣白了臉,好在反應(yīng)夠快,迅速阻止長子與外甥女進來,吩咐長子去喊人,再讓女兒領(lǐng)弟弟出去,她忙著去扶陳氏,“母親,母親……” 一個時辰后,謝家。 “回侯爺,老夫人她……”杭州最有名望的郎中惋惜地看了眼陳氏,搖頭嘆道:“老夫人臉上脖子上的傷不礙事,只是她右手手筋已斷,往后怕是,再也拿不得東西了。” “母親……”二夫人跪在床邊,掩面痛哭,一旁謝循臉色十分難看,又心疼又恨。 謝定離床幾步站著,瞥一眼床上形容狼狽疼昏過去的妻子,心中復(fù)雜。 妻子說是動身北上前再去靈隱寺拜拜菩薩,祈求一路順風(fēng),但她到底去求什么,他一清二楚。如果她老老實實在家閉門思過,去碰上這種事? 只是,靈隱寺那么多香客,為何偏偏輪到了她? 腦海里浮現(xiàn)大兒媳臨走前平靜的臉龐,謝定心中一緊。 會是大兒媳安排的嗎? “父親,母親去靈隱寺沒有千次也上百次了,為何以前都沒有出事,如今一被大嫂懷疑就出了事?”謝循請父親去了外面,撲通跪了下去,言辭憤慨,“父親,她今日敢買兇欺辱母親meimei,明年大哥萬一出事,她是不是還想再殺了我們?求父親徹查此事,替我們做主!” 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蔣氏做的,但就算不是,他也要將污水潑過去,讓父親不喜。 “滿口胡言!” 謝定一腳踹在了次子身上,寒著臉斥道:“你抓到賊人了?你親口聽他們說是你大嫂指使的了?瀾音懷疑你娘的時候,你怎么沒求我替她們做主?我告訴你,你大嫂是我派人提親娶進謝家的媳婦,她溫順純良孝敬公婆,絕不會做這種事。賊人到底是誰,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你安安心心在家照顧你母親,讓我聽到外面有半句詆毀她的傳言,聽到有人搬弄是非弄得謝家家宅不寧,休怪我六親不認(rèn)!” 即便是大兒媳做的,那也是妻子活該! 他不忍對妻子趕盡殺絕,亦沒臉追究大兒媳,長子生死不明,妻子廢了手,一報還一報,他管不了,他也沒法管。 警告地看了次子一眼,謝定轉(zhuǎn)身要走。 謝循不甘心,伸手扯住父親的衣擺,悲憤交加:“父親,您生母親的氣,可是meimei呢?她被人凌.辱,你讓她以后怎么見人?難道您連meimei都不管了嗎?” 謝循腳步一頓,許久才沉聲道:“阿瑤的事,除了你母親與她,除了你們夫妻,再無旁人知曉,你真心疼她,就閉緊嘴巴,別再提此事?!?/br> 他信大兒媳做得出報復(fù)狠心婆母的事,但他不信大兒媳會遷怒小姑子,否則她不會平平安安將女兒從西安送回杭州,更不會只讓人扯開女兒的衣裳。更何況,一切都只是猜測,或許大兒媳對此毫不知情。 心思重重,謝定親自領(lǐng)兵去抓人。 很快就聽說兩個賊人和尚是揚州那邊逃逸過來的,一路冒充和尚在不少寺院都做過這種事。 事已至此,謝定越發(fā)相信此事與大兒媳無關(guān),就連陳氏娘幾個都動搖了。 特別是陳氏,她很清楚,如果是蔣氏派來的人,她可能已經(jīng)死了,女兒更是躲不過被人糟蹋的命。但這并不影響她去謝定跟前哭訴,只要丈夫相信是蔣氏所為,他們就算兩清了,那丈夫也不必再冷落她了吧? 然而謝定聽她再三暗示兇手乃大兒媳所派,本來因妻子受傷微微動搖的心,再次冷若寒冰。 就在陳氏一邊自怨自艾廢了的手一邊絞盡腦汁挽回丈夫的心時,蔣氏收到了陸遙的信。 她簡單看過,遞給了圍在身邊的女兒們。 謝瀾音同jiejie一起看的,看完既痛快又有些失望,小聲咒了一句。 謝瀾橋沉思片刻,忽的笑了,哄meimei道:“沒事才好,否則咱們還得給她守孝。” 蔣氏贊許地看了眼次女。 剛得知丈夫長女落海乃陳氏所為時,她確實想要了陳氏的命,深思熟慮過后,還是改了主意。 丈夫現(xiàn)在領(lǐng)了兵部郎中的職,但還沒有正式交接,白白耽誤一年,那樣的肥缺,明年丈夫回京,想要順利進兵部都得好好打點打點,一旦陳氏死了,丈夫就得為她守孝三年,太耽誤前程。而陳氏活著,等她看到丈夫平安歸來繼承爵位,看著她們一家越過越好,到了那時候,她廢掉一只手的痛苦便不算什么了。 求而不得,便生不如死。 ☆、第35章 鵝毛大雪簌簌地落,馬車慢慢地走,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馬車?yán)?,謝瀾音披著桃粉色繡如意紋的斗篷,緊緊靠著jiejie坐,小臉發(fā)白。車?yán)飻[著紫銅小爐,上好的銀霜炭燒起來看不見煙,可她依然冷,緊緊蓋在腿上的探子,恨不得將自己圍成一團鉆到j(luò)iejie懷里去。 蔣氏心疼地去摸女兒的手。 謝瀾音手里捧著手爐,手心熱乎乎的,手背卻有點涼。 怕母親擔(dān)心,她打起精神笑,“娘我不冷,就是靠著jiejie舒服?!?/br> 蔣氏心疼也沒辦法,嘆口氣道:“瀾音再忍忍,一會兒就到了?!?/br> 冬天天寒地凍白日短,再加上她懷有身孕,車隊走得特別慢,慢慢悠悠地從九月走到臘月,終于進了西安城。杭州的冬天冷,但跟西安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么,西北風(fēng)嗚嗚地吹,車簾掩得再嚴(yán)實也能鉆進來。她習(xí)慣了,次女瀾橋活潑好動也耐得寒,只可憐了小女兒,打小嬌嫩,前幾天剛病了一場,今兒個又趕上大雪,可千萬別再凍病了。 “喝杯茶吧?!笔Y氏想倒茶給女兒喝,謝瀾橋搶著做了。 一碗熱茶下肚,謝瀾音暖和了很多,一手攥著斗篷領(lǐng)子,一手輕輕扯開一條窗簾縫隙。棉布簾子外還有竹簾,謝瀾音沒動那個,透著竹簾縫隙問車旁的蔣懷舟,“三表哥不覺得冷嗎?” 大雪天騎在馬上,她都心疼了。 蔣懷舟身上披著大髦,頭上戴著遮雪的斗笠,朗聲笑道:“我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早習(xí)慣了,瀾音不用擔(dān)心我,快放下簾子吧?!?/br> 謝瀾音掃一眼外面的白茫茫,放了簾子。 兩刻鐘后,娘仨再次進了蔣府。 小外甥女凍得可憐兮兮的,李氏心疼壞了,沒管身懷六甲的蔣氏,先讓外甥女們?nèi)タ簧献滥镓碓谀戏阶T了受不住這邊的冷,她特意讓人把炕燒得更熱些。謝瀾音手冷腳冷,脫了斗篷乖乖爬到炕上,丫鬟抱了被子出來,謝瀾音就躺在炕頭,只露著腦袋在外面,眨巴著眼睛看母親與舅母一家敘舊。 大半年不見,舅舅舅母表兄們除了身上的衣服厚了,沒什么變化,只有大表嫂林萱,也有喜了,五月里就診出了喜脈,現(xiàn)在大腹便便,預(yù)計上元節(jié)過后就要生了。 李氏打趣小姑子,“明年你給我生個外甥,萱萱給我生個孫女,倆孩子呢,當(dāng)侄女的反而要比表叔大幾個月,多稀罕啊?!?/br> 旁人家婆母都盼著兒媳生孫子,她一連拉扯了三個兒子,就盼兒媳爭氣給蔣家添個姑娘呢,整日將孫女掛在嘴邊。 婆母心寬,林萱沒有了必須生兒子的壓力,吃好喝好,養(yǎng)得豐潤了不少。 年底家人團聚,有說不完的話。 謝瀾音躺在被窩里,暖和了,也困了,在熟悉的溫馨的家常里睡了過去。 睡著了,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母親輕聲喚她,謝瀾音想睜開眼睛,有微涼的手貼上了她額頭,很是舒服。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屋里點了燈,看看陳設(shè),好像還是舅母的房間,燈光太亮,謝瀾音卻分不清是清晨黃昏,母親讓她繼續(xù)睡,她便睡了。 好像沒睡多久,有人拉她的手,然后舅母將她扶了起來,jiejie端藥給她喝。 ~ 天黑了,雪還在紛紛地落,蕭元靠在榻上,手里拿著本書,鳳眼卻望著窗外,一雙黑眸倒映著柔和燈光,如晨光籠罩的湖水,澄澈表面下,是誰也看不透的底。 院子里傳來葛進輕快的腳步聲,蕭元視線收了回來,隨手翻了一頁書。 “公子,剛剛蔣家那邊傳信兒過來,五姑娘偶感風(fēng)寒,進府不久便病倒了。” 葛進三兩步走到銅爐旁,一邊烤手一邊回話,一張嘴先呼出一團白氣。 主子過來不久,便在蔣家安插了眼線,葛進覺得吧,以主子現(xiàn)在跟蔣家的關(guān)系,如果謝五姑娘沒來西安,那眼線多半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她病了? 蕭元眼睫顫了顫,目光在葛進靴子上轉(zhuǎn)了一圈,沒有說話。 葛進知道主子只是不愿表露他對謝五姑娘的在意,其實心里想得很,就自顧自說了起來,“唉,五姑娘她們還真是可憐,一家人天各一方,謝家那邊沒有真正關(guān)心她們的親戚,才回去不久又千里迢迢地趕了回來,萬一謝大人出了事,謝家人恐怕也不會接她們進京了?!?/br> 通過蔣家,謝家的事他們便是不知具體,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不過對于主子來說,謝家的不幸,倒是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