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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古董局中局4:大結(jié)局(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我想起樓頂高高豎起的天線,這個深山里的村子不通電話,他們對外聯(lián)絡,只能靠電臺或衛(wèi)星電話??磥韯偛乓粯悄且幌卤ǎ讯堑倪@個通信臺也給震壞了。這個技術人員急著維修,連門都忘記帶上了。

    看這電臺目前的狀況,就算我能控制它,也無法跟外界取得聯(lián)絡——就算完好無損也沒用,我不懂怎么cao作,那是姬云浮的特長——不過我看到cao作員手邊這里有一本通信錄,不由得眼睛一亮。

    我看看左右,搬起一臺雙聯(lián)蓄電池,高舉過頭,狠狠地朝那個技術員砸過去。他慘叫一聲,立刻撲倒在地。我拿起通信錄,翻開一看,里面用圓珠筆寫著各個人名和呼號,密密麻麻足有半本,不同人名還用不同顏色寫。

    我草草翻了一遍,知道這東西極有價值,隨手揣進懷里,匆匆往外走。剛出木門,迎面和一個人撞上了。這人我也見過,是歐陽穆穆的手下,那個和龍王打過一架的小虎。

    小虎也是一身土灰,剛才炸得不輕。他稀里糊涂地站在樓門口,一見是我,先愣了下,然后怒吼一聲,揮拳就打。我無心戀戰(zhàn),一貓腰,躲過他的攻擊,朝樓下沖去。小虎是練家子,反應速度比我快,飛起一腳正中我后心,我一下子從樓梯頂摔到底下,連鼻子都搶破了。

    小虎隨即也沖下來,把我從地上揪起來,當胸又是一拳。我跌倒在一樓樓梯入口處,腦袋正好撞到擺在門口的青銅鼎上,眼冒金星。小虎獰笑著走過來,要把我抓起來繼續(xù)虐殺。

    他就是個渾貨,眼看著歐陽老大死于爆炸,才不管什么許愿不許愿,非把仇人干掉不可。

    他湊過來,正要卡住我脖子。我猛然抬起手臂,朝他的腹部一捅。只聽“撲哧”一聲,小虎驚訝地低下頭,我明明是空手,什么時候多了一把刺入他小腹的匕首?

    這事說起來也真巧。剛才那一撞,我腦袋撞到了門前那個青銅雙耳饕餮鼎,立刻發(fā)現(xiàn)這是個嫁接貨。它是用真的青銅器碎片重鑄而成,料真器假。這種貨色,腿和鼎身不是一次澆鑄完成,而是焊接而成,經(jīng)過做舊銹蝕后,關節(jié)會很脆弱。我當機立斷,用手去掰青銅鼎的一條腿,“咔吧”一聲,腿居然被我生生撅下來了,斷口特別尖利。

    我握著這東西當匕首,回身一捅,竟奏奇功。知識就是力量,這話真沒錯。

    小虎被我這一捅,立刻癱倒在地上,雙手捂住傷口嗷嗷直叫。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沒想到反假古董這么多年,現(xiàn)在倒被一個贗品給救了。

    若這是件真鼎,估計我已經(jīng)完蛋了。

    小虎的慘呼驚動了正在忙碌的其他人,遠遠地,我看到柳成絳和龍王都跑過來,手勢揮舞,呵斥著讓手下人追過來。

    這個時候,絕不能講究英雄主義,我撒腿就跑。我這幾天一直下樓溜達,對附近地形也算熟悉了,跑起來輕車熟路,一頭扎進小樓旁邊的村里去。

    村子里的農(nóng)舍早已廢棄無人,三五成群地散落在山坳和平地里,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半坍塌的破舊古瓷窯。我沿著高高低低的土路瘋跑了一陣,肺里火辣辣的疼?;仡^一看,好家伙,三五十人展開隊形,漫山遍野地追了過來。

    看來柳成絳是動了真怒,把細柳營里的工人也都動員起來,非要把我逮住不可。他也知道,如果讓我進了山區(qū),就麻煩了。要知道,江西的山勢和別處可不一樣。

    我又跑了一陣,發(fā)現(xiàn)后面追兵很有策略,是擺出了一個鶴翼陣。兩側(cè)急速向前包抄,封鎖我進山的路,中路徐圖緩進,要把我堵在古村里,然后再抓出來。

    看來進山是沒指望了,我左右看了看,忽然看到旁邊有一個古瓷窯,拱圓身長,縱看呈葫蘆狀,窯囪已經(jīng)塌了一半,但主體結(jié)構(gòu)還在,窯壁剝落,荒草萋萋,不知是哪朝哪代的遺留。

    我看著追兵進來,一貓腰,鉆了進去。窯洞里很大,前高后低,跟一條逐漸壓低的隧道似的。陽光從上方的扁形觀火孔投射進來,把內(nèi)部構(gòu)造照得很清楚。從窯門直入前室,過了護墻,會連著一個火膛。膛壁燒得發(fā)黑,這應該屬于平焰窯的一種。

    《玄瓷成鑒》對各類窯爐也有介紹。我依稀記得書中曾提及,景德鎮(zhèn)早期是饅頭窯,后來到了宋元有了改進,變成了葫蘆窯,后來明末清初之際,又改成了鎮(zhèn)窯,又叫蛋窯。三者形制相差不多,但不斷有改進,越往后對火力的利用效率越高,因此細節(jié)均略有不同。

    若是葫蘆窯,那么在火膛下面會有一個小口,平進平出,用來鼓風添柴。到后期鎮(zhèn)窯,這個設計被取消,改成了前置火床。我蹲下身子,在側(cè)面底部摸了一圈,果然摸到一處微微凹陷的地方,把碎礫搬開,露出一個洞口。洞口不大,但勉強能容我鉆下去。

    也是虧了我之前在村子里溜達了好幾趟,注意到有這么一個古窯,提前做了點功課。不然情急之下,我還真不知道去哪躲藏好。

    我忍著身上的疼痛,齜牙咧嘴地把身子放直,跟蛇一樣往里鉆。里面硌硌棱棱的,我也只能忍了。這個洞口往外通向一個低檐灶臺,如今灶口已經(jīng)被荒草掩住,影影綽綽能看到陽光灑進來。我把上半拉身子伸進灶臺里,就不敢再動了,腦袋再往前伸,就會從灶口伸到外面去。倘若被人發(fā)現(xiàn),便成了甕中捉鱉了。

    我剛藏好,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連忙伏下身子去,壓著那本通信錄,大氣也不敢喘一聲。腳步聲眾多,在附近跑來跑去,隨即一個聲音響起:“一群廢物!就這么大地方,他能跑哪去?!”

    這是柳成絳的聲音,他竟然親自追來了。我聽著他的皮靴聲踩著沙礫,逐漸接近灶臺,最后竟然就在前頭停下來了。我和他那雙皮靴之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灶體和枯黃草,只要一陣風刮過,他略一低頭,就能看見我。

    我調(diào)動全身肌rou,連呼吸都盡量壓低,安靜地觀察著。柳成絳的心情十分不佳,在灶前來回踱了好幾圈,還踢飛了一塊石頭,焦躁得很。他都快氣瘋了,煮熟的鴨子居然都飛了。

    “你們再給我搜一遍,挨家挨戶搜!”然后“砰”的一聲,我感覺背后的窯體稍微晃了晃。估計是柳成絳一拳砸了上去。

    幾個人無精打采地答應,各自分散開來。不一會兒,兩條大粗腿飛快地跑過來,看那寬度,應該屬于龍王。

    “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去追人嗎?”柳成絳心情非常不好。

    龍王道:“老大,小王在通信室被人給打昏了!”

    “什么?”

    “您不是讓我去追尹銀匠嘛。我派了幾個人開車去追,然后想聯(lián)系附近鎮(zhèn)上的兄弟接應。我一上二樓,發(fā)現(xiàn)通信室門開著,進去一看,小王昏迷不醒,那本通信錄……不見了?!彼穆曇舻阶詈笞兊脴O低。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龍王臉上,柳成絳大怒:“許愿不可能一個人逃出來把通信錄偷走!到底是誰,是誰把他放出來的?”

    龍王的聲音有點發(fā)虛:“藥先生告訴我,說鬼谷子的虎子是臥底,是他幫許愿逃跑的,還讓我趕緊多帶點人過來幫您。”

    “等一下……你看見藥不然了?”

    “?。繉?,他告訴我的?!?/br>
    “藥不然是臥底!他和許愿是一伙的!許愿一定是他放的!”

    我聽到這段對話,心里踏實了不少。藥不然果然沒死,不愧是禍害活千年啊??磥韯偛糯驎炞o衛(wèi)的人,也是他。不過很奇怪,以他的個性,救了我肯定得嘚瑟幾句,怎么會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呢?

    龍王有些不知所措,以他的腦子,對這個奇詭的局面實在無法理解。柳成絳急切問道:“你在哪里看見他?”龍王摸摸腦袋:“瓷廠門口?!绷山{呆了一下,鎮(zhèn)定神情終于徹底崩塌,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快,快回去!這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

    “???”龍王一愣。

    “藥不然把許愿放出來,讓咱們?nèi)プ?,他好趁機混進瓷廠——那兩個罐子的紙型,可都在那里放著呢!”

    “?。 饼埻跞鐗舫跣?。

    柳成絳這回可真是要氣瘋了,今天打擊一個接著一個。先是被爆炸搞掉了一半人,好不容易逮到我,我又離奇潛逃;現(xiàn)在更好,連紙型都被人拿走了。他明明占有主場之利,卻賠了一個底朝天。

    那一雙皮靴,踩著沙礫都踩不穩(wěn)當了。

    我趴在灶臺里,心里說不出的痛快??上б暯撬蓿床坏侥菑埌酌及啄樑で墒裁茨?,真是太遺憾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我也沒什么好高興的。鷸蚌相爭,最終得利的漁翁不是我,而是藥不然。他啥也沒干,輕輕松松收了兩個紙型走人。

    他救了我不假,但那不是關心我,而是為了制造混亂吸引他們的視線罷了。

    這家伙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人哪……

    可是……我始終有一點不解。再怎么說,鬼谷子、細柳營還有藥不然都是老朝奉麾下,哪怕互相不對付,也不至于拆臺到這地步。藥不然這一系列舉動,簡直就是把柳成絳當敵人來干了,老朝奉會容許他這么做嗎?

    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藥不然那輕佻的神情,莫名想起高興那句話:“藥不然平時嘻嘻哈哈,對誰都挺熱情,可骨子里卻保持著距離,旁人輕易看不透。”

    哎,這家伙一貫如此,誰也弄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們的腳步聲逐漸遠離,我又安靜地趴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確定周圍沒任何動靜,才謹慎地從灶臺的風口退回到火膛,回到瓷窯的中心部分。

    接下來,我面臨一個抉擇,究竟是現(xiàn)在離開,還是等到晚上?現(xiàn)在走,會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危險,但晚上走的話,山區(qū)太黑,我又不熟悉路,風險也不小。這時我覺得窯里的光線忽然變暗了,急忙回頭一看,一個巨大的身軀遮住了窯口的光線。

    是龍王!他居然找進這座窯里頭來了!

    他瞪著兩只牛眼,右側(cè)的臉高高腫起,這是讓柳成絳給打的。

    “你這個狗玩意兒,可讓老子給逮著了!”他興奮地舔了舔嘴唇,“你玩得挺美哈,連我們老大都快讓你給整瘋了。”

    我倒退了幾步,身子背靠窯壁:“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在這?”

    龍王往前緩緩邁步:“老子回去琢磨了一下,想起來前兩天你散步的時候,圍著這兒轉(zhuǎn)悠了好久,就想回來瞅瞅——還真讓我給逮著了。”他在黑暗的窯中站直了身子,好似一尊殺意畢現(xiàn)的魔神。

    “你知道我是誰么?我是許愿,是老朝奉點名要的人?!蔽依潇o地說。

    龍王揮起一巴掌,重重拍在窯壁上:“我管你是誰!你害死我兄弟,就得死!你讓我們老大難受,就得死!”每說一句,他就狠狠地拍一下墻,有飛灰撲簌簌地從窯頂飄下來,整個窯都為之一震。

    我暗暗叫苦,就怕碰到這種渾人,什么道理都說不通。他兩只大手張開又捏住,似乎在測試一下手勁,看如何才能把我一下子捏死。

    我急忙朝左右看去,現(xiàn)在再想鉆進那個洞里已經(jīng)來不及啊。我心一橫,大叫一聲撲向他,抱住他的腰,讓他后推了數(shù)步??上н@種困獸之斗沒什么用,龍王輕而易舉就制住了我,用液壓鉗般的大手捏住我的喉嚨,抓在半空。

    我呼吸變得困難無比,只能雙腿拼命踢他??升埻鯀s紋絲不動,一臉興奮地看著我這個小賊臉色轉(zhuǎn)青,雙眼和舌頭慢慢凸出來。

    “這次可是真沒辦法啦……”我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意識逐漸僵硬。

    在幻覺中,我仿佛見到一個人的背影。他短發(fā)長袍,負手而立,背對著我,前方是璀璨的陽光。周圍的景色不斷變換,有宏大的帝王陵墓,有精致的玉佛明堂,有亂兵蜂擁,也有黑暗侵襲,可他始終不曾有半點遲疑,始終向前方從容走去,一直不停。我想大聲叫喊,可他恍若未聞,我淚流滿面,可他也不曾停步。

    我沒見過他,但我知道他是誰。他沒對我說話,但我清楚地知道他要說什么。

    我們許家,總是在堅持一些看起來很蠢的事情??墒俏覀儾缓蠡?。

    “爺爺!”

    我驟然大叫起來,不知哪里迸發(fā)出力量,雙腿猛烈地踢起來。龍王不得不調(diào)整一下姿勢,才能避開腳踢,繼續(xù)扼住我的咽喉。這樣一來,我的腳只能踢到窯壁上。

    可我繼續(xù)瘋狂地踢著,踢到足尖全都腫起來。龍王哈哈大笑,甚至還刻意放松了一下手腕,想多欣賞一下我臨死前的絕望。

    可龍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皺起眉頭,朝天花板上看,有細微的黃土在他額前飄下,落到我鼻尖。他再看向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一直踢的,都是同一個地方,是在窯壁拱頂下三分之一處,那里有一條灰磚,和整個窯壁覆蓋的黃磚略有差異。

    在一般人眼中,窯洞不就是磚頭砌起來的么,沒什么特別之處。其實真正搭起窯,講究也很多。光是用磚就要分成三種。用田泥燒的黃土磚導熱性好,要砌在表面,傳遞熱量;用紅土燒的磚耐火,是搭建窯體的主要材料;還有砂土磚,硬度非常高,擱在重要的支撐節(jié)點。

    我拼命踢的地方,叫做窯眼,是支撐拱頂結(jié)構(gòu)最重要的一個部位,一左一右,分在拱頂兩側(cè)中下部。這里相當于人的太陽xue,一旦這里破裂,窯洞就會崩塌,所以這里要用最堅固的沙土磚支撐。

    在經(jīng)歷了長久的煅燒后,磚頭都會變脆。這個古窯至少有幾百年歷史,又經(jīng)歷了同等時間的風吹雨淋,整個瓷窯的結(jié)構(gòu)其實已非常脆弱。剛才龍王一拍,居然能讓窯洞抖了一抖,便是明證。

    這一條古舊的沙土磚,在我的猛踢下,已經(jīng)悄然開裂,一塊一塊地掉下碴子來。然后“噗”的一聲,整塊磚頭徹底碎掉。

    這一下子,引起了連鎖反應。從穹頂開始,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飛快地布滿整個窯壁。龍王不明白怎么回事,可動物般的直覺告訴他將要大禍臨頭。可這里太狹窄了,根本不容他轉(zhuǎn)身。數(shù)秒之后,整個窯洞轟然坍塌,無數(shù)磚頭把我和龍王活活淹沒,然后半截煙囪傾倒下來,又狠狠砸了一次。

    我眼前突然間一片漆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里,旁邊垂吊著一個點滴瓶。整個身體沉重無比,肌rou比青銅還僵硬,往頭上一摸,腦袋上纏著一圈一圈的繃帶。

    在一旁忙碌的護士見我醒了,趕緊跑了出去。過不多時,匆匆趕來一位醫(yī)生,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人。

    “許先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醫(yī)生和藹地問道,帶著輕微的江西口音。我吃力地說可以。醫(yī)生掏出手電,略微檢查了一下,然后對公安點了點頭。公安走到床邊,這是個年輕人,文質(zhì)彬彬,手里還夾著個黑色的公文包。

    “我現(xiàn)在是在哪里?”我問。

    “您放心,我們是在景德鎮(zhèn)第一人民醫(yī)院。您很安全?!毙」矂裎康?,還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許先生,你還記得你昏迷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我大概回憶了一下,好像是龍王在古瓷窯里逮到了我,然后我把窯給踢塌了,再往后就完全不記得了。我急忙挺立身子,催問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小公安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記事本,一板一眼地對我講起來。

    我們所在的山區(qū),叫作大游山,行政歸屬上饒,但距離景德鎮(zhèn)不到40公里。歐陽穆穆那個司機,帶著尹鴻逃到附近的鎮(zhèn)子上。尹鴻的情緒一直未能恢復,壓根沒想起來發(fā)射信號。結(jié)果柳成絳的人尾隨而來,雙方發(fā)生激烈槍戰(zhàn),隨即被聞訊趕來的當?shù)毓哺删慌e擒獲。

    清點犯罪分子隨身物品時,一位老警司看到尹鴻身上那個信號機,大吃一驚,他認出這東西非同小可,這案子一定另有隱情。警方立刻緊張起來,用得著這個信號機的,無不是大案要案。他們一邊向北京確認,一邊提審犯人,很快摸清楚其中原委。警方立刻調(diào)集警力,沿來路進山,直接摸進了細柳營。

    細柳營里正鬧得雞飛狗跳,連個放哨的都沒有。被警方這么奇襲,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北京方面的指示說,細柳營里有一名警方的重要線人,務必找到。于是警方把周圍梳了好幾遍,最后在坍塌的古窯磚堆下扒出龍王和我。

    “許先生你運氣好,坍塌時你被對方壓在身下,對方承受了主要壓力。所以你只是受了幾處輕微骨折,那個大個兒就慘了……”小公安說。

    我對龍王的生死并不關心,急切地追問道:“主犯柳成絳呢?你們抓住他沒有?”

    小公安扶了扶眼鏡:“沒有,他和幾個手下跑掉了。我們搜查時,發(fā)現(xiàn)附近有一條潛逃的通道,是拿從前的防空洞改的,他們應該就是從這離開的。”他見我有些失望,寬慰道,“你也別太失望,這次行動收獲還是很大的,一舉搗毀了一個制假工廠,抓了四十多人,而且還關聯(lián)上了全國十幾起殺人案。省公安廳直接下了指示,要嚴辦大辦。通緝令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相信他逃不了多久的?!?/br>
    柳成絳這家伙,果然狡兔三窟,不是那么容易被抓的。不過經(jīng)此一役,細柳營幾乎全軍覆沒,等于斬去老朝奉一臂,我也算是沒白冒一次險。

    我又問道:“尹鴻怎么樣了?”

    小公安道:“他已經(jīng)被警方保護起來了,不過精神上似乎受到很大刺激,恢復還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蔽倚闹幸魂嚢没?,歸根到底,是我把他給害了。我掙扎著起來,問尹鴻在哪里,我要去探視一下。小公安連忙攔住我,說他不在景德鎮(zhèn),已經(jīng)被轉(zhuǎn)運到南昌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了。

    我只得悻悻躺回床上,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哎,對了,你們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本通信錄?”

    小公安道:“那本通信錄是重要的證據(jù),原本收繳在警方手里。不過我們可以給你一份復印件,這是北京那邊特別交代的?!比缓笏麖墓陌锾统鲆粋€裝訂好的復印本,遞給我。

    我這時才有機會翻開這本通信錄。里面內(nèi)容其實很枯燥,就是一排排人名、地址、電話和無線電呼號。但這里面有柳成絳的上游供應商、下游分銷商、合作伙伴、其他分廠以及上級管理者等聯(lián)系方式,警方以此為據(jù),可以拎出一整條盜賣文物制假販假的產(chǎn)業(yè)鏈條。

    到時候老朝奉可就不是斷一臂的事了,是整個產(chǎn)業(yè)都要覆沒。若真是如此,我就算真死在瓷窯里,也瞑目了。

    我收好通信錄,然后要求給方震通個電話。方震說這起案子已經(jīng)在公安部掛了號,肯定要搞出一場大地震來。他讓我安心養(yǎng)傷,同時提醒我要注意安全,因為柳成絳和幾個手下在逃,這些亡命之徒不知會干出什么極端的事情來。

    我問:“藥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