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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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住,外頭的人便是之前存著疑心,這會兒也看明白了。 這三姑娘,日后是要進了東宮的。 “奇怪,這好端端的,太后怎么對那鎮(zhèn)國公府三姑娘那么上心?” 她可知道,那三姑娘太后之前也未見過,更別說是看重了。總不能鎮(zhèn)國公老夫人進宮一趟,說了那些個話,就能叫太后這般吧。 徐昭覺著,自己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太后的心思。 江嬤嬤在一旁服侍著,聽著徐昭這話,便開口道:“太后這回未必是為了那穆氏,老奴琢磨著,太后更多是在做給皇上看呢?!?/br> 徐昭聞言,頓時就愣在了那里,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江嬤嬤這話是什么意思。 太后和皇上,這是在堵著氣呢。 徐昭心里咯噔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江嬤嬤道:“那皇上之前的口諭......” 江嬤嬤輕輕嘆了口氣,道:“老奴在宮中多年,這宮里頭的事情不說全都能看明白,可也能看清七八分了?;噬蠈⒛率习l(fā)落到靜慈寺落發(fā)修行,是因為遷怒,可皇上心里頭這怒氣,有多一半是因著太后娘娘,當(dāng)年要不是太后阻止皇上立主子為后,興許也不會......” “皇上不能將火發(fā)到太后娘娘身上,穆氏一個側(cè)妃,自然就成了皇上遷怒的對象?!?/br> “穆氏出自鎮(zhèn)國公府,太后如今又想叫鎮(zhèn)國公府的三姑娘給殿下當(dāng)側(cè)妃,皇上這一道口諭,明著是下鎮(zhèn)國公府的面子,可實際上是在打太后娘娘的臉呢?!?/br> 聽著江嬤嬤的話,徐昭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里頭藏著這么多的心思呢。 太后,皇上,還有鎮(zhèn)國公府。 江嬤嬤不愧是在宮中呆了多年,竟然能看得這般透徹。 不過,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徐昭忍不住發(fā)愁起來。 只是她并沒有發(fā)愁很久,因為外頭有婆子進來傳話,說是王氏帶著徐徽來王府,說是要給她這個太子妃請安,這會兒正在王府門口呢。 徐昭愣了愣,半天才叫人將人領(lǐng)進來。 都到了門口,又不能給趕回去,總是要見一面的。不然,傳到外頭去就該說她當(dāng)了太子妃,眼睛里竟是連自己的伯母都瞧不上了。 大伯母便也罷了,雖然很有心思,可是個會說話的。之前在徐府的時候,王氏面上待她也不錯。即便是發(fā)生了后來的許多事情,王氏表現(xiàn)出來的從來都是得體溫和的,以至于徐昭即便知道她城府深,有自己的小心思,心里也從未真的厭惡過她。 而大姑娘徐徽,若是可能,徐昭還真愿二人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見面。 若說之前她心里對徐徽還有那么一絲的憐憫和同情,畢竟是因著她的那封信,韓子煜下頭太狠,才叫徐徽從宋家的正室落到姨娘這般尷尬的身份。 可經(jīng)歷了后來的事情,徐昭心中的同情和那么一些愧疚也漸漸消磨干凈了。 更何況,當(dāng)日是她威脅在先。她若是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誰又能保證徐徽就能不繼續(xù)威脅她呢。 之前她看不出來,如今可是知道,她這個大jiejie,從來都不是個見好就收,懂得分寸的。 自打徐昭成了肅王妃,王氏和徐徽還是頭一回來,剛一進府,就被肅王府的規(guī)模和奢華和震住了。 徐徽跟在王氏的身后,眼睛不自覺朝四周看去,竟忍不住有了幾分局促和自慚形穢的心思。 見著她腳步遲疑,王氏轉(zhuǎn)頭掃了她一眼,眸子里滿滿都是警告,低聲道: “娘說的話你好好記著,這回可別再犯糊涂了。她如今已是太子妃,不久就要搬到東宮了,這回討不著好,往后難道還想著進宮去求情?這人和人,命數(shù)總是不同的,你若再執(zhí)拗,只會是誤了自己。” 聽著王氏的話,徐徽少見的沒有反駁。 頭一回,她清清楚楚知道,她和徐昭根本就是天差地別,如今徐昭還是太子妃,等日后徐昭進了東宮,再入主鳳鸞宮,成了皇后娘娘,她便如她腳下的塵埃一般,卑微可憐,甚至,連那塵埃都不如。 徐徽默然不語,卻是低下了頭,將自己心中的那抹不甘和羨慕藏了下去。 她一向倔強,又有幾分傲骨,可如今她已經(jīng)沒有資格耍性子了。 為了兩個孩子,也為了自己的尊嚴(yán)和地位,她得拉下臉來討好和奉承她這個四meimei。 總不能,叫她的兒子一輩子身上都刻著“庶出”二字。 徐徽自慚形穢,微微低著頭,進了朝華院的時候,心中愈發(fā)的苦澀和難堪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基友的新書,已肥,大家多多支持哦。 請點擊! ☆、第201章 恍如隔世 徐徽跟在王氏的身后進來,到了殿內(nèi),一眼就見著坐在軟榻上,身著一身淡紫蘭花刺繡領(lǐng)子粉紅對襟褙子的徐昭來。 殿內(nèi)的裝潢擺設(shè)格外的精致,處處都透著一種奢華的感覺,卻又并不張揚。 這一看,徐徽心中更是自慚形穢起來。 她深刻明白,母親有句話說的對,人強強不過命去,老天爺還是更眷顧徐昭一些的,叫她得了如今這樣的富貴和尊貴的身份去。 “臣婦......” 不等王氏和徐徽拜下,就被徐昭阻止了。 “都是一家子,伯母就不必講究那些虛禮了?!?/br> 徐昭說完,就叫殿內(nèi)的丫鬟給二人看座。 聽著徐昭的話,王氏臉上露出笑意來,謝過之后,才上前坐了下來。 “臣婦也有好些日子沒見著娘娘了,娘娘的氣色,可是愈發(fā)好了,都說王府里風(fēng)水好,也是格外的養(yǎng)人呢?!?/br> 王氏沒話找話,雖然極力掩飾,可言語間到底是透出幾分尷尬來。 按說她身為長輩,即便昭丫頭如今成了太子妃,她也不會如此奉承巴結(jié)。 可偏偏,她自己的閨女不知分寸,之前做出那些個事兒來,早就將昭丫頭給得罪狠了。如今上門有事相求,少不得要叫她拉下臉面,在前頭替她說些好話了。 王氏在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要怪就怪自己當(dāng)初沒教好她,養(yǎng)成那般不知輕重的性子來。 聽到王氏這明顯奉承的話,徐昭也覺著有幾分尷尬,怪不自在的,正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的時候,就見著連翹從外頭進來,手里端著茶水和點心,這樣一打岔,好歹是將話題岔開了去。 連翹端上來的茶是上好的太平猴魁,茶香格外的濃郁,一掀開蓋子,香氣就在殿內(nèi)彌漫開來。 王氏也過慣了精細的日子,可這太平猴魁是貢茶,只宮里頭有,徐家就是再富貴也是見不著的。 這進了皇家,到底是和尋常的百姓不一般。 王氏輕輕抿了一口,奉承道:“這茶味道真是好,臣婦還從未喝過這樣的好茶,今日可是沾了娘娘的光了?!?/br> 王氏說著,大概是自己也覺著有些不好意思,就看了坐在一旁的徐徽一眼,才又對著徐昭道:“原本王府里事情多,臣婦是不該上門來給娘娘添煩的,只是有一事,不得不親自求娘娘,還請娘娘不要怪罪?!?/br> 說這話的時候,王氏臉上露出一些難色,更是誠懇了幾分。 “伯母這是什么話,您是長輩,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就是了,哪里說得上什么求字。”徐昭一聽,心中就多多少少猜出幾分,王氏和徐徽上門是為何了。 雖說自打分家后,她和長房的人便甚少有往來,更別說是徐徽了,可那宋家的事情徐昭也是知道一些的。 一年前,宋家迎了正室進門,徐徽便徹底成為了姨娘,身份更是從尷尬變得卑微起來。 好在,她肚子爭氣,一連替宋家公子生了兩個兒子,而那正室,卻只得了一個閨女。以至于除了妾室的身份外,徐徽幾乎將那正室壓了下去。 只不過,這姨娘的身份,到底是成了徐徽和大伯母心中的忌諱,無論徐徽如何得寵,心里頭還是覺著屈辱。 果然,聽見徐昭的話之后,王氏只遲疑了一下,就開口道:“娘娘肯給臣婦這個體面,臣婦心中實在是感激不盡,只求娘娘能在宋家面前替徽姐兒美言幾句,臣婦也不敢奢求正室的身份,只求能將徽姐兒給抬了平妻,脫了姨娘的身份就算得了娘娘極大的恩典了?!?/br> 王氏說著,眼圈一紅,卻是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 “臣婦知道之前是徽姐兒對不住娘娘,存了算計娘娘的心思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臣婦不敢求娘娘原諒,只求娘娘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兒上,別叫孩子們一輩子都擔(dān)著庶出的身份,叫人給作踐了?!?/br> 說這話的時候,王氏聲音里有了幾分哽咽,眼淚也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王氏知道對于徐昭來說,她和徽丫頭根本就沒有多少情分了,所以在來之前就想了許久,想到了兩個孩子身上。 不等徐昭開口,坐在一旁的徐徽突然就出聲道:“母親別哭了,都是女兒不好,叫母親跟著擔(dān)憂了?!?/br> “母親可否回避一下,女兒有話想私下里和娘娘說。”徐徽站起身來,微微福了福身子,又將視線移到坐在軟榻上的徐昭身上。 見著徐徽的動作,王氏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即眼中露出幾分不安來,生怕徐徽不懂事,又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惹怒了徐昭,就此斷了自己最后的一絲希望。 她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么,當(dāng)著徐昭和屋子里丫鬟婆子的面,又實在是不好開口,將場面給鬧尷尬了,只能將喉嚨里的話咽了下去,又將目光移到了徐昭的身上。 “娘娘......” “大jiejie既然這么說,伯母就先去偏殿坐一會兒吧?!毙煺芽戳怂谎郏_口道。 王氏的面色變了變,猶豫了一下,才站起身來跟著丫鬟走了出去。 徐昭放下手中的茶盞,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 只留下她和徐徽兩個人,殿內(nèi)一下子就變得格外安靜起來。 徐徽在殿內(nèi)走了幾步,到了窗前。 “以前在徐府的時候,因著二嬸的緣故,老太太不待見你,可你卻是一直想著法子討好老太太,想叫老太太多疼你一些。那時候,我看著你,只覺著你還是一個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大人心里的想法更是一點兒也猜不透?!?/br> “后來,你從常州回來,卻是變了個性子,不再討好老太太,也不給老太太機會叫她責(zé)罰你。我覺著,有些不認識你了,后來,竟慢慢對你上心起來,想要真心交好。府里那么多姊妹,可誰都知道,我和四meimei你是最要好的?!?/br> “可漸漸地,事情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叔父從常州回來,進了都察院,成了朝中二品大員,而四meimei你,更是被太后選中,成了肅王妃。太后的懿旨下來,所有人都同情你,說是肅王性子不好,你日后成了肅王妃,也無非是受氣的,享不了什么福氣。那個時候,我也對你說,要好好的和王爺相處,不要鬧性子,惹得王爺生氣。說這話的時候,我是真心實意,替你擔(dān)心的。只是后來才發(fā)覺,心底的某一處,卻是隱隱盼著,叫王爺不要寵著你,叫老天爺不要這般眷顧你,事事都叫你得了好。” 徐徽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一下子就笑了,可那笑中,更多的還是苦澀。 “人心總是很可怕,可怕到連自己也控制不住,以至于后來發(fā)生了那些事情?!?/br> 徐徽的話音頓了頓,眼圈一紅,忍不住落下淚來,卻是生怕在徐昭面前丟了顏面,所以連忙拿手指拭去了臉頰上的淚珠。 “不管四meimei你信是不信,當(dāng)初我給你寫那封信的時候,并非是真的想壞了你的名聲,心里頭不過是想要賭一局。賭贏了,宋家就能更進一步,而我的日子,也會更好些。在你面前,那低人一等的感覺也能減輕幾分。賭輸了......” 徐徽笑了笑,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坐在軟榻上的徐昭:“輸了......我從沒想過輸了到底要怎么樣,也許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到底是顧及著你我二人的姐妹情分的。只是,我沒想到,我竟會輸,而且還輸?shù)哪敲磻K,不僅賠上了自己的名聲,還丟掉了女兒家最介意的清白,甚至連話都不能說了?!?/br> “那個時候,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嗎?是恨,只有恨,只有恨才能讓我活下去??珊抟粋€人,也是艱難的,恨到最后,自己都魔障了。” “經(jīng)過這些事情,我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不過是執(zhí)念,執(zhí)念太深,竟連自己都失去了,還叫母親都跟著擔(dān)心。母親有句話說的對,你我之間,本就是天差地別,自打你成了肅王妃,更是有了君臣之別,我就是再嫉妒,也改變不了什么,到最后不過是將自己變得更難看,拖累了身邊的人罷了?!?/br> 說這話的時候,徐徽聲音里有了幾分哽咽,顯然是看著王氏方才那般陪著小心,奉承著徐昭,心里覺著對不住王氏。 聽著這些,徐昭心里頭也有一些不是滋味兒,對于徐徽的話她并非是全信,徐徽的性子,她也是知道幾分的,如今這些話,真真假假,叫人分辨不出,才顯得格外的誠懇。這也是為何,徐徽要叫王氏回避的緣故吧。 不過,聽著徐徽這話,想起兩人之前在徐府時候的親近,再想著這些年二人的疏遠和隔閡,徐昭也覺著恍如隔世。 之前有多近,如今就有多遠。 徐昭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了站在那里的徐徽一眼,開口道:“所謂物是人非,興許就是如此,宋家那邊,我會去說的,也好叫伯母安心。” 徐徽聽到這話,身子僵了一下,良久才退后一步,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恭敬而又疏遠的道:“臣婦謝娘娘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