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婁麗麗臉色微變,像是有些觸動。但心里依舊不爽:“就這么下來,我臉都丟光了。秦軒那個王八蛋還沒露面,我不下來,我要等他。” 趙惜月看了看周圍,沒見到秦軒。她想這人可能不會來了,可婁麗麗總得下來。她這會兒渾身酸痛,沒精力陪她在這里耗。 為了速戰(zhàn)速決,她想了個招兒:“這樣吧,你下來,我讓你打兩下出出氣,怎么樣?” 她看出來了,婁麗麗根本不想死,就是心里一股邪火沒地兒出。 果然對方立馬上鉤:“打你,打哪兒?” “哪兒都成?!?/br> “你說的,這些人可都聽著呢。” “嗯,請他們?yōu)槲易髯C。你下來吧,我讓你打,我不還手?!?/br> 婁麗麗終于妥協(xié),沖她嚷道:“你過來一點,我打完再下來。” 趙惜月上前幾步,站到了她面前。對方立馬跳下來,掄起手臂就朝她的臉上招呼去。 打人就要打臉,這樣才痛快。 一直安靜觀戰(zhàn)的許哲到了此刻終于出手,他一手拉過趙惜月,另只手推了婁麗麗一把,將她推得一個趔趄。以小李為首的為觀人群立馬一擁而上,將她圍了個嚴嚴實實。 婁麗麗自知中計,氣得大喊大叫,卻又無可奈何。 人墻將她和趙惜月隔開,內(nèi)心充滿怒火,卻碰不到她一根頭發(fā)絲兒。且她面前還站著個高瘦的男人,渾身散發(fā)冷漠的氣質(zhì),清俊的臉面無表情,被月光一照有那么點戾氣。 婁麗麗只得認命,被人推搡著往前走。 趙惜月站在那里看她,臉上沒有表情。隱約間她看到秦軒從角落里出來,趁人不注意偷偷從安全門離開,那樣子就跟只猥瑣的老鼠似的。 原來他早就來了,就是不敢出來,是怕?lián)熑伟伞,F(xiàn)在見人沒事兒了,又不聲不響走掉。沒見過這么沒擔當?shù)哪腥恕?/br> 婁麗麗離開他,其實是好事兒。 天臺上很快安靜下來,這么多人來去都如一陣風。趙惜月一抬頭,看到剛才救自己那男人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覺得有點眼熟。 他拉她的時候力氣有點大,她摸了摸腕子,沖對方客氣道:“剛才謝謝您?!?/br> “不用。” 淡淡扔下一句話,許哲連頭都沒回,大步離開。趙惜月忍不住又想,又是個衣服架子,這兩天怎么凈碰到這樣的男人。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學校,一沾床就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去上課,整個人暈乎乎的,臺上教授說的什么也沒聽清。好容易捱到中午去食堂吃飯,結(jié)果齊娜有事先走了,剩她一個打了飯找個人不多的地方,窩在那里快速吃起來。 她現(xiàn)在時間寶貴,一分鐘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可偏偏就是有人喜歡占用別人的時間。趙惜月飯剛吃到一半,只覺眼前一黑。抬頭一看有人站在跟前,擋了大半的燈光。 她掃那人一眼,低頭繼續(xù)吃自己的。 秦軒本帶著一臉笑意過來,結(jié)果一上來就碰釘子,一時有些尷尬。 然后他開口道:“惜月……” 趙惜月覺得既好氣又好笑,覺得這人充分說明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境界。 她正想著要不要換個地方吃,秦軒又開口:“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真是對不起。” “是你不好,你早點出來就沒事兒了?!?/br> 意思很明顯,暗示他自己看到他躲在暗處不敢出頭了。 秦軒臉一紅,更顯尷尬。幸好這里緊臨員工餐廳,學生怕跟老師們碰面,一般不在這幾張桌子上吃飯。要不然讓人當眾搶白一頓,他這f大機械系校草的臉還往哪里擱。 張張嘴,他又繼續(xù)解釋:“麗麗精神太緊張,可能是最近學習太累,對我有些誤會。其實我……” “對不起秦同學。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我工作學習也挺累的,就不陪你了。你有空還是陪陪你女朋友,畢竟相愛一場,何必呢?!?/br> “什么女朋友,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惜月,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還沒等對方表白的話說出口,趙惜月直接拒絕。 真是惡心人不遺余力,他以為他是誰? 秦軒卻不放棄:“你相信我,我跟麗麗真的分手了。給我個機會好嗎?” “我不懷疑你跟她已經(jīng)分手了,畢竟你是人渣。可我還是不能答應(yīng)你,抱歉?!?/br> 說完她站起身來,拿著沒吃完的午餐準備離開。結(jié)果秦軒再次人渣附體,不假思索便伸手去拉她。 虧得趙惜月早有防備,一閃身避開他的手,拿起手里的飯盒直接扣他腦袋上。一時間飯菜弄得他滿頭滿腦,旁邊就人圍過來看熱鬧。 員工餐廳有幾個年輕老師走過,也跟著探頭。趙惜月隔著玻璃看他們一眼,本想看看有沒有自己系的導師,結(jié)果一眼卻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像是昨天救她的那個醫(yī)生,但又不敢確定。當時沒看清臉,也沒問人名字,這會兒他沒穿白大褂,她不十分肯定。 她這么一愣神倒叫秦軒抓住機會,一抹腦袋上的飯菜,抬手就想打人。 趙惜月身體反應(yīng)比頭腦快,對方的手還沒碰到她的臉,便被她反手捏住手腕,直接一扭就抵到了背上。 秦軒立馬尖叫起來,感覺自己的手臂快要斷了。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趙惜月卻鬼使神差的又去看那個男的。他在員工餐廳出現(xiàn),所以他是本校的老師?可年紀未免太輕,比那幾個老師年輕了不止一輪。 許哲今天來學??赐郧暗慕淌?,臨了教授請他吃飯,他推不掉。 沒想到飯還沒吃倒看了一場好戲??此@身手昨天倒是他多此一舉,早知道就不出手了。 正好這時教授招呼他過去,他就收回目光跟人走了。趙惜月就這么盯著他,一直到他走到窗口打飯才收回目光。 結(jié)果光顧著看別人,倒把秦軒給忘了。害他受了老大的罪,最后哭著喊著求饒,才算保住了一條胳膊。 下午趙惜月只有兩堂課,想起要去許醫(yī)生家,上完課回宿舍拿了東西就走,又給人買了點蔬果去補充。 進到家里后許醫(yī)生依舊不在,廚房里留了張紙條,說讓她以后別再買韭菜。她打開冰箱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有被擦拭過的痕跡,還放了特別的冰箱除味劑。 她就想這個醫(yī)生果真龜毛,不吃rou也就罷了,連韭菜也不吃。他是不是只吃黃瓜番茄這種沒什么味道的東西?賺這么多錢過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 想著她拐進了浴室,給人打掃浴房。先開了花灑把浴房整個淋濕,正準備關(guān)了灑清潔劑,也不知是她太用力還是水龍頭本就不好,一擰竟是爆了。一下子水噴涌而出,毫無防備的趙惜月給澆了個滿頭滿臉。 她有點慌,趕緊去翻手機,找出當初中介給她留的主人家的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辦公室里許哲正看片子,旁邊謝志的電話突然響了,接起來說了兩句后掛掉,轉(zhuǎn)頭沖他道:“哎,你家阿姨來電話,說浴室水龍頭壞了水流個不停,也不知道家里總水閘在哪里。怎么辦?” 許哲還沒接話,謝志又說開了:“我說你請阿姨怎么留的我的電話?” “方便?!痹S哲打量他一眼,“你快下班了吧?!?/br> “干什么,不會這也要我?guī)湍惆桑俊?/br> “我今天夜班,這會兒沒法回去。你替我走一趟吧?!?/br> 謝志撇撇嘴,沖他來了句:“你可真會使喚人。” 話雖這么說他還是趕緊去了。開門后直奔浴室而去,一推門就見一個年輕姑娘蹲在里頭,正拿盆兒趴浴房里接水。她身上薄薄的衣服讓水打濕了,頭發(fā)全貼在額頭上,看上去十分狼狽。 趙惜月一聽身后有動靜便轉(zhuǎn)頭,正好撞上謝志的目光。然后她就愣了下,心想許醫(yī)生原來這么年輕,長得還不賴,之前倒是誤會他了。 謝志看著被水淹沒的浴室,上前一步道:“什么情況,水龍頭掉了?” “嗯,大概我擰過頭了,現(xiàn)在水停不掉,你能找到總水閘嗎?” 謝志心想這玩意兒我平時也不弄啊,但當著小姑娘的面不好露怯,只得一拍胸脯轉(zhuǎn)身出門,給物業(yè)打電話去了。 折騰了十幾分鐘總算把水給斷了,謝志松一口氣,進浴室一看,只見那姑娘從頭濕到腳,被外頭空調(diào)打進來的冷氣一吹,凍得直哆嗦。 男人對漂亮的女人多少有點憐惜之情,見她這樣謝志趕緊拿塊浴巾給她擦擦,又進許哲的房間找衣服給她換。 找了半天全是男人衣服,謝志沒辦法,隨便拿件襯衫讓她換上,隨后又打電話找人來修浴室,忙完這一切才提議開車送趙惜月回家去。 趙惜月身上一半濕一半干,下面的褲子沾嗒嗒沾身上不舒服,卻也不愿坐人家的車,怕給人把車弄濕。 她推辭了幾句說過兩天再來,不等謝志把話說完,就拿著自己的包匆忙跑掉了。 ☆、第4章 少爺 夏天的夜晚注定屬于啤酒和小龍蝦。 經(jīng)歷了水龍頭事件之后,趙惜月緊張了好幾天。但隔一天再去許醫(yī)生家時,發(fā)現(xiàn)浴室已經(jīng)收拾干凈,換上了新的龍頭,積水也全排干。對方什么也沒說,電話也沒打一個,還是像從前一樣給她留了幾張紙條。 本以為工作要砸鍋,結(jié)果卻安然無恙,趙惜月松一口氣,這天收工后被朋友孟雪拉著去了大排檔。 孟雪說她請客,讓她隨便點,趙惜月卻感覺她似乎有話要說。 兩人點了兩斤小龍蝦和四瓶啤酒,將減肥的事兒暫時扔到一邊。 大排檔有個常年不拆的棚兒,老板和老板娘在里面炒菜,外頭則擺了七八張桌子,一到晚上天天爆滿,這股熱鬧勁兒要持續(xù)到凌晨三四點。 她們到的時候不過六點,天色還亮著,人不算多,除了她們外就一張桌子有三個男人圍在那里吃。 等上菜的功夫孟雪的話閘子就開了,一邊喝酒一邊同她叨叨:“惜月,我對不起你,我這個人特別不是個玩意兒。那一年周導的戲,那個女三號試鏡,我故意跟你說錯時間,害你沒趕上。本來想擠掉你自己上的,結(jié)果啥也沒撈著,去了不過就讓人吃兩把豆腐。如果換了你,搞不好就成了。” “沒有的事兒,你不行我肯定也不行?!?/br> “你長得漂亮啊。是我嫉妒你,毀了你的前途。” 趙惜月拍拍她背:“沒事兒,娛樂圈太亂,進去了搞不好就沒法兒全尸出來了。就跟現(xiàn)在這樣,在外圍轉(zhuǎn)悠兩圈挺好的,賺的不多也能糊口。” 孟雪搖搖頭,依舊說著從前的舊事。大多是她怎么算計趙惜月,搶她的工作,抹黑她的人品,散布她的謠言。聽得趙惜月一愣一愣。 敢情這個圈子里,還真沒有朋友可言。 幸好她還有齊娜。 兩個人正說著,孟雪突然從包里翻出個瓶子,開了蓋子倒了一手心的白色藥片,一仰頭就是啤酒就吃了下去。 這下趙惜月急了:“哎你干什么,這什么東西?” 孟雪似醉非醉,推開她的手:“沒什么,就點維生素。你趕緊吃東西,我知道你喜歡這個,今兒管夠,你吃多少我買多少?!?/br> 趙惜月心想她也不是飯桶啊,兩斤下去就差不多了。 這么想著她把手伸進盆里,又拿了一只出來。剛準備剝呢,大排檔上突然熱鬧起來。不知從哪里鉆出來十來號人,男的女的都有,穿著大多隨意,t恤短褲什么的。只有一位這么熱的天居然還是長袖襯衣配淺色西褲。襯衣只解了最上面一個鈕扣,兩邊袖子各卷起一寸,一看就是十分講究的那種人。 趙惜月打量那人幾眼,覺得有點眼熟。像前兩天救她的那個醫(yī)生。 雖然沒穿白大褂,但氣質(zhì)很類似,一看就是十分龜毛的類型,和其他人坐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趙惜月沒看錯,那就是許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