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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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橘子 承乾宮主位,就是順?gòu)濉?/br> 主宮室坐北朝南,窗欞與門皆死死掩住,門前垂下重重的夾棉門簾,兩個垂髫宮人埋著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立在門口。 順?gòu)迳磉叺拇髮m女采萍手里端著支托盤,里面放著一大盤黃燦燦的橘子,“嘖”一聲招呼小丫頭,“...里邊說著話兒呢?” 小丫頭支愣個眼睛,點了點頭,“聽語氣,娘娘不太高興來著...” 順?gòu)迥锬锒鄿睾鸵蝗?,素日對小丫鬟連句重話都不說的,更別提對秦王殿下了。 采萍“唉”了一聲。 難怪順?gòu)迥锬镞@樣好性的人都不高興——前頭那兩恪王端王一早便定下的親事,王妃都娶回家小半年了,四皇子的婚事還一直沒落聽!偏生圣人也不急,昨兒個還是順?gòu)迥锬锏种鴨?,這才從圣人嘴里掏出個名兒來... 還好還好,不是甚窮家小戶的姑娘,是富康大長公主家正兒八經(jīng)的嫡次女。雖富康大長公主這幾年身子骨不太好,斷了與內(nèi)宮的聯(lián)系,駙馬張家也沒出幾個數(shù)得上號的后嗣,可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娶回來更是親上加親! 這么好的親事,過了這村就沒店了。 萬一圣人又換了心思,或是禮部之后提出的人選越發(fā)難看,又該咋辦??? 采萍憂心忡忡,將托盤往身側(cè)一放。 算了,這時候,就讓這兩母子自個兒說悄話。 橘子上火,只會讓順?gòu)逵l(fā)焦躁。 內(nèi)廳,順?gòu)逍跣踹哆兜?,看堂下自家兒子仍是一張冷眉冷臉,突起了哭腔,?..你不說話幾個意思?!前兒曲貴妃拉著我說道,叫我對你上點心上點心,你與老三就差了月份,他三月的生辰,你六月的生辰,老三府里如今是一位正妃,一位側(cè)妃...叫我自個兒不上進(jìn),甭拖累你上進(jìn)!圣人遲遲不為你考量,母妃...這些年了,母妃頭一回備了點心去乾元殿守著,就為了你的親事...” 徐慨眉間動了動,心里嘆了一口氣。 也是。 順?gòu)鍙膩聿辉诤趵溆雠c薄待,也不在意宮中人的眼光與看低,大半輩子了,從沒為自己抗?fàn)庍^什么,把自己個兒同身邊那個笨笨鈍鈍的采萍鎖在承乾宮偏安一隅,怡然自得... 真叫她,像其他那些個妃嬪似的,見天兒捧著糕點、茶水守著圣人。她是既不愿意,更打心底里害怕。 徐慨“唉”了一聲,回應(yīng)了心碎欲裂的老母親。 順?gòu)迓犞鴥鹤踊貞?yīng),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眼眶一紅,“與曲貴妃同宮的王美人說...” 話頭頓了頓,順?gòu)鍥]說出口,別過臉去,拿繡帕擦了擦眼角,緊緊抿住嘴。 徐慨眉一蹙,“說什么了?” 順?gòu)暹煅屎螅磷訆A在手里,雙手放在膝頭,搖了搖頭,“沒說甚。” 徐慨提高了聲量,“您別吞話,同自己兒子還有甚不好說的?!?/br> 順?gòu)逖蹨I一下子就順出來了,“說圣人遲遲不給你說親,是不是忘了你這兒子。到時候等你年歲大了,便隨手在宮里指個灑掃女使和你作配。王美人說,與其如此,還不如我提早打算,先去掖庭幫你看幾個好的!或是回山西,找?guī)讉€好的繡娘備著!” 順?gòu)寰褪卿揭戮殖鰜淼模锛沂巧轿魈u布的。 此話誅心。 徐慨臉色一涼。 順?gòu)逭f了話,有點后悔。 她說親事就說親事,沒事兒去惹這活閻王作甚? 順?gòu)遐s忙擺擺手,“你甭管別人說什么。人也沒說錯,圣人人貴事忙,一時間忘了也是應(yīng)當(dāng)。若真把你年歲拖大了,到時候草草選一位姑娘作配,吃虧的是你自個兒!你自己算算你多大歲數(shù)了!” 徐慨還想著上一句話,沉著臉問,“那王美人,是當(dāng)著曲貴妃說的,還是背著說的?” 順?gòu)濉鞍选币宦?,“?dāng)著說的!話音剛落,就被曲貴妃罰了一年的俸祿!”恨鐵不成鋼,“你你你——我在同你說東,你非得說西!” 順?gòu)迨终埔慌?,“張家!富康大長公主家的嫡次女,你說行不!若是行,咱就順著流程走。若是不行,你說個章程,我明兒個大不了再大著膽子去堵圣人去!” 徐慨坐如鐘,眼眸抬了抬。 自是不行。 這咋能行? 正妃之位,只有含釧。 他親尋山東布政使企圖找到含釧的家人,也是有這一層顧慮。若是含釧家人稍有作為,他扶持一把,或拜托張三郎撐一把,只要含釧出身官家,無論官身再小,他都可順理成章求娶。 如若含釧家人實在扶不上臺面,那便只有另想辦法。 可如今,線索斷了,更帶給了他希望。 既然含釧是走丟,或是被拐,那萬一含釧出身不低,那豈不是此事便一帆風(fēng)順了? 徐慨抬頭看了眼滿目焦灼的老母親,有些為難。 這些話,能對順?gòu)逭f嗎? 順?gòu)灞旧沓錾砗?,浣衣局出身?/br> 剛開始頗得圣人喜歡,可圣人不定性,順?gòu)遄陨硪膊⒎瞧^爭先之人,恩寵便漸漸淡薄了下去,幸而她性子好、看得開,加之兩大巨頭之一曲貴妃從不曾為難過她,在宮里倒也活得過去。 可人皆有逆鱗和軟肋。 他就是順?gòu)宓哪骥[。 任何人觸之不得。 徐慨無法判斷順?gòu)宓弥A存在后的反應(yīng),究竟是延續(xù)一貫的豁達(dá)溫和之風(fēng),還是極度反對與厭惡。 事涉含釧,徐慨一點風(fēng)險也不愿意去冒。 “再看看吧。” 徐慨語聲沉穩(wěn),“富康大長公主嫁的是張家,如今張家是她長子張庭建主事,此人在兵部任職,作風(fēng)穩(wěn)健,秉持老牌世家行事風(fēng)格,圣人做事干脆果斷,不好張庭建這一口,這幾年張家在朝堂上有點淡?!?/br> 順?gòu)艴久?,“只要姑娘是好?..張家在朝堂上淡一些便淡一些吧?” 徐慨抿了抿唇,沒開口了。 順?gòu)逡妰鹤舆@個樣兒,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好好。再看看再看看!” 說著便堅定地嘟囔起來,“明兒個我好歹去求圣人——前兩個選妃,禮部是給了章程和人選的,憑甚到咱這兒就只有一個選項了?我雖不如曲貴妃與皇后,可你同樣是圣人的兒子,流著徐家的血...這點兒禮遇,是要爭的!” 徐慨有些無語。 他這娘,不該爭的地方去爭... 睡了十幾年,如今醒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雙皮奶(上) 徐慨默了默,腦子里過了過,打斷了自家母親的暢想,“您再看看張家那位姑娘吧?!?/br> 順?gòu)逡詾樽约郝牪砹耍鞍。俊?/br> 徐慨冷靜地抬了眼眸。 反正都不行,又何必讓順?gòu)逡欢僭俣厝プ鲎约翰幌矚g做的事兒? 沒有張家,還會有李家、王家、趙家。 順?gòu)灞汇⊥醵送?、外加不知名的王美人刺激到了,照她的性子,這些時日必定鉚足力氣去干這件事。他說張家不行,那明兒個順?gòu)寰湍芙o他薅一個李家出來...日日這樣應(yīng)付太累了。 且,能拖一陣是一陣的想法,是不能有的——這個想法,打得太被動,要換思路。 “您不是覺得張家姑娘好嗎?您認(rèn)真瞧一瞧,隨您的心愿去做就是。”徐慨抬眼,澄心堂紙糊作的窗欞外已初上華燈,站起身來,語氣淡淡的,“時辰不早了,兒給母妃跪安,您在宮里脾性甭太好,不喜歡聽王美人說的話,直愣抵過去便是,您是有兒子的妃嬪,您有兒子撐腰的?!?/br> 順?gòu)迓犨@話,有些歡喜,忙點點頭,“知道的,知道的?!?/br> 徐慨拱手道別,出內(nèi)門上馬,李三陽在寬街恭候多時。 徐慨高坐馬上,輕聲道,“敞敏?!?/br> 李三陽被喚了字,抬頭望自家主子爺。 徐慨目光平視前方,“你雖是順?gòu)迥锬锏倪h(yuǎn)房子侄,可既當(dāng)了秦王府的屬臣,便需知,你效忠的對象,只有一人,便是我?!?/br> 李三陽忙佝頭,“是!微臣從不敢忘!” 徐慨身形隨路起伏,聲音淡淡的,輕聲交待了幾個吩咐。 李三陽越聽越心驚,卻始終不敢抬頭,只敢連連頷首,算作應(yīng)下。 ..... 臘月初八,要喝臘八粥。 “時鮮”開門迎客整整一年了! 一大清早,拉提與崔二一人撒粗鹽、一人提掃帚把東堂子胡同里里外外積下的雪全都打掃干凈了,含釧在食肆門口撐起棚子,又砌了個小小的粗磚小窯,特意定制了一口偌大的鐵鍋,黑豆、紅豆、綠豆、糯米、紅棗、蓮子、芡實、葡萄干、松子仁...這可不止八樣?xùn)|西! 小雙兒說,“咱這應(yīng)該叫臘二十粥!” 含釧最近被白爺爺帶得有些暴力,有樣學(xué)樣地一巴掌頂在小雙兒后腦勺,“臘八粥不是因為粥里有八樣?xùn)|西才叫這名兒!是因為臘月初八喝這碗粥,才叫做臘八粥!” 小雙兒被拍得眼淚汪汪,崔二笑得很開心,被拉提橫了一眼。 今兒個的粥,照舊例是白送的。 胡同里各家各戶,含釧都送上了一大碗好粥并幾句喜慶的祝福。 馮夫人家里亂糟糟的,庭院里四處摞著成堆的包袱,甚至連床板子和梳妝臺都擺在庭院。 含釧有些驚訝,“余大人是去當(dāng)官兒的,過幾年就回來了,您這是要把整個家都搬到甘肅去呢!” 馮夫人撐著肚子,本身她就不顯懷,如今瞧上去是除了肚子,身上沒一處長胖。她順著含釧的目光往回看,擺擺手,“...朝里是有規(guī)矩的,去西境邊陲,沒個十年二十年,不讓你回來的。我們家則成是要去大展拳腳來著,我得做好準(zhǔn)備。” 這倒是。 那地兒苦寒,非得有長久之志、長居之心,方可見成效。 對于余大人,含釧除了敬佩沒二話。 對于一往無前支持夫婿的馮夫人,含釧也頗為動容,“那您生產(chǎn)...?” 馮夫人手放肚子上,“這幾日就準(zhǔn)備出發(fā),快馬趕路爭取一個半月抵達(dá)甘肅,若再拖,便只得等到我生產(chǎn)完畢后才行,那時小兒不方便遠(yuǎn)行,與其苦了我兒子,還不如我來吃這個苦頭?!?/br> 什么叫夫唱婦隨,伉儷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