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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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墨寒身后一臉不知所云的許大牛。 畫舫已開始往下沉,船身搖擺,左傾右斜,在場皆是有著深厚內(nèi)力與高深武功之人,自是依舊穩(wěn)如泰山,除了手無縛雞之力而跟著船身左右晃動,一個踉蹌便會摔倒在地的許大牛。 即使武功再高,也抵不得這畫舫一直在下沉,僵持不下,只會通通葬身在此。 裴子墨目光深幽,深邃的黑眸注視著蘇念,薄唇輕啟,吐出來的每個字眼都帶著嚴厲?!澳悴粫?,快跟墨寒乘小舟先上岸。我隨后便到。” “那船軸有什么好看的,斷了就是斷了,都走吧走吧。小姐,裴世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痹谝慌愿芍笨粗藸巿?zhí)不下的青玉再也忍不住開了口,這兩個人怎么回事啊,這裴世子也真是的,為什么非要去看那個什么船軸。 蘇念霎時間好像突然明白了裴子墨為何執(zhí)著于要去看那船軸。轉(zhuǎn)頭對青玉道,“青玉,若是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大小姐,就速速隨墨寒離開,我與裴子墨隨后便到?!?/br> “小姐……”青玉猶豫著,眼里甚至泛了淚光。她怎么可以丟下蘇念,若是蘇念有個意外…… “蘇念,你別鬧,跟青玉墨寒一起離開?!?/br> 裴子墨冷然的聲音響起,蘇念將青玉推搡至墨寒身旁之后,蘇念轉(zhuǎn)眸對裴子墨淡淡道。“若是今日你執(zhí)意要將我趕走,那么今日便是你我分道揚鑣之時,從此你我二人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陌路莫回?!?/br> 青玉已是呆若木雞地看著蘇念說出這般決絕的話,墨寒緊皺著眉頭看著裴子墨和蘇念,裴子墨更是一臉冷然,眸里卻帶著悲嗆。唯有許大牛一人在墨寒身后,避開眾人視線,一臉若有所思的猥瑣笑容。 眼看著畫舫沉得越來越厲害,裴子墨閉眼嘆了嘆氣,又睜開眼,寒光乍現(xiàn)?!澳?,帶著青玉和許大牛離開,我和蘇念應(yīng)是能在水里堅持一會兒,你們抵達岸邊后,再找個人把小船劃過來,接應(yīng)我們?!?/br> “是,墨寒明白。”墨寒抱拳應(yīng)下,他相信他家神袛一般的世子爺?shù)哪芰?,所以他向來都是選擇服從。 “可是……小姐她不會水,會被……”青玉猶猶豫豫的神色中透著的擔憂顯而易見,話音未落裴子墨便淡淡打斷她的話?!安粫?,我會水,不必擔憂?!?/br> “可是……”青玉還是不放心蘇念,猶豫不決,只見蘇念眸中一記冷光射來,青玉立馬噤了聲。 “走吧?!蹦畬χ嘤褫p輕道。 青玉看了一眼蘇念,想著裴子墨在蘇念身邊,應(yīng)是沒有什么事的,便點點頭,默默跟在墨寒身后,走至船頭,一躍而起跳入小船中。 蘇念與裴子墨對望一眼,默契地點點頭,不顧船身搖晃得多么劇烈,往里走去。 許大牛是最后一個躍下畫舫的,他回頭看了一眼蘇念和裴子墨相攜而去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 “大牛,快下來??!”青玉仰著頭喊著這個讓她嗤笑不已的名字,此時卻沒有咋玩弄的笑意,這危急時刻,哪還笑得出來。 許大牛低下頭,看準那小船的位置,笑了笑,大喊一聲:“我來咯!” 一躍躍下跳到那小船內(nèi),只見青玉俊俏的小臉皺得跟個包子似的嫌棄地看著許大牛,撇著嘴巴冷聲道:“下來不就下來嘛,喊那么大聲做什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要下來這小船上一般。果真是大水牛,聲大筋大?!?/br> 許大牛聞言,睜大眼睛怒然瞪著青玉,“你這個丫頭片子,你你你……要是牛,我也是金牛!” “別吵了??煨┏霭l(fā),好回來接應(yīng)世子爺和蘇小姐。”墨寒冷冷地看著二人,將兩只船槳遞給許大牛和青玉。 青玉見狀,蹙著眉頭,“把船槳都給我們了,你干什么?” 墨寒回頭看了一眼青玉,直視前方,施施然道:“我內(nèi)力比你高,夜里看得較為清晰,我來探路?!?/br> “好?!鼻嘤裎站o船槳,點點頭。與許大牛并排而坐,揮動手中的船槳,戳進水里,攪動著,使船往岸邊駛?cè)?,而墨寒則是時不時指點一下方向,免得繞了遠路,耽擱返回來接應(yīng)蘇念和裴子墨的時間。 而此時,正在往下沉的畫舫之上。 裴子墨與蘇念一同進入船艙最底層,劃船的船手都已斃命,十幾二十支船槳全部斷裂,所有船軸均被人以內(nèi)力劈斷。 裴子墨微微蹙眉,也顧不上河水已漫延至腳踝,浸濕了鞋子,走向最里端,看到一塊棕色大木板,橫空掀開,只見大木板之下的長形木制長箱里的隱匿船軸同樣被人劈斷,還劈成了好幾段,根本再無銜接的可能。 裴子墨見狀眉頭皺得更緊,看來,他的猜測并沒有錯,居然能知道如此隱秘的船軸。 曾幾何時,朝廷二品官員及以上的等級高官受皇命所托,或是例行公事,亦或者是私訪民間,乘朝廷配給的官家畫舫從水路出行,免不了受土匪水匪盯上。劫財綁人倒也罷,那些水匪賊人向來對那些錦衣玉食的朝廷高官恨之入骨,猶如嫉惡如仇一般。不僅劫財害命,哪怕只劫財不害命,只是將人綁起來,卻要潛入船艙最底層,將所有劃船水手盡數(shù)殺死或帶走做奴。還要把支撐畫舫漂浮水面的船軸也盡數(shù)毀掉。 于是,前朝一個官員心甚憂,因著他豎日便也要乘官家畫舫下江南,生怕遇上水匪,人財兩失,便想了個法子。連夜繪圖,托人帶材料,在官家畫舫的最底部船軸倉最里端安上了一個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的藏于大木板之下的木箱子。將那特別定制的主力備用船軸藏于木箱子中,借木箱子穿透各個角落,貫穿全船底部。zy 也就是說,這一根船軸相當于所有正常的船軸。哪怕是外面的所有船軸都毀了,會出現(xiàn)片刻的沉船假象,然而那根隱匿船軸仍然支撐著整個畫舫,根本不可能發(fā)生沉船事故。 后來也經(jīng)歷了多番實驗,確實是不會沉船,還能躲過水匪的眼睛。 為了保證此船軸的保密,不被外人和水匪所知,朝廷便規(guī)定了高官乘船外出,不可將此事對外公布,也不可告知任何人,包括家眷,高官之間也不可談?wù)摯舜S。 現(xiàn)在雖然水匪已鮮少出沒,也不再輕易打劫官家畫舫,可這船軸依舊是備著,防患于未然。 裴子墨看著木箱子內(nèi)幾乎被毀得不成樣子的船軸,嘴角勾起一抹寒冷刺骨的笑,來破壞船軸之人,必然是朝廷中人,否則不可能毀了船軸也就罷了,竟然連這根船軸都知道位置所在何處并加以毀掉。若說來人不是朝廷中人或者受朝廷中人所指使,他裴子墨死都不信。 裴子墨冷冷一笑,轉(zhuǎn)身往回走,發(fā)現(xiàn)蘇念正蹲著身子低頭在看著什么,不禁薄唇輕啟,淡淡問道:“蘇念,你在看什么?!?/br> “裴子墨,你看?!碧K念頭也不抬地扯了扯裴子墨的衣袖,強行拉著裴子墨也蹲下,讓裴子墨看著自己剛剛看著的地方,“你看,這是我在這里發(fā)現(xiàn)的唯一一個腳印。” 裴子墨低頭看著那被河水沖洗得已經(jīng)很不清晰的腳印,眼中冷意更甚?!斑@腳印腳尖印子要比腳后跟留下的印子深得多,看來這破壞船軸的只有一個人。而且此人經(jīng)常,不,應(yīng)該是習(xí)慣微微惦著腳尖走路?!?/br> 蘇念點點頭,看著河水已漫入快要有她膝蓋那么高的高度,扯扯裴子墨的衣袖,二人站起來,“裴子墨,我們還是快點上去吧,雖說這船艙底并未被那人弄出多少口子,裂縫也不大,河水才會浸入得緩慢??涩F(xiàn)如今浸入的河水已將要漫到我膝蓋處,我們再不上去也免不了沉船至河底,到那時我們未必還出的去?!?/br> “嗯,走吧?!迸嶙幽c點頭,眼里劃過一抹疼惜,他就是知道有危險,而且蘇念又不會水,他才不愿意讓蘇念跟來。 乘小船先行一步離開將要沉入河底的畫舫的墨寒青玉等人已順利抵達岸邊。青玉扭干裙擺沾染的水,一抬頭,顧不得濕濕的裙擺,扯住墨寒的胳膊,搖著墨寒的胳膊,急切道:“寒統(tǒng)領(lǐng),你看,畫舫已越來越下沉,尤其是船尾,明顯要下斜得多,我們快點劃船過去接應(yīng)小姐和裴世子吧。我家小姐可是不怎么會水的??!” 墨寒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纖纖素手,聽到青玉的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點點頭,“你在這看著許大牛,我劃船過去接應(yīng)蘇小姐和世子爺?!?/br> “我去吧……讓我看著這頭牛……”青玉十分嫌棄地看了看坐在地上擰著褲腿的許大牛,眼里滿是厭惡。 “勿要爭執(zhí),時間緊湊,由不得再拖延。我臂力自是比你一女子要強得多,我去會比較快?!蹦淅涞?。 青玉也沒辦法了,皺著眉頭點點頭,嫌棄地看著許大牛?!昂冒桑y(tǒng)領(lǐng)速去速回,別讓我跟這頭牛待太久,不然你回來未必見得著我了?!?/br> 許大牛聽出青玉的言外之意,一把站起來,跺了跺腳,“好歹我許大牛也是出身于書香世家,本不該與你這小小女子計較,可你這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嘲笑于我,嫌棄于我,簡直是令人發(fā)指,喪心病狂,太過分了!” 話落,又是一陣猛地跺腳。 “哎,我不就是說了句話嗎!怎么惹著……”青玉話還沒說完,便停住了口,眼帶驚訝與不可置信地向下看去…… 因為她聽到許大牛方才跺腳的聲響中,穿插了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木頭,斷裂,的聲音……一種隱隱的不詳?shù)念A(yù)感,不由自主地漫上青玉的心頭…… 墨寒也略微蹙眉的低頭看著蘆葦?shù)厣?,許大牛的腳下。 許大牛好似也感覺到了異樣,輕輕再跺跺腳,感覺腳底有塊yingying的東西,提心吊膽地往下一看……完了……許大??吹阶约耗_下的東西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別說他不好意思,就算他好意思呆在這,青玉和墨寒這兩個人一定會把他碎尸萬段…… 青玉也看清了許大牛腳下的東西,驚呼著拍打著許大牛的腦袋?!澳氵@頭死牛,你要死啊!” 轉(zhuǎn)而又看向墨寒,喏喏道:“寒統(tǒng)領(lǐng),死牛把船槳都踩斷了,這下可如何是好……小姐和裴世子怎么辦?” 裴子墨她倒是不擔心,畢竟裴子墨武功深不可測,她家小姐可就不同了。蘇念就是一只旱鴨子,到了水里也是空有一身武藝,只能不斷被灌水。 墨寒這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是搖搖頭,然后冷冷地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許大牛。 許大牛蹲下身子,撿起那幾塊被他踩斷的船槳,一臉窘迫,他怎么知道這船槳就在他腳附近啊……他也不知道自己跺跺腳會無意便把這船槳踩斷……他又沒有多用力……誰知道那么容易就斷了…… 青玉也是怒然瞪了許大牛一眼,便不愿再看那頭死牛。 而畫舫上,蘇念和裴子墨已回到船頭,裴子墨淡淡看著前方,按理來說以墨寒的速度,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趕來了,可此時江面除去他們這艘正在下沉的官家畫舫以外,一片安寧。 蘇念緩緩上前,站在裴子墨身旁,“墨寒還沒來嗎?!?/br> 船體傾斜已越來越嚴重,已經(jīng)將近是四十五度的傾斜。船尾已有三分之一沒入河中,傾斜角度在不斷加大,以蘇念的內(nèi)力都快要不足以支撐她再繼續(xù)平穩(wěn)站著,穩(wěn)如泰山。 反觀裴子墨,他還是一副風(fēng)雨不動安如山的模樣。 裴子墨轉(zhuǎn)過身,看著蘇念身后已經(jīng)沒入河中的船尾,“興許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們不能再干等著了。” 蘇念點點頭,可是,怎么到岸邊?游過去?蘇念看了看那江面,其寬闊將近一個江南城鎮(zhèn)的范圍度。游過去,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她不擅水,裴子墨體內(nèi)寒氣流竄,不可能久待水中。夜里江水冰冷刺骨、寒氣逼人,裴子墨若是走過去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蘇念微微嘆了嘆氣,蹙著眉問道:“裴子墨,那我們怎么辦?!?/br> 裴子墨微微側(cè)目,看著船身三分之一已沒入河中,畫舫即將豎立著沉入河底。神色一凜,裴子墨攬著蘇念的腰,不顧蘇念穆然驚呼,腳尖一起,從船頭一躍而起,躍入河中。 畫舫沉河的聲音遠遠蓋過了裴子墨與蘇念二人躍入水中的聲音。 蘇念只感覺身體一輕,便被破空帶起,空氣如利劍一般割臉,隨后朝沉入了水中。鼻腔,嗓子里,不斷有水涌入,她無法呼吸。已經(jīng)找不到呼吸的辦法。雙手不斷胡亂地撲騰著,企圖找到一點平衡感。 忽地,腰間那只本來好似若有若無的手加大了力道,腰間一緊,蘇念便感覺自己被人帶著往上走。鼻腔中還是不斷涌入河水,嗆得她喉嚨生疼,想睜開眼,卻又無法睜開眼。 身子輕飄飄地往上被動地游著,耳里嘈雜的流水聲中忽然摻進了一道清冷的密語傳音?!霸囍秳与p腿?!?/br> 那是裴子墨的聲音。 蘇念心里的石頭好似落了地,僵硬的身子也有了些反應(yīng),嘗試著扭動,舒展身體僵硬的神經(jīng)。 雙腿毫無節(jié)奏的抖動著,但好似也起了一點作用,蘇念明顯感覺這樣給裴子墨減輕了一些壓力。閉眼沉思,感受著四面八方水流的波動,蘇念似乎找到了規(guī)律,雙腿開始隨著水流密流方規(guī)律晃動。 裴子墨感覺自己攬著蘇念的腰的那只手輕松了些許,趁這時候奮力往上沖,二人的頭很快便露出了水面。 蘇念一感受到空氣的渲染,鼻腔中的水嗆得她更難受,不禁攀著裴子墨的肩膀?qū)⒑韱苤械乃铝顺鰜?。裴子墨見狀眼里并不見一絲厭惡,反而加快雙腿晃動的速度,給空著揮動的那只手騰出一點空當,裴子墨用那只手拍拍蘇念的背,給她順氣。 蘇念喉嚨被嗆得發(fā)疼,看裴子墨這樣,還是忍著疼,“裴子墨……別管我嗆水,你帶著我游已經(jīng)很不容易,不要分心。” 裴子墨點點頭,拂著水面,不斷往前游著,一只手還緊緊地摟著蘇念,不讓她掉進水里,免得嗆水。更何況,蘇念根本就不會水,他若是不摟緊點,蘇念很容易被水流沖力沖擊沉入河底,到時候他也不知能不能救得起她。 裴子墨黑曜石般的眸眼注視著前方,離岸邊還差很大一段距離。照這個速度,起碼還得游一柱香的時間。他體內(nèi)寒氣已經(jīng)開始亂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一柱香時間,半柱香的時間都是問題…… 側(cè)眸看過去,蘇念欺霜賽雪的皮膚變得更白,似乎被河水浸泡得更加白皙,已經(jīng)白得近乎透明。一種十分病態(tài)的白。腰間摟著的眼比河水更加冰冷,那雙燦若星辰的杏目正在緩緩閉上。 裴子墨默了默,他不能倒下,若是他都倒下了,蘇念絕不可能抵達岸邊。他死了沒關(guān)系,蘇念不能死。 裴子墨眼里劃過一抹決絕,將內(nèi)力外放,蘇念頓時感覺周身溫暖不少,本來已困頓得將要閉上的眼倏然睜開??粗砼缘呐嶙幽?,察覺到裴子墨是在外放自己的內(nèi)力為她取暖,連忙開口,“裴子墨!你住手!你在干什么!” 裴子墨并不理會蘇念,一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似乎身旁并沒有人說話。 蘇念怎么喊裴子墨裴子墨都置之不理,執(zhí)著于為蘇念取暖,將蘇念的話當作耳旁風(fēng)。蘇念緊鎖眉頭,沉思片刻,裴子墨曾經(jīng)用這種方法為她重生催開那朵巨蓮,臥病在床虛弱吊命近半年,如今又用這種方法為她取暖,下場不知又比七年前好得到哪里去。 她不能讓裴子墨再為了她冒著生命危險去做傻事。 蘇念眼里劃過一抹決絕,冷靜下來,被凍的僵硬的纖纖玉手微微動了動,伸至腰間,奮力掰開裴子墨的手。 裴子墨體內(nèi)本就寒氣流竄,手早已僵硬,被蘇念這突如其來的掰動,差點就松了手,裴子墨慍怒地看著蘇念,冷冷道:“你做什么,不要命了!” 蘇念同樣冷冷的看著裴子墨,“你在做什么,不要命了?裴子墨,我不想欠你那么多!” 裴子墨神色暗了暗,眼里忽然黯然無光,“你沒有欠我,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br> 蘇念愣了愣,“把內(nèi)力收回去,否則你會死的?!?/br> 寒氣流竄,河水冰冷,護體的內(nèi)力都毫無保留地外放給蘇念取暖,裴子墨這條命再硬朗,也是躲不過死亡的。 “不行,你身體如此冰冷,再這樣下去,血液被凍住,火凰真氣便有機可乘,到時候誰來救你?!迸嶙幽溃綍r候,也許他就已經(jīng)沒命了。 蘇念眼眶紅了紅,看著裴子墨愈發(fā)蒼白的臉色,卻還在固執(zhí)著拼命往前游,心里已潰爛成災(zāi)?!芭嶙幽?,我求你?!?/br> 裴子墨聽到蘇念的話明顯一愣,“你說什么?!?/br> 她那般高傲的人,剛剛說了什么。是他聽錯了嗎。 蘇念頓了頓,定定地看著裴子墨,眼里水意盈盈,忍著喉嚨傳來的刺痛感,對著裴子墨道:“裴子墨,我蘇念這輩子沒求過誰,也不需要求誰,但是今天,我求你,裴子墨,我求你,和我一起活下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蘇念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也不知道這世間情為何物。更不知道裴子墨對她用情為何這么深。沒錯,她情商低,反正她只知道,此時此刻,看著裴子墨為了讓她不痛苦,讓她活下去,如此不在意地糟蹋自己,她心里難受。 她只知道,她不想裴子墨死,她如果要活下去,她不愿意是以裴子墨的生命為代價。七年前如此,如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