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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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連河便召開了嚴(yán)肅的家庭會議。 重點(diǎn)闡述了“距離就是美”“愛情就像是馬拉松,不要急在一時”“論男女必要大防”…… 全程,連河一個人自說自話,嚴(yán)澤若有所思,連溪囧囧有神,姚守含笑聽著。 連河畢竟也是單身狗一只,別說實(shí)際經(jīng)驗(yàn)了,就連理論知識也少的可憐,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被掐斷,沒有了天網(wǎng)的支持,他演講的素材乏善可陳,有沒有人捧場,說了一會就遍不下去了。 嚴(yán)澤從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遞給連河:“喝點(diǎn)水潤潤嗓子,我也說兩句。” 這臺階遞的不錯,連河一骨碌就順著滾下臺階,接過杯子,依舊端著家長的表情,點(diǎn)點(diǎn)頭。 “你們倆的事情,我原本不好插手,但是小溪是我看著長大,既然連河將話頭引出來了,那我也說兩句……”嚴(yán)澤頓了一下,進(jìn)視線落在了連溪身上,“日子是自己過的,是好是壞,跟著自己心走,其他的都是虛的……包括連河剛剛所說的那一堆廢話。” 這拆臺功夫也是一流的,連溪看著連河尷尬的表情,撲哧的一聲笑了起來。 姚守側(cè)過頭看著連溪,笑意直達(dá)眼底。 家庭會議便在這樣的情況下,無疾而終,但是隱約的,大家的關(guān)系似乎更加親密了一些,嚴(yán)澤和連河像是接納了姚守,并不像之前,看著姚守更多的像是看著一個合租的住客。 不過這也導(dǎo)致了另外的問題。 第二天白天,嚴(yán)澤并沒有出去,而是拿起醫(yī)藥箱,坐在連溪的身側(cè),推了推眼鏡說:“把藤蔓伸出來給我看看,一根不少?!?/br> 連溪:“……” 姚守那個叛徒! *** 祁安的樓頂,一直人跡罕至。 一來,子艦獸最喜歡趴著的地方,就是天臺。 二來,全面停電的情況下,爬上樓頂是一個極為消耗體力的過程,在食物匱乏的時候,大家更愿意將精力集中在街道超市,或者小區(qū)的私人住宅中。 男人立在樓頂,幾乎隱在了子艦獸的陰影之中,白色的長袍遮擋了他的表情,只能隱約的看見,他抿著的嘴角。 而他的身側(cè),子艦獸不斷的抖動著腦袋,有著些許的不耐煩,更多的,則像是撒嬌。 “等我找到了她,你就不用寄生在這怪物身上,到時候我們回到自己的星球……花,會重新盛開的?!?/br> 子艦獸慢慢安靜下來,半側(cè)著腦袋,嗚咽了一聲。 “我們沒有多長時間了?這我知道,再等等。是不是她,馬上就會知道了,她花期將至……”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姚守又不見了。 連溪去叫人的時候,剛想敲門,就看見門是虛掩的,她推開門后,看見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和沒有任何褶皺的床單。 她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床上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溫度,說明姚守早就離開了。 連溪想起昨天晚上大家吃飯的時候,討論著今天去街上尋找物資的事情,姚守自始自終只是笑著,卻沒有開口,原來是因?yàn)檫@個。 他去哪了,這并不難猜。 安花大廈內(nèi)的詭異設(shè)備和生物,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姚守之前留下了針孔攝像頭,算了算時間,也該去拿回來了。 “咚咚” “小溪,快出發(fā)了。”嚴(yán)澤倚在門側(cè),看著表情有些糾結(jié)的連溪,視線在房間內(nèi)繞了一圈,并沒有看見預(yù)料中的影子,“他呢?” 連溪回過神來,沖著嚴(yán)澤笑了笑,解釋道,“我馬上就好,姚守好像出去有事了,我們自己去吧。” 姚守隸屬于軍部,有自己的責(zé)任和義務(wù),嚴(yán)澤這些年半黑不白,最明白什么事情該問,什么事情不該問。 所以他什么話也沒有多說,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檢查一遍,該帶的東西一定要帶,別忘記了。” “嗯?!?/br> 其實(shí)連溪自己,也沒有什么好檢查的,她穿的最多的是防護(hù)服,帶的最多的,是武器。 這些,無論連溪自己檢查了沒有,連河都會再次經(jīng)手一遍,他這兩天雖然沒有直說什么,也沒有再拉下臉來教訓(xùn)連溪或者姚守,只是一個人默默生著悶氣。 將最后一把槍的保險上好,連河將槍塞進(jìn)了連溪的腰側(cè),斂著眸子說:“可以了。” 就在連河轉(zhuǎn)身走開的時候,連溪突然伸手,一把抱住了連河的腰:“哥?!?/br> 連河身體僵在原地,扯了一下沒有扯動,語氣有些僵硬:“先放開我,我還有東西沒有拿。” 這會兒連溪哪敢放手,死死的抱住,跟著連河往前移動了幾步:“哥?!?/br> 看見連溪這副耍賴的模樣,連河被氣笑到了,他挑了挑眉:“怎么不叫大河了?” “大哥?!?/br> “放開?!?/br> “不放,大哥?!?/br> …… “噗。”嚴(yán)澤收拾完走過來,看見的就是這副畫面,忍不住笑出了聲,見兩人的視線都投了過來,推了推眼鏡說,“你們繼續(xù),可以當(dāng)我不存在。” 這種見到桿子就往上爬的個性,也不知道像誰,連河吐出一口濁氣,表情軟化了下來。 他狠狠揉了一把連溪的頭發(fā):“別皮厚,趕緊給我圓溜溜的滾,再耽誤下去,小心我揍你?!?/br> 這話沒有任何威脅力,連河什么時候舍得揍連溪了,估計世界都末日了。不過兩人都聽出了連河語氣中的退讓,似乎氣也消得差不多了,連溪見好就收,干凈利索的撒開手,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哥,我給你拿包。” *** 隨著時間的推移,食物越來越少,上街的人越來越多。 軍部沒有任何動靜,而子艦獸似乎也沒有任何動靜,祁安成為了一座孤城,外面的人進(jìn)不來,里面的人出不去。 從最初的兵荒馬亂,到現(xiàn)在在子艦獸身邊穿過可以視而不見,恐懼在一天又一天中被磨掉,同時被磨掉的,還有最初的期望。 街上人臉上的表情有茫然有無助,但是眼中的麻木讓連溪看的直皺眉,說實(shí)話,因?yàn)榧依锶齻€大男人都不簡單,又有庫存打底,這段時間,她很少出門。 兩天前給姚守送機(jī)甲的時候,也是匆匆的出門,在漂泊的大雨中,全程跑到了目的地,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 現(xiàn)在看起來,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嚴(yán)重得多。 不過,嚴(yán)澤和連河兩人像是見慣了這些,一路上無論是打架搶東西,還是婦女孩子哭哭啼啼,亦或是各種各樣的事情發(fā)生,兩人都徑直走了過去。 就好像,根本沒有看見。 祁安幾十萬人口,見到的見不到的,這樣的沖突都在不斷的上演,從街頭到街尾,說不定就有十幾起。 救,能救得了多少人? 只要不觸及底線,兩人樂意將周圍當(dāng)作布景,視而不見。 讓兩人意外的是連溪的反應(yīng),她并沒有“樂于助人”,也沒有被路邊各式各樣人的悲情所打動,從頭到尾,只是皺著眉,緊跟著他們,沒有做出一件多余的事情。 三人的裝備太過打眼,普通人都不敢撞上來,盡量避開和他們的沖突。 三人穿過兩條主街,三條小道,最后轉(zhuǎn)進(jìn)一條小巷之內(nèi),停在了一個破舊荒敗的工廠外。 “我先進(jìn)去看看?!边B河說著,將背包塞到了連溪的懷里,從包中抽出了手套,不緩不慢戴上。 他視線落在圍墻之上,助跑了幾步,單手抓在圍墻上方,輕輕松松的躍上了圍墻。 高壓鐵絲網(wǎng)在斷電的情況下,防御能力形同虛設(shè),他雙手抓住鐵絲網(wǎng),撕開一道足夠人通行的口子,一個側(cè)身鉆了進(jìn)去,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現(xiàn)在明面上過的店面,估計都被搜刮的差不多了,容易打開的倉庫,也應(yīng)該沒留下多少,這是姚守告訴我們的軍用物資儲備點(diǎn)?!眹?yán)澤見連溪的臉色不太好,轉(zhuǎn)移話題,“底下應(yīng)該有一個冰庫。” 連溪的注意力果然被拉了過來,只不過關(guān)注點(diǎn)落在了另外兩個字上:“踩點(diǎn)?” “嗯,我和你哥想著怎么逃出去,所以踩踩點(diǎn),找找路子,這個拿著。”嚴(yán)澤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有隱瞞,他找出另外一雙手套,遞給連溪,“小溪,我們會帶著你出去的?!?/br> 為什么這么急? 連溪想起這些天大家早出晚歸,折騰的夠嗆,“是為了我么?” “你只是原因之一,成人祭的花期太過重要,這里條件和環(huán)境都太不穩(wěn)定,能出去是最好的選擇?!边B河再次出現(xiàn)在了墻頭,順著圍墻又翻了出來,他邊說著,邊拍了拍手上的泥,“聯(lián)邦軍回來相當(dāng)于正面開戰(zhàn),到時候祁安一片動蕩,情況只會比現(xiàn)在更差,這一城人,能活下來的,不知道……” 連河說到一半,突然側(cè)過頭去,在瞬間抽出槍來,對著巷子垃圾桶就開了一槍:“滾出來!” 只聽“砰!”一聲,一道身影應(yīng)聲滾了出來! 說滾,是一點(diǎn)不含糊的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原本就已經(jīng)看不出原色的衣服,裹上了一層黃色的塵土,倒是白色的頭發(fā),意外的顯眼。 連河似是也想到了誰,并沒有開第二槍,果然,對方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精致的臉來,掛著討好的笑容:“那個,我剛才恰好遇見你們,就上來看看,沒別的意思,真沒別的意思……” 他住在連家地下室的上方,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來來回回進(jìn)進(jìn)出出,早就混了個臉熟。 他不依靠別人,也沒有死纏爛打惹人煩,每一份物資都是自己實(shí)實(shí)在在找回來了,看著不怎么爺們,性格倒是挺男人。大家對他的印象都不錯,覺得亞卡這人,除了性格不靠譜之外,其他的,都挺靠譜的。 連河干脆利落的收回了槍,不再搭理他,而是轉(zhuǎn)過身走向嚴(yán)澤,低聲說著剛剛看到的具體情況。 這是,默認(rèn)他加入了。 連溪笑了笑,走到亞卡的面前,遞上手,看見他蒼白的臉色:“你臉色不是很好看,不舒服嗎?” “我手臟。”亞卡避開連溪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沒有不舒服,只是我已經(jīng)兩天沒有找到食物了……” 怪不得這兩天沒有見到他,連溪明白過來,從背包中翻找出早上剩下的飯團(tuán),遞給亞卡:“給,墊墊肚子,回去我請你飯?!?/br> “謝謝?!眮喛ㄊ峙踔垐F(tuán),道了聲謝,見另外兩人沒有反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然后口齒不清的說,“連小meimei,你真好,回去了我要給你一個人開演唱會?!?/br> 亞卡要是不說,連溪都快忘了他是天皇巨星了,看著他狼狽的樣子,連溪遞上前一瓶水,然后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浮土:“行啊,我等著呢?!?/br> 兩人這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那邊連河和嚴(yán)澤已經(jīng)商量好了,嚴(yán)澤首先翻墻越了過去,連河緊接著而上,也翻了過去。 亞卡看著刷刷翻過去的兩個人,攔著了想要爬墻的連溪,咽下最后一口飯團(tuán),將另一個小心翼翼的塞進(jìn)口袋里:“連小meimei,你等下?!?/br> 他說著,助跑幾步,緊接著躍上了圍墻,卻停在了圍墻之上,沒有翻過去。 他遞出一只手來看連溪:“連小meimei,我拉你……” 亞卡話音剛落,就看見連溪平地一個起跳,腳踩在墻上借力,一個躍身就輕飄飄的翻了過去。 亞卡:“……” *** 冰庫的路口太過隱秘,連河穿過整個廢棄的工廠,來到了原本的員工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