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jié)
“帶回去了。”宋弈牽了幼清的手在炕上坐了下來,幼清有些恍惚的道,“我沒有想到會這樣,若不然,無論如何我都會將她留在府里!”她當時是懶得理郭秀,見她怒氣沖沖的走了,也沒有攔她,若是她再強硬一點,既知道她是私逃出府,就該將人留住送回郭府去的。 “和你沒關系,你別胡思亂想?!彼无睦斫庥浊宓男那椋瑢⑺г趹牙?,輕輕拍著道,“這件事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始料未及的,太過突然,你又非神仙神機妙算,哪里想得到這么多?!?/br> 幼清嘆了口氣,從宋弈懷里出來,抬頭看著他,道:“我們去郭家吧,郭老夫人這么大年紀了,肯定是難受的住?!?/br> “我去就好了?!彼无拿嗣浊宓念^,不忍心讓她過去,幼清凝眉道,“你不用擔心我,若是她們真的誤會我,我也該去將話說清楚 武道進化系統(tǒng)?!?/br> 宋弈點點頭,道:“我去換件衣服,你讓人安排馬車,我們一起過去?!彼f著起身出了暖閣,幼清也掀了簾子跟著出來,方明暉腳步匆匆進了院子,望著幼清道,“妮兒,你可是要去郭家?” “爹爹?!庇浊逵诉^去,回道,“是!郭小姐死的莫名其妙,我和夫君過去看看。” 方明暉點點頭,道:“是該過去看一眼?!庇值?,“你過去,若是郭家有人說話難聽,你別他們爭起來,清者自清,你不必急于一時,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會真相大白。” 幼清應是,方明暉愛憐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爹爹瞧著,這件事不簡單,你們仔細查清楚。還有,再派人去將十一殿下仔細保護著,免得他出什么意外?!彼X得這是一個信號。 方明暉話落,宋弈已經從臥室出來,幾個人說了幾句話,方明暉送兩個人出門,走了幾步在小徑上遇到了汪氏,汪氏面露擔憂的樣子,問道:“可是要去郭家?” 幼清沒有說話,宋弈點了點頭,汪氏就道:“那你們快去吧,家里有我們呢,不必擔心!”一副長輩的樣子。 “有勞?!彼无谋Я吮陀浊鍖σ曇谎?,與方明暉一起去了外院,在垂花門上了馬車,方明暉目送幼清出了門,才轉道往回走,汪氏依舊站在小徑上,方明暉繞不過去便朝汪氏抱了抱拳,汪氏頷首道,“這幾日不太平,你早些歇著吧,也別出去了?!?/br> “是!您也早些休息。”方明暉應了一聲,大步而去。 汪氏看著方明暉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離開。 幼清和宋弈對面而坐,她低聲道:“爹爹說讓你多派些人去保護十一殿下,我覺得爹爹說的有道理,你不能放松警惕?!?/br> “我出西苑時已經安排妥當了?!彼无恼f完,幼清就放了心,又道,“你說大皇子和鄭六爺今天為什么突然有那樣的舉動?”這樣的行為太令人費解了,他們?yōu)槭裁赐蝗灰囂絼e人呢…… 難道是知道了什么?想到這里幼清心里一怔,緊張的看著宋弈,問道:“是不是他們知道了十一殿下和母親的事情了?” “有這個可能。”宋弈語氣平靜的道,“但是,若事情真是這樣,只有可能是有人暗中指引!” 幼清贊同,這就像衙門查案子一樣,是先找線索搜集證據(jù)再去設定懷疑對象,而非天馬行空的去想懷疑對象,而后再找線索,鄭家的人這么多年沒有再去關注倪貴妃,更沒有跡象表明他們知道方明暉和倪貴妃當年的關系,可見他們根本沒有去查過……那為什么現(xiàn)在又有可能知道了呢。 自然是趙承修的原因,但是,如何查從什么方向去查,并非憑空假想。他們?yōu)槭裁凑业搅诉@個方向,肯定了這條線索? 一定是有人指引或者暗示過。 會是誰? 幼清立刻就想到了方明暉所說的,當年在院子里企圖將她搶走的那個人! 那是什么人,至今他們都不知道,所以,對方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們也不清楚! “當務之急,要確認他們到底知道不知道 重生在美國。”幼清看著宋弈,“然后我們再想對策。”若是鄭轅知道了,他們就要立刻想出對策來,若是鄭轅不知道,事情就必要壓著暗中去進行,盡快找到那個隱藏的一直未顯山露水的幕后之人。 還有郭秀的事情,如果鄭轅他們知道了趙承修是受南直隸文官集團暗中支持保護的,那么,他們就肯定不會束手待斃,郭秀的死就非常有可能是他們?yōu)榱穗x間南直隸文官的一個手段。 同樣,他們查這件事也能確定方向性和目的性。 “還有祖母的事情。”幼清抿唇,沉聲道,“她昨晚曾去過十王府!” 大皇子妃不是來事的人,就如上次去十王府的事情一樣,來來回回說話應酬的人多是鄭夫人和兩個兒媳,大皇子妃一直疏冷的坐著,沒有主動去和誰交談,也不曾顯得熱絡而拉攏過誰。 所以,她突然請汪氏去,這讓她很意外也很吃驚。 “先別著急?!彼无陌矒岬臄堉?,道,“雁過留聲,總有線索可以查的!”他心里大略已經有了眉目! 夫妻兩人說著話,車子已經到了郭府門口,側門緊緊關著,里頭一片死寂,江淮敲了門,過了一刻門從里頭打開,守門的婆子瞧見是宋府的馬車,便開了門將門檻卸下來,婆子趕車進了府里,一直到垂花門。 屋檐下,燈籠的光線忽明忽暗搖曳在風中,不知從哪里傳來幾聲單調空洞的烏鴉叫聲,盤旋在郭府上空,顯得蒼涼而悲傷,幼清回頭去看宋弈,宋弈望著她幾不可聞的點點頭。 并沒有人來迎他們,宋弈和幼清由婆子領著路,進了內院,越往里面去便顯得越加的沉悶,靜謐的讓人忍不住呼吸都放輕了許多,往前走了一會兒,就看到在花廳的前面多了個棚子,棚子里點著許多的燈,能看到里頭著好些人影,引路的婆子低聲道:“我們小姐就……就停在里頭?!逼抛诱f著也哽咽起來,余光看了眼幼清,倒不是憎恨,只是有些埋怨! 幼清只當沒有看見,她來時就想到了這些。她隨著宋弈走近,郭老夫人身邊的mama看到了他們,迎了過來:“宋大人,宋太太,沒想到你們這么晚還過來,老夫人和老爺還有夫人都在棚子里。奴婢去回一聲,宋大人和宋太太先去花廳略坐一刻?!?/br> 宋弈和幼清應了,便去了花廳,有丫頭腳步無聲的上了茶,在花廳里又多加了幾盞燈,頓時陰陰暗暗的花廳顯得明亮了幾分,過了一刻郭老夫人由郭大奶奶扶著進來,幼清和宋弈相繼起身行禮。 郭老夫人換了件石灰色素面比甲,和白日里沒有多少的分別,面容平靜,步態(tài)沉穩(wěn),可一雙通紅的眼睛里卻滿是哀傷和悲痛,她朝宋弈和幼清擺了擺手,道:“都別客氣了,坐吧!” 宋弈和幼清坐了下來,幼清道:“老夫人節(jié)哀順變,千萬保重身體。” “我還倒不了?!惫戏蛉顺浊妩c點頭,露出堅毅的之色來,“不找到兇手,我斷不會倒下去的?!?/br> 郭老夫人的話令宋弈和幼清微微一怔,宋弈凝眉問道:“可是有什么線索了?!?/br> “暫時還沒有?!惫戏蛉嗣嫔鋮枺膶O女兒今天早上還好好的,卻沒有想到,不過幾個時辰他們就已經是天人永隔了,她還那么年輕,許多事都不曾來得及經歷,對她下手的人她一定不會放過。 宋弈和幼清都沉默了下來,郭夫人和郭衍走了進來,宋弈和幼清起身,郭衍和宋弈道:“我有話和你說,你隨我來 守望黎明號!”宋弈朝幼清看了眼,隨著郭衍出了花廳,在花廳門口,郭衍問道:“今晚鄭孜勤和大皇子出城的事,你可知道是為什么?!?/br> “兩人在城外轉悠了一圈便回來了。我推斷是打算以此行為來試探我們?!彼无呢撌郑鏌o表情的道,“但到底如何,還有待查證?!?/br> 郭衍點了點頭,遞了一條紫紅色女子用的絲絳,宋弈看了眼郭衍接過來端詳了幾眼,覺得有些眼熟,他不由朝站在一邊的江淮看去,江淮看了幾眼就道:“這是戴望舒的,屬下見過!” 宋弈凝眉,郭衍就道:“有個漁民說,在當時見過一個用這樣絲絳的婢女游蕩在附近,因為冬天何冷那邊去的人已經不多,所以他沒有多在意,可過了一刻那婢女不見了,但在河岸下看到了這條絲絳?!彼f著微微一頓,又道,“在發(fā)現(xiàn)絲絳的地方,還有秀姐兒的鞋子!” “戴望舒是幼清的婢女?!彼无慕忉尩溃肮〗汶x開后幼清怕她出事,就讓戴望舒跟著,直到現(xiàn)在戴望舒也不見蹤影。” 郭衍眉頭擰的死死的,拍了片宋弈的肩膀沒有說話,兩個人進了花廳里,幼清正在安慰郭夫人,郭夫人憔悴的靠在椅子上,半闔著眼睛雖沒有哭聲,但眼淚卻沒有斷過。 幼清心頭也酸楚的很,她和郭大奶奶道:“勞您陪我去上柱香。”雖然知道郭秀不會高興她去,可幼清還是去了。 郭秀已經小斂,因為不是未嫁女,喪事不易過于隆重和鋪張,所以郭家才在正院搭了個棚子,郭家三位公子避了出去,幼清進了門,一眼就看到躺在薄棺中,穿著件桃紅色撒花褙子,梳著垂柳髻,面容被涂的粉白的郭秀,靜靜的躺在里面,因為落水的時間并不久,她的臉只略有些浮腫,和她平日并無多大的差別,滿頭珠釵青黛描眉竟還有幾分生氣的樣子。 可是那雙眼睛,卻緊緊閉著,顯示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尸體。 那么突然,讓人淬不及防! 幼清收回目光,從小丫鬟手里接過香拜過插在香爐里,她又走到側面,看見她的手上還緊緊抓著那只沒有頭的木人……她早上過去時,手里也是抓著這個木人的……幼清忽然鼻頭一酸,撇過臉不忍再看。 “她被帶回來時,手里就抓著這個東西。”郭大奶奶嘆氣道,“怎么都拿不下來,祖母說就隨她去了,讓她帶走?!?/br> 幼清點點頭,快步出了棚子。 她和郭大奶奶一起重新回了花廳里,江泰正在里面和大家說話,就聽他道:“……車停在崇文門外的一個胡同里,但是趕車的人不見了。” 所有的線索,看似都斷了! 婢女不見了,戴望舒下落不明,現(xiàn)在就連趕車的車夫都找不到了。 幼清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越是這樣,越是說明郭秀的死另有文章。 “除了岸邊的漁民,也不曾有人見過她們嗎?!惫戏蛉顺谅曊f著,江泰搖頭道,“沿路都打聽過,并沒有人見過郭小姐!”她當時坐在馬車里直接出城的,見到的人確實不多。 郭夫人原是滿懷希望,如今聽江泰把話說完,她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滿面的絕望,郭衍背著手來回的走動著,低聲道:“也就是說,如今唯一的線索,便就是岸邊的那條絲絳?”他說著停下里,看向宋弈 調教貞觀。 似乎除了幼清派去跟著郭秀的戴望舒,沒有別人了! 幼清的臉色也不好看,她覺得這條看似是線索的絲絳,也是對方故意留下來的,而目的就是讓郭家的人懷疑她,她想到就朝郭老夫人看去,郭老夫人皺著眉頭,端了茶盅,忽然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喝道:“滾,給我滾出去!” 郭夫人一愣,忙過去扶著郭老夫人不說話,郭大人也是一怔,繼而冷哼了一聲拂袖轉身……剩下宋弈和幼清對視一眼,無奈的站了起來,郭老夫人身邊的mama就走過來,道:“宋太太,宋夫人,還請您們回去吧?!笨此瓶蜌?,實則已經在趕人了。 宋弈臉色一變,冷聲道:“不可理喻,我們走!”便拉著幼清大步出了花廳,一行人怒氣沖沖的到了垂花門,上了馬車出了側門,隨即就有婆子丟了個掃把出來啪的一聲,很不客氣的關了門! 宋弈和幼清的臉色都很難看,兩人沉默的坐在馬車上,一路回了宋府,在巷子口下了馬車,婆子開了門驚了驚,道:“老爺,太太,你們這是……”他們沒有將車駕進來,而是從門口走進來的。 幼清和宋弈都沒有搭理婆子,夫妻兩人黑著個臉大步走著,婆子就朝采芩看去,低聲道:“采芩姑娘,老爺和夫人這是……” “別亂打聽。”采芩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好好瘦你的門?!北愀浊鍙街边^了垂花門入了內院,而宋弈則是直接去了外院的書房。 幼清回房洗漱,很快就熄了燈歇下,宋弈很晚才回來,幼清迎他進來,小聲問道:“怎么樣?丟東西了嗎?” “嗯?!彼无狞c點頭,道,“昨天準備的兩份卷軸都不在了?!?/br> 宋弈的書房里放著的不單是朝堂的文案,原本還有望月樓和漕幫來的密函,包括在陜西未歸的方徊來的信件! 幼清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郭秀的死,宋弈書房丟掉的東西,太過詭異了。 第二日一早,郭秀去世的消息就傳了出去,一時間都在議論郭秀的死因,好好的姑娘家不會尋死的,即便是尋死也不可能舍近求遠跑到通惠河里去淹死自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人所害。 可到底是誰害的人,卻沒有人知道,但私下里卻有人在討論,說是郭秀昨天曾去宋府和幼清大吵過一架,最后怒氣沖沖的出來,隨后就死在了通惠河。 而在郭秀死去的地方,還發(fā)現(xiàn)了一條絲絳,那東西就是幼清身邊一個會武功的丫頭所有。 這些線索似乎很明白,幼清的嫌疑最大。 一時間看笑話的人就多了起來,宋府和郭府原來關系多好,就好像一家人似的,如今忽然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關系肯定是不會像從前那樣了,要不然,昨天晚上宋大人和宋太太就不會被郭府的人趕了出來,到現(xiàn)在掃她們出來的那條掃帚還倒在郭府的側門外。 方氏和薛思琴以及趙芫,薛思琪都趕了過來,方氏怕幼清受委屈,低聲道:“郭老夫人約莫是心里難受,一時轉不過彎了,等事情真相大白,想必她就能明白你是無辜的,你不要難過!” “我沒有難過,只是可惜了郭秀而已 穿入中世紀?!庇浊鍑@了口氣,薛思琪就道,“有什么可惜的,她到底怎么死的還沒搞清楚呢,說不定是她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爺要收她嫩。”又道,“我可聽說她連死手里還攥著宋大人送她的那個什么破木頭呢,這樣的人,有什么可惜,死了最好,要不然,保不齊哪天她就爬墻爬床了?!鄙弦淮蔚接浊寮依飦硗娌痪褪沁@樣,她們都在房里說話,就郭秀一個人跑后院去找宋弈去了,她就是司馬昭之心,死了也活該。 “琪兒。”方氏無奈的道,“人死為大,現(xiàn)在說這些做什么呢?!?/br> 薛思琪無所謂的道:“我也沒有胡說。再說,我這不是怕幼清心里內疚嗎,怪自己當時沒有留住她。” “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毖λ记倮渎暤溃拔铱醋钪匾氖侵雷蛱焖龔倪@里離開以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見過什么人。現(xiàn)在連什么人殺的她都不知道,說別的還有什么用?!庇挚粗浊宓溃俺峭馔饽敲炊嗳?,真的沒有人看見嗎?” 幼清搖搖頭,還真是沒有人看見。 薛思琴就覺得這件事太古怪了,趙芫道:“要把郭家的懷疑消除掉,要真因為郭秀的死和郭家鬧的不愉快,對于我們來說,是極大的損失?!彼蛱焱砩下犙\說的。 “夫君說他派人去查了?!庇浊遄尣绍私o幾個人上茶,方氏想起汪氏和方家的人來,“怎么樣,沒有再鬧騰吧?” 幼清點點頭,大概說了一遍,道:“今天早上祖母出門去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二妹被夫君關著的。”幼清先到汪氏今天出門的樣子,薛思琴奇怪的道,“外祖母出門了,她在京城又不認識人,怎么進進出出這么頻繁?!?/br> “現(xiàn)在估摸著是認識一些人了?!庇浊宓?,“她想走動就讓她走動好了,只要不惹出別的事情來就成。” 眾人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議。 郭秀的靈位在府里停了三天就送去了法華寺,在法華寺停七天,便會下葬,因她是未嫁的女子,所以不能入祖墳,便在郊外的義莊下尋了個空地下葬,郭夫人的意思給她辦個冥婚,但郭大人和郭老夫人皆不同意,這件事便也就作罷了。 郭秀的靈位出城,幼清和宋弈都沒有再出現(xiàn),不但幼清沒有去,如今一來,外面的人就更加肯定兩府決裂了,也更加確定郭府的人是真的懷疑郭秀的死和幼清有關。 郭秀的靈位到法華寺的第二天,郭衍上了一本奏疏,以崇文門稅收“亂象橫生,中飽私囊”為題,彈劾當初提議東廠收稅以及立議章法的張茂省和宋弈……這就是像是一個導火索,立刻就在朝堂上炸開了鍋! 郭衍和宋弈決裂,再顯目不過。 當日下午,宋弈便遞了辭呈,圣上留中,在郭衍和宋弈之間做了調節(jié),這件事表面看似已經過去,但第二日,宋府和楊首輔聯(lián)姻的事情就傳了出來,宋弈的姨妹要和楊懋定親…… 楊維思和單超政見不合,單超曾多次彈劾楊維思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如此一來,宋弈棄單超而與楊維思結盟的事就擺在了眾人眼前。 原本抱成一團的南直隸官員,就此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