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奴婢知道了?!敝x嬤嬤扶太后起身,輕聲道,“那皇后那邊,怎么回?” 太后就冷笑了一聲,道:“讓她來給哀家伺疾,哀家病了,她這個兒媳婦可不能一點事兒都不做 侯門驕女!”話落,就拆了釵環(huán)換了衣裳躺了下來,朝謝嬤嬤擺擺手,“你去忙吧,哀家一個人待會兒?!?/br> 謝嬤嬤應(yīng)是而去。 西苑中,賴恩回頭看了眼被綁著手由人拖著走的陶然之,滿臉的鄙夷,這個人就是個活脫脫的小人,他停下來指著陶然之道:“把他帶回去,先緊著皮rou給老子收拾一頓!” 他的屬下應(yīng)是,將陶然之像死狗似的拖走了。 賴恩啐了一口,大步朝宮外走去,一路去了三井坊。 陶然之被人押去了錦衣衛(wèi),在牢房中方坐穩(wěn),嚴志綱便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陶然之如遇救星一般,道:“承謙,你什么時候放貧道離開這里,這鬼地方陰森森的,實在不是人住的地方?!?/br> “別著急。”嚴志綱笑瞇瞇的道,“過兩天我便會放出消息,說你死在獄中,屆時再將你掉包出去,這樣也不會有人生疑問。” 陶然之不確定的道:“可是賴恩已經(jīng)下令要行刑,這……貧道可受不起錦衣衛(wèi)的刑具啊!”這也算是威脅了。 嚴志綱仿佛沒聽到陶然之的話,笑著道:“你放心,這事兒我會安排妥當?!闭f著,指了指后面鋪的很干凈的床鋪,“幾日沒睡好了吧,先休息一會兒,旁的事有我呢。”話落,朝陶然之笑笑,信步悠然的朝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陶然之,道,“忘了說,今兒事情辦的不錯!”便出了門。 陶然之見嚴志綱走遠,忍不住呸了一聲,要不是走投無路他才不會做這種事,嚴氏父子,不得好死! 賴恩站在宋府門前的巷子里,宋府大門緊閉,沒有他想象中的冷冷清清也沒有門庭若市,探望者摩肩接踵的樣子,賴恩笑了笑敲響了宋府的大門。 敲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里頭探了個十幾歲小廝的臉,悲悲戚戚的看著他。 “我來尋宋九歌,他可在府中。”賴恩站在門口,打量著小廝,小廝聞言擺擺手,道,“我們今兒不見客,不管誰來都不見,大人還是請回吧!” 賴恩一怔,不解的看著小廝。 小廝仿佛怕得罪人似的,又補充解釋了一句:“還請大人見諒,不管是誰遇到這種堵心的事情,心情都不會好的,我們老爺也不例外啊?!闭f著,搖了搖頭! 賴恩倒是可以理解,只是…… 還不等賴恩說話,小廝就啪的一聲關(guān)了門,隨即他還聽道了落栓的聲音。 “嘿!”賴恩指了指門,心里不快可又不好發(fā)火,搖著頭道,“這宋九歌難不成還打算在家里待一輩子不見客不成?!彼麩o奈的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只得原路返回。 賴恩出了巷子,他方走,行人司的崔大人便和三位同僚一起過來,也是和賴恩一般敲了門等了半天,可門開了他們也沒有進得去,只得在外頭問候了幾聲,悻悻然而去。 一整個中午,宋府的門前是從未有過的熱鬧,走了張三來了李四,但凡對嚴黨不滿的朝中官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走了一遭,也不究宋弈是不是愿意見他們,但是這個過場和態(tài)度必須是要擺一擺的 云舞傾城。 短短半天,宋弈心灰意冷閉門謝客,在家中痛苦流淚的謠言傳的滿天飛。 有人暗自高興,有人惋惜感嘆,有人觀望質(zhì)疑,有人同情憐憫……朝堂鬧哄哄的都在討論宋弈是否真的陷害嚴安這件事…… 第二日一早,朝堂上奏疏果然你來我往,針尖對麥芒的吵的不可開交,陶然之被關(guān)在錦衣衛(wèi)的地牢里,也不知是審了還是沒審,總之這結(jié)果就是遲遲沒有出來……都察院更是炸開了鍋,好像找到事兒做了似的,彈劾彭尚元,彈劾嚴安,彈劾夏堰…… 而這件事所謂的始作俑者的宋弈和陶然之反而沒人管了。 常公公站在宋府的巷子外頭猶豫遲疑了許久,圣上派他來安撫宋弈,他總不能不領(lǐng)圣命,可若真讓他進了宋府,嚴安那邊又不好交代,常公公站了許久,終于還是硬著頭皮敲響了宋府的大門,開門的是個黑臉高個的壯漢,堵在門口也不說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雜家是……”常公公眉梢一吊正要自報家門,誰知道那壯漢就很不客氣的道,“我們老爺不在?!迸镜囊宦曣P(guān)了門。 常公公吃了個閉門羹,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指著門就罵道:“沒眼色的東西,你以為雜家愿意來,雜家可是奉了皇命,你今兒把雜家關(guān)在外頭,可別后悔!”話落,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雜家非要回去參他一本,都是白身了,還這么狂妄,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得瑟勁兒。”話落,上了轎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關(guān)了門更好,他回去不但交差了,還能借機把宋弈罵一頓,這樣最好,大家都不難做。 常公公回去果然添油加醋的在圣上面前說了一通宋弈的不是,圣上越聽越皺眉,和張瀾道:“看來,九歌這次真是傷了心了。” “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事,總有些難受,圣上不如再給宋大人幾日吧?!睆垶懸灿X得奇怪,宋大人這回是怎么了,連圣上的面子也不給了,這樣鬧下去,最后他就是再回來,也得尷尬了。 適可而止就成了! 誰知道,隔一日宋弈就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在望月樓,和自家的連襟祝士林以及好友廖杰在望月樓中喝的酩酊大醉,直到次日一早才被人扶了回家,等到晚上,他又是如此,在天香樓和行人司的幾位同僚喝的大醉而歸,第三日,又在薛鎮(zhèn)揚家中飲酒,喝醉了還發(fā)了一通酒瘋,指著宋太太的鼻子,說她晦氣! 這樣連著三天,宋弈借酒澆愁,自暴自棄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平日有些交情的人便紛紛來邀他喝酒,開解寬慰,而宋弈每邀必去,每去必醉,每醉必要拍著桌子將嚴安大罵一通:“他就是和陶然之預(yù)謀好的,想要陷害宋某!嚴安他就是個小人,徹頭徹尾的小人,他休要再給本官機會,若不然本官定叫永世不得翻身!” 話自然傳了出去,有的拍手稱快,有的卻覺得宋弈又惹了大禍了,如今他是無官無職的白身,怎么還這么高調(diào)的罵嚴安,豈不是往槍頭上撞嘛! “圣上!”嚴安陪著圣上在后殿下棋,下了一半他欲言又止,圣上不耐煩,道,“你有事就說,吞吞吐吐作甚!” 嚴安便在身上面前跪了下來,道:“圣上,那宋九歌每日出去吃酒,吃酒便吃酒吧,還每次都要把老臣罵一頓,罵的實在不堪入耳,微臣實在是……求圣上做主,替老臣出口氣 兩代王妃!” “他受了委屈,罵就罵了,你就當沒聽見好了。等改明兒朕讓張瀾親自走一趟,讓他不要罵你了成不成。”圣上指了指棋盤,道,“快下,快下!” 嚴安凄凄哀哀的起身坐下,還是忍不住道:“這事兒原本是老臣受了冤屈,怎么現(xiàn)在就成了宋九歌蒙冤似的,老臣這是在給他背黑鍋呢,他不知道感謝。圣上,他說他自己受了冤屈,說別人不分青紅皂白……他要真說別人也就罷了,可他這樣說分明就是隱指圣上,這事兒,老臣實在是氣不過他?!?/br> “嚴懷中?!笔ド线B名帶姓的喊嚴安,“這事兒等陶然之招了不就有答案了,你什么人朕清楚,九歌什么人朕也清楚的很,你們是朕的左膀右臂,你們鬧成這樣,讓朕很為難!”他說著一頓,語重心長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讓朕cao心這事兒,你年紀大見識多心胸闊,吃點虧去和九歌求和,這事兒就當過去了,成不成!” “圣上!”嚴安不愿意,求道,“讓老臣去和他一個后輩求和,您這不是……” 圣上將棋盤掀的飛起來,黑白棋子落的滿地都是,他指著嚴安道:“朕現(xiàn)在說話沒用了是吧,你連朕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嚴安嚇的一驚,忙跪在地上磕頭道:“圣上休怒,老臣知錯。老臣這就去和宋九歌賠禮道歉!” 圣上滿意的點點頭。 十月初十,嚴安派府中的幕僚洪先生到宋府賠禮道歉,吃了閉門羹,洪先生鎩羽而歸。 十月十二,嚴安讓長子嚴志綱帶著禮去宋府,依舊吃了閉門羹,嚴志綱憤憤然離去回家,嚴安在書房等他,問道:“怎么樣,見到宋九歌沒有?” “閉門不見!”嚴志綱在椅子上坐下來,端了茶吃了一口,笑道,“父親,今天便給宋弈下帖子吧,以求和為名請他來家中做客,再請朝中諸位大人作證,您和宋九歌化干戈為玉帛,此前所有不快一筆勾銷,如何?!” 嚴安一怔,沉默了一刻無奈的點了點頭,道:“要不是因為你的良策,宋九歌也不會這么干脆利落的辭官,此事你既然早有打算和籌謀,那便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為父只當不知道了!” “父親。”嚴志綱笑道,“事情已然如此,若不能打蛇隨棍上,我們何必忙這一通。以圣上的態(tài)度,不出半年,宋弈必定會重回朝堂,倒時候還是還了原樣,有什么意義!”又道,“更何況,宋九歌整日和爛泥似的,兒子留意他許久了,他從未作假,每每都是爛醉如泥,這樣的人就跟那爛根的草似的,輕輕用力,就能將他連根除了?!?/br> 嚴安知道嚴志綱說的有道理,所以點了點頭沒有打算再議論此事,而是道:“你前幾日不是說派人劫殺崔沖嗎,如今可有消息了?” “走水路不易動手,我已安排妥當,今晚臨清知府會在運河沿岸設(shè)宴招待崔大人,他和崔大人乃是舊日同僚,頗有交情,所以這一回崔大人必定會赴約,我的人就在那里動手,不出兩日,朝中就會收到崔沖命喪的消息!”他說著一頓,又道,“至于秦昆,不出意外后日就能脫困,這一來一去就能爭取到半月有余的時間,足夠秦昆處理好所有的一切,您就放心吧?!彼麑r間都算掐的好好的。 嚴安老懷欣慰,頷首道:“我已經(jīng)老了,這些事兒就都交給你吧,我專心伺候圣上就成了!”他說著放了茶盅,拿了掛在一邊的官服,“宋九歌不在,今兒我當值,和你母親說一聲!” 嚴志綱應(yīng)是,服侍嚴安穿了官府,親自送他出門,等嚴安出去,他便回書房以嚴安的名義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請柬,叫人送去宋府,邀請宋弈今晚來嚴府赴宴 穿越紅樓之賈老太太! 沒出意外,宋弈將請柬撕成兩瓣,叫人送了回來。 嚴志綱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他晃悠悠去請了錢寧,和錢寧無奈的笑著道:“圣上命我父親與宋大人以和為貴,可我們?nèi)宕蔚纳祥T賠禮,那宋九歌不但沒有同意,甚至連面都沒有露,這樣下去,圣上恐要以為我們嚴家沒有出力,在敷衍他呢?!?/br> 錢寧面色不改,問道:“嚴公子,你這是唱的哪出?。俊彼刹幌嘈艊腊哺缸觽z真有誠意和宋弈以和為貴,要真這樣,他們當初還忙活什么! “圣命難違?!眹乐揪V無奈的道,“您也知道,我父親他一向?qū)⑹ド系脑挳斀鹂朴衤?,從未有過不尊不從的時候,您說,現(xiàn)在這情景,我們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啊?!?/br> 錢寧打量著嚴志綱,想了想道:“這事兒雜家?guī)土??!币活D又道,“不過,宋九歌這個人脾性難捉摸,辦不成辦得成雜家可不保證!” 嚴志綱頷首道:“您親自去,那宋九歌無論如何也不敢不給您的面子??!” 錢寧心里有數(shù),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晚上,他在望月樓設(shè)宴請宋弈吃飯喝酒,果然,數(shù)日未出門露面的宋弈來了,可等看到宋弈時錢寧也嚇了一跳! 雖還是以前的宋弈,疏懶俊逸的樣子,可細瞧宋弈的面容,立刻就能明白,這分明就是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這還是宋弈嗎,這還是玉樹臨風的宋九歌嗎?錢寧簡直不敢相信! “宋大人!”錢寧請宋弈落座,“不過小事,你何必一蹶不振,你這副樣子雜家可真是頭一回見!” 宋弈見面前擺著茶,桌子放著酒,他推開了茶盅給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飲盡,擺手和錢寧道:“宋某已經(jīng)不是朝廷官員了,錢公公若不嫌棄,還是喚宋某一聲九歌吧,也不枉我們同僚一場!”看似云淡風輕,可聽在旁人耳朵里,還滿是落寞之色。 錢寧還真是有點不適應(yīng)這樣的宋弈,他沒有想到宋弈受的打擊這么深:“九歌,實話和你說,圣上可是一直想著讓你重回行人司,你只要再耐心等一段時日就好了,你得振作起來?!?/br> “行人司我斷是不會回去的?!彼无慕又咕?,挑眉望著錢寧,問道:“錢公公今天是來當說客的?是給圣上當說客,還是給嚴府當說客?”說著,硬和錢寧碰了碰杯子。 錢寧硬著頭皮喝完了杯中酒:“你這可真是冤枉雜家了,雜家今兒來就是為了看看你,請你喝酒吃飯,你若不高興雜家說這些,那我們今兒就只論風月,不談朝事,如何?” “善矣!”宋弈撫掌大笑,給錢寧斟酒,兩個人一來二去喝了一壺酒,宋弈拍著桌子讓人再上,錢寧揉著發(fā)脹的額頭,拉著宋弈道,“可不能喝了,雜家今晚還要當值,你是千杯不醉,雜家可沒有這好酒量!” “您不懂?!彼无臄[手示意小廝去拿酒,邊和錢寧道,“這千杯不醉也是憾事,有時便是想醉一回,也不如凡人那般怡然自在??!”很遺憾的樣子。 “喝不醉?!”忽然,雅間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鄭轅黑著臉站在門口,沉聲道,“你喝不醉,今天我陪你喝!”話落,腳一勾一踢將門關(guān)上 福澤有余重生。 錢寧愣住,他是聽說過鄭轅和宋弈之間的舊怨,聽說當初第一個上薛家求親的人是鄭轅,薛家似乎也露出了結(jié)親的意思,可不知道為什么一來二去的,中間橫空殺出了個拿著信物的宋弈,把這親事給截胡了。 自此后,鄭轅和宋弈就算是結(jié)了梁子! 不過,鄭轅今天來是個什么意思,難不成是來落井下石? 宋弈倒是不驚不詫,一點不意外的朝鄭轅微微一笑,頷首道:“有鄭六爺相陪,是宋某的榮幸,請坐!”話落,正看到方徊親自提了個酒壺進來,宋弈眉頭一皺,道,“鄭六爺海量,小杯如何吃,去換壇子來!” 方徊應(yīng)是而去,不一會兒帶著人抱了數(shù)壇子酒,跟堆山似的堆在桌子上! 鄭轅面無表情的在宋弈對面坐下來,眼里是強忍著厭惡和惱怒的樣子…… 宋弈遞了一壇子給錢寧,自己拍開一壇子,笑道:“今兒定要喝的盡興,二位,請!”話落,自己仰頭捧著壇子,清冽的酒水便泄流而出落到他的口中…… 姿態(tài)瀟灑肆意。 鄭轅冷哼一聲,也拍開了壇子,和宋弈一般,對嘴倒酒! 一時間雅間便只聽得到烈酒入喉的聲音,錢寧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懊悔今天不該出門的,誰知道碰到這么兩個酒瘋子,跟結(jié)了八輩子仇似的,不醉死一個不罷休的架勢。 他要怎么辦,喝還是不喝? 錢寧探頭看了看半臂高的酒壇子,決定裝慫:“你們喝,一會兒你們醉了,雜家還能送你們回去!”然后他就坐在一邊開始喝茶。 宋弈和鄭轅沒有看他,一會兒工夫,兩人先后丟了壇子,宋弈一陣爽朗大笑,指著鄭轅道:“鄭六爺爽快!”話落,又開了一壇子,“再來!” 鄭轅不說話,提了酒壺接著就喝。 兩人連著喝了三壇子酒,錢寧總算看出來鄭轅的眼神開始有些渙散了,他做和事老站在中間:“今兒就到這里了,這酒也不會跑,明兒再接著喝成不成?!” “不成!”不等宋弈說話,鄭轅一拍桌子騰的一下站起來,瞇著眼睛盯著宋弈,道,“既是要喝酒,不喝醉怎么能算喝酒,接著喝!”一副不把宋弈灌醉誓不罷休的樣子。 宋弈淡淡一笑,挑眉道:“再上酒!”他話落,方徊又重新提著幾壇子進來…… 如此一直喝到子時,錢寧急的團團轉(zhuǎn),他今兒還要去萬壽宮當值呢,可宋弈和鄭轅全然一副不肯走的樣子,難不成他要陪著熬一宿? “二位?!卞X寧圍著桌子轉(zhuǎn),“聽雜家說一句,這喝酒適可而止就成了,可不能玩命的喝,今兒就算了,到此為止!” 鄭轅已有七分醉,他撐著站起來,扶著桌子走到宋弈面前,冷笑著道:“宋九歌,你說,還喝不喝?” “鄭六爺舍命想陪,我宋某如何能做那掃興之事?!彼无恼f著,一頓,道,“再拿酒!” 鄭轅似笑非笑,目露殺氣的望著宋弈:“宋大人可真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西幻]龍裔?!币活D又道,“這酒量無底,但心卻若針眼,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