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說起祭臺,薛鎮(zhèn)揚就忍不住皺了皺,可心里的話他不可能對鄭轅說,便笑著道:“辛苦也是應該的,至于時間,是幾位上峰擬定的,時間和進度都經(jīng)過計算,應該是足夠的?!庇值?,“鄭六爺對此事可有賜教?” “賜教不敢擔。”鄭轅擺手,笑道,“工期趕制不及,雖與天氣有關,可與施工人手不足也脫不了干系,鄭某此番來,也是受大皇子之托,他手中隨軍八十,如今常駐在十王府,太平盛世也無事可做,若薛侍郎不嫌他們擾亂工期,這八十人大皇子愿意調遣給您一用 網(wǎng)游之暴牙野豬王?!?/br> 多八十個年輕力壯的勞動力,絕對會加快工期。 可薛鎮(zhèn)揚還是愣了愣,歷來大周皇子身邊都會有隨軍相隨,自太子往下隨著封位不同人數(shù)也不相同,因國朝還未加封儲君,所以幾位皇子身邊皆是百八十隨軍不等,這八十人皆是宗人府精挑細選詳細記錄在案的,進出隨行保護皇子安危,自然,這八十人的調度也歸大皇子,他確實有這個權利把這八十人借給工部一用。 只是,隨軍不是泥瓦匠,他們想用就用的,更何況,還是大皇子身邊的隨軍,他們就是自己動手搬磚,也不會有人敢打皇子隨軍的注意,若是皇子出行出了意外,這個責任誰擔的起! 可如今大皇子竟然主動說要將隨軍借給工部用……不,是借給他用,若是借給工部,鄭轅大可明日在工部衙門和錢大人說,這人情若錢大人收了,對于大皇子來可比賣給他要強的多。 “不可,不可!”薛鎮(zhèn)揚沒想透,本能的擺著手,道,“隨軍乃為護皇子安危,下官怎敢挪用,不可,不可!”他說著,心里卻忍不住犯嘀咕。 這邊薛靄也是心頭一震,大皇子仁厚,論心計手段,他覺得不如另外幾位皇子,要不然他也不會占著長子之份卻到現(xiàn)在都沒有被封為太子,這件事不會是大皇子想出來的,只有可能是皇后娘娘授意或是鄭家的意思…… 那么,皇后娘娘和鄭家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通過此事,讓大皇子在圣上面前表明態(tài)度,以此得到圣上重視,抑或由此拉攏夏閣老和浙江文官?可他們要想在圣上面前立功,大可直接去找工部尚書,此事一樣可以辦成,畢竟父親的官位無論做何決定總是繞不開錢大人。若是想拉攏夏閣老,也可以直接去找夏閣老,總之,鄭轅突然來找父親說這件事,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這件事在父子倆心里飛快的轉了轉,皆望著鄭轅。 “此事經(jīng)得大皇子點頭,在下也不過從中傳達此意,薛侍郎不必多慮。”鄭轅又道,“此事原可以去與錢大人說,只是在下與錢大人并無打過交道,相比而言,倒不如和薛侍郎相熟些,更何況,祭臺之事乃您負責監(jiān)工,此事和您說更加妥當。” 鄭轅的意思很清楚,他是可以找錢大人的,只是不愿意找他,打算把這個人情給他,薛鎮(zhèn)揚驚詫不已,他和鄭轅相交不過這幾次,因為蔡彰的緣故甚至算不上愉快,鄭轅為什么突然造訪,還送了這么大一個人情給他。 摸不準圣上的態(tài)度,沒弄清大皇子和鄭家的目的,這個人情他不敢收,薛鎮(zhèn)揚沒有時間深想,便笑著道:“鄭六爺一番美意,本官心領,只是此事并非小事,下官只怕還要問過上峰的意思再能給您答復,還請鄭六爺替下官轉告殿下,他能為朝堂為圣上如此,實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鄭轅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絲毫不意外的點頭道:“薛侍郎為官謹慎乃鄭某欽佩之處,此事您與工部諸位大人商量過后得出結果,可令人去府中尋在下。” “一定,一定!”薛鎮(zhèn)揚抱拳,客氣的很,“竟是忘了問鄭六爺可用過晚膳了,若是不嫌棄,不如留在寒舍用膳?”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鄭轅從善如流的答應,“在下來前確實不曾用過晚膳,薛侍郎這么一說,還真覺的饑腸轆轆?!?/br> 薛鎮(zhèn)揚哈哈一笑吩咐焦安:“去和太太說一聲,讓她備桌席面,我和鄭六爺小酌幾杯?!?/br> 焦安應是而去 重生王牌特工。 幼清正沐浴出來,采芩用帕子絞著頭發(fā),幼清喝了口涼茶,拿了扇子搖著,問道:“李升回來怎么說的?” “他說二少爺大笑著下了山,他原是跟在后頭的,可二少爺一路往山里頭走,他走了半路實在是怕迷路就停了下來,后來二太太也著了身邊的丫頭去找,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但是直到他回來,二少爺都沒有從山里出來。” 薛明這是魔怔了?幼清忍不住搖了搖頭,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把自己逼到這副田地,也真是……她嘆了口氣,又道:“洮河和澄泥可有消息回來?大少爺呢,回來了嗎。” “回來了。好像外院來了客人,大少爺和大老爺在陪客。”采芩拿梳子小心翼翼的梳著頭發(fā),低聲道,“小姐,您說姑太太和周表小姐在山里怎么樣了?” 幼清挑了挑眉,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以薛梅的本事,大約是死不了的吧?!庇值溃斑€是二嬸果斷,聽了消息當即就拿了銀子出來找了三個蟊賊堵在路上……”劉氏身邊的銀子都被薛鎮(zhèn)世搜走了,她這會兒拿出來的,只怕是最后的體己銀子了,往后要是薛明也不管她,她的日子只怕是再自在不了了。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老太太?”采芩在幼清身邊坐了下來,“要是二太太知道是您讓人透的消息,說不定會倒打一耙,我們不如先下手為強。” 幼清笑了起來,捏了捏采芩的臉:“越發(fā)長進了。”解釋道,“老太太這回是真的氣著了,我們不能火上澆油,若將她急出個好歹來,到時候姑父和大表哥可都要丁憂……夏閣老能不能熬到三年還是未知數(shù),我們不能冒險,這個時候老太太非但不能出意外,還要好好的活著。”又道,“至于二嬸那邊,除非她能和老太太冰釋前嫌,否則,她說什么老太太都不會相信的?!?/br> 采芩想想也對,點頭道:“那就不管了,周表小姐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機緣了?!?/br> “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庇浊逭酒饋恚暗阮^發(fā)干了再睡好了,這幾天一直躺著,也想動動。” 采芩應是扶著幼清出門,院子里綠珠和小瑜正點著艾葉坐在墻角吃菱角,玉雪將大家洗干凈的衣服取回來正提在手里,大家幼清出來忙上前來行禮,綠珠遞了個剝好的菱角給幼清:“小姐吃不吃,又脆又甜!” “都有菱角了?!庇浊褰舆^菱角在手里,笑著道,“明兒多買些回來做菱粉糕吃,再曬干存一些起來。” 綠珠和小瑜點著頭,小瑜更是道:“那奴婢明天就上街買去,多買點回來?!痹捖洌劬σ涣林钢洪T口道,“太大和二小姐來了。” 幼清聞言轉頭過去,就看到薛思琪扶著方氏由婆子丫鬟們簇擁著進了門,她笑著迎過去:“姑母,這么晚了您怎么來了?!庇殖λ肩鼽c點頭,“二姐好?!?/br> “還以為你歇著了,原想明天再來和你說,只又怕不得空,所以就晚上過來了?!狈绞闲χ嗣浊宓念^發(fā),眉頭微皺,“頭發(fā)也沒干透怎么就出來了,快進屋里去,免得吹了風以后頭疼?!?/br> 幼清笑著應是,和薛思琪一人一邊扶著方氏進了房里,采芩帶著綠珠一起上了茶,就將菱角端過來給薛思琪:“下午買回來的,我們小姐還說明兒去多買些回來做菱粉糕吃,二小姐也嘗嘗,脆脆甜甜的?!?/br> 薛思琪哦了一聲撿了個菱角在手里轉來轉去也不吃。 “你身體覺得的怎么樣,恢復好不好,能不能出去走動?”方氏打量著幼清,幼清笑著點頭,“以往常這樣,吃了藥歇兩天就好了,您別擔心 唐朝大宗師?!?/br> 方氏點點頭,道:“那就好?!彼挚戳搜垩λ肩?,和幼清道,“我這幾日恐怕要在煙云閣伺疾,家里的事難免就沒有經(jīng)歷管,我想著你和你二姐也都跟我后頭學了幾日,又有陸mama在一邊幫襯著,往后幾日家里的事就交給你們了?!?/br> 幼清是沒什么問題,她笑著去看薛思琪。 薛思琪見幼清看她,眉頭一皺丟了菱角,道:“看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會,最多跟著打發(fā)時間罷了,你不是能耐的很嘛,你管著就成,不用問我。”說完垂著頭也不說話。 “還在為文茵的事生氣。”方氏貼著幼清的耳邊說了一句,便放開聲道,“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那這事就這么定了,你們姐妹倆遇事要多商量,不懂的就問陸mama。”又和薛思琪道,“你是jiejie,該讓著meimei一些,別有事沒事就擺著個臉子?!?/br> 薛思琪哼了一聲,可終歸沒有和以前一樣反駁回去。 “我知道了。”幼清笑著道,“有什么事我一定和二姐多商量,至于家里的事,小事我們能拿主意便拿了,大事的話肯定還是要等您空了再問您的?!庇值溃袄咸沁吥粋€可能忙的過來,要不然我陪您在老太太那邊服侍吧?!?/br> 方氏擺著手,她一個人受苦受委屈就算了,不想讓子女也跟在那邊做低伏小的受拘束:“那邊還有婆子丫頭,沒有多少的事,再說,老太太也不是多重的病,仔細養(yǎng)著,別讓她生氣費神就成了。” 幼清就沒有再強求,點了點頭又望著薛思琪道:“那天從大姐家回來的時候,我讓綠珠去玉屏齋買桂花油,便順便給你帶了瓶玫瑰露?!狈愿啦绍?,“把二小姐的玫瑰露拿來?!?/br> 薛思琪聞言一怔,不相信似的道:“給我買的?” 幼清點點頭,薛思琪又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玫瑰露沒有了?”幼清笑著道,“無意沁蘭提了一句,那天正好順路就多買了一瓶。” “哦。”薛思琪接過玫瑰露在手里翻過來翻過去的看著,不再說話,人坐在那邊也顯得很尷尬的樣子。 方氏失笑,示意幼清不要和薛思琪計較,笑著道:“改明兒空了我們一起去三井坊看看,你們兩個宅子收拾好了還沒去看過,也不知道怎么樣了?!?/br> “大姐的院子就收拾的很好?!庇浊逍χ溃澳莾商幎ㄈ灰埠芎?。” 方氏輕輕笑著,看了看時間,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外院的客人大約也走了,我回去了?!庇只仡^望著薛思琪,“你要留著和你meimei說說話,還是和我一起回去?!?/br> 薛思琪臉色一僵,撇了幼清一眼,站起來嘟噥道:“我和她有什么好說的?!北阃熘绞系母觳玻盎厝グ?,我困了。” 方氏無奈的搖搖頭囑咐幼清:“你也歇著,明天早點去我那邊,我還有事交代你們?!?/br> 幼清應是,送方氏和薛思琪出門。 第二日一早卯時不到幼清就到了智袖院,薛鎮(zhèn)揚已經(jīng)去了衙門,方氏正梳洗好正匆忙的吃著早飯,見幼清過來她擦了嘴問道:“你用過早飯沒有?” “吃了幾塊點心 最強喪尸傳說?!庇浊逶诜绞蠈γ孀讼聛?,自己拿了碗道,“我再吃碗粥?!?/br> 方氏拍著她的手:“粥等會兒再喝,我讓廚房給你頓了燕窩。”就吩咐春柳,“去把燕窩端來?!?/br> 春柳應是而去。 “你二姐還沒來?!狈绞虾攘瞬枋?,“前幾日為了泰哥兒和文茵定親的事,老太太讓我準備了好些東西,現(xiàn)在她們都走了,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今天你和你二姐先去清點記冊,讓人分門別類放到庫房里守著吧。” 幼清點頭應是,方氏又道:“原是要準備中秋節(jié)禮的,現(xiàn)在我也不得空,就再過些日子好了,家里沒什么大事,你們看婆子回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彼捯宦渚涂匆娧λ肩鞔蛑愤M了門,方氏不悅道,“我可是和你說了卯時到我這里來,我又沒法子等你,事情都和幼清說了,你不知道的就問她吧?!庇值?,“先吃了早飯,要不然一會兒餓了就胡亂吃點心,真等到用午膳的時候你又吃不下,這樣下去你身子非給你自己折騰壞了不可。” 薛思琪一副沒睡醒的靠在椅子,胡亂的點著頭:“知道了,知道了。” 方氏嘆氣,帶著幾個丫頭去了煙云閣。 等幼清吃了早飯,家里的仆婦們便來回事,薛思琪也不過問就撿了本靠在一邊翻著,一會兒盤腿坐著一會兒斜靠著換著姿勢,等幼清忙完了已近中午,陸mama笑著道:“飯是擺在這里還是宴席室?” “二姐覺得呢?!庇浊遛D頭去問薛思琪,薛思琪斜眼看著她,意興闌珊的道,“我隨便?!?/br> 幼清就讓陸mama將飯擺在暖閣里,她和薛思琪安靜的吃了午飯,正端了茶沁蘭笑嘻嘻的進來了:“方表小姐好,我找我們小姐說句話?!?/br> 薛思琪眼睛一亮拉著沁蘭出了門,過了一會兒薛思琪就在外頭說了句:“我有事先回去了?!本蛶е鴰讉€丫頭走了。 陸mama心里直嘆氣,一個上午方表小姐的能力她看的清清楚楚,處理事情有條不紊又有章法,可二小姐歪在一邊,只怕連什么事都沒有進耳朵里,這往后要是成了親當家作主,可怎么是好。 幼清卻奇怪薛思琪去做什么,大中午的能有什么事,鬼鬼祟祟的……她起身和陸mama道:“我也回去歇會兒,若是有事您讓人去回我一聲。” 陸mama應是,送幼清回去。 等出了智袖院的門,幼清便吩咐綠珠:“去看看二小姐做什么去了。”綠珠應是,躡手躡腳的去了罩院,等幼清回房梳洗過后躺到床上,綠珠回來了,低聲道,“……而小姐回去后就沒有出來,不過奴婢看見外院守門的蘇婆子拿著打賞走了,也不知道什么事?!?/br> 沒有薛明做中間人,薛思琴和孫繼慎就這么明目張膽的通信來往了嗎? 幼清翻了個身,道:“知道了,你也去歇著吧?!?/br> 下午起身,幼清做了會兒針線,吃過晚飯在院子里走了兩圈,便窩在炕上看書,房里點著艾草幼清讓綠珠將臨炕的窗戶打開透著氣,徐徐的風吹進來格外的舒爽,她翻了幾頁的書便有些累,剛要起身回房,忽然就聽到窗戶外頭有腳步聲,她心頭衣凜飛快的丟了書爬到窗口去:“是路大勇嗎?”能在這窗戶后頭走動的,除了路大勇沒有別人。 “小姐 重生之大天王!”窗戶下黑漆漆的看不清人,但是聲音幼清卻聽的非常清楚,她激動不已,“你回來了?!快進來說話!”她話落就探頭出去,果然就看到窗根底下蹲著個人影,她輕聲重復道,“你進來說話,我有許多事要問你?!?/br> 路大勇應了一聲,接著卻半晌沒有再發(fā)出聲音,幼清一怔,問道:“你怎么了,受傷了?” “沒事?!甭反笥聨撞豢陕劦膽艘宦?,幼清就覺得不對勁,“你等我一下?!彼嶂棺吁林泳屯忸^跑,采芩追過來小聲道,“小姐您怎么了?!?/br> 幼清沒空和她解釋,披著頭發(fā)一路出了院子門跑到后面的夾道里頭:“路大勇。”她跑過去,就看見路大勇就半坐在地上,一股血腥味彌散開來,她心里砰砰的跳過去扶著路大勇的胳膊,“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我去請郎中來?!?/br> “不……不用?!甭反笥绿痤^來,聲音顯得很虛弱,“只是一點小傷,沒事?!?/br> 怎么會是小傷,血腥味這么濃,幼清扶著他起來:“你能不能走,先去我房里坐會兒,我這就讓人去請郎中來?!彼氖峙龅铰反笥碌母觳?,立刻就感覺手上濕漉漉的,她驚的抬起手來,就看見自己的手心已經(jīng)猩紅一片,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傷到哪里了,怎么流了這么多的血!” “小姐別擔心?!甭反笥滤坪踹B說話都沒了力氣,“只是輕傷……”話還沒說完,他腿一軟就沿著墻滑了下去,幼清嚇的驚呼一聲抱著他,回頭喊采芩和綠珠,“快來幫忙,陸大哥受傷了。” 采芩和綠珠蹬蹬跑過來,一見路大勇的樣子也是嚇的魂不附體,三個人合力將路大勇扶起來往院子里去,采芩憂慮的道:“小姐,陸大哥怎么傷的這么重,要不要去請郎中來?” “我們先扶他進去,綠珠去和姑母說一聲,拿了對牌去請郎中來?!庇浊迕碱^皺的緊緊的,臉色極其的難看,路大勇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是誰把他傷成這樣的。 綠珠應是跑著去了智袖院。 兩個人見路大勇扶進院子時,正在院子里候著的全婆子和玉雪幾個人驚訝的張著嘴,小姐怎么會扶著個男人回來,還是一身血腥味的…… “把耳房收拾出來?!边@個時候幼清管不了其它的事,吩咐全婆子,“再打點熱水來。” 全婆子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忙讓小瑜去打水,她和玉雪去收拾耳房,幼清將路大勇放倒在床上,借著燈光她才看清楚路大勇身上的情景,一件石青色的粗短葛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手臂上,胸口都是撕裂似的口子,她顫抖著手掀了掀衣領,就看見他的脖子及胸口是觸目驚心的鞭痕! 鞭痕!她立刻想到了戴望舒。 “可惡!”幼清氣的渾身發(fā)抖,沖著全婆子喊道,“水呢,怎么還沒有打來,發(fā)什么呆!” 全婆子不認識路大勇,更沒有見過有人渾身是血的場景,她呆望了半晌被幼清一喝才清醒過來,忙轉身跑著出了耳房,采芩捂著嘴哭著道:“怎么會傷的這么重!” 她怎么知道為什么傷的這么重,到底是誰將他傷成這樣!幼清又自責又心疼,前一世路大勇赤膽忠心的跟著她,交給他的事他從來沒有失手過,不管多苦多累他都竭力辦好,也從來沒有和她抱怨要求過什么,所以這一世她一醒過來就想到了他,仿佛只要有她在,她就像有了千軍萬馬,能所向披靡 武道進化系統(tǒng)! 若是路大勇有個三長兩短……幼清咬著唇紅著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水來了?!比抛哟蛄藷崴M來,站在床邊上,“小姐,您在一邊看著讓奴婢來吧?!?/br> 幼清皺著眉點了點頭。 全婆子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將路大勇的上衣剪開,隨著衣服剪開胸口的情景更加慘不忍睹,刀山,鞭傷,不大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一塊看的過去的皮膚,全婆子嘖嘖吸著氣:“傷的也太重了?!彼嗣反笥碌念~頭,回頭對幼清道,“好像還發(fā)燒了?!?/br> 幼清抿著唇?jīng)]有說話,心痛如絞,采芩怕她難過便過去扶著她,低聲勸著道:“路大哥身體一向很好,不會有事的?!弊约旱穆曇魠s發(fā)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