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周文茵一到外院就忍不住的掀了簾子朝外面,薛梅低聲叱道:“瞧什么,坐好。”周文茵放了簾子端坐在車里。 馬車緩緩上了街,周文茵心里緊張不已,等到了城門時她已經(jīng)緊張的抓著半安的手說不出話來,半安沉默的坐著,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出了城門薛府駕車的婆子就被周文茵帶來的婆子替換下來,一人賞了十兩銀子,讓她們?nèi)シㄈA寺等,三個趕車的婆子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能得十兩銀子的賞賜,莫說走到法華寺,就是走到山東她們也愿意啊。 半安見薛府的婆子被遠遠甩在身后,她悄悄掀了簾子朝外頭看了看,再往前去就要到法華寺,法華寺的后山就是攏梅庵…… 馬車進了西山的地界,薛梅低聲和周文茵道:“別怕,再往前走兩個時辰就是通州界了,天黑前我們就能到良鄉(xiāng),那邊泊了船在等我們 唐朝大宗師?!币活D她看了眼半安,就見半安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瞌睡,她又周文茵,“你沒有告訴她吧?” 周文茵搖搖頭:“她什么都不知道?!?/br> 薛梅放了心掀了簾子催著外頭趕車的婆子:“快些。”她總覺得有些不安,可又覺得一切都計劃安排的很好,不會出什么意外……不等薛梅一通心思想完,忽然馬車毫無征兆的驟停了下來,她沒坐穩(wěn)人隨即歪在了車壁上,砸的眼前一陣暈眩,她怒道:“怎么駕車的。” “太……太?!瘪{車的婆子驚恐的朝后縮了縮,掀開了車簾,“前面有人堵著我們的去路。” 薛梅心里咯噔一聲,隨即就撥開婆子朝外頭看過去,就看見車前站著三個彪形大漢,一副江湖打扮,人人手中卷著大刀,刀鋒寒光閃閃…… 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攔路搶劫? 薛梅不敢置信,喝問道:“你們什么人,為何堵著我們的去路?!币暰€打量著三個人,就落在中間穿著褐色短葛,留著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身上。 絡(luò)腮胡子不答反問:“可是廣東布政使周禮的家眷?”薛梅眼角一跳,皺眉沒有說話,對面的人又問了一句,趕車的婆子見那幾個人還算識禮沒有動刀,就來了點膽子,罵道,“你們什么人,我們大人的名諱也是你這等人喊的?!?/br> 對面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一改方才的謹慎,頓時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精瘦的對絡(luò)腮胡子道:“大哥,既然確認了那就不要耽誤時間了,這里也不是好地方,咱們干完這一票立刻就走人。” 幾乎這話一落,薛梅一行人就嚇的說不出話來,干完這一票?這要是殺人劫財嗎? “娘!”周文茵驚的臉色煞白,瑟瑟發(fā)抖的躲在薛梅懷中,而薛梅也嚇的不得了,她再有能耐也不曾遇到這種情況,“幾……幾位俠士,你……你們想干什么?” 那幾個人一見薛梅這副樣子,就哈哈笑了起來,說著葷段子:“這娘們雖年紀不小了,可長的細皮嫩rou的,也不比那些窯姐差,老子長這么大還沒試過大家小姐夫人的滋味,還真想試試!”話落,三個人笑的極其猥瑣。 薛梅大怒,氣的臉色發(fā)白,可一句話都不敢說,她一腳踹在半安身上飛,把半安踹下了車,那幾個人一見半安相貌又是忍不住大笑:“嘿!還是個手段狠辣的主,還沒怎么樣,就知道找墊背的?!痹捖?,幾個人也不再耽擱,走過來一刀辟在車轅,“給老子老實點,指不定還能保你們一命,否則……” 三輛車四五個婆子,四五個丫頭外家兩個小廝,皆嚇的瑟瑟發(fā)抖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絡(luò)腮胡子拿刀尖指著薛梅母女:“給老子下來!” 和這種土匪說不清道理,薛梅也不敢多言乖乖拉著周文茵下了車,將女兒護在身后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那三個人:“你……你們要銀子,車上有你們盡管拿去,拿去!” 三個人望著母子倆,另一個胖子就看見了周文茵的相貌,露出yin笑的走了過來,薛梅一看就猜到他的意思,忙將周文茵護在身后:“你們要銀子盡管拿去,還求你們放過我們,搶銀子和殺人劫財可是兩碼事,你們要想清楚了?!?/br> “去你媽的!”胖子不耐煩,蒲扇大的巴掌一下子就抽在薛梅臉上,“給老子說教,一邊呆著去 調(diào)教貞觀。” 薛梅被一巴掌扇翻在地,鼻子,嘴角頓時出了血,臉也高高的腫了起來。 周文茵驚叫一聲:“娘!”朝薛梅撲過去,那人刀一抬就橫在了周文茵的眼前,周文茵嚇的癱在地上,那人就蹲在周文茵面前,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最后笑著道,“真是個不錯的貨色……”說完就伸手過來摸了一把周文茵的臉,覺得又滑又嫩,他嘿嘿一聲笑,“都能掐的出水了?!痹捖洌罩芪囊鸸墓牡男馗湍罅艘话?。 周文茵又羞又怒又怕,她抱著自己朝后直縮,那人仿佛有了癮似的還要再繼續(xù),他身后的絡(luò)腮胡子就喊道:“先辦正事兒,娘們稍后再收拾?!?/br> 胖子應(yīng)了一聲,又照著周文茵的胸脯探了一下,這才意猶未盡的收了手,跟著那兩人一起搜羅馬車。 過了一會兒馬車被幾個人翻的一團亂,所有東西都丟了出來,幾個人這才轉(zhuǎn)到薛梅母女身邊來,胖子道:“老大,咱們把這小娘們辦了吧,這丟到荒郊野嶺的也太浪費了?!闭f完砸了砸嘴。 “閉嘴?!苯j(luò)腮胡子道,“你沒見過女人是怎么著,我們拿錢就要按章程辦事,別給老子惹別的麻煩?!闭f完就指著地上的一干丫頭仆婦,“把這些人都綁了,一會兒拖人牙子那邊賣了?!庇种钢γ纺概畟z,“把兩人丟山里去,隨她們自生自滅!” 胖子哦了一聲,從包袱里抽出繩子來,搶著去綁周文茵,一便綁那手就不規(guī)矩,上下其手的揩著油,薛梅氣的肺都開始疼,可看著那刀一動也不敢動,等她們母女都被綁好了絡(luò)腮胡子就拖著薛梅母女倆朝樹叢走過去,一邊走就一邊道:“二位,咱們兄弟三人是拿錢辦事,你們?nèi)羰且蘧驼夷浅鲥X的人,要是當了鬼也別來找我們,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認清楚仇人。” 薛梅被堵著嘴就嗚嗚的說著話,絡(luò)腮胡子回頭打量了她一眼,方才還光鮮亮麗的高貴夫人,這會兒功夫就披頭散發(fā)的,連他家里的婆娘都不如,還是俗話說的對,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母女兩也只虛有其表罷了。 “你也甭問是誰了。”他拽著繩子在前頭走,也不管后頭兩個人是跌了還是摔了,只管拖著走,“你有幾個仇家心里還不清楚嗎?難道是缺德事做的多了,自己都數(shù)不過來多少人害你了?”話落哈哈大笑,指著薛梅道,“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啊。” 薛梅氣的嘴唇都紫了,周文茵就拿眼色望著薛梅,薛梅知道她的意思,就搖搖頭,方幼清再厲害可畢竟是個孩子,她沒有出過門,這些江湖人她還沒有這個本事能找得到,能出錢辦這個事又有這狠辣勁的,她當即就想到了一個人! 劉氏! 這里離攏梅庵不遠,劉氏知道她們要走,派人過來堵她們,絕對有這個可能。 可是,她要走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告訴別人,劉氏是怎么知道她們要走的呢,薛梅心思飛快的轉(zhuǎn)著,手里的繩子突然被絡(luò)腮胡之一扯,她一個落腳不穩(wěn)就朝地上栽了下去,疼的她半天緩不過起來,頭上臉上都是灌木從里的污泥和雜草,那絡(luò)腮胡子也不看她,左右見走的差不多了,就拖著薛梅和周文茵兩人:“你們就待在這里吧,若有人來救你們,就算你們的運氣,要是沒有,這里風水不錯,也能蔭恩子孫后代,老實呆著吧?!痹捖淇钢额^也不回的走了。 薛明在法華寺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見府里的車出來,他急的團團轉(zhuǎn),讓劉穗兒再下山看看,劉穗兒道:“少爺,小的剛剛才上來,山腳下都是下山的車,一輛上來的車都沒有?!?/br> “不可能 傳奇知縣?!毖γ鱽砘氐淖撸半y道她們改了行程沒有來?”可也該派個人來和他說一聲啊,心里的事沒想完,忽然他就想到上次周文茵碰到蔡彰的事,難道這次又…… 他再等不了,拔腿就往山下跑,劉穗兒跟在后頭跑的氣喘吁吁,兩個人剛出了廟門,就看見秋翠從一邊走了出來:“二少爺!” 薛明一愣,望著穿著一身灰布袍子的秋翠,凝眉問道:“你怎么來了,我娘呢?!?/br> “太太請您去一趟,她有話和您說。”秋翠面無表情的望著薛明。 薛明心里急著周文茵,不耐煩的擺著手道:“你回去和我娘說,我明天再去看她,這會兒正有事呢?!闭f完就要走,秋翠立刻上去堵了薛明的路,“二少爺不用等周表小姐了,她們沒有來法華寺,也不在家里?!?/br> 薛明心頭一轉(zhuǎn),露出股殺氣,戒備的望著秋翠,道:“你什么意思?!?/br> “奴婢不知道,二太太讓奴婢這樣和您說的?!鼻锎湔f著一頓,又道,“您去見過二太太就知道了?!?/br> 薛明了解自己的母親,她既然這么說就一定是知道什么,他抬腳就往山下走,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從后門進了攏梅庵,劉氏正坐在茅屋前的樹蔭下歇著,遠遠的就看見薛明到了,她招招手高興的道:“泰哥兒,娘在這里?!?/br> 劉氏瘦了許多,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也是穿著灰布素面的長袍,梳著圓髻,不過半年的時間她就老了十幾歲似的,鬢角都生出白發(fā)了,薛明管不了這些事,劈頭便問道:“秋翠說您知道姑母和表姐去哪里了?您做了什么?” 劉氏見到薛明本來還高興的,被他一質(zhì)問頓時沉了臉,冷笑道:“你來見娘,什么話都沒有?” “別的事等會兒再說,您告訴我,您對姑母和表姐做了什么?”薛明直挺挺的站在劉氏面前,滿臉盛著怒。 劉氏氣的不行,騰的一下站起來,怒道:“我做了什么,你這個傻子,被她們母女賣了都不知道。你可知道她們?yōu)槭裁唇裉煲鲩T?”薛明不解的望著劉氏,劉氏就激怒道,“她們根本不是去法華寺,而是要去通州,從通州坐船回廣東,只要一回去你那好姑母就會給你天仙似的表姐定親,到時候還有你什么事?你整天捧著人家的臭腳,為人家辦事,人家根本就是利用你,沒有想要和你成親!” 薛明晃了晃,扶著劉穗兒的手:“您……您說什么,您怎么知道她們要走的?!?/br> “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只要記得,你那表姐要回廣東,她從來都沒有打算要和你成親。”劉氏恨鐵不成鋼,“你還不醒醒,你被她們利用了。” 薛明像是被人抽了所有力氣一樣,癱坐在劉氏剛剛坐著的椅子上,臉色煞白,抖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難怪姑母說過些日子再定日子,難怪他和表姐提到親事的時候,表姐的態(tài)度很敷衍,他只當表姐害羞不愿多談,原來她根本就是在騙她! 薛明抱著頭,痛苦不已的蜷縮著,劉氏見兒子這樣心痛如絞,她上去攬著薛明,咬牙切齒的道:“那個賤人害你這樣,娘不會放過她們的!” 薛明耳朵里嗡嗡作響,根本沒有聽到劉氏說什么,他瘋了似的將劉氏推開,哈哈笑了起來,笑聲悲涼驚的林中鳥兒四下逃竄,撲著翅膀呼愣愣的到處亂飛,劉氏被他一推跌倒在地,又被薛明的樣子駭住,她爬起來過去拉薛明:“泰哥兒,泰哥兒……你別嚇娘啊,你怎么了 我為王?!?/br> “我怎么了?”薛明歪著頭,依舊笑著,眼中卻含著淚,他一字一句道,“我沒什么,我好的很,我比什么時候都好!”說完一腳踹翻了椅子,大笑著沿著下山的路快步而去,劉氏喊著薛明見他仿佛沒聽見似的,就推著劉穗兒,“快去追,別讓他做出什么傻事。” 劉穗兒哦了一聲,趕緊追了過去。 *薛思畫正拿著書歪在軟榻上看著,忽然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撇哩啪啦的聲響,她驚了一跳和聽安對視一眼,聽安道:“小姐別怕,奴婢去看看?!本蛙b手躡腳的下了幾節(jié)樓梯,悄悄聽著樓下的動靜。 薛思畫放了書靜靜等著,過了一會兒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薛老太太的怒氣沖天的聲音幾乎震的小樓都震了震:“這個孽子,她當我什么人,當我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她置我于何地,往后我再沒她這個女兒!” 薛思畫聽出了話里的意思,她驚的跳起來,這邊聽安也臉色不好看的跑回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小姐,好像是姑太太帶著周小姐回廣東去了?!?/br> “怎么會這樣!”薛思畫急的團團轉(zhuǎn),“她們走怎么也不說一聲,這么走了那和二哥的婚事怎么辦……”話沒說完,她就明白了薛梅和周文茵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望著聽安,喃喃的道,“難道周表姐根本沒有想過要嫁給二哥?” 聽安也是這樣想的,可她不敢說,只得扶著薛思畫勸著道:“您別急,說不定其中有什么誤會呢?!?/br> “二哥呢,二哥知道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發(fā)瘋的?!毖λ籍嬏嶂棺泳鸵聵?,聽安一把拉住她,“您別下去,這會兒老太太正在氣頭上,您一去就肯定是一通好訓(xùn),就成了替罪羊,奴婢去打聽一下,看看二少爺去哪里了?!?/br> 薛思畫點著頭:“你快去,快去?!?/br> 聽安小心翼翼的出了煙云閣,直到天擦著黑才回來,她不確定的道:“不知道二少爺?shù)南侣?,大老爺和二老爺來了,大老爺正在發(fā)著火呢,和老太太吵的不可開交,二老爺也生著氣,說大家都被姑太太騙了……至于二少爺,陶mama說二少爺應(yīng)該還在法華寺等,她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約莫一會兒就有消息?!?/br> 薛思畫渾身冰冷,不知所措的拉著聽安道:“怎么辦,我們要怎么辦,二哥要是知道周jiejie走了一定會做傻事的?!?/br> 聽安仿佛想起了什么,忙提著裙子跑回自己的房間,隨后抱了包袱出來,薛思畫問道:“這是什么?!甭牥惨贿叢痖_包袱一邊道,“是半安讓我保管的,說她那邊擺著不方便?!痹捖湟呀?jīng)拆開了包袱,里頭是一些金銀的首飾,還有一封信,薛思畫急著打開,就看到里頭寫了幾行字,聽安不識字就急著問薛思畫,“小姐,她寫的什么?!?/br> 薛思畫無力的將信丟在桌子上,道:“她說這些東西就留給你了,若她還活著,十年內(nèi)一定會來找你,若十年后依舊沒有她的消息,還請你費點功夫去廟里給她立個牌位,她不想死后也無家可歸!” “怎么會這樣!”聽安立刻明白了半安的意思,周表小姐既然要回廣東,就是要把在京城所有的事情都撇干凈,可是半安知道周表小姐那么多事,姑太太也好周表小姐也好怎么可能還能留著她,半安就只有死路一條! “小姐……”聽安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們怎么這么恨心?!毖λ籍嬕猜渲鴾I,想著薛明會作的反應(yīng),她心疼的說不出話來,哥哥一心付出,幾乎恨不得把性命都給周表小姐,可為什么還是換不來她一星半點的留戀和感激呢 母樹。 說走就走,她這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兩個人說著話,就聽到樓下一陣喧嘩聲,芷雪進了門,急著道:“老太太氣暈過去了。” 薛思畫和聽安對視一眼,聽安道:“小姐還是下去看看吧?!毖λ籍孅c點頭下了樓。 薛老太太真的病倒了,方氏丟了手上的事情在薛老太太跟前侍疾,家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薛鎮(zhèn)揚早上去衙門,吃的粥竟是涼的,薛靄新做的直綴不知被誰洗的勾破了絲,卷著角,薛瀲要送先生的酒,說好是金華酒,可等拿給先生打開的卻是紹興酒…… “琪兒也大了,讓她跟著陸mama一起主持中饋?!毖︽?zhèn)揚皺著眉頭不耐煩的道,“亂成這一個哪像個家的樣子。” 方氏急的嘴角都起了泡,她點著頭道:“妾身知道了,今兒就和琪兒說這事?!?/br> 薛鎮(zhèn)揚也知道她辛苦,連著三天都沒有歇好,便放柔了聲音,道:“你也別著急,娘平日身體很好,這一次是氣的恨了,休養(yǎng)些日子就會好的?!庇值溃笆虑槟莻€你也別全攔在身上,她身邊還有陶mama和四個大丫頭,讓她們?nèi)プ觯 ?/br> “妾身沒事,就是心里著急?!狈绞蠂@著氣道,“就盼著她老人家能早點好?!?/br> 薛鎮(zhèn)揚沒有再說什么,方氏問道:“祭臺那邊進展怎么樣?”薛鎮(zhèn)揚低聲道,“天氣太熱,昨兒就有兩個人倒了,從明兒開始中午就停工了,上午和下午再出工,晚上再搭點時間,也能稍微好一些?!?/br> “老爺您也要注意身體,娘那邊您別擔心,妾身雖幫不上什么,可照顧人還是可以的?!彼f著一頓,薛鎮(zhèn)揚好像想起什么來,問起方氏,道,“怎么前些日子傳錦鄉(xiāng)侯來府中提親,可有此事?” 方氏點點頭:“一直想和您說,可您忙著就不好擾您的神?!彼龑⑹虑榍昂笳f了一遍,“已經(jīng)回了,徐五太太也沒有再來了?!?/br> “回了就好,徐鄂就是個渾人,聽說五天前進的牡丹閣,一待就是五天,在里頭吃住。別人再渾也沒有見過像他這樣拿那種地方當家的?!毖︽?zhèn)揚鄙視不已,“幼清的婚事你先不用急,等娘那邊好了,你給季行好好相看相看,他年紀也不小,不能再耽誤了。” 方氏應(yīng)著是:“妾身也正是這想的。”話落,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姑太太她們到了哪里了,路上順利不順利?!?/br> “提她們做什么,不識好歹的東西?!毖︽?zhèn)揚一聽方氏說薛梅就氣不打出來,他站了起來,囑咐道,“幼清身體也好了,琪兒要是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你就讓幼清幫著一起,那丫頭比琪兒性子好,也穩(wěn)重些,做事放心。” 方氏原本就是這么打算的,只是怕累著幼清,她應(yīng)著是:“明兒妾身問問幼清,若是她身體撐得住,有她幫著自然是好的?!?/br> 薛鎮(zhèn)揚沒有再說什么,準備去洗漱,就在這時,陸mama隔著簾子回道:“老爺,外院那邊的來報,說的壽山伯府的鄭六爺來了,這會兒正在書房等您,大少爺在陪著!” 薛鎮(zhèn)揚行走的步子一頓回頭看了看方氏,方氏也搖搖頭表示不清楚,薛鎮(zhèn)揚擰了擰眉,和方氏道:“你先歇著,我去去就來。” 方氏應(yīng)是。 ☆、085 歸來 鄭轅穿著件古銅色湖綢直綴,腰間系著雙馬奔騰的玉帶,身姿筆挺,劍眉飛揚,端坐在薛靄對面,見薛鎮(zhèn)揚進來他忙站起來,態(tài)度非常恭謙的抱了抱了拳:“薛侍郎!” “鄭六爺?!毖︽?zhèn)揚回了禮,做了請的手勢,“請坐!”他自己則走過主位落座,小廝上了茶,薛鎮(zhèn)揚笑看著鄭轅,問道,“聽說皇后娘娘鳳體抱恙?如今可康復(fù)了?” 鄭轅回道:“不過風寒,已經(jīng)痊愈了?!?/br> “那就好,皇后娘娘統(tǒng)掌六宮,又要照顧兩位皇子起居,實在是行辛苦,前日聽聞夏閣老提及,他老人家也是甚是擔憂,還曾召問過御醫(yī),得知娘娘身體無礙,我等臣子也就放心了?!毖︽?zhèn)揚說完端了茶吃了一口,鄭轅道,“近日祭臺進度日夜加趕,薛侍郎也不輕松,我聽聞工部擬了新的章程,往后半月中午休息,將時間挪至夜間,如此,到九月時間可夠?”